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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梳万万没想到行如风就是穆青的师妹,难怪“行如风”看穆青的神色很不一样,难怪“行如风”看到她和穆青有身体接触就醋意大发,原来她就是师妹,将芳心暗许给穆青的师妹。
面对琳儿对穆青的深情告白,阿梳只有惋惜,然而碰上琳儿突然的目光,竟有些心虚。方才在“行如风”面前暗喻自己喜欢近穆青这个难色,现在人之将死,也舍不得再让她难过。然而琳儿并未像阿梳所想那样哭着喊着计较她那一句话,而是极其镇定地坦白:“阿梳,对不起。你帮过我,我却没能好好谢谢你。我……我喜欢师兄,即使当日是你帮我从青楼救出来,我也不想把师兄让给你,至少在我没死之前,不想看到别的女人接近他。”
“你……你不会死!”阿梳咬咬牙,卷起袖子伸出自己的胳膊,“不如……不如喝我的血。我生下来就很奇怪,血可以治病解毒。”
最看不得的就是生死离别,要走的还是穆青千辛万苦找的师妹。顾不了琳儿也喜欢穆青,阿梳决定还是用自己的仙血为她解毒吧!
然而,穆青怀疑道:“你是凡人,怎么可能……”
没等他说完,阿梳断话道:“天下无奇不有,以前有一个朋友中毒,就是喝我的血好的。时间不多了,丧貂的毒蔓延之快。”说罢,抽出穆青的剑在手背划了个口子。
琳儿惊愣望着她,也不相信阿梳所说。不管三七二十一,阿梳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下将手臂上流出的鲜血贴在琳儿唇上。琳儿一开始紧紧抿着唇,但因血液粘粘在唇间不经意舔了一下,而后将阿梳伤口周围的血液都舔.吸干净。
阿梳松了口气,扯了一片袖子将伤口随意包好,伤口划的并不大,所以血也很快止了。喝下仙血后,琳儿体内的丧貂毒已经可以全清了。
然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喝下仙血后的琳儿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穆青和霍昀不知所措,以目询问阿梳。阿梳也觉不对,当初喂穆青和仙血的时候并未如此,为什么琳儿的状况全完不同!
“师……师兄!”琳儿艰难地从嗓子里卡出一句,留下两行血泪。穆青托着琳儿脑袋的手掌感觉到湿濡,伸出来一看,洁白的手心已被染成血色,再看琳儿。已从耳朵里流下潺潺黑血,湿透了头发。紧接着,鼻子、嘴巴都开始流血,琳儿挣扎两下。突然没了动静。
阿梳指探她的鼻息,已静悄一片。
怎么……怎么会!喝下仙血后怎么会七窍流血而亡!
“你身上流的到底是什么血,毒血吗!”穆青大吼。如果说琳儿因为丧貂毒必死无疑,这一生他都会心怀内疚。可是当阿梳说自己的血有治病解毒之效时,他的希望又再次燃了起来。可是琳儿还是死了,而且死得比中了丧貂毒更难受更残忍!她为什么要来插一脚。为什么救不活琳儿!
“我……我也不知道!明明可以,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了。”阿梳摇摇头,呆呆望着面容发黑一片血糊的琳儿。
“师兄!琳儿已经中的丧貂毒活不长了,她的死不能全怪在阿梳!”霍昀对琳儿的死同样难过。但还是忍不住帮阿梳说了句话。
穆青低头望着琳儿,面色冰沉。他小心翼翼抱起琳儿,对霍昀说:“琳儿喜欢有山有水有好风景的地方,我们走。”
霍昀和阿梳跟上,穆青却又突然回过头,淡淡望着阿梳:“师妹已经找到了,你还跟着做什么。走开!”
阿梳被他的呵斥吓住了,望着他毅然远去的背影失神。霍昀三步一回头跟着穆青。也渐渐消失在林中。
琳儿的死对她来说出乎意料。难道是因为琳儿体质虚弱,承不住仙血的力量,所以暴毙?虽然琳儿中了丧貂的毒必死无疑。可是阿梳还是心存愧疚,兴许琳儿还能多活一刻,多和穆青说上一句话,若不是因为她的仙血。
林子里幽幽刮来一阵阴风,阿梳向着风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白无常急匆匆跑来,手里提大铁索。铁索足有手臂般粗,莫非是琳儿死后化作了厉鬼?阿梳向他们问:“你们这是要去抓什么人?”
黑白无常这才注意到阿梳,白无常回答说:“星光大盗在城楼上围观施行酷刑的犯人不小心掉下来,摔在锥床上死了,我们这就要擒他回去处置!”
黑无常跟着说:“是啊,这个人罪大恶极,死后也可能变成恶鬼,所以我们得带上大家伙!”
