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疏学浅、欺世盗名……
宴时珩并不是那种会为了诋毁别人而故意夸张言辞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云信肯定就是这样的人。
这两个成语联系在一起，让顾姣心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个猜测：那两篇论文，只怕不是云信的手笔，是他剽窃他人成果。一想到这点，脑海中云信那张看似清隽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作为科研人员，顾姣最恨剽窃他人成果这种行为。尤其是那论文，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血的，都是足够发表在自然周刊的高质量论文。
能做出这样成果的人，不可能不清楚这两篇论文的分量。也不会有人心甘情愿将这论文拱手让人。
这就意味着，对方很有可能是被迫的。
想到这点，顾姣心中的怒火便不断燃烧。
云家可真是能耐啊！
他们就不担心云信的所作所为会被揭穿？就算他们瞒得过黄教授一时，那也不可能隐瞒一世啊。只要黄教授稍微考察一下，知识点说的深入一点，迟早会发现端倪的。
顾姣回想起那两篇论文，越发觉得原作者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必须得想法子找出对方才对。云家胆敢这么做，肯定是确保对方不敢说出真相。
想到这里，她有些坐不住，觉得不能让黄教授继续被瞒在鼓里。
她直接给黄教授打了电话，“黄教授，我想起你吃的药方还能再调整一下，我想再检查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对症下药。”
事实上，黄宗泉吃的主要是顾姣开的固原补血一类的方子，根本不需要再调整。黄宗泉也是知道这点的，一听顾姣这话，便猜到她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于是也很配合。
【行，那我直接过去你那边。你那边检查仪器应该比较齐全。】
一个小时后，黄宗泉便出现在顾姣现在暂住的别墅中。
这别墅属于蒋家的地盘，顾姣也不用担心说话会泄露。
她直接询问黄宗泉，“黄教授，您先前考察云信的时候，是现场考察他的知识水平吗？”
黄宗泉愣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我临时出了两张卷子给他做，发现他答题水准不输给我收的几个学生。怎么了？云信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加上云信又是老朋友的孙子，黄宗泉自然对他多了几分的信任。
“也就是说，你没亲眼目睹他自己做这些题目了？”
“除了最开始出卷后，你后续还有继续给他出题吗？”
黄宗泉说道：“偶尔会给他出一下。你也知道我出的题目对学生来说，难度偏大，所以基本他都是晚上回去写，第二天交给我。”
“至于那两篇论文，是前天他发给我的。”
他也从顾姣的问话中听出了端倪，声音沉了下来，“你怀疑他找了枪手？”
顾姣语气笃定，“不是怀疑，而是事实。”
“怎么发现的？”黄宗泉声音有些急。
顾姣若无其事说道：“我请了周无遗大师帮我算的。”
周无遗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保证。
对方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直接帮上面在地图上圈出了丰富石油地，后来上面花了不小力气买下那些海外之地，果然开发出了丰富的石油。
这位的能耐，在上头都是挂了名的，即使是黄宗泉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大师和顾姣关系这么好，甚至愿意帮她算这个。
黄宗泉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可是拥有那水平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当枪手呢？”
他略一沉吟，决定先试探一下。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云信的号码，对他说道：“云信，我已经看完你的那两篇论文，你论文的思路和你一个师兄颇为相似，我准备带你回首都，到时候让你和你师兄一起做这方面的研究。”
“不过你那师兄有点好为人师，最喜欢给师弟师妹出题，你这两天自己好好复习我让你看的那些资料书，可别被他考倒了。”
顾姣唇角翘了翘，黄教授突然来这一招，要是云信心中有鬼的话，怕不是要被吓死。
电话那头的云信声音果然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多了少许的慌张。
【这么急的吗？我怕自己表现不好，到时候给老师丢脸了。】
黄宗泉说道：“这样吧，那你明天过来，我直接给你亲自上课，看看你还有哪些不懂的地方，给你好好补课。你爷爷和我朋友一场，你是他的孙子，我也希望你能够成才。”
“别担心，以你的天赋，再加上我给你开小灶，问题不大。”
【别，老师您这次来T城是有正事要做的，怎么能够因为我而耽误了您的公事？我自己看书就可以了，若是不懂的地方，我再发邮件给你。】
【要是爷爷知道我耽误你的事情，肯定要骂我一顿的。】
黄宗泉脸上浮现出怒气，只是努力压抑着罢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好吧，那你这两天好好复习。”
挂了电话后，他冷笑一声，“还真被你说中了。”
能被他开小灶，不知道是多少学生心心念念的愿望。结果云信反而找借口推脱掉，这越发显得他心虚。
黄宗泉之前看他性格腼腆，怕他受欺负，还想着多照顾他几分。现在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反胃。
顾姣眨了眨眼，脸上反而带着狡黠的笑意，“要不要来打赌，云信会有什么借口拒绝跟你回京？”
她猜测，云信应该一开始就只准备搞一个黄宗泉亲传弟子的名头来给自己增加光环，获得一些好处，应该从未想过要跟着黄宗泉回去。
“我猜他明天很有可能会摔骨折。”
黄宗泉被顾姣这么一打岔，心中的火气消散了一些，“那我打赌他诊断出癌症好了。”
连得癌症都说出来，可见黄教授对云信是失望到了极点。
不过云信能够瞒到现在，云家肯定使力不小，他父亲云戬名下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知道投了多少资源在他身上。
要是云戬知道云信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画面真是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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