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仲豪一时语塞,再次拱手道:“殿下有所不知。”
好一副深情模样,这才说了几句话?竟就抹了好几次泪:“臣后来也曾回过苏州,不想珠儿已是在来京的路上了。”
“太子殿下,咱们进去吧。”司徒姬抹泪,复又搭上把手:“苏娘向来待我极好,我——想进去看看她,送她最后一程。”
这番合乎情理的要求也没什么可拒绝的,再者,祁蔚也不信那些。
“嗯。”
“可是,可是……”司徒仲豪还要阻拦,奈何司徒姬已是推动轮椅。
待亲眼看着司徒姬将人推进厅时,赶紧冲身后的王冲招了下手:“速去通知周管家,就说太子回来了。别忘了让他去宫里送个信。”
受到命令的王冲再次抱拳:“是,相爷。”
司徒仲豪看着王冲离去的背影,尤为狰狞,那交叠的手指更是‘咯,咯,咯’直响。
直到司徒姬出来唤人,方才止住下步动作,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撩开袍子往大厅的方向走。
司徒姬适时抹泪,等司徒仲豪走进时,还曲腿行了个礼:“爹。”不等司徒仲豪开口,再次扬帕抹了下泪。
“苏娘她这个年纪,怎的就去了呢?”
被从没重视过的女儿如此发问,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只是还未开口就接受到祁蔚视线,装傻充愣道:“柔儿节哀,珠儿之所以……唉。”
言语中连连叹息:“珠儿命苦,老夫好不容易才将珠儿扶为平妻,赏了连珠院。不过几月就走了火。”
火,果然是火。
司徒姬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虽以帕覆面,可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别提有多牵动人心了。
正当司徒仲豪欲拍肩安慰时,得到消息的郑月柔已是带着真正的司徒静柔过来。
在瞧见司徒姬的真面时,眸里快能迸出火来。
“娘亲。”司徒姬迎上了前,又冲真正的司徒静柔点了下头。
“呵,孤在回京之前就听人说司徒夫人对那夜香妇生的女儿喜爱得紧,原还不信,今日亲眼所见,呵……”
得祁蔚冷嘲热讽的郑月柔抿嘴,扯笑间还用胳膊肘捅了下女儿:“还不见过太子。”
让她女儿给那下人生的赔钱货行礼,要多怄火就有多怄火。
若不是顾忌祁蔚在场,怕不是要冲上去撕了司徒姬。
原本无颜见人,躲在郑月柔身后的司徒静柔见状,只得倾着头走上了前:“司徒姬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抢了她的身份,还让她行礼,这天下的便宜怎么都给这个夜香女占尽了?
还真是——令人作呕。
司徒静柔想的多,司徒姬心里的活动也不少。
别说顶着司徒静柔的身份,以往,都是她见着这些人行礼,没想有天还能得到司徒静柔的礼。
只是司徒静柔盯着祁蔚的眼神怎么这么怪?
司徒姬面露不悦,状似无意地撞了下轮椅,使轮椅滚到一旁。
在确保轮椅上的祁蔚安然无虞后这才向案桌走去,自行点燃了香,好一阵念叨后方才插了上去。
“苏娘,你就安心的走吧,我司徒姬在此起誓,只要存活在世一日,定以命相护庶哥,保其安康无恙。”
一条人命,定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徒姬悲戚地抹了把泪,仗着祁蔚撑腰,直接走到善妒的郑月柔跟前:“母亲,要是女儿没记错的话,这苏氏连珠还生有一子,名为韫榕。”
“司徒……”司徒静柔梗着脖子,话到嘴边及时改了口:“司徒静柔,你什么意思?别以为坐上太子妃了,就能随意侮辱嫡母。”
侮辱嫡母,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柔儿岂敢。”此刻的司徒姬是挂着笑的,只是那笑深不见底,隐约之间还有些瘆人。
“那司徒韫榕生性好学,才高八斗,最是重孝。”司徒姬环顾了周:“生身母亲出了这般大的事,怎的也不见他出来?”
好家伙,明明将人带走了,现在还来要人。
说完督了眼祁蔚,见对方嘴角勾起,不禁松了口气。知道此举虽然任性了些,却也是无伤大雅的。
只是司徒仲豪这个老不修的,怎么也露之一脸茫然?
“是啊,柔儿,这都一天了,怎么也不见韫榕出来?”
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司徒姬随着司徒仲豪的视线看向郑月柔,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在强作镇定。
正要发问,不想门口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祁孝之怎么来了?司徒姬在看到郑月柔松气的同时,赶忙走到祁蔚跟前,如蚊桑音:“祁蔚。”
“放心吧,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能听到他攥手骨的声音:“你且宽心,这儿怎么说也是相府,怎么着也得顾忌着些。”
“嗯。”
司徒仲豪继续抹汗,随着通传声越近,终是站耐不住:“太子殿下?”
祁蔚点头,撇向轮椅后的司徒姬:“嗯,推孤出去。”
司徒姬默然,推着祁蔚跟在众人身后,艰难地将人掺过门槛,又来端过轮椅,这才再次扶着祁蔚坐好。
此举不仅让远处的祁孝之心生快慰,也让司徒静柔的内心好受得多。
“祁蔚。”
祁蔚背着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司徒姬小手。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民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轮到祁蔚时,还未等到下步动作,那祁孝之已是大笑着上前:“侄儿莫动。”
那一脸慈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多好呢。
“这都回京了,怎么也不进宫?”问话间还给司徒仲豪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颇具秋后算账的意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祁蔚拼命压制怒火,面上依旧淡然如水:“回皇叔的话。”皇叔二字被咬得极其重:“柔儿难得回到京城。”说话间一脸深情地望着司徒姬:“原还想着在相府呆上几日。”
祁孝之点头,只是当他的视线扫向司徒姬时,眸底尽是火气。
要是眼神能杀人,恐怕司徒仲豪已经死了许多次。
毕竟是从王爷爬上位的,虽不喜热闹,可也参加过不少宫宴。自是晓得司徒静柔的真容。
“蔚儿能有这份心思,朕心甚悦。”祁孝之摆手,终是问到重点:“都这般长时间了,蔚儿,你这腿……”
“唉。”祁蔚连声叹息:“当时伤得太重,只怕,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
祁孝之狂喜,知道祁蔚性子稳重,又频频扫向司徒姬,见对方眼帘红肿,频频落泪,这才放松些许:“蔚儿莫怕,就算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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