?几个人聊着,那边保姆已经招呼,菜上齐了,可以吃饭了。
众人分宾主落座,秦建军拿起桌上的茅台说到:“行建,今天陪我多喝几杯。”说着打开瓶盖给李行健满上一杯,然后转头问凌云:“你喝不喝白酒的?”
“我父亲平常好这口,所以小侄也能喝点。”
“那感情好,一瓶看来不够,玉霞你再去取一瓶来。”
秦丝路忙道:“爸,别喝那么多,要注意身体啊。”
“放心,每个人只有七两酒,难不倒你老爸的。”
秦丝路嘟囔道:“小大丧乱,亦罔非酒。”
梁玉霞瞪了女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书房取酒来。
秦建军说道:“丝路,我的酒我自己负责了,两位客人的酒就归你负责了。”
秦丝路无奈的道:“放心,我会伺候好他们的。”说着取过茅台,凌云眼尖,早发现这酒瓶与普通茅台不同,型方而带圆角,标签上写着几个大字“国宴特供”。
凌云顿时醒悟这酒来历不凡,只是这第一瓶是为了李行健开的,这第二瓶却只怕是为自己开的,不过半小时的谈话而已,似乎是有某些内容甚合秦建军之意?联系到刚才秦建军对龙门派那么熟悉而感兴趣,似乎他与龙门派颇有些渊源。凌云的父母常教他由表而推里,见微而知著,这时候不过多开了一瓶茅台,凌云便有诸多联想。
秦丝路将瓶盖打开,凌云鼻尖微耸,不由道:“好酒!好酒!”
秦丝路微嗔道:“还没喝呢,就说好酒了,倒似个馋猫一般。”
凌云连连摇头:“丝路,你不喝酒就不知道个中奥秘,这酒刚开瓶香气便喷涌而出,是谓厚,入鼻飘荡回旋,是谓幽,入脑醒神,是谓醇,虽不入我口,其妙已不可尽言矣。”
秦丝路一时张口结舌,她实在没料到这里面还有这多玄机。
秦建军甚是感兴趣:“小凌对酒倒是蛮有研究,是你父亲教你的?”这时候秦建军已经改口叫“小凌”了,不再是称“你”而不名。
“正是,我老爸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这口,常说一生无求,惟愿‘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
“好、好,凌教授也是一逸人。来,今天第一杯就为‘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而干杯。”
“等等,等等,我也要来。”秦丝路忙给自己倒上小半杯,来凑热闹。
“好、好,一起、一起。”
大家一饮而尽,秦丝路伸了伸舌头:“味道好怪!”不得不说,美女就算是做怪模样也怪的可爱。
凌云哈哈大笑:“你还没喝惯,所以觉着怪。这茅台的味道和普通酒不同,乃是酱香型,有股大酱味,初尝者多有不适应的,就好比南方人不习惯大葱,北方人不习惯辣椒一般。这酒入口味甘而厚,入喉热而不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多尝几次,你自能体会。”
秦建军点点头:“你倒是真懂酒。总理当年酷爱此酒,定为国宴用酒,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
凌云连连点头:“当年总理用茅台招待尼克松和基辛格,据说用的是30年的茅台陈酿。”
秦建军自己斟了一杯:“那是,尼克松当年可是改变世界的访问,总理拿出了最好的茅台。这里故事挺多,行健想不想听啊。”
“当然想听。”李行健连忙附和。
一旁秦丝路也来了兴趣:“老爸说说看,我也想听。”
“那就先喝完这杯,听我慢慢说来。”秦建军一举酒杯,四人又一饮而尽——却原来,秦丝路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当年跨越太平洋的握手,改变了整个世界格局,共产主义对阵资本主义的形势完全被打破,中美两个大国联合起来,其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前苏联,也就是现在的俄罗斯的前身。69年的珍宝岛战斗,苏联将中国推向了美国,当时的美国正陷入越南战争的泥沼,能与中国结盟正是求之不得。先是基辛格秘密访问北京,为尼克松访华探路。一切准备妥当了,尼克松就踏上了中国之行。”
说到这,秦建军又道:“来,再走一个,为尼克松的壮举干杯!”四人又一饮而尽——秦丝路似乎有舍命陪君子的意思了。
众人吃了几口菜,虽然也不过是些鸡鸭鱼肉,但是手艺明显的精致,主厨应该也是个行家。
秦建军又接着说道:“尼克松也是很懂礼仪的人,当年杜勒斯曾经有禁止和中国人握手的命令,所以这次他一下飞机就将手伸得老长,主动来寻总理的手握,算是一种无言的道歉。”
一旁的秦丝路忙问道:“杜勒斯又是谁啊?”
