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酒店大厅开始热闹起来。
罗雨舒换上白色的主婚纱,化妆师在给她补妆。
罗父和罗母也匆匆来了酒店,他们一会要一起上台,要先换衣服和化妆。蔡珍和季建辉早早就来了,已经打扮好。
蔡珍拿了点糕点和一小碗粥进来,放在罗雨舒跟前:“饿了吧?赶紧吃点,一会可能都顾不上吃饭。”她说完,又看向旁边的罗母,“亲家母,要不要我也去帮你拿点?”
罗母正闭着眼让化妆师上粉底,想也没想就应:“行。”
“妈,您别忙了,歇会儿,这些就够了。”罗雨舒喊住蔡珍,对方却摆摆手,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没事儿,还有蛋糕,妈去给你拿点。”
蔡珍不仅拿了蛋糕,还有一碗芋头牛奶粥,她对罗雨舒说:“听说这个粥不错,你尝尝,就是有点烫。”
“谢谢妈。”罗雨舒看着冒着热气的粥,上面冒着几块芋头,香气扑鼻,她心里是满满地感动。
蔡珍让她多吃点,转身又出去外面忙活。
罗母已经换上衣服化好妆,她从未像今天这么精致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舍不得移开眼,心情愉悦。
今天匆匆忙忙就起来招呼客人,都是穿着旧衣服,现在身上穿的可是专门去租的旗袍,单单租就得上千,感觉自己都不一样了,更加高贵。
“季淮和你婆婆都对你不错,嫁过去就享福了。”罗母对这桩婚事很满意,但说起婚礼,她还是有意见,“不过.....”
“吃蛋糕吗?”罗雨舒拿起一块小蛋糕,打断她的话。
罗母:“我吃过了。”
“婚宴要开始了,你们就先去外面坐,我这边也还要忙。”罗雨舒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罗母和罗父往外走,到了大厅,两人都愣了愣。
这里和罗家的婚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现场布置精致,顶部垂落着层层纱幔,舞台设计更是唯美浪漫,两排都放着鲜花,放着两人的婚纱照,处处都透露着用心。
两人忐忑坐在了第一桌,看着不断到来的人,神色变了又变,没再说话,还有些局促。
随着婚宴时间临近,宾客陆陆续续到来。
邀请的都是两人的同学、朋友和工作上的同事,还有季家在这边为数不多的老乡.....
主持人水平很高,现场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季淮拿着捧花先站在舞台上,庄重的音乐响起,宴会厅的大门打开,罗雨舒身着白色婚纱,缓缓朝他走来。
季淮也迈开步伐走向她,到台阶边替她提起裙子,牵着她的手走到舞台中央。
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他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目光深情而坚定。
他的告白平淡而又自然,只是简单说了两人一起从高中走到现在,庆幸还在一起,所以要做个余生的约定。
季淮看着她,深情款款,薄唇微启:“以后的日子很长,我们一起慢慢走。”
她娇嫩红润的嘴角弯了弯,清透明亮的美眸染上一层水雾,模糊了眼,忍着更咽郑重点了点头,“好。”
父母上台环节,季建辉不善言辞,而蔡珍已经做好准备。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没有说养育季淮的辛苦,而是祝福儿子找了喜欢的人,她很喜欢罗雨舒,一遍遍夸她是懂事的孩子。
情到深处,倒是抹了眼泪,罗雨舒去给她递纸巾,安慰着蔡珍。
罗父罗母干杵着,越发尴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娶媳妇而非嫁女儿,主持人问两人有没有什么话想说,他们都没准备,自然说不出来。
尴尬上台,尴尬下台。
罗母中途去洗手间,陈娇和其中一个伴娘也走进来,两人洗着手,还在讨论着今天的婚宴:
“去罗家时,我还以为季家的婚宴应该也不怎么样,还替罗雨舒委屈呢,结果这里真漂亮,和罗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父母太不上心了。”
“可不是嘛,她父母对她一直都没上心,我们以前就知道了。她姐今天连打扮都没打扮,穿着睡衣,除了雨舒那个房间,家里都没收拾,一点都不重视。”
“唉。有些父母就别埋怨女儿嫁出去就不常回来,心向着外人,还不是对人家不好?我看她婆婆对她很好,也别说什么别人家的人,要我都不回来了。”
“父母是自以为聪明,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
等两人走后,罗母才从洗手间出来,神志飘远往外走,重新坐下来。
季淮和罗雨舒在敬酒,蔡珍笑着说罗母说话,但也心不在焉。半晌后,等季淮和罗雨舒也回来了,开始吃饭。
“喝点汤暖胃。”蔡珍给两人盛汤。
“妈,您歇会,我自己来。”罗雨舒刚站起身去接过来,季淮已经先一步拿过汤勺,接着盛,“我来。”
蔡珍停住动作,又问她:“累吗?”
