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眼里的文婉玲跟画像上的差别不算特别大,算是满意。
他让文婉玲弹琴,对安王一见倾心的文婉玲慨然应允,为安王弹了一首《凤求凰》。
相见归来安王就表示可以接受文婉玲作自己的王妃,儿子的婚事总算有了眉目,可把德妃给欢喜坏了。
今上得知儿子相中了文相公的侄女自然愿意成全了。
安王和文婉玲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明年三月安排他们完婚。
太子妃对安王即将成婚并没有太多的兴致,不过在楚楚和妙音提起即将过门的安王妃时她亦是很自然的插了一嘴;“明年安王成婚,再过两年顺王再成婚,这样咱们就热闹了。”
妙音笑道;“可不是嘛,俗话说长嫂如母啊,往后皇嫂操心的事情可是越来越多了。”
太子妃淡淡道;“三弟妹严重了,父皇母后建在,哪里轮到我操心啊。”
妙音和楚楚还有太子妃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的功夫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殿内响起了祥和清雅的音乐,身着崭新宫装的宫女们陆续把美味佳肴送到每张桌子上。
今上平日里头甚是节俭,可是在每逢佳节的大宴上还是很讲究的。
满桌的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除此之外还有各类时令或者隔季的菜蔬。
男子吃的是尚好的羊羔酒或花雕,女子们吃的则是苏和香酒或是荔枝酒。
杯盘碗筷每一样都是相当考究的。
今上下下意识的朝妃嫔们所在的那边瞄了一眼,然后道;“杨淑媛怎么没来?”
秦皇后忙道;“回官家,杨娘子她身子不适,提前跟妾打招呼说今晚不能来参加宫宴了,妾看她脸色很是不好,故而允了。”
今上恩了一声,然后就把勉强的酒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他也不过是看到杨淑媛不在顺嘴问了一句,既然人不舒坦没过来那也无关紧要。
宸妃第一个过来向帝后敬酒,接着苗贵妃,李淑妃和德妃也过来了,出月子没多久的苗贤妃在几位比她更有资历的妃嫔敬酒完毕后才过来向帝后敬酒。
适才几位妃嫔敬酒今上也就是象征性的碰了一下酒杯,这会儿董贤妃敬酒他到是吃了一口,这自然被几位高位的妃嫔看在眼里。
李淑妃跟董贤妃是要好的,她不会因为官家抬举了董贤妃会不悦的,相反还会替她欢喜,反正自己是不甚得宠的,好姐妹总比跟自己不好的妃嫔得宠要好吧。
“贤妃妹妹可真是格外得官家喜欢啊,不像我人老珠黄了,官家多看一眼都不肯。”说话的是德妃,她向来喜欢阴阳怪气的,后宫里头除了皇后之外谁得宠了,她就喜欢酸谁。
过去陈贵妃还在后宫妃嫔里头称霸的时候也没少听德妃的阴阳怪气。
面对德妃的不友善董贤妃亦是好脾气的应付着;“德妃姐姐说笑了,官家一直都很看重姐姐呢。”
德妃轻轻哼了一声。
一旁的宸妃把吃了一口的酒杯搁下;“德妃你好歹也是老人了怎还跟贤妃妹妹计较呢,也不怕贵妃和淑妃笑话。”
宸妃这不是来平事儿的,到是来挑事儿的,而贵妃和淑妃都当没有听到似的,一个在品酒一个在吃菜。
苗贵妃速来是好脾气好修养,而李淑妃多年来的存在感低让她已经习惯了尽量不去凑热闹,除非有人真的踩到了她的脚面上,过去的她就算被踩着了也不反击,如今贵为淑妃,宁王羽翼渐丰,她就不会再忍气吞声了。
如今的淑妃是我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
很快酒宴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了,这个时候殿内不仅仅只有祥和清雅的音乐助兴了,宫廷乐坊的艺妓们进入殿内歌舞助兴。
这些年轻靓丽的女孩子们都身着明艳轻软的衣裳,不用翩翩起舞,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这个时候吃喝已经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欣赏歌舞,然后等着宫宴结束了。
一直很安分守己的太子在第二支歌舞开始之前离开了大殿,对此大家并没有太留意,兴许太子殿下要内急,然后出恭去了呢。
太子出去好一会儿了也没有回来,不过这会儿大家都在欣赏精彩的歌舞,谁也没有在意太子殿下回来了是没有回来。
今上的心情甚好,辞旧迎新了,自然是高兴的,再者即将过去的这一年里头虽然出现了点儿小灾小难的,不过整体还算是国泰民安。
作为万民之君父没有什么比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更值得可喜可贺了。
今上认真的看着这群年轻女孩子们的表演,时不时的还会跟身边跟他一起认真欣赏歌舞的秦皇后对女孩子们的表演品评一番。
就艺术造诣上而言秦皇后跟今上的水准是不相上下的。
不知不觉宫宴接近尾声了,就在最后一支歌舞开始时内侍藜芦到了秦皇后身边,然后在秦皇后耳边耳语几句。
今上见藜芦跟秦皇后耳语就忙道;“什么事不能先让朕知晓吗?”
