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看了眼时间,离12点还差三分钟。
她沉声道:“把我给你们的辟邪符都握在手里,在眉心点一滴鸡血,再往眼睛里各滴一滴牛眼泪。一会儿推门进去,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松开辟邪符。”
贾仁和老洪按照纪禾的意思,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辟邪符捏在手里,眉心处点上一滴鸡血,眼睛里又滴了牛眼泪。
庄见青默不作声的看着,倒是老洪余光瞥见他,好心问道:“庄先生,你需要辟邪符吗?我可以卖你一张。”
说着,老洪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辟邪符,“我也不提价,就按原价来,一张两千。”
这可是纪禾大师亲自画的辟邪符,虽说一张要两千,但纪禾大师画的辟邪符,效果肯定杠杠的。两千块压根不是事,他和老贾可是一人一口气都买了十张。
没错。
一人十张,就是二十张辟邪符。
纪禾一口气从贾仁和老洪那里赚了四万块钱。
至于辟邪符的价格,还是常璇给纪禾提的。他毕竟是道教协会副会长,比较了解行情,纪禾不怕他坑自己。
庄见青打量一眼老洪手里的辟邪符,伸手进道袍的衣领里,拿出一张辟邪符,说道:“不必。”
他手里这张是常璇副会长给的,自然比老洪拿着的好。
老洪乐得省下一张辟邪符,赶紧将符纸塞进口袋里,又道:“那这鸡血和牛眼泪你要用吗?”
庄见青嘴角往下一撇,声音冷淡了几分,“不用。”
他这是有些不耐烦了。
泽熙园里危机四伏,若是一张辟邪符,一滴鸡血就能解决,为何至今没人成功。
他这次会跟来,一方面是因为常副会长提出的奖励对他很有吸引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有自信安全脱身。
总之,他来一趟,不是跟这几个人玩过家家的。
他冷淡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可以进去了。”
纪禾清冷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
本该被男人浑厚声音盖住的女声,却像是夜莺高歌,令人心神一震,无法忽视。
庄见青眸底略过一抹探究之色,这个叫纪禾的女人,是道教哪个大家族送出来历练的?
能请动常璇副会长保驾护航的人,可不多。
贾仁和老洪身子一震,战战兢兢走上前,恨不得一步变成两步,走得要多慢有多慢。
庄见青看不下去这两个人磨蹭的样子,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泽熙园的大门。
喧闹的声音顿时在大院里响了起来。
贾仁和老洪只觉得眼前一亮,他们闭上眼,再睁开,就看到满院的火红。
将漆黑的夜空都衬得格外鲜亮。
房梁上挂着红灯笼,柱子上贴着囍字。
耳边还能听到吹拉弹唱的声音。
院子里摆放着好几张圆桌,穿着长袍马褂扎着辫子的男子挽着穿袄裙的女人,在圆桌之间相互走动交谈,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这俨然是一个婚宴现场。
贾仁和老洪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他们还不信邪,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去,还是这幅画面。
两个人甚至还互相掐了对方一下,疼得倒吸冷气,终于是确定眼前这一幕,不是做梦。
唯有一旁的庄见青,看到贾仁和老洪的举动,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不就是一个荒废的院子吗?
【白皓轩:是我眼睛不好使,还是怎么了?我怎么看到这院子里有人?看打扮还都是上上个世纪末的样子?】
【木易栎淇: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也看到了!】
【露华生:看到+1】
【这一幕也太真实了吧?主播好大手笔】
【时光:泽熙园不是都荒废了吗?怎么会有人,而且看起来还在举行婚礼?谁家大晚上举办婚礼啊】
贾仁和老洪低头去看手机,看到屏幕上如出一辙的画面,再看弹幕,更想哭了。
水友们是隔着手机屏幕看,他们可是实打实的站在这里头呢!
就在这时,贾仁瞧见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穿过他的身体,走向院子。
贾仁注意到,那个人穿过自己身体的时候,身上似有水波荡开。
这是一个幻境?!
就像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在厨房院子里看到的那样。
那时候,只有用镜头画面才能看到,但这一次,他用眼睛就能看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贾仁和老洪都往双方位置挤了挤,只有这样他们才觉得有一丝的安全感。
纪禾听到他的问题,挑眉道:“牛眼泪能见鬼,我没说过吗?”
贾仁活像是生吃了一根苦瓜,脸皱得也跟苦瓜一样。
“您好……好像没说过。”
“没事,现在说也一样。”
纪禾语气里带了点笑,她这人吧,不记仇,不过讨点利息还是要的。
【银杏叶兔兔:牛的眼泪?可以见鬼?】
【苏洛清:是有这种传闻,不过好像不是真的指牛眼泪,是各种东西混合制成的】
【尤:见鬼!什么时候出现?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提醒我一下,我害怕啊!】
【空白:嘿嘿,我才不会说因为太害怕,我已经把小小怪那边的画面挡上了,现在就盯着主播的盛世美颜,一点都不害怕】
贾仁哪敢说不一样,只能苦笑附和,又问道:“纪禾大师,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不用走,一会儿该出现的就会出现了。”
纪禾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眸色渐渐变得幽深。
院子里的婚宴正进行到夫妻拜堂的时候。
正堂里,新郎新娘已经拜过天地,此时正面朝高堂,深深鞠了一躬。
古怪的是,高堂上并没有坐着人,而是摆放着几块牌位。
贾仁离得远看不真切,只能瞧见是放了三块牌位。
三块?
父母各一块,那多出来一块是谁的?
“夫妻对拜!”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四周不知哪里来的狂风,一下将院子里所有的桌椅都给吹翻了。
就连正堂里头摆放着的三块牌位也哗然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
新郎急忙上前护住牌位。
唯有他身后的新娘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被风吹动一下。
这阵狂风不过片刻,便消失了。
新郎将牌位一一整理好,又回头要继续夫妻对拜。
可就在他低下头的瞬间,新娘头上的盖头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一道熟悉却夹杂着寒意的声音响起。
“二少爷,我们终于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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