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管鹭听了,骤然将手机扔到了桌上。
“妈妈,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出卖啊?她一直在我们给她安排的地方睡不着觉,时间长了精神会错乱的,你跟凤霞妈妈情同姐妹,我出手相助,让这件事情有个完美的结局,有什么不好吗?”
“好是好。”管妈妈还是有些忐忑,拧着眉头半晌才说:“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她真的被抓了,她不会把我们出卖了吗?我听凤霞说,她们家上有老下有小……”
兔子急了实在是会咬人。
“这有什么。”管鹭仿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我已经找人把他的家里人找到了,只要前脚蒋琴被抓紧去,后脚就找个她家里人去探望她,把什么事情说清楚,蒋琴这种事情是须以投毒顶多就是一年半载。”
其实管鹭的意思是,蒋琴的行为只是形同投毒,就算是真的被抓到,经过一番审问只要自己咬死不说,再加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食材,要不是陈妈这种从小见惯了药草的南方人说出了其中的问题,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好在之前凤霞有说过,蒋琴因为太过于无聊每天都会在天黑的时候在外面散步。
管鹭也正好通过这种消息来进行举报。
果不其然,在报警之后的半小时里,蒋琴如愿以偿的出现在了当地派出所。
巴掌大的审讯室里面,两位警察正对着蒋琴进行审问。
她一头卷发低下头颅什么话也不说,只顾着摇头。
其中一位警察实在是忍不住情绪,狠狠将笔录本子拍在桌上。
“你以为保持沉默就可以了吗!”
蒋琴吓了一跳,身子伴随着巨大的声音抖擞了一番,才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房子里?”另一位警察问。
蒋琴哭笑不得:“什么房子啊,我都不知道的。”
“那好,那我问你为什么晚上在那里散步!如果你不是住在那个房子里面怎么可能会在周围散步呢!!”
蒋琴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抓紧警察局到现在已经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两位警察还是什么也没有打探出来。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其中一位警察示意他们出来一个人。
关上房门之后,他们两个在外面窃窃私语起来。
“有个老乡来了。”
“谁的?”
“蒋琴的呗。”同事说:“按照流程咱们是要让人见一面的,等会再审问吧,反正林家的人也没有来呢。”
一阵思忖之后,那个警察才说:“好吧。”
从警察局的外面进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背心和衬衫外套的男人。
看样子像是蒋琴的丈夫。
警察好奇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蒋琴会有丈夫。
原先什么话也不肯将的蒋琴,见到所谓的丈夫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她的神情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男人的名字叫邓起,是蒋琴从前的丈夫,两个人因为膝下无子而离了婚,离婚之后因为邓起一再没有遇见合适的人,所以也一直单着。
时间长了两个人便都成了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蒋琴见到邓起的时候从一开始的态度坚决变得有些动摇了。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又开始鉴定如初。
邓起看了看四周,他从电视剧里面看过,表面上这是一间暗室,实际上四周围都是玻璃,他们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在眼中。
他不敢说太多的话,生怕有些话对蒋琴不利。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欲言又止半晌,才说:“你怎么会被抓进来了?”
蒋琴忙说:“我也不知道!”
“听警察说,你是在别人家住了?还是非法住的?你不是在给别人当保姆吗?怎么会……”
蒋琴深吸一口气:“邓起,你相信我!我们家里面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可能走这样的极端,你要想信我啊!”
“我相信。”邓起平静地说道:“但是我相信你,别人不相信你,你能让我怎么办嘛。妈妈的病又严重了,小妹的病也开始恶化,你是咱们家唯一挣钱比较多的人,可不能出事啊!”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才这么心急啊!都这时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我抓起来!”
邓起抬眼看了看她,正巧与蒋琴的眼睛四目相对。
“妈说,让你放手也是好的,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了,不能总是拖累着你。”
蒋琴愣了一下,忙压低了声音说:“钱呢?你有钱吗?”
邓起点头:“上一次工地拖欠的钱,工头给了,暂时可以用一段时间,如果你真的犯了什么罪最好坦白,要不然娘跟妹妹见不到嫂子,一定会难过死的。”
蒋琴突然哭了起来,一个月的委屈和难捱顿时在这个时候释放。
半晌之后擦干眼泪,说:“我知道了,有什么错误我会认,让娘和妹妹好好在家里养病,妹妹才十几岁啊!可不能让她的大好年华给没了。”
“知道……知道……”
两个人短暂的聊天,蒋琴安排了自己的事情,邓起也用苍老的手摩挲着泪眼婆娑,一步步摇摇晃晃走出了警察局。
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因为在他们的村子里,超过六点就没有公交车了。
等人离开,两个警察再进来,蒋琴一改方才的嘴硬,道:“我说,你们问我什么事情都说。”
*
“招了?”
车上,林果果和顾同卿正开车前往。
警察局里来的电话让林果果顿时一阵哑然。
“怎么会这样?”
挂断电话,林果果自言自语起来。
顾同卿问:“邓琴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是吧?”
她点了点头。
“这也是正常人才会做出的事情。”顾同卿面含微笑:“相信这一整个月里面,没有一天她是睡过安生觉的。如实招来之后,说不定良心过得去了,今天晚上就能好好睡上一觉,毕竟只是失误而已。”
虽然明面上是失误,但是林果果可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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