“还好。不过这个鞋是有点硌脚,幸好妈给我垫了层,不然肯定走不动。”罗雨舒喝着汤,笑着接她话,又说,“站久了会有点腿软,到最后我都偷偷揪着季淮的衣服,让他带我走。一会让他自己忙,我不去了。”
蔡珍:“那就让他去。”
两人一问一答,有说有笑着,自然得像亲生母女。
罗母插不进去话,又不太服气,生硬说了两句,却融不进去,她待着浑身难受,起身说要回去,想引起罗雨舒注意,对方却叫来了季淮,让他帮他们叫车。
罗雨舒起身,把两人送到门口,还轻声叮嘱:“爸妈,你们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她说的话没毛病,话语里也有关心,罗母却感觉有些不对味,一点都不像亲生母女,还有点委屈了。
夜晚外边冷,季淮脱下外套,蔡珍走去给罗雨舒披上,也在和罗母两人道别:“亲家母,辛苦了,路上小心。”
“嗯。”罗母硬邦邦回。
罗雨舒又看向蔡珍,因为路边有台阶,她担心对方没看到,还伸手牵着她:“妈,要么你和爸也回去吧?很晚了。”
“没事儿,我们陪你们,不差这会。”蔡珍回着,又把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
车上。
罗母低头擦了擦眼泪,憋屈道:“养女儿有什么用?还不是替别人养的?我们什么都不是!这哪是去参加女儿的婚礼?就是个外人,丢脸的外人!”
罗父低着头,没有说话。
“就是个白眼狼,嫁出去,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养她……”
“别说了。”罗父重新抬头看她,遏制情绪,沙哑着声说:“要不是想着捞好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捞什么好处了?”罗母说着,底气越来越不足,哭声也止住。
他们选择了在小巷子里办婚宴,就想潦草办了,份子钱能抵消酒席。找罗雨舒要的那两万根本没花,就是想多赚点。
酒店婚宴全是季家请的人,没他们份,自然也不会是他们的主场。
罗父继续垂着头,也开始迷茫:“就为了那几个钱,也不知道对还是错,人家对她好,她就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罗母也觉得心酸悲凉。
他们重心放在儿子身上,但并不是不要女儿,也不指望媳妇儿能对他们有多好,到了老年,还是得女儿关心他们。
简言之,就是他们疼儿子,女儿得疼他们,时不时给家里一点补贴。
两人一路再也没说话,气氛沉重。
季淮和罗雨舒回家已经接近凌晨。
洗完澡,她又像个树懒一样巴在他身上,他抱着她往前走,两人倒在床上。
红艳艳的被单,白皙娇嫩的她,季淮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亲她,抵着她的额头,大手缠着她的腰。
“满嘴的酒气。”她故作嫌弃。
他喝了不少酒,脸蛋还有点红,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盯着她看。
“没有。”他否认,说着又亲她,这回撬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舌头缠绵,罗雨舒被撩得浑身发软,手抵在他的胸前,伸手推他。
可惜,她那点小力气在他眼里,根本没用。
季淮轻轻压下来,她就已经动弹不得,见她推都推不动,他覆在她耳边轻笑,徐徐诱导:“别挣扎了,从了吧?”
