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沈茉染从酒店出来时,看了一下手机。
手机空空的,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信息。
那一刻她的心和手机一样空白。
今日肯定不止她一个人陪领导吃饭,因为酒宴散了之后,和她一块儿出来的还有其他女人。
每个人都有人接,只有她没有。
看着那些女人有宠爱的丈夫和男朋友拥抱亲热,沈茉染动容,她承认她是羡慕的。
风一吹,她化悲伤为喜悦,像一只小燕子欢呼雀跃起来,却在最兴奋的时候,忍不住上涌的酒水,一下子吐了出来。
在最狼狈的时候,她低着头,唯恐被人认出来。
南宫丞,这个她绕不开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还告诉她,刚刚那水是他换的。
迟疑间,南宫丞已经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沈茉染扭动一下身体,不想再接受他的好意。
他语气里有些焦急,“你刚吐了,小心着凉。”
沈茉染冲开他,把外套扔给他,固执的往前走。
南宫丞狠命拉了她一把,她打了个旋儿落入他的怀里,就像一只翩跹蝴蝶,那样安静,那样美好。
“我送你回去。”南宫丞语声低沉,里面全是疼惜。
他故意靠近她,薄唇碰上她冰凉的额头。
沈茉染正要开口,却听道:“丞丞哥,我找了你好久,青和说你朝这边过来了,还真是在这儿。”
沈茉染一听,立即撇开南宫丞的手,后退了两步,离着陆若漪一段距离。
陆若漪已经近前,“茉染,你也在这儿,真巧。”
沈茉染抬眸,淡淡说了句,“陆小姐,好巧。”
陆若漪当着沈茉染的面直接走到南宫丞面前,挽住他的胳膊,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是的,走到。
直到这个时候,沈茉染才注意到陆若漪已经脱离了轮椅,完全站起来了。
陆若漪看到沈茉染眼里的吃惊,“茉染,你是不是也吃惊我能站起来?”
“不,我……”沈茉染脑子突然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陆若漪已经开口,“本来医生是给我判了死刑,但是丞丞哥坚信我能站起来,从国外给我请了一个医生,在他的帮助下,也就两个月的时间,我就站起来了。
丞丞哥给我说过,他要亲手为我穿上婚鞋,为了这句话,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说完,陆若漪看着南宫丞甜蜜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沈茉染才转眸看了南宫丞。
她的眼眸里神情有些复杂,具体都有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南宫丞撇开陆若漪,走到一边给陈青和打了电话。
陈青和很快折返回来。
陈青和一到,南宫丞就对陆若漪道:“让青和送你回去。”
陆若漪撒娇,“不要,我有司机。”
南宫丞淡淡说了句,“我不放心,坐他的车。”
当着沈茉染的面,南宫丞这样说,陆若漪很是高兴。
她听话的到了陈青和车里,隔着车窗,“丞丞哥,你呢?”
南宫丞示意陈青和开车,又转眸对陆若漪道:“我把茉染送回家。”
陆若漪不干,“丞丞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车子已经启动,慢慢消失在夜幕里。
南宫丞重新脱下外套,披在沈茉染身上,她淡淡转眸,看着南宫丞,眼眸里似有泪意。
他拥着她,把她塞进了车子。
沈茉染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随意南宫丞怎么搬弄。
坐上车,南宫丞重新看了一下她的衣衫,淡淡问了句,“一个酒局而已,需要穿这么隆重?”
“我们领导要求。”沈茉染看着前方,冷冷回了一句。
车里宁谧的很,只能听到静静地雨刷声。
“最近……过得好吗?”南宫丞抿了抿唇,还是问了出来。
“很好!”沈茉染回答的很欢悦,话语里带着笑意。
南宫丞突然心头一痛,胸口好似被灌了铅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分手,与上一次相比,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却生生要了他半条命。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胸口窒息的痛,他大病了一场。
无数次,他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拿起电话,可是想到沈茉染当时的决绝却又放下,要不是陆若漪在他床头播放了一段如同小火车一样的胎心音。
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胎心音响起来的时候,他的脑子突然出现沈柒柒的笑靥。
他还没有和她告别,那个一直喊她“帅气爸爸”“爸爸”的小女孩儿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是不是在她的年少时光里也会有一段模糊记忆,觉得一个人曾经来过,又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有沈衡,他数次梦靥中梦到他,平时他对他冷若冰霜,在梦中,他喊了他“爸爸!”
南宫丞总觉得这些冥冥中有些注定,老天爷能让他和两个孩子相遇,就一定不是错意的安排。
还有……
还有陆若漪肚子里的这一个,和他是血脉至亲。
他的父亲没有给过他关爱,他绝不能让他的孩子们重蹈他的覆辙。
“你瘦了。”良久之后,沈茉染淡淡说了句。
“关心我?”南宫丞突然戏谑道。
那些被疾病生生折磨的岁月,不让她知道挺好的,至少她过得好。
沈茉染本来打算再关心两句,但是听到他的戏言,她又缄默了。
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其实今天的车她都不该坐。
“回头替我谢谢陆小姐,谢谢她的宽容,让你送我。”
“我会的。”南宫丞脸色突然阴郁起来,清瘦的脸颊没有一丝笑意。
在后面的一段路,再也没有人说话。
沈茉染数次眼风掠过南宫丞,他都在静静开着车,并没有看她。
他比之前更加沉稳,好似经历了一番生死一般。
现在沈茉染对南宫丞已经没有了分手前的厌恶,因为毕竟不在一起了,他怎么样其实与她无关。
现在的她,看他更像一个职场人看另一个职场人。
做南宫丞特助的时候,沈茉染常常见到他专注工作的样子。
一台电脑、一杯咖啡,全神贯注,工作到忘我。
但是杜疏越则不然,他常常把脚放到办公桌上,拿着一支笔把玩,咖啡不合胃口了,在办公室就扯着嗓子喊。
别看杜疏越长得斯文,做事很逗比。
但是南宫丞则不一样,他是那种从内到外的内敛,温文尔雅的气度好似一个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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