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重新转回来——
雨滴又淅淅沥沥地落下了……
在无月的雨夜的映衬下,黒骑们就像受到了暗之女神的祝福,隐没在这无尽夜色之中。
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就算是大陆上拥有最犀利眼力的猎手,也无法在如此的夜晚摸清他们的踪迹,更不必说此时正犯着困意的哨兵了。
相反,在黒骑们眼中,那泛着光亮的哨塔,在这几乎没有什么光的黑夜里,明显得无以复加,此时可以明说,敌军在明,黒骑在暗,战局的天平正在向武常一方倾斜。可就算如此,武常也绝不能也绝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临时凑出的黒骑也不过区区五百人而已,比起敌营动辄上千军马的兵力,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扰乱敌军,此时无需拼上性命搏杀。
所以行动前,武常此次的偷袭作战的方针就就非常明确——攻其不备。其实通俗点就是贯彻毛主席的游击队策略——打一枪换个地,绝对不恋战。用现代风行无比的即时战略游戏术语来说就是骚扰,显得更加生动形象,而且直接描绘出了其精华所在。
如果说,素来以速度见长的轻骑军的速度我们比喻为风,那么作为其中佼佼者的大面黒骑,冠之以疾风甚至是暴风之名也毫不为过。顷刻之间,他们已经里敌军营门百步之遥。
十人高的哨塔正将阵阵光亮向周围洒去,五十米之内的草坪都沾染着这昏黄的光亮,若有若无。伴随着光亮的忽明忽暗,不难看出,在哨塔上那十平米左右的小平台上,正由两个可怜的哨兵在做着间歇性的变加速圆周运动。
难道他们在巡视?
可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钝感……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冲在最前面的急先锋朱三石副将先用左手从背后取下一张黑色的连珠弓,之后又用右手从背后的箭筒取出两只棘箭,按到强弓之上,用食指和无名指分别抵住两根箭的两边,而中指则位于中央,促使两箭形成些微的偏角,猛地引开弦,只僵持了一霎,两箭应声而出,直向两个哨兵的咽喉急急射去。
朱三石果然是一员骁勇善战的勇将,早以刀法纯熟闻名于军中,此时更显出他无与伦比的箭术和骑术,百步开外,骑射两人,应声而倒。
两支棘箭乃是由天生带有倒刺的棘枝做成,所以在命中两个哨兵之后,竟然牢牢地嵌在哨兵的皮肉之中,纵使两人怎样用力,也只能徒劳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从伤口涌出,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二法。
正是如此,敌军最后一个有望提前预警的机会也被扼杀,加上三国联军多日压制真武军,士兵们懈怠惯了,今天很多小兵也喝高了。所以说,平日里固若金汤的营地,现在在黒骑们眼中,只不过是一头巨大无比但依然只能任人宰割的猪而已,即使有一身的蛮力,也只能乱嚎着等待霍霍的屠刀,划开自己的咽喉。
当所有黒骑都通过了最后的一道屏障,所有黑骑都停到了一起。
武常再次冲到队伍的最前方,将手上的“鸣鸿”指向一个地方,顾苇心领神会,引一百军士离开大队,冲向那里,而武常自己则与朱三石副将领二百军士继续向前,留在原地的其他人则带领,迅速排成了两列,随后就以两人为单位,分向各处而去……
此时所有的人都会诧异,所谓“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要以少打多,尤其是偷袭,这分兵实在不是什么好策略,风险实在大,极其容易被反过来分割聚歼。
不过这都是一般而言,并不适用于这神奇的大面黑骑军。
依靠着上等良驹的速度,每一个黑骑都能够在困境之中全身而退,(其实就是逃跑能力极高)同时凭着这速度,使用游击策略也更是事半功倍了。
话说这偷袭,无非就是为了对敌方的关键地带造成实质伤害,所以说,偷袭常常攻打粮草库或者兵器库之类。
由于武常军的人数实在是不多,虽然大面黑骑的确很是犀利,但却不可能达到斯巴达三百勇士那种钢铁绞肉机的程度,所以说,武常一开始的决定也很正常——烧粮草库。
敌方要维持此等军力,粮草自然是重中之重,一旦粮草出了任何一点差错,都是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的。
虽说此时两军交战已经不再是单靠单纯的武勇和影响士气的心理因素来作战,更多的是靠战术训练以及武器兵种的阵法配合来作战。但粮草依然是一切的先决条件,一旦失去充足的粮草支持,越是人数众多的大军,就越快沦陷在这无尽的泥沼之中,而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走向溃败,迈向终结……
但是,即使武常军此时已经成功实施了偷袭,但人数上的差距依然是硬伤。即使敌军再愚蠢,再放纵,再轻敌,对于一军命脉的粮草库也绝对是有相当警觉性的,一定布下了相当的防守,所以绝对不可能简单突破。
那应该怎么办呢?
