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乱葬岗。
“赵大哥,你说这一万两银子,花得究竟值不值?”
“高通是最顶级的剑客,我等在此观摩,一定对修为大有好处,花点钱无所谓。值!”
“嗯,那你下注了没有?”
“当然,我买高通赢。”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我也买的高通赢。也不知王大川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傍上他。”
“是啊,搞得我都想贴过去了……”
现场有一片巨大的开阔地,被提前打扫干净,四周放着不少座位。
座位上来的全是长安的头面人物,个顶个的气派。
好的活动必须匹配优质的服务,铁拳帮拉了一拨年轻貌美的姑娘参与进来,这些姑娘跟小蜜蜂似的,笑得甜极了,有的端茶倒水,有的收钱记账,把决战前肃杀的氛围都冲淡了。
陈盛坐着马车往现场赶去,闭着眼养神。
“大哥,分成就按咱们说好的办,你八,我二。”王大川在前面亲自驾车,笑得嘴都合不拢。
抱大腿是有好处的,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好处会来得这么快!
比剑竟然可以搞成收费项目,票价一万两,说出去谁信?姐夫简直是个小天才,人家脑瓜子随便转转,就改写了长安的决斗史。一个字:绝。
你八我二?
陈盛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憋住:“小川,你毕竟也出了力,这么分配对你不公平,还是改成三七分账的好,我七你三。”
“谢谢大哥!”
王大川不由得心花怒放,拿起鞭子就对着马儿狂抽。“驾!”
陈盛突然被他颠了一下,心里一惊,然后就骂道:“你小子发的什么疯?慢一点。”
“哦哦,对不住大哥,我太开心了……”
把事情弄成这样,陈盛是故意的。
他让王家姐弟放出风去,强调柳枯竹是在“一对一、公平竞争”的状态下毙命的,纯属技不如人。大伙儿都是要脸的,就算过来找麻烦,你们也不好意思偷袭吧?
事情闹得越公开,越透明,他就越安全。
你敢在背后下绊子,长安群众都不会答应的。
至于待会要面对什么样的高手,陈盛根本无所谓,还是那句话,只要一对一就没问题,实在打不过……就跑路呗。
反正他的脸不值钱。
……
“来了来了!”
“嘶!”
“此人竟如此俊朗,我不如也……”
陈盛从马车上下来,身着蓝袍,手提重剑,恢复了自己招牌式的扮相。
万众瞩目的感觉还不错。
额,其实也没有“万众”,现场满打满算才几十个人而已,一万两银票数目巨大,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进圈子,陈盛将注意力集中到对手身上。
那是个愤怒的年青人,在对面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他。
现场有这么多英雄豪杰,陈盛当然得保持风度。
他抱拳行礼,问道:“兄台何人?”
“姓高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下地狱的时候记住了,老子是柳枯竹的表亲,江南‘破云剑’张轩!”年青人完全不讲礼貌,张嘴就开骂。
从江南来的?
陈盛心里一动:这名字在原著里并没有出现,不用说,小虾米而已。
“你要为表哥报仇?”
“废话,我从千里之外赶过来,把坐骑都跑死了,不报仇难道是过来赏花的?”
陈盛微笑道:“好汉子,佩服。那么规矩你都清楚吧?”
张轩道:“清楚。我死了,我的剑谱归你,你死了,你的剑谱归我!”
“对。”
这段日子,陈盛在勾栏里也干了一部分正经事,通过研究柳枯竹的剑谱,他大受启发,吸收了不少养分。
正所谓读破万卷书,下笔如有神,同理,假如把更多的剑谱收过来研究,是不是境界便涨得更快?
陈盛一拍大腿,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挑战者必须把秘籍带过来,咱们既赌生死,也赌剑谱!
张轩似乎很着急:“既然没有疑问,那可以开始了?”
“可以。”
“姓高的,拿命来……”
在数十道犀利的目光中,张轩长剑在手,冲着陈盛便飞扑而去。
他去得快,死得更快。
陈盛有心要扩大自己“一剑穿心”的威名,所以出手便是绝招。
——燕十三的“阳关三叠”。
一剑随手刺出,剑锋顿时化作三道梦幻般的光影,虚虚实实,不可琢磨。
张轩根本无法判断哪一剑是真的,哪一剑是假的,也抵挡不了这种骇人的速度。
“噗”的一声,血花绽放。
他瞪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索命的敌人,眸子里闪动着不甘、迷惘、和深深的恐惧。
“这……这……”
“再见!”陈盛办事就是干脆,直接就将兵刃抽回来。
“咕咚。”
张轩扑街。
“……”
决斗刚开始就结束了。
现场死一般寂静,没人说得出话来。
陈盛用一剑击碎了对手的生机,也击碎了看客们的语言能力。
好快的剑。
好狠的出手。
他们在战前推测过,“高通”的水平一定不会差,却没想到居然如此惊人!