藜芦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皇后。
“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我和官家说。”秦皇后的话让藜芦如释重负。
待藜芦退下秦皇后迟疑了很久才决定把事情如实向今上禀报。
“官家,有人看到太子和杨淑媛在废弃的宫殿里偷欢。”秦皇后的话对于今上而言仿佛晴天霹雳。
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妃嫔在偷欢,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相信。
他的儿子再糊涂也不至于做出如此违背伦常的下作之事。
帝后提前离开了大殿,人们这才发现太子竟然也不在,只是他们不清楚太子和帝后一起出离大殿的,还是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三哥,怎得父皇和母后一道出去了呢?太子哥哥也不在,莫不是出事了吧。”七皇子在赵元佑身边坐下,还不满七岁的他已经是个小人精,他毕竟是个孩子,对歌舞自然没有兴趣了,跟几位跟他差不多大的皇孙和宗室子在殿内一起玩耍,他可不光玩儿,总喜欢东张西望的,而且他本身就很敏感。
赵元佑温柔的抚了一下七皇子的头;“父皇和母后兴许一道出恭了,太子没有回来也许身子不舒坦提前回东宫去了。你快去着看着你两个侄儿,别让他们被欺负了。”
七皇子赵元楼听话的去照看小石头和二郎了。
“三哥,你适才那些话也就诓诓小七吧,父皇和母后同时离席,太子自打出去了就没有回来,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了,这其中肯定有事儿。”安王以一种洞察秋毫的姿态面对着赵元佑;“老五,你觉得会有什么事?”
安王道;“若连三哥都不猜不出了,那小弟更猜不出了。”
殿内依旧歌舞升平,不过帝后迟迟不归,太子也不知去向众人难免有些不安,不过也都不敢提前离开大庆殿。
寒风凛冽,夜色如墨,点点星辰闪烁着冷寒的光。
耳边时不时会传来烟花爆竹的声响。
爆竹声声里满满都是喜庆于祥和。
出来的急帝后都没有披上斗篷,殿内的炭火很足,故此他们就把厚厚的斗篷给脱了下来。
北风宛如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不是冷,而是疼。
此刻帝后在内侍的带领下已经到了位于大庆殿西侧一处偏僻的废弃宫殿前。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今上对这里是不陌生的。
他小时候如果不听话了大娘娘刘娥就会吓唬他道;“你若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到那有吊死鬼的宫殿里头。”
每当被这么吓唬,小小的他就乖乖听话了。
经年已过,今上对这处废弃的宫殿依旧是心有余悸的。
当年太宗皇帝的妃子张婕妤在这里吊死了,据说这位张婕妤是含恨而终,阴魂久久不散。
这座宫殿在张婕妤在里头吊死后历经两朝也没有被重新启用,就连跟它挨着的两处宫殿也都废弃了。
“官家,妾进去看看。”看到今上在迟疑,故此秦皇后就表示先进去,不过被今上拒绝了;“咱们一道进去,若那小畜生真在里头朕也能承受的住。”
关系重大,故此跟过来的那都是帝后的贴身宫人。
路安吉和藜芦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帝后走在中间,后头跟的是阑珊和张茂,他们手里各自提了一盏灯。
刚走入荒草丛生院子里头隐约听到从不远处那黑漆漆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过来人一听就值得那是男欢女悦的声音。
今上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秦皇后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官家,您不要进去了,妾——”
不等秦皇后把话说完今上就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秦皇后忙小心翼翼的跟着。
黑漆漆的屋子里头紧闭的门窗因为年久失修而漏风。
没有炭火,而且还不时有凛冽的寒风闯进来,可对于正在忘情欢愉的男女而言完全体会不到那冷飕飕的感觉。
对于太子而言在宫宴期间自己偷溜出来跟父皇的宠妃偷情那简直是一件无比畅快之事。
他把多日来的愤懑都发泄在了杨淑媛身上,他越是疯狂,杨淑媛就越是喜欢。
女子妖媚的声音让人销魂刻骨。
就在他们正忘乎所以的颠鸾倒凤时紧闭的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明晃晃的灯光点亮了这狭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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