原来死的是星光大盗。星光大盗也才走了不久,竟然从城楼上摔到锥床上死了,吃惊之余,更多的是痛快。而再看穆青远去的方向,两位身穿黑衣的小鬼差夹着琳儿飘走。阿梳不拖延黑白无常的时间,希望他们早些将星光大盗擒到冥界受罚。
然而黑白无常才走不久,晴朗的天空突然打下个震山霹雳。大概是哪只修道的生灵正在历劫。阿梳小心点走,希望别碰到历劫的生灵,否则天雷可不好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天空没有打响第二个天雷,阿梳遗憾想,定是那生灵历劫失败。而她发现前方的树上,有什么正在冒烟。
阿梳想看看是哪个可怜的小家伙历劫失败,飞身上树,靠近那团乌黑。树杈被天雷打断,乌黑的皮毛趴在折断的焦坑中。阿梳仔细一看,这小东西和星光大盗身边那只差不多,好像是只丧貂。
可是这地段几乎没有丧貂生存,能见到也只有星光大盗身边的一只。没想到星光大盗死后,它就挨了天雷。它被星光大盗所咄使,因它而死的人应也不在少数。看来天雷便是对它的惩罚,躲不躲得看全看它的造化。阿梳取出乾坤袋,将丧貂焦热的尸体收入其中,踏上浮云俯视大地。
阿梳找到穆青,却迟迟不敢下云。现在穆青对她在气头上,此刻下去只会碰一鼻子灰。
穆青安葬完琳儿后,便和霍昀御剑回茅山,向茅山掌门禀报此事,然而穆青对阿梳只字未提。茅山掌门怜惜琳儿,悲痛万分,令茅山上下为琳儿举丧一日。
丧日一过,阿梳在云头憋不住了。穆青回山之后就好像把她给忘了,别人问到山下经历时,他只交代跟霍昀相遇和琳儿离开的事情,丝毫未提到第四个人,好像她压根就不存在。待他到后山练剑,阿梳从云端下来,偷偷坐在石头上,大大方方朝练剑练得火热的人喊:“穆青!”
练剑的人手势一顿,错了招数。使了个漂亮的收剑,转过身。穆青一闪而过的惊讶,脸上马上凝重起来,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阿梳从石头上跳下来,调皮晃了晃脑袋:“我们到底是朋友一场,来看看你不行吗?”
穆青嗤鼻冷呵:“朋友?我们不过认识几天而已,只能算见过面,算不上朋友吧。”
阿梳厚着脸皮说:“可是我已经当你是朋友了啊!”她将手一拎,把烧焦丧貂丢在地上,“你看!这害人的东西遭到报应,被雷劈死了。还有星光大盗,他在城楼上围观施行酷刑的犯人不小心掉下来,摔在锥床上死了。恶有恶报!”
穆青淡淡望了眼地上被雷电烧焦的丧貂,却是没由来问:“你是私闯茅山吗?”
私闯?自己可是大大方方进来的!阿梳又怎么听不出穆青话中之意,反问道:“这座山难不成被你们这些道士买下来了?走都不许走?”
穆青说:“昆仑山随便你走,但是没有师父的答允,请不要踏进茅山派半步。”
偏要进!阿梳上前一步,迎着他的视线一眨不眨:“我若一定要来呢?不光是今天,以后我还要天天来!”
穆青后退,握紧长剑:“那我只好赶你出去了。”
阿梳还没当真,穆青竟真的提剑刺来。阿梳飞身躲开,站在高石上,还没说上一句话,穆青劈出一道剑气,生生将岩石碎成两半。顺着岩石下倾,阿梳脚下一滑摔下来,还没站稳腰腹一阵刺痛,低下头,腰间的衣衫已经划成两半,露出细嫩的皮肉,还有长长的红痕,
鲜血染湿周围的布料,穆青这一剑划的真当不留情,皮开肉绽。阿梳不敢捂着伤口,因为皮肉绽开,碰到异物会更疼!身体犹如要塌下来般,弯着腰趔趄两步,伸手扶,没扶到任何东西,阿梳直重坐在地上,腰腹被震得越发刺痛!
剑身微微颤抖,尖端的红血一滴滴抖落在地上。穆青脸色惨白,踉跄着退后一步,顷刻间手足冰冷,衬着那件白色的道袍,整个人苍白地像被风干的人形标本,挂在风中摇摇晃晃。
阿梳苦笑一声,讽刺道:“伤得是我,你又为何这般痛苦的样子。”
穆青恍惚了好大一阵,才喃喃出口:“那件事本不该怪你的,可是……可是我心里很气,很气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那原本跟你无关的,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这样……我好像更难受!所以我气你……很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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