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郅恒在华侨宾馆停车场碰上的仁澍,找了个墙根儿拉着仁澍陪他抽了好几根儿烟,没错,他憋不住了,需要向一个双商在线的哥们儿和盘托出。
徐郅恒:“我找人查了那个号码的机主叫顾南征,之前她那姐们儿在车里突然跟她用粤语聊天,也提过这个顾南征。但是很奇怪,只能查到他之前在阳城读过哪些学校、得过哪些奖、考上华清,照片查不到,现在在哪儿也查不到,这个人三年前从华清离开后身份信息就被抹得一干二净。”
仁澍:“那他父母呢?还在阳城么?”
徐郅恒轻轻摇头:“他档案里父亲那栏儿是空的,他随母姓,能查到他离开华清那段时间他姥姥刚去世,老太太的信息也没什么用,墓地都没有。”
仁澍:“那他跟小九在一起的那几年也没留下点儿照片什么的?qq空间,人人网?”
徐郅恒烦闷:“查不到,不知道她那儿有没有,我不敢查她,怕她过后知道了跟我炸刺儿。我想过问徐凯,可又怕那小子憋不住给我漏了。”
他深吸口烟长长吐出接着说:“顾南征的生日是7月31,她生日是1月21,俩人手机号都是1370121开头,她小院儿西屋的房门密码是731121,头像那台球案子上除了9号球,远处还散着仨球,731……呵……哥们儿疯了,叫那丫头折磨疯了,今儿一天就在琢磨这点儿事儿,终于特么分析明白了……”
仁澍也乐了,捶了他肩膀一下说:“没想到你丫喜欢这类型的,我早就说你没憋好屁吧,浪催~~~”
徐郅恒自嘲地说:“你以为我想到了?我一看见她疯疯癫癫那样儿还是特想揍她,可看不见又惦记得慌,今儿我爸跟我说年后让我去港城,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去,紧接着又想,如果非去不可,我得带着她……”
仁澍惊诧:“嚓!这特么秋天还没过完呢你丫就发上春了?走哪儿嗅哪儿的徐二少哪儿去了?”
徐郅恒不怎么乐意:“以前那些又不都是我主动的,我现在特后悔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的近她的身,早知道能认识她,回国以后我就踏踏实实地跟燕城呆着,哪儿都不去。”
仁澍这算是见证了一把浪子回头,心中不免感慨:“真是应了那句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连吵架也很过瘾,你要是看明白了自己心里怎么回事儿就趁早下手,不光你一人儿长眼睛了,别说那个刚回来的前任,就那毛子我跟你说,都还没完!”
徐郅恒眯了眯眼,本是柔润的目光中添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我的女人,谁也别想再碰一根手指头,惦记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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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郅恒跟许玖玥前后脚出了五爷烤串,直奔华侨宾馆停车场,许玖玥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徐郅恒故意落在她身后两三步远的距离淡笑着跟着:‘原来我们早遇到,酒吧里扶了一把你的背,那若有似无的馨香便一直念念不忘……’
“这里边儿的人身份特殊资料你不能带走,你就坐车里看,现在就背。”徐郅恒将资料递到她手里,本想让她今晚拿回家去看,在伸手搭上她的背后他就突然改了主意,心机怎么了,他就是有本事能跟喜欢的姑娘多呆一会儿,谁也管不着。
许玖玥接过来坐在副驾上哗哗粗略地翻了几页问:“这么多我都得背下来?你是要让我在你车里刷夜吗?”
徐郅恒:“就背职务,年龄,爱好,家庭成员大概信息,再挑点儿以前的政|绩代表作这些记下来就行,主要是别把他们搞混了,一定分清谁是谁。”
“嗯。”许玖玥难得乖巧安静。
她借着车里的灯光认真看,时而嘴里念叨,时而闭起眼睛,眼球在眼皮下滴溜转。
徐郅恒也乐得享受跟她独处的惬意时光,明明他啥事儿没有就这么枯坐着,可闻着她身上混着淡淡汗味儿的花草香都觉着心满意足。
“阿嚏……”许玖玥之前跑步,穿了一套紧身健身装,虽是长衣长裤但薄薄的一层并不保暖,齐妙给她拿了个卫衣也不管什么用,跑起来没问题,久坐就容易腿凉脚凉。
徐郅恒默默按开车内空调鄙夷道:“都快11月了还穿这么点儿出来嘚瑟,想休病假嘛?”
