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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当天边刚现出鱼肚白,天色还很是迷蒙的时候,炎俊与沈心儿两人便是悄悄的溜出家门,向着林子中跑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的树林间灵气充裕,气候凉爽,正是修炼的绝佳时机。
熟悉而快速的拐过房屋,悄然的掠入雾气缭绕、晨露微湿的树林,从几株稀疏的竹子旁擦身而过,两人的衣服都被沾湿,湿软的衣服贴入肌肤,似冷雨,似寒风,冰凉一片。
不过,两人都未在意这些,而是如破兵斩将一般,就这样,蛮横而无视的,闯了过去。
闪过一颗松树,前方的视线变得有些清晰起来,坚硬的土地上掉满了成熟油亮的松果,几只松鼠在树枝上窜来窜去的,活泼的“吱吱”声低低的响起。
炎俊原本是微低着头的,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似这里面看似飘荡却未有散去的雾气般,安详而从容的弥留着。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却是如风云变幻一般,脸上的神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在他们身前四五丈远的地方,那个在心里如山般巍峨,如惊雷般令人畏惧的身影,就那么,无声的,站立着。
炎霖。
沈心儿原本也是如炎俊般的表情,在看到前方的身影时,笑容也僵了僵,眉眼间闪过一抹黯色,白皙的脸上却又突然变得有些绯红,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随意的看向那个身影,一句话也没有说。
炎俊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在林子间等他们。一时间,既害怕又紧张,双手还微微的颤抖着,额头上顿时渗出了细汗,他似没有勇气再抬着头,所以,便又是将头颅低了下去。
炎霖看着眼前的两人,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的道:“你们不用再跑到林子里去了,都随我来”
说罢,便是直接向来路走回,眼光却从他们的身上给移了开去,似在看着远方。
炎俊苦着脸,看向身旁的沈心儿,沈心儿却是皱了皱琼鼻,内心里却搞不懂这霖叔又要干嘛,只得转身便走。炎俊从她脸上得不到答案,也只能叹了口气,讷讷的跟了上去。
炎家。
在屋子前面有一片空地,上方却被一株枝叶茂密的雪榕树给遮盖起来,这株雪榕树长在空地旁边,直径有六尺之宽。树上那一片片泛着淡淡银光的大片叶子就如月色中天际之上漂浮的一团团的白云,夜里映衬出银芒灿烂的如许美景,白日亦如厚伞,遮住烈阳,留下一片荫凉。
炎俊被父亲叫到了这里,默默的站立着,沈心儿亦跟随炎俊,一道站着。
炎霖淡漠的看着眼前的那棵树,平静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风,悄悄地刮起,卷起地上飘落的几片树叶,在空中轻轻的打转。
炎霖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身影依然得屏住呼吸,不敢多言。气氛一时陷入了安静紧张之中。
这时,炎霖转过身来,看着这两个人,缓缓的道:“而今的这片世界,有一个格局,就叫做天武纪元,你们可知,为何唤作天武纪元?”
