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不多,光照充足,李子也成熟较早。
石坚兵和许配翰年年都要摘一大书包,给班上的同学们品尝。特别是不息年的年份,李子最多,天天都摘,管够。
女同学也不例外,照吃不误。
石坚兵把最大最甜的放在衣兜里,那当然是给林瑞英专用的。
快走进学校,岳满江赶上来,抓住许配翰不放,大老远就看清楚他的书包里有东西。
石坚兵见势不妙,立即先跑再说。
许配翰只好让他把手伸进书包。
岳满江吃了两个,味道很好,又脆又甜,爽口化渣。急忙拉住许配翰的书包,使劲往自己衣兜里装。
“给同学们留点,你一个人整完了。”许配翰苦苦相求。
岳满江只好停手,“算我欠你的!我有用!”
岳满江一松手,许配翰迅速跑开,生怕再被抓住。
岳满江到教师办公室没看到丁薇,就找到她宿舍。
丁薇正在打包裹,收拾东西。
岳满江一看,傻了!这是要走?
丁薇看见他愣在门口,急忙示意他进来。“昨天接到的电话,通知我工作调动,立即到教育厅报到。”
“啊?!”太突然了,岳满江目瞪口呆。
丁薇一边收拾,一边说,“邓老师代替我上课,直到毕业。我马上就去坐车,欢送会都不开了。”
“怎么这么急?”岳满江很不理解。
“教育改革迫在眉睫,我的论文论述得到重视,要我快速到岗,参加一系列重要工作。”丁薇也不隐瞒,长话短说。
“我送送你!”岳满江心里很难受,但又很无奈。
“不用!自己去上课。我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怎么变。高考过后,我会打电话来问情况。你一定要考上!记住没有?”丁薇很利索,没有一句空话。
岳满江眨了眨眼,尽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摸出衣兜里的李子,“新鲜的,路上吃!”
丁薇接过李子,当即吃下一个,把剩下的装进背包里,“很甜!好吃!”
岳满江站在她身后,什么也没说。
丁薇拿起一个,还递给岳满江,“李子,李子,离子,离子!好巧!”
岳满江接过李子,依然默默无语。
丁薇猛推他一下,“快去上课!我要出门了!”
岳满江醒悟过来,转头就跑。
邓老师在讲台上等人,还差岳满江一个。
他还有三个月就退休了,牟校长安排他顶上来。
丁老师昨天下午才接到通知,火速返校。学生们都不知道,连老师队伍中也没几个知道。
邓老师进教室一坐,大家还以为他来听丁老师的课。
待岳满江走进教室,邓老师才开讲。
“同学们,今天,我们首先学两个字,叫目送!”
邓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两个字。少数几个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多数人没见过这词。
“丁薇老师,因工作调动,火速回省里去了。”
“啊?!”大家都很惊讶。
“她可能要上车了。近一年来,丁薇老师离乡背井,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支教。她多才多艺,才华横溢,兢兢业业,大公无私,她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知识,有善良,也有品德,更有情义。今天,我们没去送她,原因多种,但我们会牢记师恩,终身感怀!”
几个男同学开始擦眼泪,女同学则偷偷哭了起来。
“目送,就是我们看着亲人远去的背影,默默地送别。”邓老师讲得很生动。
他自己也被同学们那种感情所打动。“全体同学都站起来吧!我们朝着丁薇老师走的方向,目送她!”
全体同学都站了起来,面朝汽车站方向。
邓老师说,“丁老师,一路平安,万事如意!”
紧接着,同学们齐声说道,“丁老师,一路平安,万事如意!”
尽管多数同学都伤感落泪,岳满江却挺住了。
他知道这不管用,无论内心有多大的挫伤,只有坚忍不拔才有明天。丁薇开启了他的航船,他必须乘风破浪开下去。而杨老师把他列为第一梯队,则让他信心满满,发动机再次加速。他要考上大学,要去省城找她。
牟校长、杨老师等几个老师都去送行一来,直到丁薇上车走后,他们才返回学校。
丁薇很感动,只是没有同高中班的学生话别,是一个遗憾。但她也不想过多的讨扰他们,时间节点上很关键。
林瑞英刚吃完午饭,就往学校走。
转弯就看见石坚兵在等她。“坚兵,你吃了没有?”
石坚兵急忙向前迎接,“吃了。我给你送李子来。”
林瑞英有些不明白,“不是早上也分着吃了吗?”
石坚兵嘿嘿一笑,从衣兜里拿出又大又圆,青黄混色的极品李子,“我专门为你摘的!没分给大家。”
林瑞英接过一个就是一口,“嗯!是不一样!”
石坚兵把全部李子装进林瑞英书包里,“争取明年到我家李子树下,去坐着吃!”
林瑞英忽然笑道,“坚兵,你想过没有?我们的父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吗?”
石坚兵知道这事是个难题,“我的爸妈肯定没问题。石长松那个老小子只要谈到儿媳妇,就疯疯癫癫的,好象什么事都敢干!”
“哈,哈,哈!”林瑞英大笑。
“真的!”石坚兵补充道,“如果你爸反对,石长松会上门揍他一顿。”
“你爸知道了?”林瑞英听出了点什么。
“知道了一些。”石坚兵不知道林瑞英会不会责备他,细声细气地答道,“是许配翰给他老汉讲了一点,他老汉又问我老汉,我老汉又问我,我只好承认,我喜欢你!”