“我不!”她嘴硬。
“那我从了你?”
“……”
.....
季淮很没骨气,她没答应他就默认从了她,抱着她翻了个身,她就压在他的身上,被他圈着腰,再次靠得很近。
他的睫毛很修长,眼睛很好看,罗雨舒撞入了他的眼,也停住了挣扎的动作,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笑着问。
“谢谢。”她轻声说。
季淮:“嗯?”
“谢谢遇见,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谢谢你爱我,谢谢你给的婚礼。”她含着笑,缓缓又真心说着。
“这不是相互的吗?”
“不。”她摇头,“爸妈爱屋及乌,因为爱你,所以才对我好,你给我带来的比我给你带来的多,我活成了自己羡慕的样子。”
由内而外的阳光、自信、积极、乐观.....感恩一切,眼里有光。
季淮大手覆在她的后脑勺,重新将她拥入怀,温声对她说:“那是因为你值得,你值得最好的。”
罗雨舒默默待在他怀里。
“新婚之夜,确定要这么煽情?”他挑眉又说了这么一句。
她昂头,主动献上粉唇。
罗雨舒在研究生毕业后又跳了槽,这一次专门选了一个离家近的公司,而季淮因为上班远,买了辆车。
蔡珍这些年都在当月嫂,收入不错,但新生儿不好带,实在耗费精力,还得熬夜。季淮怕她和前世一样,生了大病,所以没让她继续干下去,就连季建辉也不准再去干苦力活。
两人还闹,季淮直言说:“一家人才刚住进新房,生活刚刚好起来,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赚钱,而是保重身子。”
多年劳苦,让他们小毛病不断,只是强忍着而已,是该好好休息。
季淮说不动,最后还得罗雨舒去劝。不过两人习惯了忙碌的生活,一下闲下来,可能不适应,也怕出新的问题。
他们当惯了老黄牛,不劳作还觉得自己没了价值。
蔡珍为人热情,人际交往好,季淮想了又想,提出让她在小区楼下里开奶店,听说只需要几万块的加盟费,就可以入盟当地有名的鲜奶品牌,到时候可以给小区的人办奶卡,每天都可以送去他们家里,还可以卖点零食。
工作时间自由,还能回家做饭。
季建辉做不来生意,他喜欢读点书,看看报纸,季淮也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去老人中心园旁边的书刊店替人卖书卖报纸,一天就上半天班,上班时间闲,能一直看书。
下班就买菜回家,偶尔和蔡珍交接,送送牛奶。
季淮都没料到,蔡珍还把这个奶店办得有声有色,住户会经常带着孩子下来溜达玩耍,鲜奶和零食就成了热销品。
因为是新鲜的牛奶,保质期很短,订了奶卡的住户不少,每天光送就得送上百瓶,数量还在不断增多。
季淮和罗雨舒专心忙工作,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新婚夫妇磨合期间总会有点争吵,两人也不例外,小矛盾的积累就引发了大矛盾,吵架也随之而来。
罗雨舒碍于蔡珍两人在,也没发作,倒是季淮先和她杠上了,两人矛盾一触即发。
蔡珍正在收拾碗筷,季建辉正在看电视,见两人吵起来,蔡珍在原地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往房间溜:“不要吵了!”
季建辉也赶紧起身,往房间里躲,跑得比什么都快。
看到这一幕,季淮先憋了笑。
“笑什么笑?”罗雨舒骂他,又冲房间里喊了一声,“妈,你看他要欺负我,从前天开始就摆脸色了。”
蔡珍不想掺和这种事,但还是隔着门安慰她。
越安慰,罗雨舒觉得自己委屈,还占了理,季淮还让她赶紧歇会,语气也不是那么好,她说着说着,突然就更咽起来,带着哭声:“他还在欺负我!”
