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我们也不敢进村,怕被群众认出来,把我们扭送给公安局。
最后,我们在山脚下的一座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破庙内将夫人和孩子安顿下来。
我们把夫人和孩子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兄弟俩轮流下山去搞吃的。这样大约过了两个月。风声越来越紧。有时漫山遍野都是搜索残匪的公安人员或地方民兵。
好在这座破庙有个不大的地下室,遇到来人搜索就躲进去。
但是,为了减少暴露的机会,我们都尽可能少的减少下山次数。这样,我们就把夫人和两个孩子安排好,两人一起下山,这样一次可以搞来更多的食物。
有一次,我们从山下弄食物回来,夫人和孩子都不见了。我们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在附近寻找。结果在这附近整整转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夫人和孩子。
“哥哥,这样找也不是个事啊,夫人肯定走远了或被俘了。我们得到附近的村庄转一转。”
我一听也是。这都三四天过去了,也没有找到,说明附近不可能有夫人和孩子的。
于是我们兄弟俩就化妆成乞丐,在附近的村庄和乡镇转悠,到处打听夫人和孩子的下落。
我们寻找的范围越来越大。十多天后,就到了岭东省征文县。有一次到一家饭店里装作讨剩饭吃,偷听吃饭客人的谈话。结果听到了一个令我们震惊的消息,夫人小桃红已经跳大马河自杀了。
我们兄弟俩怕消息有误。就摸到一个大林王之前设在征文县的老联络点。过去土匪为了摸清地方的情况,在各个县乡都设有秘密联络点。这些联络员就是土匪的线人。这是一家铁匠铺。我们兄弟俩找到了这家铁匠铺。师傅周老八正在领两个徒弟刘张刘李干活呢。
“钊子粪勺各五两,恨铁不成钢!”我弟弟发出了暗号。
开始铁匠铺里几个人都没有注意。我一看,这不行。我向铺子走的近一点,又把上面的暗号说了一遍。
周老八这下听清楚了,忙回道:“三八二十五,是块好料子。”
对上暗号之后,周老八忙把我们二人引入室内。
我把在饭店里听到的事情和周老八一讲,周老八点了点头:“你们下山之后过了那么长时间不回来,夫人肯定以为你们出事了。她怕你们投降了,把官兵带上山来。就带着两个孩子转移了地点。我们估计夫人转移地点后被人盯上了。夫人眼见自己无法脱身了,就跳水自尽了。”
“那孩子呢?”我万分焦急地问。
“这个我们也就不知道了。你们兄弟俩最好在这征文县转几天找一找。我们也积极的配合你们寻找。这毕竟是我们大王的两条根。大王对我们兄弟不薄啊,我们要对得起大王。”周老八眼圈有些发红。
“那我们怎么联系呢?”我弟弟问。
“你们平时就住在南大桥桥从东边数第二个桥洞底下。如果有什么危险,就用白石灰在桥洞外边画上个十字。我们这边也是这样,你只要看到我们墙上有白灰画的十字。就说明已经十分危险。有什么事,我们一般会先找你们的。”周老八说。
和周老八分开后,我们就继续在征文县打听两个孩子的下落。有一次在征文县城东大街寻找的时候,遇到一个妇女。我弟弟当时就傻了。这个妇女长得和夫人一模一样。要不是因为我们知道夫人已经死了,肯定会上前把她拦住。
“这个人真是太像夫人了。你看那举手投足,还有说话那声音。会不会是夫人没死,而那个辨认夫人遗体的弟兄搞错了。”弟弟说。
“那就先跟踪两天看看,反正我们兄弟俩这两天也没事。”我说。
于是我们兄弟俩就跟踪这个妇女两三天。知道了她的家住在什么地方,他的丈夫和孩子的情况。
“你们两个臭流氓要干什么?我早就发现你们俩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了。”有一次晚上我们跟踪这个妇女到一个胡同里,被她返身抓住了。那个身手非常敏捷,就像夫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在山上干过土匪的人,根本就没有那功夫。我们就越发相信夫人没死,这就是夫人。
“夫人,你好好的看一看,你真的不认识我们兄弟俩了吗?”我们兄弟俩都跪在地上,我弟弟说。
那女的语气一下子发生了变化:“什么夫人?你们说什么呢?你们是谁?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我一看糟了,认错人了,赶紧把弟弟从地上拽起来:“哦,同志,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我们的一个表嫂走失了,我们替表哥出来找人的。找了两三年了,也没有找到,我们一急就把你认错了。因为你长得太像我表嫂了。”
我肯定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呀,所以我就现编了一个理由。我弟弟急忙点头称是,并向这个女的赔礼道歉。
“孩他娘啊,你在和谁说话呢?”这时,这个妇女的对象走了过来。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女的叫徐玉萍。徐玉萍急忙和他对象解释了刚才发生的误会。
徐玉萍的对象也就是周天玉也感到很惊诧:“世上竟有这样的事,竟有一个和我孩子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是我们有缘呐。那你们俩人到家中坐坐吧。”我们兄弟俩就到了徐玉萍家坐一坐,第一次认识了周天玉。后来我们又到她家坐过几次。算是对夫人的怀念。
我们离开徐玉萍的家,按照事先的约定,都住在南大桥桥洞里。过了半个月左右。有一天晚上,我们回到桥洞却发现了一个婴儿。婴儿身上衣服夹层里放了二十块银元。
我们当时心想,这肯定是哪户人家不想要这孩子了。就放在我们的破被子里。让我们捡回去,给孩子条生路。
又过了几天,我们见时间长了,周老八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兄弟俩就去找周老八。到了铁匠铺,已经空无一人。一个大大的白十字画在墙上。
我们撒腿就跑,离开了征文县。回到了临海县,这个捡来的孩子倒把我们愁坏了。
“哥,我们兄弟俩随时都有可能进监狱的,我们自己的孩子都没法抚养。这孩子我们还是送人吧。”我弟弟说。
“那送给谁呢?”我问。
“我那个把兄弟林子庆结婚两年了,还没有孩子。就送给他吧。如果说这孩子是捡来的,我那兄弟会嫌弃。我们就说这孩子是我家的孩子,养不起送给他的。”我弟弟说。
于是我们就把这孩子送给林子庆了,这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林志。林子庆提出我弟弟以后不准和孩子相认。我弟弟也同意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兄弟俩最后还是被逮捕判刑了。出狱之后,我们十分怀念夫人。又找到了徐玉萍,见到她我们就像见到了夫人一样。后来,由于我们和徐玉萍家经常来往,都很熟悉。关系相当的好。当时农村有拜把子的风俗习惯,我弟弟就和周天玉拜了把子。又过了一年多,我弟弟把和周天玉拜把子的情况告诉了林子庆,林子庆也想加入,就和我弟弟、周天玉三人拜了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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