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房间,刚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裸露的季嘉乐看到床上的手机在不断的闪烁。
跨步向前,弯腰,水滴顺着人鱼线没入浴巾内,腰间湿了些许,待看清妹妹的信息,他不带考虑的回复:等会有点事情,你们打吧。
季昕语以为是公司的事情,遗憾的说:那好吧,那你处理完了过来啊。
收起手机的季昕语对在整理牌的陆卿尘说道:“我哥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一时半会来不了,我们三个人打什么?”
严菲菲:“斗地主吧,看一晚上谁赢的次数多,输的请客夜宵。”
三个人举手击掌,达成一致,“成。”
另一边,季嘉乐迅速的扯开浴巾扔在沙发上,从行李箱拿出睡衣穿上,头发都没有吹干,就大步出了房间。
陆意悦的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见季嘉乐湿着头过来,恭敬的喊道:“小季总好。”
季嘉乐顿住脚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侧身对着四个人吩咐,“去餐厅吃点东西吧,我替你们护着。”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我会跟姨父解释,你们不算擅离职守。”
保镖:“好的小季总,我们马上回来。”
待几个人进了电梯,季嘉乐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就把门打开了,进门后,把门轻轻的关上,昏暗的房间只剩下静谧,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动一动的,看起来睡的并不踏实,他快步走近,蹲在床边去查看,只见她的脸色有点惨白,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见状,他脸冷了下来,她则是好奇他怎么来了,不是在小尘的房间打牌吗?
对视几秒,两人同时开口,她有气无力的,他克制着情绪,“不舒服。”
她说:“你怎么来了。”
陆意悦笑了一下,被窝底下的手捂着肚子,轻描淡写的,并不想他担心,“没事,正常情况,睡一觉就好了。”
他就知道,她从来不是扫兴的人,不是有特殊情况不会说要睡觉的,得亏他过来看看,抬起手把她脸颊的碎发拨开,柔声问道:“吃坏肚子了吗?”
陆意悦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他的眼底肉眼可见的紧张跟担忧,她摇头。
回想了一下妹妹季昕语之前的情况,他再次问道:“是..........那个吗?”
“嗯。”
“暖宝宝贴了吗?”
季嘉乐的话比肚子上的暖宝宝还温暖,一个作用在皮肤,一个作用在全身,点头,“嗯,你去玩吧,我没事。”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唇瓣抿的紧紧的,冷着脸起身,朝外走去,来不及转头的她听见了门砰的一声,这一声关门声,让她有点失望,肚子好像更加的痛了,有点委屈。
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打算以后多叫几声季嘉乐哥哥,闷闷的在被窝叫了好几声。
半个小时后。
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而原本离开的四个保镖依次守在了门口,季嘉乐旁若无人的打开门,当着几个保镖的面撬锁。
保镖:“...........”这样好么,他们可以当睁眼瞎可也不是真的瞎啊。
季嘉乐宛如什么事情也没有,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明晃晃的走了进去,门再次被关上,走进房间,只见床上的人还蜷缩在被窝里面,整个人闷在被窝下,只留了冷茶棕的发梢在外面,他叹息一声,走近。
听见脚步声音陆意悦再次把脑袋从被窝中探出来,以为是小语,去而复返的季嘉乐的五官再次撞入她的眼帘,心底有欢喜,“你没有去打牌啊?”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在床沿坐下,然后用杯子倒了一杯红糖水,倒好放在床头,起身拿了一个靠枕,轻轻的扶着陆意悦起来,把靠枕垫在她的腰部,问道:“还需要拿一个吗?”
陆意悦摇头,她的视线在床上的那个杯子上。
帮她整理好被子,他把杯子拿过来递给她,柔声说:“红枣,枸杞,红枣,姜丝熬制的,我吃过味道还可以,小语也经常吃,难吃的话我去拿冰糖。”
她手里拿着杯子,心底暖暖的,傻笑,笑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你做的,去厨房做的?”
季嘉乐不自然的别开视线,不好意思看她,她的视线太过直白,“嗯,喝吧,喝了睡一觉。”
她笑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完,把空杯子递给他,就在他接过的时候,陆意悦眼底潺潺的凝视着他,突然问了,“你准备的期限是多久。”WWw.GóΠъ.oяG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问。
静默,他握着杯子的手僵在空中,半晌谁也没有说话,她盯着他看,在等答案,他无神的看着手中她喝过的杯子,余温还在,很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在等。
他抬眸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心有点慌,第一次开高层会议都没有慌过的他,这一刻确信自己慌了,“我会把时间缩短。”
他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怕失信了。
喝完红糖水,她的肚子开始微微发热,她没有生气,视线转到了他还有些许湿漉漉的发梢上,被窝底下的手拽紧松开,默了几秒,嘴角带着安稳人的笑,温柔道:“去把头发吹干吧,我没事了。”
见他未动,眼底有紧张,她感受到了,再次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带走了一丝凉意,“哥,我没有生气,我睡一会。”
又叫哥?