其实我们的思维被框死了,攻打粮草库,成功了话,的确能够对地方造成相当的伤害,但是,相应的,危险系数也高了许多,因为敌方必定会重兵把守。
等等……重兵?
一旦攻击对方的粮草库,必然会将敌方的大量兵力吸引过去……
那么……
没错,在攻入敌军营寨之前,武常立于高视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敌方的粮草库位于西北角上,离敌军大寨有着相当距离……
于是在冲锋之前,武常心里的想法有了那么一点改变。
画面转向另一边……
扑克脸长官龙慎怡走后,小涛枕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躺在那里。
“还真是个体贴下属的长官啊,就是和我一样不善言辞……”
想起方才有些尴尬的氛围,小涛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圆的月亮呢!真不愧是八月十五啊!”
小涛轻抬脑袋,仰望星空上那轮圆月,眼中满是一种天真。
“话说,她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睡了呢?”
想起心中那个清婉的倩影,小涛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些许情思,他突然直起身来,高高抬起自己的头——
“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娶你!”小涛看着今晚那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的最圆的明月,立下了一个深情的誓言。
但可惜,这誓言注定无法实现……
今晚的月亮皎洁的不同寻常,仿佛是在期待着染上一种其他的色彩——
或许就是鲜艳的血红色吧……
自古以来,每当八月十五月圆之际,文人骚客的思乡之情就开始涌动。
在一个被月光洒满的白夜,独自一人平躺在空寂悄怆的旷野之上,仰望着高悬空中的银盘;或是坐在乌篷船内,和自己的影子对酌三杯两盏淡酒,共同欣赏天上与水中两轮明月,亦幻亦真……
仿佛要在以上此等优雅别致之场景之中,作者仿佛才能将自己无尽的思乡之情给挥毫在那些雪白的宣纸之上,化作众口传唱的诗篇。
可是,士兵们不是文人,他们不能留下所谓的诗篇,他们在这月夜留下的——
是喷涌而出的鲜血……
小涛在沉思许久之后,总算是有了些许倦意,于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想来小涛也是个伍长,不过由于平时比较木讷,所以对手下人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架子,几个人混得很和谐,整天称兄道弟的,而他也被众人亲切地称为“木头伍长”。
帐内充斥着兄弟们熟睡的鼾声,显然今天所有人都HIGH的累了,毕竟最近捷报频传,而且今日又是难得的中秋之夜,大家自然很是轻松,所以睡也睡得很舒坦。
有的人将全身尽力舒展,呈大字形,有的则绅士许多,微微蜷身,向一边侧去,呈弓形,不过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演奏着同一种乐器,却又有着分明的层次感,声音大小,频率快慢,外加时不时的停顿,就这样,共同形成了一曲颇为雄浑豪壮的交响曲。
不过小涛还是随便找了个角落躺下,准备数上千把只羊,来让自己在这令人振奋的纯人体交响乐中陷入沉睡。
过了许久,小涛还是没睡着,想来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人体交响乐比较不同凡响……
但听过小涛的喃喃自语之后,这个想法被自然而然地否定了。
“话说,她咋就那么好呢???”