林瑞英不啃声了,只是嚼着李子。
石坚兵怕她生气,“你不高兴?”
“没有呀。我在想,我爸妈会怎么看。我嫁过去?还是你到我家来?或者你又考上大学?一切都要解释得通才行。”林瑞英读书不怎么样,考虑问题还可以。
石坚兵放心了,没生气就行。“其实,我认为我自己最大的可能是去当兵,我也想做个解放军。”
林瑞英转头看着他,笑道,“英气逼人,象个当兵的!”
石坚兵却一本正经,“我能吃苦,敢拼命,有文化,只要苦练军事本领,一定是个合格的军人!”
林瑞英看他架势,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你别吓着我啊!你看你那个样子,就像已经当上了大官。”
“嘿,嘿。”石坚兵不好意思一笑。“说正事。到底是你嫁过去,还是我嫁过来?我都同意。只要是你,怎么做都行。”
林瑞英略加思索,“按理,我们菜蔬队肯定要好些。你们哪里太远。不知你爸妈同意不?”
“同意,同意。走一个,还有石坚红、石坚军。”石坚兵赶忙应承。
林瑞英又有天真的一面,“可我家住不下,我两个弟弟都是挤在一间。”
石坚兵毕竟大几个月,笑道,“你笨呀!我肯定住你那间咯!还睡一张床呢!”
林瑞英猛然回过神来,脸一红,就对石坚兵背上一轮打,“讨厌!流氓!”
石坚兵哈哈大笑,“你听我说,房子不成问题,土墙加些瓦骨板,再盖上瓦片,我都会。”
“你真有那么能干?”林瑞英有些怀疑。
石坚兵一本正经,“你不信我,我老汉你相信撒!一个大队长,随便叫几个兄弟伙,几天就可以把房子修好。再说,公社干部,你们大队长,谁不认识我老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妈,想不想你找个工人?”
这么一说,林瑞英心头踏实了许多,“你对我不好,我就去找工人!”
石坚兵突然问她,“李子甜不?”
林瑞英随口答道,“甜!”
“这就对了撒!好的都留给你,怎么会对你不好?”石坚兵的套路很深。
林瑞英很自然地依偎过来,石坚兵伸手搂住了她。
刚一放学,张佩东就楸住荣发,“去剃头!你这个长毛贼,进了考场也要被赶出来。”
“不去,我没带钱。”荣发辩解道。
张佩东是为了见薛永红,顾不了那么多,“我给你垫到,你后面还给我。”
荣发知道了,鬼心思原来在此。“想见她,就自己去,一样的。”
“话多,走!”张佩东可不干,楸住不放,生拉活扯地要他去理发。
一进理发店,正好薛永红空着,张佩东走近就说,“我抓了个逃窜份子,剃他个光头。”
薛永红一看,是荣发,“头发确实太长了,该剃了。”
荣发也是个人精,“我就想哪天我单独来。他偏要今天来。”
这既暴露了张佩东,也表明了自己。
张佩东觉得他话有点多,便悄悄地对荣发说,“从现在起,不要说话。真的影响了永红,我跟你剃个光头也有可能。”
薛永红听到一笑,“佩东,你开玩笑也别吓住荣发哈。”
“他胆子旺实得很,我要不是他干大哥,根本管不住他。”张佩东在一边坐下,看起书来。
“哦?你们还是亲戚?”薛永红问道。
荣发低着头,嘻嘻一笑,“他爸是我的父,我拜给他家的,这叫狐假虎威!”
“是,要不然,该你管他。”薛永红温柔地附和道。
“就是!一天没胆没量!”荣发趁机发挥,“耍个朋友,又不敢明侃,躲躲闪闪,有心无力,还拉我作垫背,不像个男人。”
薛永红用手背挡住嘴,生怕笑出了声。
薛永红边剪边问,“他在同谁耍朋友?”
“这个,我不知道。”荣发心想,你要玩我?我也让你感觉一下我的招数。“不过,他小时候去找八字先生算过命。”
“什么命?”薛永红很上心,急切地问。
“大富大贵。”荣发开始表演,“说他一生的重点,在老婆身上。老婆讨得好,就是大富大贵。”
“哟,这么神奇!”薛永红信以为真。“那,他要讨个怎样的老婆才行?”
荣发重重地呼了口气,“算命先生说,老婆讨小了,他一辈子发不了,穷苦命!讨大了,又发狠了,又受不住,就是要折寿,活不长。”
薛永红着急了,这小也不行,大也不行,当和尚啊?“那怎么结婚?”
急呀?轮到荣发稳起了。“你弄的菜很好吃,怎么时候又请我吃一顿?”
薛永红赶忙答应,“吃,吃,吃。空了我请你。”
“额,多弄点粉蒸肉,又香又过瘾。”荣发提条件了。
薛永红一边剪发,一边答应。“记到了,粉蒸肉。那张佩东适合找哪起?”
荣发见她答应爽快,就开始收尾,“算命的说,比他小,肯定不行!比他大一岁以上,更不行。最好是找个大几个月的,不大上一岁就完美了。”
薛永红也不傻,一听就醒悟过来了,你还会玩呢!“荣发,我看你这个面相,最好长期剃光头,要不然,恐怕会打一辈子的光棍!”
荣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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