还说不生气,季嘉乐内心有一股冲动想夺腔而出,他在奋力的压制。
片刻他动了,站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杯子,握紧,对视几秒,“不舒服的话给我发信息。”
陆意悦已经躺下,眼底存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应声,“嗯,好。”
走到门口的季嘉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床上的人说:“以后不要吃凉的了。”
话落,并没有得到床上的人的回答,他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了房间。
当保镖看到黑脸,浑身带着凉意的季嘉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四个保镖有点懵,猜测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回到房间的季嘉乐并没有听陆意悦的话去浴室吹头发,而是站在窗户的边上,手里拿着一包烟,食指弯曲敲击了一下烟盒,抖出一根烟,低头叼在嘴里,啪嗒一声,一抹猩红在暗黑的房间亮起。
月光从窗户洒进,照的他深沉的脸更加的冷,幽深,肉眼可见的烦躁,还有压抑的情绪。
长指夹着烟蒂,在窗台的烟灰缸里面弹了弹,又抬手把烟塞进了唇瓣之间,狠狠的连着抽了好几口,很大的一团烟圈吐出,完全全的模糊了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剩下的只有压抑的气氛。
脑海里面是点点滴滴的回忆。
他跟陆意悦并不只是幼稚园在同一所学校,而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除去大学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班,其他年级段都是同班同桌。
而正因为如此,他听了很多不想听的话,“他不就是季翰诚的儿子嘛。”
“他如果不是季家的孙子,他什么都不是,能一直被安排跟陆意悦这个校花一桌吗?”
“还不是老师规定的,你看他们都同桌多长时间了,占着茅坑不拉屎。”
.............还有很多很多,但是这些人在他的面前又是狗腿的,左一句乐哥,右一句乐哥。
那些话很刺耳,可说的又如何不是呢,他不就是顶着爸爸的光环吗?
除去季家,除去季翰诚儿子几个字,他能给她什么?她能等他多久?
胸腔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的喘不过气,抬起手猛的吸了一口烟。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
不知过了多久,抽了多久,好似不抽就压不下他的烦躁,可抽完了好似又半点用也没有,等再次伸手去拿烟盒的时候发现已经空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那句,“你准备的期限是多久。”
一直在耳边环绕,反复循环。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忆中,门外的季昕语已经敲了很久的门了,里面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打电话也没有接,发信息也没有回复,这让站在门口的季昕语不免有点担忧,用开锁技术,轻而易举的就把哥哥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打开,迎面吹来一阵呛鼻的烟味,差点把自己送走了,可熏死她了。
季昕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不断的挥手试图驱散往她身上飘的烟雾,快步走到哥哥的身边,以为放在窗台的烟盒里面还有烟。
一把拿了过来,拿过来才发现是空的,直接扔进了房间内的垃圾桶里面,索性把打火机也扔了,凝视着依旧站在窗台的哥哥。
见妹妹来了,季嘉乐把窗户打开了些许,没有转身,视线看着窗外的某一个点,“去睡觉。”
季昕语自动忽略哥哥的这句话,蹙眉,眉头拧在一起,拽了拽哥哥的手,担忧的眼神,“哥,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市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季昕语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抽这么多的烟,不对,是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抽烟,“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所有的疑问句,他都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妹妹去睡觉。
哥哥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她见过的一些失恋人士,大半夜的买醉,自甘堕落,可是哥哥也没有女朋友啊。
季昕语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让一直不在大家面前抽烟的哥哥躲在房间制造仙境,就目前的这个烟雾量,季昕语觉得她要是晚来几分钟,可能就是收尸了。
见哥哥还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季昕语也不勉强,但凡哥哥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爸爸来了也没用。
她哥的这张嘴跟上了锁一样,完全撬不开。
她都怀疑哥哥上辈子是特工出身的。
最后带着担心跟疑问被哥哥推出了门外,临走前,季昕语提醒哥哥不能再抽烟了,季嘉乐也答应了。
他的嘴里都是烟味,也不舒服,也没打算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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