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奋进闷闷点了一下头,“拿出来吧!”
老管家冲着身后摆了一下手,旋即一架放映机被抬进屋子。
放映机被安置好,老管家摆弄了两下,洁白的墙面上显出一个娇俏女子的容颜。
杜疏越看了很是动容,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喊了一句,“妈妈。”
沈茉染看着那女子,她眉如柳叶,眼如点漆,清丽瘦削的小脸上有两个娇俏的梨涡,
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她宛如一朵盛开的清莲,风姿绰约,美艳不俗。
站在舞池中央,她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她周围清一色的污浊男人,一个个望眼欲穿的看着她。
看到朱云墨的时候,杜疏越眼里闪耀的全是精光。
可是看到那群男人,他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诧异。
他怔怔看着大屏幕,对上面的画面难以置信。
尤其当朱云墨和其他男人娴熟的调情、亲热,勾肩搭背的扭动身子往一旁的沙发上倒去,他愤愤的扭过头。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眸,拿出最大的勇气看着屏幕。
却看到另一幅更加惊世骇俗的一面。
沙发上,一个男人压在朱云墨身上,另一个男人坐在旁边,摸着她细白的小腿。
这是客厅,旁边还有佣人和其他跳舞的人。
……
杜疏越突然走到杜奋进面前,指着屏幕,“你这是从哪儿弄得?”
“我发现了你母亲和奋钧的奸情,便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
装的时候你妈妈知道,这个建议还是她提的。
她和奋钧约会的时候,躲着摄像头。
可是奋钧死后,她恨透了我,叫了很多男人到家里。
她清楚摄像头的位置,所以画面才会这么清晰。”
杜疏越额头冒出一层层汗,他不能接受,也不愿意相信。
他心目中圣洁如莲的母亲,温顺谦恭的品质女人,竟是一个淫荡美人。
她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骗取了杜奋进的婚姻。
在婚姻存续期间,和小叔子媾和,还和其他男人胡来,这样的女人,要是放到古代,至少骑木驴。
那个妩媚的小腰身,那个勾人的眼神,还有轻舔出口的舌头……
时时出现在杜疏越脑中。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人生,在舞池里,他不就是这样对待其他女人的吗?
“不,我不信。”杜疏越再次嘶吼道:“你和南宫知箩害死了我的母亲,你们现在又想害死我是不是?”
“你母亲的死跟知箩没有关系,那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悲剧。”
杜奋进淡淡开口,一字一顿犹如利剑刺入杜疏越的心房。
沈茉染和南宫丞听了,也禁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连一直昏迷的南宫知箩也幽幽的睁开了眼。
杜奋进走到密码箱前,输入几个数字,密码箱旋即打开。
杜奋进从里面拿出一份报告,转过身递给杜疏越。
“这一份报告,连警察都不知道。
我本来想着拿它保命,谁知道判决下来,跟我预期的差不多。
我就想着,奋钧死了,你母亲死了,我去寺庙清修还不如坐牢。”
杜疏越颤抖的手接过报告,看到上面全部是朱云墨的就医诊断书。
他翻动着看了一遍,看到最后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宫颈癌晚期。
要知道生殖系统的恶性肿瘤,很多是通过性传播的,比如说Ⅰ型疱疹病毒和乳头状病毒。
患上这种疾病的大概率就是性淫乱。
杜疏越看着摇了摇头,杜奋进又从密码箱里取出一封书信。
“疏越,你还认得你母亲的笔记吗?”
杜疏越垂头看着报告,完全不言语。
杜奋进从他手里拿过报告,将书信塞进他手里,“车祸之前,你母亲回过一趟老家,
这是我当时找到的,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她和奋钧的情事。
也交代了和其他男人媾和,就是为了报复我。”
杜疏越一听,直接伸手甩开。
杜奋进并没有生气,慢慢弯下身子,将书信捡了起来,递给管家。
管家将书信和报告重新放回密码箱,并锁了起来。
杜疏越慢慢抬起头,愤恨的走到杜奋进面前,“爸,你处心积虑的隐瞒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接着隐瞒下去?”
“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说,让你一辈子在快快乐乐中度过。
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奚落、羞辱他们母子……”
“所以你看不下去了,出手斩杀你的养子,挽救你的妻儿?”
杜奋进定定点了头,“前几天丞丞问我,要是你再羞辱知箩,我要不要站出来。
说实话,我很是迟疑。
但是你今日的所做所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疏越,你好自为之。”
说完,杜奋进阔步向外走去。
南宫知箩挣扎着坐起来,“奋进。”
杜奋进听到那声虚弱的呼喊,慢慢转过身,隔着一众人,看到满眼泪水的南宫知箩。
她还是那样漂亮,跟之前一样。
尽管眉心凝着深深的哀愁,但是秀雅娇媚的模样,一如从前。
尽管她疾病在身,脸色苍白,樱唇也没有了昔日光泽,但他看她,还是一眼万年。
这个一眼万年,迟了整整二十七年。
如果早一点儿知道自己的心意,她的一生不会这么零落,他的一生不会这么凄惨。
他喉结蠕动,想走过去,但又迟疑。
他无脸见她。
在她心中,他一直是神圣的神,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最爱的人。
可他值得吗,配吗?
杜奋进默默垂下头,狠了狠心,扭头离开。
“奋进!”
南宫知箩站起身,但是身子太虚弱,完全支撑不住。
南宫丞抱住她,紧紧拉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杜疏越走过来,看着南宫知箩,惨烈一笑。
南宫知箩微扬起头,“你放心,剧情反转,我也不会看不起你。”
“反转?在你和我母亲的事上,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反转。
你的男人,早已经不属于你,杜公馆的女主人,一直是我母亲。”
杜疏越说完,轻咳一声。
明明是一个轻咳,但不知为何,竟变成重咳。
咳得越来越厉害,竟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呛咳出来。
他一只手撑着旁白的桌子,另一只手捂住嘴。
呛咳舒服了,他慢慢拿开手,垂头看了一眼。
手心里丝丝红色血丝,很是亮眼。
杜疏越慢慢看着,后来竟凄惶疯癫的笑了起来,旋即慢慢转过身,仓皇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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