蔡珍硬着头皮走出来了,险些没把季淮赶出去。
夫妻之战,他们全站儿媳,顺利阻止战争。
季淮从小就是爸妈心中宝啊,气得当场就回了房。晚上睡觉时他一个人全裹了被子,一点都不给罗雨舒留。
罗雨舒哪干?她现在很嚣张,站起来跟他抢被子,手劲还很大,抢不到就跨坐在他身上。
“下去。”季淮沉了脸。
两人还在吵架。
“我不。”她瞪眼。
季淮动了动:“下去!”
她身子剧烈摇晃两下,赶紧俯身揪住他的衣服,还惊慌说:“我告诉你,万一我怀孕了,要是摔下去,你自己负责。”
他们最近在备孕,没做保护措施。
闻言,季淮动作顿时止住,但还是板一张脸,不看她。
罗雨舒就坐在他身上,开始抢被子,季淮拉着被子,但没敢用力,就是不给她。
“我不盖了。”她从他身上起来,枕头也不要,一个人走到沙发上睡下来,“你一个人盖吧,不就是感冒吗?我无所谓。”
她一走,季淮还懵了懵,他以为她顶多睡床上,然后赌气不盖被子,没想到缩在沙发上睡了。
天气已经冷了,他眼底挣扎,两分钟后,开了口:“上来。”
罗雨舒没应。
“上不上来了?不上来就别上来了。”他还故意沉了声,威胁她。
她还是没应。
季淮又等了两分钟,起身往那头伸长脖子,最后下了床,往她那边走。
罗雨舒闭着眼,一动不动。
“装睡是吧?”季淮对着她说。
某人睫毛微颤,就是没吭声。
他认命,俯身将她抱起来,往床上走,轻轻放在床上,又把一半被子给她盖上,想了想,又从后面将她拥入怀。
温热气息袭来,两人前胸贴后背,他的手搭在她的细腰上,罗雨舒还是没睁眼,嘴角却一直上翘。
次日。
罗家又出了事,罗雨舒下了班就赶回去。
起因是张丽和罗宏私下领证,她也说好能接受五万彩礼,把楼上装修,先办婚礼生孩子,以后有钱才买房。
结果张家人知道,大发雷霆,和她讲了利害,她又不愿意,觉得嫁亏了,不想嫁得穷。张家的意思,要有首付,彩礼要三十万,不然就打掉离婚。
两人就像两个孩子一样,一会这,一会那,在玩过家家。罗宏也没长大,渐渐也开始不耐烦,一会倒向张家,一会又倒向罗家。
罗兰更惨,罗家不给她钱?她能去哪拿呢?最近都跑得不见人影了,把小餐馆的现钱也全都拿走,不知所踪。
罗母生了不少白头发,愁眉苦脸:“家里哪有钱?别说买房的钱,三十万彩礼也没有,我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还买金首饰,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反悔了!”
她说着,又把张丽和张家骂了一顿,说着自己的苦,又看向罗雨舒,等着她主动开口给钱。
罗雨舒只说:“我没有钱,上个月我们买了车,需要一年还清,所以每个月的钱都还了车贷,我妈也开了店,加盟费和进货砸了不少钱,没有钱。再说,一点也不够,那是好几十万。”
“你们的房子还是全款的。”罗母说着又哭,“你弟弟都没房子结婚,张丽还有了孩子,这可怎么办?”
房子能贷啊,能贷出一百万吧?
罗雨舒面无表情:“那是季淮父母和他自己攒的,和我没关系,罗宏自己没攒,你们没给他攒,女朋友不给力,做事没脑子没责任,不是应得的吗?我凭什么帮他收拾?”
“你就这么狠心....”