炎俊二人被弄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父亲一开口却不是教训,而是讲起了这什么天武纪元,一时口吃,竟回答不上来。
幸而炎霖未有继续询问,只是接着道:“我们这个世界,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以纪元来定。相传,洪荒时代,这个世界上诞生的一些实力鼎天的大能们,他们各自为政,统治着一方的土地,又互相之间没有纷争,如此相安的和平统治了几万年的悠悠岁月。只是,到了后来,那些大能们一个个均参悟透天地大道,便又相继的破碎虚空而去,只留下他们的后裔继续统领着他们当时下辖的土地。不过,由于种种的一些纠纷或是利益,那些后裔们开始了互相的征伐倾轧,争夺领土与资源,如此的,又过去几万年岁月。而开始的,因为战争的缘故,那些原本实力雄厚的后裔氏族们也相继的没落下去,最终是被一个号称“荒”的强族经过蛮横的厮杀和割据,灭了当时残存的一些大势力,统一了这片大陆的大部分地区,随后才建立了自己的权政,便号召天下,将他们称王的时代称为“大荒纪元”,以此武立天下。而由“大荒纪元”开始,此后的世界无论变成怎样,都会以纪元来继称那个时代,从此,便延续到如今这个不知是经历了多久年月的天武纪元”
炎俊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惊慌,反而是充满了震惊,关于这个世界,他从小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对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但听到父亲的解说,顿时便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火热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沈心儿好像也来了兴趣,只是乖乖的站着,静静的聆听。
突地,炎霖拔高了声调:“我叫你们来,并非责骂于你们,我告诉你们这世界的一些原始的由来,是想告诫你们,如今的天武纪元,是群雄统立的时代,不知有多少的大势力鼎足于世间。这“天武”,便是天穹武立,群雄争强的寓意。你们要知道,如果想要在这个纷争的世界存活下去,实力,便是武者唯一的追求。”
“心儿,或许我的话对你没什么用,你有自己的路,所以我不强求你什么,你可以走了”
听得此话,沈心儿立时从认真的神情中回醒过来,不满的向炎霖吐了吐香舌,低低的“哼”了声,愤怒的转身便走了。
炎俊也如得到大赦,迈步便要跟上。
“站住”
炎霖一声大喝,声音又恢复了凌厉的气势。
炎俊吓得一个颤述,立马站定身子,不敢再多动。
炎霖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负后,面容严肃的道:“我一直以来就约束你,不让你修炼,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你娘的原因,只是关于你娘的事,我以后会告诉你,若你想要知道,那就等你变强再说吧,不然也是无用。还有,你背着我跟心儿修炼,这件事我不追究你,但是,作为我炎霖的儿子,你可不能让我丢脸,接下来,我便指导你修炼,直到族试到来。”
轰然一声,自炎俊的脑海中炸响,顿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满满的不可置信,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父亲竟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浓浓的欣喜激荡在他的心窝脑海中,俊逸的脸上更是不自主的荡漾起灿烂的笑容,他站直身子,声色激昂的道:
“是”
炎霖看着儿子那欣喜的表情,嘴里轻哼了声,继续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提点与你”
“是”炎俊应了声,匆匆的转身向屋内跑去了。
夜里。
月亮高悬,清凉的月色笼罩在这片安宁的地方,恬静的气氛悄然的蔓延在四野。天上挂满了无数的星星,淡淡的星辉闪烁,将如许夜色映照的如梦如幻,让人对望着天际,不期然的产生了些许的憧憬。
星夜下,青青草地上,两个瘦小的身影并排而坐,一起仰望星空。
“心儿姐,今日父亲为什么说你有自己的路,难道你???”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随着我的成长,我脑海中好像便有一些记忆苏醒过来,这些记忆就是关于修炼的,我按照这些功法修炼,效果很好,或许这就是我的路???”
“哦”炎俊未有多问,淡淡的应了声,便又继续望着星空。
檀香缭绕的房间内,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一丝痛苦,更多了一分憔悴。纤指轻动,柳素将几缕秀发拨到身后,一张美丽苍白的脸庞,被烛光照耀着,映出一抹淡红,更增添了一分艳丽。她躺在丈夫炎霖的怀中,红唇微启,温柔的道:“你决定了吗?”
炎霖听得妻子的话,面容平静,眼中却掠过一丝丝复杂的光芒,随即,他轻叹了口气,道:“素儿,终究是要允的,虽然我心里还有些不情愿,但是,我已经想通了”
柳素那如玉葱般的纤指轻轻的环上了丈夫的肩膀,拥抱着丈夫,她苍白的脸上又掀起一丝满足的色彩。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却如水波流荡,散发出一股美丽的韵味,静息了会儿,她似也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从朱唇中吐出了句话:“如此,那便依你”。
夜色渐深,黑暗逐渐的变浓,将大地深深的拥紧,想要在黎明前,让自己多享受一刻,而时间,却又在寂静中,悄悄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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