许玖玥没理她,继续背书。
徐郅恒侧着身子打量她,他今天一进门就看见她穿着一身紧身衣,窄而圆的腰身被包裹出玲珑的曲线,起身后一双修长匀称的腿也显得整个人非常有活力,比穿旗袍顺眼多了,该死,旗袍开叉那么高,她那么明晃晃地在人前晃啊晃的,自己还一点儿都不知错。
徐郅恒突然被自己这种近乎执念的占有欲吓到,赶紧降下一段车窗,磕出根烟点上。
他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很少渴望拥有什么,但是眼前的小丫头,他不仅想要拥有,还要独占。
‘嗡嗡嗡……’徐郅恒手机响,仁馨打来的:“喂恒哥,你们在哪儿啊?我们都回小院儿了。”
徐郅恒:“在停车场,有些资料不方便让她带走,只能尽快背下来。”
许玖玥突然插嘴嚷嚷:“再给我15分钟时间,你先铺床,把电热毯打开。”
徐郅恒见她攥着拳头手背发白突然就后悔自己的幼稚行为了,一把抢过资料说:“行就这样吧,明天到现场随机应变。”
“诶?我还差仨人儿没看呢。”许玖玥又夺回来,迅速翻看。
‘轰轰轰……’
徐郅恒突然发动车子道:“明天路上再看,我开进胡同,送你到小院儿门口。”
“行就到这儿吧,这个点儿胡同里停了不少车,你根本蹭不进去。”许玖玥将资料合上说道。
徐郅恒:“你以为我是你啊?”
许玖玥憋气,没搭理他。
拐进胡同后徐郅恒开得小心翼翼,还没有走的快,当许玖玥看清前边儿停着一辆迈巴赫时,果断解开安全带就抠开车门。
徐郅恒赶紧踩了刹车蹙眉埋怨:“嘿!我还没停车呢你就下?!”
许玖玥没敢大力推车门,挪蹭着下车后嚷道:“就你这车速跳车想擦破点儿皮都难!”
终于有机会挤兑他的驾驶技术了,即便是受客观因素影响导致。
徐郅恒语塞,淡淡说了句:“明儿穿正式点儿,下班直接从远舟走。走了。”
说完便挂上倒挡慢慢往后蹭。
玖玥当然不会目送他,扭身就往里走。
刚迈上小院儿台阶就听有人唤她:“玥玥……”
之前顾南征刚到就看见一个小帅哥来小院儿敲门,心里七上八下地暗中观察,后又看见齐妙回来俩人进院后很快又离开了才试着去按门铃,无人应答,他又给许玖玥打电话,当发现没被拉黑时心中欣喜和忐忑并存,可无人接听后只剩落寞,他无处可去,生起了守株待兔的决心。
许玖玥这头儿下了决心要跟顾南征尽快了断,坦然转身,面色警惕地问:“你调查我?你到底想干嘛?”
顾南征递上三四个纸袋子,小心翼翼地说:“玥玥,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焦糖红枣瓜子儿,巧克力爆米花,还有南果梨,这袋儿是红姐家的鸡排和辣酱,你自己加工一下跟店里一样。”
许玖玥认真听他介绍完几样阳城当地才有的零食小吃,也没伸手接,蹙眉道:“我记着我没订外卖啊。”
顾南征微愣后不可抑制地轻笑了下,刚要说话,许玖玥就冷冰冰地又说:“有什么好笑的?东西你拿走,我不稀罕,有事儿说事儿。”
顾南征收回手垂下,垂目琢磨了一会儿。
许玖玥这才有空打量他,今天的顾南征令她有点儿似曾相识的错觉,发型虽然还是跟从前很不一样,但比在酒店里参会时柔顺了不少,他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整个人没什么棱角,淡淡地站在那儿,胡同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反射出一抹光圈,衬得他整个人像从回忆里走出来的一样。
顾南征深吸口气,微笑着开口道:“玥玥,我想重新追你……”
许玖玥竟从他脸上看见了一丝羞涩,这表情十几岁的顾南征都不曾有过。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皱眉问:“你闲的吧?你都继承家产了想找什么样儿的没有干嘛吃我这颗回头草?”
顾南征稍稍往前迈了一步,许玖玥本能地向后仰了仰身子,看到他眼中流露的错愕和失望后竟生出一丝快感。
顾南征抿了抿唇继续开口:“玥玥,我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我知道说多少句对不起你都过不去那道坎儿,可我这些年心里一直没放下你,当我知道你还留在燕城那一刻后便开始想方设法回来。
得知我生父病情突然恶化时我竟然松了口气,我都被那样的自己吓着了。
玥玥,我妈是我半条命,你就是我另外半条命,当初决定走的时候,我一想到跟你没结果了,我胸口就一阵一阵地疼,到最后我发现留住你和放下你我哪个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我怕我生父对你做什么,我真的怕再也见不到你……”
毕竟是爱过的人啊,看着他在你面前深情款款地诉说着这些年不减反增的相思,怎能不动容。
许玖玥强撑着说:“你一句对不起,背叛了多少我爱你?说一辈子的是你,说娶我的也是你,我用尽全力,而你却在权衡利弊。你胸口疼?你知不知道那些喘不上气儿的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凡回头,我都该死!”
许玖玥‘死’字一出口明显看到顾南征瞳孔紧缩身子微微一颤。
他似乎调整了一下呼吸,面露期许语气急切:“玥玥,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多,你还戴着我送你的戒指,你在我心里也始终跟我妈一样重要,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许玖玥拉开一段健身服的拉链,抬手解开银链撸下戒指随便挑了个纸袋子丢进去说:“重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话落转身飞快地按了密码进了院门,瞎耽误工夫,说来说去全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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