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凤鸣刚才已经来他办公室了,想告诉他下午她准备回家的事情,可是,走到门口,听见屋里乱哄哄的都是人,便又回宿舍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过一会儿再去贾玉轩那儿和他告别。
正收拾呢,丁主任来了,说贾玉轩让她过去。她便停下手里正收拾的东西,赶紧来贾玉轩这里了,在门外就听屋里还是很多人,虽有些顾忌,还是掀棉帘进去,一看到屋里都是些领导,她站在门里面有些不自然。
屋里已经没地方坐了,贾玉轩双手抱在胸前,倚办公桌站着,面向门口。凤鸣一进来他便立即走向她,说道:“上午莹莹打电话了,她说你哥和她这两天正忙着布置新房,让你先在厂里等两天,过明天他们来接你。可以吗?”
“我可以自己回去。”凤鸣是想赶紧回去和父亲摊牌,要和冷战解除婚约。
“不行,你如果急着回去,我明天送你。放假了伙上也有饭,中午你自己吃,晚饭我陪你。”贾玉轩这也是说给在座的人听。因为他担心他们放假了,会变成脱缰的家畜,晚上还聚。
凤鸣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玉轩,当然听从他的安排。便点头,说道:“那你忙,我过去了。”
贾玉轩点头,赶紧替她掀开棉帘。
一旁的唐厂长赶紧说:“中午让林会计一块吃吧,女孩儿家,多放双筷子就是。”
众人也跟着附和。
凤鸣已经出门了。
贾玉轩转过身摇头说:“中午有酒,不适合她。”
唐厂长提议:“让马主任也参加吧。”他说的是车间的马主任。
贾玉轩点头说:“必须的,你负责通知他吧。”
唐厂长一听,就出去了。
中午大聚餐,三大摊,两大摊是主要领导和部份中层领导,另一摊是过磅远和部份中层领导。一样的饭菜一样的酒,这让赦厂长很有面子,他前场的过磅员只是普通职工,现在能和领导们聚餐,这都是看他赦厂长的面子。
饭菜虽普通,但有酒。
其实,贾玉轩是能喝酒的,他在商业公司的时候,经常陪酒,但那是出于无奈,他不是贪杯之人,现在作为棉厂一把手,面对下属,选择权在他手里,他只相应的饮了一杯,便离开酒摊,吃起来了主食,三点多的时候,给丁主任安置了一番,就回办公区了。
贾玉轩离开之后,翁会记也起身离开了酒摊,去结算室收拾一下,回家了。他家就在附近的村里。但他不是地皮工。
可能喝了一杯酒的缘故,贾玉轩特别想凤鸣,放假了,不能天天见了,于他来说,那是一种煎熬。再就是,凤鸣一直没有表态和砖场老板解除婚约的事情,他也不便提及,怕凤鸣有压力。
贾玉轩回到办公区,直接去凤鸣的宿舍。
凤鸣还在收拾东西,见他来了,便开心的笑了:“喝酒了?”
“就一杯。”贾玉轩歉意的说。
贾玉轩又说,“你忙完了去我办公室吧,暖和。”
他说罢,不等凤鸣答应就转身出了凤鸣的宿舍,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作为棉厂一把手,尽管现在厂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凤鸣的亲密关系,可他尽量不去凤鸣的宿舍,如果有事找凤鸣他一般都吩咐别人去。但今天放假了,办公区的人,该回去的都回去了,没回去的都在伙上聚餐,他找不到人去通知凤鸣,才亲身而为,将要交代的交代了,也不多停留。
贾玉轩一回到办公室,就开始给凤鸣洗杯子,又拿出他上次回去爷爷让他给凤鸣捎的芋头酥和瓜子,然后坐在单人沙发上等凤鸣。
他上次带凤鸣回老宅,爷爷不在家,直到晚饭后他带凤鸣去看电影,爷爷都没有回来,以为爷爷去姑姑家找姑姑的公公下象棋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送凤鸣回厂,因为放心不下爷爷,又开车回了老宅,爷爷还没有回来,他感觉不对劲,开始担心起来,便连夜去了姑姑家。
姑姑和姑夫在县委上班,姑姑还是姐姐的公公的下属,单位分的也有房子,但老家在县郊的村里,很近,有三里多地,姑姑的公公退休后一直在县郊的老宅里居住。
贾玉轩到了姑姑家,正好姑姑和姑夫都在,但爷爷今天根本没有来过。
姑姑也担心起来,她赶紧坐贾玉轩的车回到老宅,想着爷爷已经回老宅,可漆黑的宅院告诉姑侄二人,爷爷还是没有回来。姑侄俩的心里,开始涌起强烈的不祥。
这大冬天的爷爷也不可能去钓鱼,找人喝闲酒也不能喝一天,喝到深夜不回来。
但贾玉轩还是认为,应该找爷爷那些钓鱼友打听一下。于是,他让姑姑留在老宅,等候爷爷,他出去寻爷爷的钓鱼老友们。
