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德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但还是开口说道。
“带本帅去亲自看一看试验吧！”
吕文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也是在一旁点头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冯元你这段时间前后花销了不少的铜钱，本帅都没有计较。”
“可是，这些铜钱即使全部打了水漂，那也得有个落水的动静可以听才行。”
“希望你不要让本帅失望才是！”
冯元闻言，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请两位大帅放心，末将明白。”
“一定不让两位大帅失望！”
吕文德见此，继续开口说道。
“不用光说这些空话，现在便带我们去观看一下火器试验吧。”
冯元没有拒绝，而是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离开了制置衙门，骑上马，一路往襄阳城内的大校场而去。
此时襄阳城内的大校场内外被腾空了出来，吕家军士卒都被放了一天的假。
巨大的校场中央，摆放着几门炮身黑乎乎的火炮。
但光从外观来看，就知道这些火炮不是什么大口径长身管的重炮，而只是一些轻炮。
这几门火炮中，哪怕是其中口径最大的一门，看起来也不过只有四尺长，一米出头的样子。
按照靖海军的标准来看，应该属于是轻型野战火炮的一种。
这几门火炮的炮身黑乎乎的，还有些大小不一的砂眼。
可想而知它炸膛的概率低不了！
虽然这火炮和靖海军的火炮比不了，但在吕文德和吕文焕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眼中，却还是很不错的。
最起码看起来要比现在宋军所装备的火器强上许多。
吕文焕来到一门火炮前，蹲下查看，甚至还上手去摸。
手掌细细感受着火炮的炮身上所传来的，金属的冰冷触感，吕文焕开口说道。
“开始吧！”
“让本帅看看你冯元用了这么长时间，花了那么多钱财所作研究出来的成果究竟如何吧。”
吕文德也是在一旁点头道。
“此言不错！”
冯元闻言，不敢推辞，当即便开始着手筹备火器试验。
几名禁军士卒将一门火炮给抬到了炮位上，炮手动作熟练的进行着装填的工作。
先是火药，后是炮子，然后用通条将弹药压实。
然后就是点火。
随着火绳呲呲的燃烧，下一瞬间，轰隆隆的轰鸣声响彻校场。
一团硝烟腾起的瞬间，黑乎乎的炮弹从炮口飞出，向着远方射去，然后在超出二百步的地方砰的一声落地。
弹丸上携带着的动能，将二百步外的那些草靶砸的草屑飞溅。
吕文德和吕文焕齐齐被火炮开火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战场嗅觉敏锐的吕文德在被吓了一跳之后，眼睛忽然一亮。
他的语气中隐隐含着激动，开口说道。
“这火器的射程和威力虽然比不得床弩，但声势着实是惊人，如果是用来对付骑兵的话，或有奇效。”
马匹是一种很聪明，也很胆小的动物。
哪怕是经受过专门的训练，也非常容易受惊。
一但受惊，战马这种大牲口就将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
等到了战场上，火炮开火所产生的巨大轰鸣，很容易就会将战马给惊到。
设想一下，吕家军和蒙古人交战，蒙古人派出骑兵冲阵。
在骑兵即将冲过来的时候，吕家军这边火器齐射一轮，蒙古人的战马有很大的几率会受惊。
而战马一但受惊，骑兵的阵列溃散也就只是瞬间的事情。
而一只军队在战场上，如果失去了阵型，那么其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到时候，吕家军的骑兵说不定就能尝试着来一把以小博大，以少量精骑一战破敌，击败失去了阵列的蒙古骑兵。
“这火器的射程还能提升吗？”
“二百步左右的射程，只击穿了两三个草靶，威力有些不够看啊。”
“为何我军那些自寻乌水畔撤回来的将士都说，靖海军的火器射程能有二三里之远？”
“其炮子的威力，更是能一炮透阵数十列？破甲如撕纸。差距当真如此之大吗？”
一旁的吕文焕忍不住询问道。
冯元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回大帅的话，问题应该是出在火药上。”
“靖海军所使用的火药，同我军现在所用的火药有所区别。”
“可末将现在并没有靖海军所用的火药的配方，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慢慢摸索……”
虽然宋军现在所用的火药，和靖海军那标准化生产的颗粒化黑火药确实没办法比。
但宋军仿制的火炮，之所以比不上靖海军的火炮威力大，问题也不光是出在火药上。
更大的问题在于，火炮的炮管和弹丸的加工工艺不合格。
靖海军的火炮炮管和弹丸的尺寸和规格都是固定的。
兵工厂在将炮管和炮弹都生产出来之后，还要进行复检，只有通过了检查，才会被送入军中使用。
以确保炮管和炮弹可以贴合紧密，进而保证火药燃烧所产生的动能不会浪费。
进而保证火炮的射程和威力！
而宋军这边仿制出来的火炮就有些粗糙了，炮管的内壁上满是砂眼，同一批生产出来的火炮的炮口直径不一，有着不小的误差。
炮弹更是大的大，小的小。
最大的炮弹直径要比炮口大了一圈，压根塞不进炮膛里。
最小的炮弹直径甚至要比炮管直径小二三分。
炮弹和炮膛间的空隙，塞根手指进去都绰绰有余。
就这样的火炮，射程和威力怎么可能比得过靖海军的火炮？
但冯元对此却是并不了解。
因为他对火炮的仿制，就只是仿了个形似。
也就是单纯的照着外观去仿制。
甚至连大炮发射的原理都不清楚！
这样的他，如何能生产出质量和威力都能堪比靖海军所装备的火炮呢？
可吕文德和吕文焕明显也不懂这一点，听闻冯元如此说，他们也就都当真了。
吕文焕点点头说道。
“仿制靖海军火器之事，还是交由冯元负责吧。”
“冯元你得努力啊，不要让本帅失望。”
冯元闻言，用力点头道。
“大帅放心，末将明白！”
“末将一定兢兢业业的做事，绝不辜负两位大帅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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