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准备开发两千亩地,按现在的价格算,不过是两万大洋,大哥你一次买地就掏了三万多大洋,这样,我就占你个便宜,奥不,是上头占你个便宜,也不能全给你,就给你四成份子吧!”
刘子祥惊了,账还能这么算?
看看小段的表情,顿时懂了,“明白了,事成之后,四成归公帑,我那六成嘛,大统领为国日夜操劳,听说连四个菜也吃不上,还请麻烦令尊代为转交给他一成干股,陆军府上下协调,劳苦功高,我听说连福特车都没有几辆,这怎么行?再拿出一成,充作他们的办公费用,剩下四成,留着你我二人喝花酒,如何?”
这就是,为公家办事,还是得给公家留一些的,四成差不多,毕竟上头什么都没出,当然,他们的批准就是最大的付出,别小看了这四成,整个善后大借款才借了两千多万磅,大概两亿多银元,而根据刘子祥估算,这四成份子最后可能能弄个小几千万,后面那六成,老袁自然是要给的,老段号称“六不”,估计自己不会拿,当办公经费也不错,再剩下四成自己跟小段平分。
这个事儿谁占了便宜不太好说,刘子祥出了点子,但正经出力的活儿是一点也没干,小段忙前忙后,但实际上借助更多的还是上头的资源。
又喝茶闲聊几句,小段问道:“对了,我爹说他想见见你。”
刘子祥倒也没有推脱,这毕竟是早晚的事儿,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老段要是不把把关才有鬼了。
“成,忙完这一阵儿吧,等动静再弄得大一点,我去谒见芝老。”
小段很高兴,“什么谒见不谒见的,家宴,家宴。”
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就已近黄昏,小段跟他天南地北的胡侃,哪里能侃过前世在网上冲浪已久的刘子祥,单单一个大玉儿跟多尔衮的八卦,就把小段唬的一愣一愣的。
见时候不早,刘子祥要走,小段拉住他,“别介啊,说的正高兴,咱们上堂子里喝酒去!”
刘子祥正色道:“老弟,现在咱们是干正事的人了,不能整天去堂子里头,让人看见岂不是要笑话?缓一缓的好。”
“大哥说的对,那咱们啥时候去?”
刘子祥想了想,“怎么也得明后天的吧!”
小段深以为然,“大哥,果然是张弛有度,正人君子也!”
出了门,水生问道:“爷,回府还是找地方用点晚饭?”
刘子祥不假思索道:“上大酒缸吃点吧!”
水生明白了,点点头,“那我先去归置归置。”
说罢跑在前头,石头拉着刘子祥,优哉游哉到了大酒缸。
掀帘子进去,里头没有客人,柳月灵坐在柜台后面,两手托腮,见刘子祥进来,眼神里的小雀跃再也忍不住,忙的站起来,“来啦?快坐,我给你打酒。”
刘子祥问道:“今天生意不好?都到饭点了,怎么没有人啊?”
柳月灵娇羞白了他一眼,怎么回事儿你还不知道吗?刚才你那长随进来,先是客客气气掏钱把客人都请走,有不愿意走的,撩撩衣裳露出枪柄来,不愿意走的也走了,然后就守在门口,跟门神似的,谁还来啊?
不过还接茬道:“谁有那钱天天喝酒。”
“那我得多来几趟,不然你挣不着钱,不就饿瘦了?”
柳月灵低头看,嗯,看不到脚尖,自己能饿瘦吗?
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利索的打上二两酒,又把那酱肉卤下水之类的下酒菜切了一盘,想了想,又洗了点萝卜黄瓜,切成小段儿端上去。
然后把自己特地买的鲜果洗了几个,一并放到桌上。
刘子祥突然皱皱眉,像小兔子一样的柳月灵马上发现问题,三个菜怎么喝酒?
帝京人这十几年看别的不多,看杀头倒挺多,凡是要杀头的,最后一顿牢饭定然是三个菜一壶酒,太不吉利。
除此之外,家家祭祖祭天的时候,用的也是三牲,所以三个菜喝酒除了不吉利,也怕这个数字有什么冲撞。
柳月灵面带歉意,“还有呢。”
快走几步,到后头炒了一碗花生米,端上来,刘子祥打量她,不知是不是刚刚趁机换了衣裳,整了妆容,头发束起来,还插了一朵花儿点缀,小褂收腰极窄,盈盈一掐,然后又迅速隆起。
柳月灵脸红了,小心机被发现,还是强说道:“你这人好不讲理,盯着好人家姑娘看?”
刘子祥不由调笑唱了两段戏文,“好人家,歹人家,不该鬓边斜插海棠花,扭扭捏,多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柳月灵羞愤要走,刘子祥却一把拽去,“哪儿去?倒酒。”
这身上有功夫的大姑娘吃他一拽,却是下盘不稳,跌在他身上,腿上霎时间就有绵软触感传来。
四目相对半晌,她又扑哧一笑,喃喃道:“我故意的,问了人,都说这法子好用,我学不会。”
说罢,下来坐好,乖乖给刘子祥倒酒。
“你不怕我?”
“怕你做什么,我可是有功夫的!”柳月灵骄傲的扬起小脑袋。
刘子祥喝着,柳月灵也跟着陪几杯,不知不觉就有了酒意,喝着喝着两行清泪下来,“你怎么就不是个拉车的,扛大包儿的,哪怕是打把势卖艺的,你偏偏这样有钱有势,今儿来了,是不是惦记着这地方还有个玩物,想来消遣?”
刘子祥抬眼看她,只见柳月灵又拿出那大姑娘的劲儿,“我可不怕你,今天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明儿个我就走了。”
刘子祥把她扛起来,往后院走,柳月灵挣扎几下,又怕伤了他,索性不再动。
红烛闪动。
“怕没怕?”
“怕了......”
“嗯?”
“好达达,我怕了......”
战事来到中局,形势陡然逆转,柳月灵忍着痛,发动反击,策马奔驰。
......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的刘子祥发现柳月灵早已起来,端来一盆水,像个小媳妇那样,羞答答道:“擦把脸吧。”
刘子祥把她拽过来,“叫我什么?”
柳月灵俏脸滚烫,贴在他怀里,“你惯会作践人。”说罢又抬头,眨巴着大眼睛,患得患失道:“没有你,只怕我已经让欺负的走投无路了,要是真让他们弄进牢里那见不得人的去处,怕是已经没有命在了,以后打我骂我都成,我也能干活儿,更不求什么名分,你不要丢下我。”
“啪!”
“再说这样的话,仔细爷动家法。”
柳月灵拱了几下,眼里水汪汪,“不疼,又酸又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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