刚走到院门口,有脚步声迫近,这熟悉而亲切的脚步声,贾玉轩听了二十多年,哪里有错,分明就是爷爷回来了。
爷爷的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是栋儿回来了吗?灯咋亮了,今天不是周末,应该是轩儿回来了吧?轩儿,轩儿……”
贾玉轩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姑侄俩见爷爷毫发无损,就是一身酒气,将他扶到屋里的沙发上,就问爷爷去哪儿了,和谁喝的酒,竟然喝了一天。
爷爷便说,县社的曹主任,也就是莹莹她爸爸,明年年底就要退休了,他想在退休之前,给下属搞片宅基地。因为爷爷退休了,有的是时间,又是城关本地人,便于和城关的村干部打交道,曹主任便委托爷爷来做这件事,还特意给爷爷拨了一笔活动经费,让爷爷尽快搞定地皮的事情,另外,还给爷爷配了两个助手,这两个助手也是县社退休老人,没退之前都是爷爷的得力下属。
爷爷办事,很靠谱,这是众所周知的。基于此,曹主任才将这种大事交给爷爷来办吧。
于是,爷爷今天上午给两个老助手约好,去拜访他们西街大队的村支书,还带上贾玉轩爸爸出差带回的外地特产。可那支书去城关镇(政)府开会了,散会后又被人拉去喝酒了。三人在西街支书家里等到十二点,支书也没有回来,支书的家里人要留爷爷三人吃饭,爷爷他们想自己聚,便离开支书家,找了家面馆解决中餐,下午三点多,带了下酒菜又去了支书家里,支书还是没回来,三人带着下酒菜呢,打算好了扎长盘儿,支书不在家就一直等。
但这次没等多大会儿,支书就回来了,也是一身酒气,但他不承认自己醉,就是话多。
爷爷三人陪支书聊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饭时候,三人带的有下酒菜,但都不喝酒了,在支书家吃了晚饭,支书的酒也醒了,爷爷开始给支书谈正事。
支书一听,也没有拒绝,让他们私下去找村主任,让村主任来找他这个支书汇报,到时候,他再让村主任通知爷爷。
爷爷一听有门儿,又继续探支书的口风,看他打算给县社哪块地皮,就这样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姑侄俩见爷爷安然,贾玉轩让姑姑留下来照顾爷爷,明天帮着解决那些剩菜,他便开车回厂了。
春节前厂里的事情特别多,他还是挤出时间回老宅两次,但都没有见到爷爷,前两天又回去,爷爷正好在家,一见面便说,地皮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不辱使命,提前完成了曹主任交给他的任务。年后出正月,都可以盖房了。他们家也要了一处。但他们家已经有两处宅基了,除了老宅,在城外的鸡叨地还有一处,只是还没有建房,只栽了一院的杨树。
贾玉轩听说又要了一处宅基,便说,再要一处,岂不多余。爷爷笑了,说,男女平等,再要一处,给咱家玉莲备着,因为不要白不要,是单位出钱为下属弄地皮,白捡的。
爷爷说完地皮的事儿,这才顾得上询问他,便奇怪的问他上一次的上一次的上一次回来为什么弄那么多饭菜,爷爷说他以为是姑姑整的,姑姑说不是。
贾玉轩便说带凤鸣回来过生日,想让爷爷展露一下厨艺,
因为爷爷退休在家没事干,总想为家人露一手,可爸爸妈妈在单位的那个家,出嫁的姐姐平时回娘家,总是回那个家,弟弟在市里上大专,偶尔有礼拜天回来了,晚上虽住在老宅,白天还是跑到有爸妈的那个家,妹妹在县一中,即使不住校,她也在有爸妈的那个家里吃住,自己就更别提了,即便回老宅,也是有事请教爷爷才回来的。所以,凤鸣生日那天,才带凤鸣回来热闹一下,顺便让爷爷展露一下他的厨艺。谁知等到中午也不见爷爷回来,他说他和凤鸣便献丑了,捣估出一桌菜。
爷爷一听笑了起来,非让贾玉轩再带凤鸣回去,可临近春节,厂里的事情太繁杂,实在没有时间带凤鸣回去,爷爷便让他给凤鸣带了一包瓜子和芋头酥。
他带回厂,又不想很随便的送给凤鸣,他只想等放了年假,等只有他和凤鸣在一起享受安静的二人世界时,他再拿出来,看着凤鸣坐在他身边享用。所以,他便将那些芋头酥和瓜子很宝贝的放在套间里的桌子上,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现在放假了,终于有时间和凤鸣待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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