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中午,冷战家里出锅。
所谓的出锅,是本地的俗语,就是把挤压出来的植物油,在饭锅里加热,炸些食物,就叫出锅。为什么要出锅呢,本地人认为,挤压出来的油没有出锅,是生油,油的香味和营养没有被激发出来,吃起来不香,只有经过了出锅,才能开吃,吃起来才香。本地的农户,家家户户挤压出来的油最少都有几十斤。
花生油,棉籽油,家家充足,平时会存放在大的容器里,只取出来一罐出锅,慢慢吃,吃完了,再取出来一罐出锅。
冷战平时在学校住,早饭也都在学校吃。因为回家吃早饭太赶了。但中午他一般都回家吃,因为家里饭菜比学校里的有油水。至于说晚饭,就要看心情和时间了,如果时间不赶,就回家吃,如果逢上家里改善生活,做好吃的,也回家吃。如果心情好,想回家吃,也回家吃。
总的来说,他是想回家吃就回家吃。
中午冷战家里出锅,炸了好多食物,有鸡蛋饼,油饼,菜角,花生豆,还调了辣椒油,连冷德金这个村支书都系上围裙帮厨了。
冷德金这个人,平时要是穿戴整齐,修饰打扮一下,腋下再夹个黑公文包,还算有模有样。今天的他系了个厨裙给老婆打下手,围着灶台打圈转,他的形象是急陡弯的下跌,就跟个下人似的,越发显得王美兰的俊俏利索。
“冷德金,快把小油碗给我。”王美兰很急的支使丈夫。
“哪儿?”冷德金一时看不到小油碗。
“眼瘸?红瓦盆南边不是?”王美兰斥责道。
丈夫双眼急切的在罩里南面旋了一会儿,才看到小油碗,赶紧端给老婆。
“那话说的,红瓦盆南边的地方大着呢,广州也在红瓦盆南边,你咋不说个具体位置?”冷德金很撒娇的嗔怪老婆。
没外人的时候,赶上冷德金有心情的时候,他可会向老婆撒娇了,也可会逗老婆开心了。
说实话,他爱老婆都爱到骨子里了,长得俊俏不说,嫁过来还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三儿子的身材和相貌还都随母亲,英俊世无双,女孩儿见了都心醉神迷。
“别耍嘴皮子了,赶紧给老娘干活儿,一会战儿和啸儿都回来了。”王美兰说着,抬腿朝丈夫身上扫了一下。
他们二儿子读的县重点高中,平时住校,只有大儿子和三儿子回家吃饭,而大儿子还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王美兰话音没落,冷战就回来了。
今上午最后一节没有数学课,他知道家里出锅,提前十来分钟就奔回来了。
冷战回到家,不管父母的忙碌,只顾自的吃饭,饭后又包了一些带走,说是带给同办公室的李庆宾。
说是给李庆宾,其实是为了能让凤鸣吃到。
可到了学校里,李庆宾不在办公室。大概又去找生物史老师闲喷了,自这下学期开学,李庆宾和生物史老师走得特别近,有事没事李庆宾就往生物史老师的屋里钻。
李庆宾和那生物史老师,一个教毕业班数学,一个教生物,二人最近特别喷得来。李庆宾爱喷野史,生物史老师家喷天文。二人喷的东西是驴唇不对马嘴,凤马牛不相及,也不知二人咋喷到一块的。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生物史老师不喷天文了,而是喷他最小的儿子。
“我那老幺也安排到县棉厂成公家人了。这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可不用站这三尺讲台哄孩子玩了。”生物史老师最近见了人都是喷他的老幺。
冷战便将好吃的放在李庆宾办公桌上,然后就出了办公室。还不到一点,他没事干,就在学校瞎转悠,碰到了教初二英语的杨珊老师上厕所。
杨珊老师正要上厕所,一看到冷战,也不上厕所了,没事找事的凑近冷战。
“我说冷老师,最近李庆宾那烂眼为啥和生物史老师走得那么近,吃饭俩人也扎堆儿,这什么情况的干活?”杨老师很神秘的问。
其实冷战也不知道李庆宾为什么和生物老师走得那么近。
李庆宾这个人吧,是教初三数学的,别看他烂眼红脸,却极有教学经验,教出来的数学很有趣,连差生都听得懂。
凤鸣没出现之前,他李庆宾最爱和冷战喷大江东,冷战也最爱听他李烂眼喷大江东。到了晚上,将布帘一拉,将两张办公桌隔在外边,两个人躺在布帘儿里面的床上,李庆宾就开始侃侃而谈了,从中国的奴隶社会能讲到俄罗斯的沙皇贵族,从幽冥地府能喷到天上的玉皇大帝,尽管冷战不信鬼神,但他最爱听李烂眼讲的那些故事。
冷战也纳闷,他一个教数学的,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历史故事。但他却不愿教历史,他说历史只是他的额外兴趣,他最擅长的还是教数学。也许他数学教的好,就是缘于他知道的历史故事多吧。
凤鸣出现之后,可能是冷战对凤鸣表现的太反常,晚上俩人躺床上,李庆宾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能喷了,冷战深知症结所在——是因为凤鸣。
他不与李庆宾计较,还礼让他,一再妥协。
晚上俩人再躺床上,冷战为了和谐关系,就撒娇似的主动要求李庆宾喷空。
冷战一要求,李庆宾也喷,却故意喷些男人不正经之后,是如何遭报应的,还有哪个男人因为勾引了人家姑娘,结果死的很惨的故事。
“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去我们那儿附近有个繁华的集镇,镇上有个户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家里很富有。户家有几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很好色,还好色的很与众不同。别的男人好色,都是喜欢俊俏的大姑娘,他好色是喜欢年长的有夫之妇的或年幼的未成年少女,就是不喜欢俊俏的大姑娘,相亲相了好多,个个都俊俏,他一个没相中。他人虽说没成婚,却有很丰富成婚男人的那种生活,结果遭报应了,患了一种怪病,全身烂,没一块好地方,最后把裤裆里的剩殖器都烂掉了,人也一命呜呼了……”
很明显,这个故事是李庆宾专为冷战量身定做的。繁华集镇上有个户家做药材生意,很富有,是借鉴的西门庆;户家有几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很好色,是专指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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