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见多识广,一眼就能把我看穿。
我在您面前,就是一个年轻的小透明,您这么坦诚,我也不敢有什么隐瞒。
其实,我很想和您关系融洽,这样的话,南宫夹在中间再也不用为难做人。
至于之前的事,您有您的立场,我也有我的,我们互不谦让,也说不出谁对谁错。
我从来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希望您也不要觉得我放在心里了。
我自小没有母亲,是姨妈养大的。
姨妈对我很好,我其实并不缺爱。
但是姨妈对我再好,在幼时的我心里,总觉得有些缺憾,我是一个没有母亲,父亲不爱的孩子。
所以您当时阻拦我们在一起,看从哪个角度吧,从南宫的角度,是偏执的母爱。
从这个角度,我是能够理解您的!”
沈茉染说完淡淡一笑,默默垂下眸子。
南宫知箩却突然转眸看向了她。
她也没有母亲,怎么当初就那样狠心的去对待没有母亲的沈茉染。
她突然很想搂住沈茉染,就像平素搂李语涔一样,但毕竟不在身边长大,又是婆媳关系,想了想,也就作罢了。
车子行驶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宴会现场。
宴会现场人声鼎沸,她们走进去,很快便消失在人海里。
但南宫知箩毕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进去还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沈茉染跟在她后面,向众人一一点头致意,展现了南宫少夫人良好的修为和教养。
人声鼎沸中,沈茉染还是听到了不少议论声。
“后面这位就是南宫少夫人,听说姓沈。别看出身不高,很有手腕,先生的两个孩子还是母姓。”
“不是说这婆媳当初你死我活,很不和睦吗?怎么今日,就这般好了?”
“唉,富贵人家,能把人聚拢到一起的,无非是利益。”
……
最后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沈茉染。
怎么的,南宫知箩就对自己突然改观了?
就因为上一次,她劝南宫知箩放手?
不至于,不至于,她在心里默默摇了头,一定有什么事。
直到看到主席台旁边,那抹银灰色的身影,沈茉染才仿佛找到了关卡。
杜奋进一直躲着南宫知箩,也不接受她的热切求爱。
但对南宫丞,他是很想亲近的。
连带着几个孩子和她,杜奋进也从来没有躲着的意思。
很快,南宫知箩的举动印证了沈茉染的猜想,南宫知箩和几个熟悉的富太太打过招呼后,便坐到沈茉染身边,再也没有离开。
因着沈茉染在这儿,杜奋进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还看了看南宫知箩。
南宫知箩坐在沈茉染左前方位置,她所有表情都落入沈茉染眼中。
当杜奋进看她的时候,她脸颊红了红,就像十几岁的少女,被自己的情郎不经意扫视到的悸动。
杜奋进端着香槟站在人群中,那儒雅倜傥的气韵,好似比南宫丞还风流。
果然经过时光打磨过的男人,韵味更足更浓郁几分。
中间有友人过来,南宫知箩离开了一会儿。
沈茉染起身,恰好遇上路过的杜奋进。
“丞丞没有过来?”
当着一众人的面,杜奋进就那样站在沈茉染对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周遭突然宁静许多,好似都在听他们的对话。
沈茉染点头,“公司有事,他走不开,便让我过来了。”
“昨天送的东西,你收起来了吧?”
沈茉染点头,“我收起来了,我替孩子们谢谢您。”
说着沈茉染微点头。
杜奋进突然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我……”
他手微微高举香槟,手指碰了碰眉头,“我还是挺希望遇上孩子们的。”
这句话声音很低,沈茉染知道他不是害怕被人听见,而是有着几分乞求的意思在其中。
沈茉染突然有些犯难,逆着南宫丞的意思,让杜奋进见孩子势必造成家庭矛盾。
她抿了抿唇,思虑着怎么回复。
杜奋进好似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淡淡一笑,“我随便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沈茉染想叫他,但又觉得不妥,便坐了下来。
他离开不久,南宫知箩就坐了过来,很想问但又不好意思,忍了好几忍还是问了出来。
她看着沈茉染,定定问道:“刚才他过来和你说了什么?”
她眼眸中泛起少有的温和,完全没有车上两人对话时的果决和优越。
原来,南宫知箩也会温柔,只是她的温柔,只属于一人。
相比很多人,她纯粹的让人心疼。
沈茉染端正了坐姿,看着她,很认真道:“他问我南宫为什么没来,还问了孩子。”
南宫知箩听了,微一愣怔,旋即扭过脸,垂下头来。
在她转眸的瞬间,沈茉染分明看到她眼眸荧光闪闪。
她抿了抿唇,惨淡一笑,“我满心满眼都是他,而他眼里却都是他的子孙。”
南宫知箩微抬眸,有些颤抖的手朝着瘦小的脸颊擦了擦,转眸看向沈茉染。
也不再害怕沈茉染看到她眼里的泪,“你回去吧,我坐坐就走。”
沈茉染看了她,突然很是心疼。
越是这样的人,越让人心疼。
外表有多坚硬,内在就有多温软。
南宫知箩看出她眼里的迟疑,“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走。”
沈茉染慢慢站起身,“那好,你到家了给我或者南宫打个电话。”
南宫知箩很自然的点头。
沈茉染离开后,南宫知箩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便出来。
却在门口遇到了杜奋进。
杜奋进没有再躲她,直接叫了一句,“南宫董事长。”
南宫知箩怔怔看着他,那双明媚的眸子,全是他长身鹤立的影子。
她看着他,就那样,怔怔的,定定的,没有躲闪,更没有感伤。
这目光跨越了二十多年,走过了岁月静好也跨过了时光不居。
这是跨越茫茫人海的相见,更是久别重逢的蓦然。
她将微皱的生活重新抚平,即使泪流满面,奔赴他的时候依然乐此不疲。
她淡淡笑了笑,看着他,清风吹拂,一丝秀发漂浮在她脸颊。
她微微垂下头,用手将秀发挽在耳后,旋即又笑着抬眸看他。
她红唇微张,有些踌躇,就像二十多年前,他们初见,她依然那般羞赧。
杜奋进心头微痛,看着南宫知箩,喉结蠕动,为掩饰泪意,凤目微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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