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言全然没有任何去观赏烟花的心思,小腹隐隐觉得有些下坠的胀痛感,也许是药效开始了,可是那人的计划还没实施。
若实在撑不住那个时候,她只有自己流产了。
她极力控制住腹中的不适,还有脸上的表情,伸手微微的抚着小腹。
还好众人都以为她怀有身孕,所以都以为她这是正常不过的动作。例如旁边的禧婕妤,出门时手几乎都在小腹上,很少离开。
等烟花放完时,众妃才慢悠悠的离去,准备回宫。
皇后和皇上自然是走到最前面,庄妃则在皇上皇后后面,位分越低的则只能走到最后。
宁姝言和禧婕妤并排走着,禧婕妤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宁姝言觉得小腹越来越难受,下面好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出来了一般,她咬着牙,脑中思绪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时候,突然的感觉身后的人好像滑了一般,尖叫一声后,下一秒宁姝言就感觉到有一双脚踢向自己的小腿。
虽然心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可这样猝不及防的往前倾去,亦是大惊失色,忍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不止是宁姝言,旁边的禧婕妤亦是摔在地,还有身后的许美人和楚宝林,大家都摔成了一团。
而地上一颗颗洁白的珍珠从楼梯上一弹一跳的四处抖动着,落到了箫煜和皇后面前,还好两人听到身后的动静早已经驻足下来,一颗颗珍珠落到了平地处才停止了跳动。
箫煜回头看到的则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宁姝言扶着小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言儿……”箫煜心如同揪在了一起,从未有过的心慌遍布全身,失态的一步作三步的奔至宁姝言身旁。
他正欲抱起她,突然的衣袖被禧婕妤抓住:“皇上,臣妾肚子疼……皇上……我们的孩子。”
“禧婕妤见红了!”随着皇后大惊失色的惊呼,箫煜这才看到禧婕妤蓝色衣裙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她疼的脸色已经发青,甚是吓人。
箫煜手被她紧紧抓着,他眸光却一直落在宁姝言脸上,皇后连忙吩咐太监:“快去把宁美人抬去轿撵上。”
两个力气大的太监连忙匆匆上前。
箫煜看了一眼宁姝言,眸中有心痛、心疼和复杂。
他连忙打横抱起禧婕妤,禧婕妤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嘴里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脸上扭曲的已经变成了灰白色,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昏死过去。箫煜将她放在轿撵上又折了回去。
平日一分钟才能走到殿外,箫煜来回仅仅只花了半分钟不到,她连忙从太监手中接过宁姝言。
宁姝言努力的睁开眼眸,神色痛苦极了,沙哑的喊着:“皇上,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她的声音带着些疼痛和恐慌的颤抖。
箫煜听着心皱成了一团,软声道:“没事的,咱们的孩子一定没事的,言儿别怕。”
箫煜抬头厉声道:“快传太医去揽月阁和玉漱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到!”
“皇后去玉漱宫。”
随着这句话扔下,众妃早已看不清了箫煜的人影,只能看到那慌张以及急促的脚步。
上了轿撵,宁姝言紧紧的咬着双唇,极力忍着疼痛,两块唇瓣已经被她咬的毫无血色。
箫煜伸手抚摸着她白如纸的脸颊:“言儿别怕,朕陪着你,疼了你就喊出来。”
箫煜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在了手掌,伸手一看竟是鲜红的血,他心悚然一惊,手恐慌的颤抖着,片刻紧紧的攥成拳头,让自己镇定。
宁姝言在他怀中点点头,声音低低道:“孩子……一定不要有事。”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衫,用尽全身的力气道:“皇上……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她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哪怕她现在疼痛万分,恐慌至极,可是心中心心念念的仍是腹中孩子能够平安。
箫煜沉重的点着头。
腹中是他期待的孩子啊……就在前几日,他们还在一起想象孩子的未来,还在讨论孩子像谁。
到了揽月阁,箫煜将宁姝言放下,看着她那虚弱的模样,心乱成了一团。
箫煜轻柔的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擦去,冲杨安吼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杨安怯声道:“应该快了,皇上……”杨安也是急的汗流浃背。
箫煜紧紧握住宁姝言的手,温柔道:“不怕,太医马上就到了。”
宁姝言咬着牙点点头,小腹痛的感觉就像她曾经姨妈痛的最严重的时候一样,想当年她疼的床上打滚,必须吃止痛药,丝毫不夸张。
宁姝言紧紧捂着小腹,咬牙的点点头,感觉到一股热流慢慢的流着。
不一会太医就来了,来的正是季太医,已经走的气喘吁吁,虽然那药丸服下脉象就会是小产之兆,不过宁姝言瞧见是季太医,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季太医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听箫煜急声道:“快为宁美人诊治!”
“务必保住宁美人腹中的皇嗣!”他声音冷冽如冰,油然生出一种压迫感。
季太医连忙上前诊脉,半晌起身一脸黯然道:“回皇上,宁美人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宁姝言闻言连忙挣扎着要起身,箫煜连忙在她身边按住她,宁姝言眸中盈满了泪水,哀哀道:“不会的,季太医你想想办法,一定能保住我腹中的孩子对不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太医,她不信腹中的孩子在一刹那间就没有了。
说着她一颗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一般砸到了箫煜的手背上,箫煜心里顿时一紧,面色阴沉喝道:“朕要你们何用!一个孩子都保不住。”
季太医连忙跪在地:“臣无能,当务之急必须排除宁美人腹中的残余和淤血,否则对身子有害啊……”
宁姝言紧紧握着箫煜的手,目中尽是深深的心痛与悲恸:“皇上,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箫煜深邃的眼中渐渐染上了些哀痛的红色,瞳孔轻颤,深深吸了一口气,抚着宁姝言的后背,压低声线哑声道:“孩子还会有的,你的身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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