此刻,伴随着声带的振动,小涛的口中正呢喃着这句话,而他的耳中似乎也不再是周围震撼人心的人体交响乐,而是如此一句简单的话语,再之后,小涛感觉听不出什么了,反而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配合着话语有节奏地跃动着。
经过了这些表象部分的表达之后,小涛的中枢部分再次开始重复这句话了……
“话说,她咋就这么好呢???”。
再次从表象部分表现了出来。
这次的语气中,仿佛还带着些许酸楚之味。
“唉”
总算叹了口气,从之前的重复状态回过来了。
“我…真蠢……”
简单的几个字……
由于小涛不太擅长表达,所以还是通过心理来看吧。
“后悔啊!当初咋就没听她的,留在她身边呢?这下惨淡,身处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日子,到哪年才是个头啊!?”
想着想着,小涛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愤,恨不得抡起自己的拳头,向自己的胸口狠狠砸去。
突然,小涛心头感到莫名地一紧……
不知为什么,从人体交响乐的间隔中,小涛听到了一丝杂草被碾过的声音。
他冥冥之中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等候,像是等待着对他理论的最终审判。
最终,命运之锤重重落下,小涛感到从正前方传来了一阵不祥的马蹄声……
小涛顿感危机四伏……
小涛所在营帐就在主军大帐之前,位于营寨中心地带,而此时如果马蹄声象征的是敌军的话……
那么他们已经冲到了营寨的中间地带了!!!
小涛急忙奋力推动着身旁的战友,但由于枕着双手时间太长,手有些麻木,血还没顺利传送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身旁的战友嘟囔了一句“走开啦,我是有老婆的人!”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我!@#¥%……”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不善言辞的小涛也狠狠爆了句粗口。
这时候,远方传来一句“兄弟们,冲!!!”接着就听远处喊声震天……
小涛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他颤颤巍巍地穿上盔甲,边穿边吼着,“有人劫营啦!!!”同时拿上自己的戈,迅速撩开营帘,冲出了营帐。
躺在原地的战友们一个个弹坐起来,刚想说句话,突然发现那个木头伍长竟然也会这么急匆匆,顿时也感到了不对,也开始穿戴起来,但因为睡得太久,人还不够清醒,加上人又多,人挤人的,那速度实在是慢得无奈……
话说小涛并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个人英雄主义者,他只是难得地有了一种奇怪的冲动,这冲动使得他自然地驱动着身体开始行动了……
据说一个人在濒临死亡之时,会听到一首类似战歌的音乐。
暂且定名为“诀别诗”吧……
总之,在这感觉充斥全身之后,一股热血从小涛的丹田部涌起,甚至连汗毛都蓦然竖起,双手紧紧握着戈,微微的颤抖着。
小涛毅然决然地挺着戈大步迈向前方——
他看到了……
在黑夜的映衬下,远处正有一道黑影在极速移动着……
突然小涛被前方突然射来的光照得睁不开眼,那光是黑影手中名为“鸣鸿”的利刃反射白色月光而来的,令人不寒而栗。
渐渐地,马蹄声渐渐靠近。虽然只是轻微的声音,但对小涛来说,却仿佛是钟声,昭示着死亡的破灭之钟……
但此时,小涛的那种感觉却愈发强烈起来,借着这“诀别诗”的劲力,小涛猛然举起长戈,向前猛地挥动了一下……
只听见一声冷哼——
随后是什么东西喷涌而出的声音——
小涛感觉到一阵阵酥麻感,像是睡意笼罩心头,让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个梦”
小涛迷迷糊糊地想着
“醒来就能吃她做的早餐了呢……”
死亡的钟声顿时停住了,转而传来了一阵幸福的钟声,仿佛是步入新婚礼堂的钟声。
小涛轻轻地睁开了眼……
“咦?我的身体怎么离得这么远呢,而且这红色礼服还真是难看,这红色染得一点都不均匀呢……”
小涛的身体缓缓跌倒土坑之中……
“不过算了吧,这样就好,真好……”
小涛呢喃着,缓缓闭上了眼,嘴角挂着一丝笑,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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