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心点照顾,一定将贺将军安全送回去。”
环佩对搀扶着贺景的宫人不放心的嘱咐,随后对身后不远处的岑婧点了点头。
见环佩将事情都安排好,岑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是这么说,以后还要靠这小子打仗,可别喝傻了。]
【我就知道宿主不会没有原因的做好事。】
这一点,对岑婧已经极其了解的系统倒是不惊讶。
而正在她想转身走回宫顺便消消食时,那原本已经由环佩安排好带着贺景回去休息的宫人被拦下,酩酊大醉的贺景也被另一拨人截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岑婧有些无言,怎么这宫里还有玩捡尸的?
捡就算了,捡这么个木头疙瘩是几个意思?
岑婧秉着以后完成任务还得靠这冤种的心态,路见不平的挽着袖子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
“你们有没有营业执照?!”
那些人不是宫里的太监,看穿着倒像是那位大人府上的侍卫。
他们训练有素,并没有因为岑婧那奇怪的话而产生什么情绪波动,反而毫不意外的看着她,其中一人语调漠然的开口:
“岑妃娘娘,主人有请。”
而岑婧在听到那人的话时却猛然眼神一凛:
“我尊重你们的爱好,但建议在外面还是收敛一点,毕竟这还是个封建王朝。”
【宿主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啊喂!!】
系统捕捉到了宿主那一丝不能播的联想,立刻以身作则跳出来抵制。
那几人显然是没有系统见多识广,自然不知道岑婧这话的意思,正在双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停在不远处一辆装潢低调马车突然向他们的方向驶来,缓缓停在岑婧身边。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将马车的窗幔挑开,谢清那张清俊雅逸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岑婧无声的挑了挑眉,这异常装逼的画面不知怎么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今日除夕,宫外百姓彻夜庆祝,热闹的很,不知娘娘是否愿意赏脸?”
谢清脸上笑意清浅,仿佛邀请一位嫔妃擅自出宫游玩是什么寻常之事一般。
抬头看了看天上明媚的月色,岑婧对他笑了笑:
“没空。”
说完也不再管贺景,转身就要离开。
在她看来,过年不过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当年在孤儿院,院长带着所有人守岁,只有她在领了自己的压岁钱又让别人将压岁钱投资给自己后,转身回屋倒头呼呼大睡。
而就在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后,谢清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细听之下,仍旧带着三分笑意:
“臣看娘娘倒是对仪裳公主颇为关心。”
“你看错了。”
“那娘娘对贺将军也不关心?”
“你很闲的话可以替我关心关心。”
岑婧油盐不进,已经往回走出了好几步,明显对谢清的话不是很感兴趣。
“那若是臣说,娘娘若肯帮衬一把,咱们之前的账就一笔勾销......”
话音刚落,那再次迈出的脚步在原地生生转了个弯,岑婧没有一丝犹豫,身子一转几步就回到了那马车边。
看着一脸典型反派笑容的谢清,语气催促:
“还等什么呢?”
【......】
若不是系统早知道这位宿主本来就准备插手这件事,刚才她那么坚定的拒绝它也会信以为真。
岑婧却一点心理障碍都无,笑眯眯的上了那辆马车。
[不管谢清为什么不想让小太妹和亲,先抵了债再说,省的看见他总觉得低人一等。]
【......真没看出来您哪里低人一等。】
[我岑某人一向不欠别人的,一般能赖我当场就赖了,不能当场赖的想办法以后赖了。]
【你还挺自豪是吧?】
出宫这一路上给她都在心里跟系统胡言乱语。
而奇异的是,谢清车上带着一位嫔妃,居然一路上没有经过任何审查,安安稳稳的出了宫。
......
出了宫,侍卫们将他们三人引到一处四面垂帘的高亭上,撩开那幔帘一角向外打眼一望,便能将整个京城灯火通明的盛景收入眼底。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岑婧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宫外的景色,一时间觉得新奇便多看了几眼。
“这里是整个凤阳京城最佳的观景位置,不知娘娘是否满意?”
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岑婧放下手中的幔帘回头望过去。
高亭中间早已摆好了点心和茶水,谢清正好整以暇坐在石桌前看向她,而在他对面,还趴着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宫外的凉风一吹,贺景的酒气也醒了几分,他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声音也虚浮的厉害:
“酒......拿酒来......”
岑婧走过去将他无力抬起的手无情的拍了下去,坐在两人中间,对着那依然酩酊大醉的小冤淡淡开口:
“我乃天上月老,你可有什么心愿?”
贺景已经醉到不知今夕何夕,他闻言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影,无奈却只能看到满眼金星。
甩了甩不太清醒的头脑,贺景还以为自己这是在梦中,对着眼前那自称月老的人苦笑一声:
“我的心愿......哈哈......我的心愿是痴心妄想,是大逆不道,不敢说,也不能说......”
见自己这招行不通,岑婧翻了个白眼,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样吧,你现在给我五百两银子,并告诉我你心上人的名字。”
“我就能让你知道,什么叫神仙都帮不了你。”
一旁的谢清只是随手给那不太清醒的贺景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贺将军先醒醒酒吧,你若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兴许......岑妃娘娘有办法能帮你。”
抬头猛地灌了一口凉茶,贺景模糊的双眼这才稍稍有些清醒,看清眼前的人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岑妃娘娘早就看出来了吧?不然......也不会在锦华宫如此暗示。”
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的岑婧闻言眼神一亮,随即又蹙了蹙眉:
“原来你不是傻,是真的冤种?”
她一直以为这冤种将军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知晓了他的心意,却还是这么扛着,不在人前透露分毫情绪。
这时,一阵冷风将那幔帘吹起,醉眼朦胧的贺景只是抬头,静静看着帘外那高高悬挂的空中的明月,神情极尽落寞。
平日从不敢表露半分的情绪,也在此时借着醉意,大着胆子向旁人娓娓道来:
“......我怎么敢?”
“她是九天之月,而我是陨落星辰。”
微微颤抖的手抬起,似有所感地虚空描摹着那远在天边的清冷明月。
贺景嗓音颤抖笑着落下泪来:
“我自她身边匆匆划过,也只来得及看她一眼,也只敢在心里叹一句。”
“真绝色......”
“你说......我怎么敢想呢?我是疯了,才敢盼那月亮奔我而来,对吧?”
“......”
岑婧看着那似乎陷入魔障的贺景,面色平静地直视着他盛满挣扎和绝望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嗯,你是疯了。”
“月亮奔你而来那叫陨石,来取你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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