“别说季淮不同意,我都不同意。”罗雨舒目光掠过一旁的罗父和罗宏,继续出言道,“你也别想着闹到季家去,到时候季淮不离婚我先离婚,拖着个祸害做什么?放他们过安生日子,我回来跟你们耗着。”
她这些话,直接把罗母未出口的话堵死。
罗雨舒的脾气她很清楚,还真能做出这种事儿,本来想着季家人好说话,卖卖惨拿点钱,现在是泡汤了。
罗母见罗父脸色已经有点不对,话锋一转:“我也没想搅黄你的家庭。”
罗兰已经乱七八糟,要是这个女儿再离婚,别人怎么看?张家怎么看?这样的家庭谁还敢嫁?
罗雨舒没接她的话。
罗母又说:“家里生意不好,房子也租不出去,本来还想着把你住的那套也租了,结果也没租。”
“你租了多少钱?”罗雨舒蹙眉。
“一千三啊。”罗母理所应当说,“之前八百五,又装修了,难道还租八百五?那不是亏吗?”
“能租就赶紧租了,放着不是更亏钱?”罗雨舒无语。
这里偏僻,房子也是老房子,加上又潮湿,本来就难租。那个房间是女孩子风格,租房子的女孩子为了安全,也不来这些小巷里,附近建楼的人越来越多,房子会越来越租不出去。
八百五肯定能租出去,九百也行,一千三太高。
罗母调高声调,振振有词:“租出去才亏本!装修不是钱?”
罗雨舒:“那你装修的吗?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闻言,罗母脸色骤变,立马道:“你在说什么?我辛辛苦苦准备.....”
季淮分明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她怎么知道?
罗雨舒看向她,脸色未变:“除了季淮,不会有人会这么为我费心,你们也舍不得给我花这些钱,我猜都能猜到。”
罗母和罗父眼底微闪,移开视线,罗母还是道:“我不租,租出去才亏了,最少也得一千二!”
罗雨舒也不和她争,这事和她没关系、
一家人讨论到最后也没讨论出所以然,罗雨舒压根不搭理,到了饭点,几人又准备随便吃点饭。
刚开始吃饭,季淮的电话也随之而来,他要来接罗雨舒回家。
“你过来吧,时间应该刚刚好。”她以为吵架的火气还没过去,但这人还是蛮关心她,只要她回来,总惦记着来接她。
挂掉电话,她继续吃饭,吃好饭没多久,季淮就来了,他进来和罗父聊了会,两人就准备回去。
自从出嫁后,罗雨舒一次都没在家过夜,别说过夜,上午来,下午就走,有时候饭都没吃,蔡珍还会打电话过来,等她回去吃饭或者留了饭。
罗父这一次是想让她多待会,还从厨房拿出来水果,结果也没留住人,脸色也难看两分,等罗雨舒一走,他自己上了楼,没理会其余人。
罗母最后是真没办法了,被迫把他们住的那一层卖掉,给罗宏凑首付。
可是,房子是老房子,不能办房产证,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才卖了几十万,凑上全身家当,给罗宏首付了个小两房,每个月还贷就是一笔钱,但也得咬着牙买。
彩礼钱是没了,卖血都拿不出来,拖到最后,张家那边也松了口,婚礼又收刮了一场,罗母把罗雨舒给她买的金首饰全拿去卖了,又给张丽买金首饰充面子。
张丽嫌弃在小巷子里办婚礼丢人,又去酒店办,大酒店办不起,只能去小酒店,为了这事,张家人一直和他们闹,这场婚礼都是在吵架中度过。
他们的兜是比脸干净了,租客的租金都收到一年以后,减了钱让他们先交。
办完婚礼,两人的头发也又白了不少,原以为苦日子到头了,没想到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他们自然也想住在儿子的新房风光风光,这还没住进去几天,就被儿媳妇赶了出来,人家不愿意让他们住,吵起架来,还骂他们是没用的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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