李行健早憋着难受,忙抢过话头:“我知道,杜勒斯是美国的国务卿,当年在日内瓦曾经拒绝和周总理握手。”
秦丝路鼻子一哼,看都不看他一眼,叱道:“又没问你。”
秦建军不希望两人搞僵,便说道:“你这个说法不对,当年杜勒斯的命令所有人都知道,总理怎么可能找他去握手?那是花边新闻。真正的情况是当年杜勒斯的副手,美国代表团的副代表史密斯,不赞同杜勒斯的意见,在宴会期间,主动找中国代表团聊天。总理知道以后,第二天就去找他接触。当时,史密斯右手拿着雪茄,左手端着咖啡,看见总理过来,为了不触犯杜勒斯的命令,又不至于过分失礼,他将左手的咖啡杯换到右手,以一种非正式的方式拒绝了握手。”
凌云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我看网上都是说杜勒斯直接拒绝了和总理握手,还有的说,是杜勒斯握手以后用手帕擦了又擦,然后放进口袋,用以羞辱总理;而总理也用手帕擦手,擦完后还把手帕扔到垃圾桶里,作为回应。”
秦丝路扑哧一笑:“这故事挺有意思。”
秦建军眼睛一瞪:“丝路,我怎么教你的?国家大事怎么能随便玩笑?”
秦丝路敛住笑容,稍微低头:“爸,我知道错了。”
凌云看得清楚,暗道:“自己的猜想又印证了一二。”
秦建军正色道:“网上的风言风语怎能相信,越是不靠谱的事情,传的越快,知道的越多。”
一旁一直不太说话的梁玉霞也说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切莫轻信,需知谣言止于智者。”
凌云恭声道:“小侄受教了。”
李行健也道:“伯父伯母教训得对,希望今后行健能有机会多多面聆教益。”
凌云暗道:“这李行健到也能说会道,并非草包一个,看出身那肯定不低,只不知道秦丝路究竟不喜欢他哪点。”心念所及,不由得想起柳婷的话:“莫非秦丝路真是个娜娜?”转念又一想:“柳婷的意见也当得真?”
几人边喝边聊,话题国内国外,凌云倒是都能接上。喝酒凭的就是酒兴,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聊得开心,酒就下得快,两瓶茅台没怎么费劲就见底了。秦丝路陪着喝了这么多轮,虽然每次都不多,却也二两酒下去了,她家规素严,从不曾见她涂脂抹粉,这时两腮绯红,艳质动人,正应了那句古语所云:“三杯茅台,饮余红雨晕腮边。”
秦建军脸红得跟关公一样,两眼只放光,把茅台瓶子一挥:“玉霞,再拿一瓶来!”
梁玉霞起身走到秦建军的背后,双手揉按秦建军的两肩:“今天喝不少了,再喝就伤身体了。”
李行健也连忙劝道:“伯父,我们都不行了,再喝非得爬回去了。”
秦建军哈哈大笑:“你家伙从小就爱爬,你爸带你来的时候,你就老喜欢在地上爬来爬去。”
秦丝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个爬的动作。
李行健脸也红了,却道:“那毛病我早改了,所以今天不想再犯了。”
“嗯……好,为了你改正了错误把这最后的酒干了。”
秦丝路给两人斟酒,最后还留那么一点点倒给了自己,四人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几人又聊了一阵,秦建军问道:“小凌是怎么来的?自己开车还是坐丝路的车?”
“坐我的车来的。”秦丝路抢着回答到。
“嗯,那等会让小蔡送你。”
秦丝路连忙道:“不用麻烦蔡叔了,我接他来的,还是我送他回去好了。”
秦建军眼睛一瞪:“你喝了那么多酒能开车吗?”
“可是,可是”秦丝路“可是”了几下,“他喝那么多可能连路都不认识了。”
秦建军哈哈大笑:“女儿我教你个乖,这人喝了酒啊,要是眼光敛而不放,神色聚而不散,那就没有醉,你看他刚才说了一句胡话没?”
秦丝路顿时无语。
蔡司机将凌云送回去自不必细说,却说晚上秦建军和梁玉霞在卧室聊天。
梁玉霞问道:“你看凌云这孩子怎么样?”
秦建军沉默了一下:“见识和谈吐都非比常人,亢卑有度、举止有节。更难得的是气度雍华,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梁玉霞点点头:“我看丝路的眼光不错,凌云这孩子只怕真是块好料子。”
半天秦建军都没接口,梁玉霞不由得奇怪:“你在想什么呢?”
秦建军摇摇头:“这小子挺古怪,身上似乎藏了不少秘密,我得先查查他才行。”
夜深的时候,秦丝路睡意朦胧间,仿佛来到群山之间,一片平湖在柔和的月光下犹如镜面。远处一个身影在湖面游弋,慢慢的,慢慢的,身影越来越近,秦丝路睁大了眼睛极力想要看个清楚。那身影煽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带着叫声在秦丝路的头上掠过。借着月光,秦丝路分辨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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