“哈哈哈。”
王大川的笑声打破了冷场,他咧着嘴蹿过去,动手在尸体上一通乱搜,把剑谱摸了出来。
“大哥,张轩言而有信,身上确实带了剑谱。”
“很好,你先收着。”
陈盛冷眉四顾,问道:“还有没有挑战的?今日秋高气爽,正适合以武会友。”
“我要挑战!”
一名老者从座位上挺身而起,慢慢地向他逼近。
此人应该在五旬左右,留着一把威猛的大胡子,气度非同凡响。
“在下长安‘寒剑门’门主,欧阳错,请指教。”
“哦?连欧阳门主也出手了?”
“好胆色。”
“不愧是长安第一人!”
下面的惊呼声响作一片,显然这位本地的高手很有声望。
陈盛打量着对方,先行礼,再问话:“欧阳门主也与柳大侠也有私交?”
“是。私交甚笃。”
明白了,那就是一丘之貉呗,都该死。
“你的剑谱带了吗?”
“带了!”
“请!”
欧阳错盯着陈盛的肩膀,目光灼灼:“我的岁数大些,不妨让你们年青人先出手。”
刚才他看得明白,陈盛是在张轩动手之后才发起反攻的,相信张轩一定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假如自己等一等,也来个后发治人呢?
陈盛点点头:“也行。”
“噗!”
同样的一剑刺出,同样的结局。
欧阳错也许是叫错了名字,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王大川都快笑疯了。他把流程又走了一遍,再次摸到本剑谱,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我大哥高通天下无敌,还有没有要挑战的?”
陈盛:“……”
艹!你特么想害我?
“天下第一落”这几个字仿佛带着一种可怕的魔咒,落在谁的脑袋上,谁就会倒霉,要么妻离子散,要么家破人亡,强如一代剑神谢晓峰,最后也只能把自己的大拇指削断,变成了残废。
陈盛有些不悦,飞快说道:“王帮主,请控制一下你的情绪,高某修为尚浅,无敌之说自然是不配的。”
“是是。”
看到陈盛瞪着自己,王大川也知道失言了,赶紧抱拳赔罪。
“还有人出手吗?”
“我!”
“哒哒哒,哒哒哒……”
一匹快马从附近的密林中突然蹿出,马背上有个影子腾空一个转折,轻飘飘地在三丈外急速下坠,就像钉子般平稳落地。
来人穿着件雪白的长袍,看着比陈盛还年青。
“嘿嘿,南海剑派丁一鹤途经长安,特来讨教。”
丁一鹤自报家门后,看客们顿时脸色大变,纷纷站了起来。
“嗯?”
“南海七子之首!”
“看装扮果然是他。”
“江南十大剑客之一的‘奔雷剑’董良,就死在他的手上!”
“……”
陈盛的脸孔一黑。
这小子长得面如冠玉,颇有他的三分风采,而且出现的方式又帅,又飘逸,很令人不爽。
修为不次于十大剑客?
那又如何?
在《三少爷的剑》里,你特么连个名字都没有!
“丁兄弟的剑谱带了吗?”
“带了。”
“那一路走好。”
陈盛第一次抢先出击,竟贴着地面,像燕子般向前滑行,把三丈的距离视同如无物。
“仓!”
丁一鹤从腰下拔出一柄细细长长的窄剑,也在同时迎了上去,同时出手。
“噗!”
又是一招阳关三叠。
丁一鹤的剑尖还在几寸外,陈盛就刺破了他的心脏。
“……”
丁一鹤眼球突出,倒下。
这人来的时候轰轰烈烈,死得却草率极了,连句遗言都没留。
陈盛露出几分疲倦之色,转身慢慢收剑,用淡漠的眼神环视群雄,说道:
“还有谁?”
“……”
“……”
三次出手,三条人命,而且是同样的一剑穿心,剑到人亡,他已经展示出超一流的水准,大家骇得连心肝都快碎了,哪敢再言语?
于是乎,城郊之战就此终结。
散场的时候,有两个人落在最后面,低声交谈。
“赵大哥。”
“嗯?”
“你说咱们这一万两银子,花得到底值不值?”
“亏得很。因为太快了,我什么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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