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佑对杜兰溪拿女儿的贺礼去典当很是不满。
若杜兰溪当的是她自己的东西,赵元佑不会说什么,可她拿了女儿的东西去当,那就会要他有些不悦。
不过对于妙音说给杜兰溪一个铺子或者一个田庄赵元佑没有马上表态;“音儿,若你手里头没有钱花了,你会去典当小石头他们的东西来应急吗?”
妙音不假思索道;“当然不会了,我若急需用钱那我就典当自己的,自己的东西没法典当,那我就想办法生钱啊,银杏的针线不错,我可以让她绣了东西去卖,或者我去卖自己的书画,再不济就节衣缩食,实在不成自然就寻地方去借钱了,我人缘那么好就算我这会儿真的身无分文也饿不死,你说呢?”
听了妙音的回答赵元佑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然后笑着调侃道;“你啊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呢。”
妙音娇哼一声;“我本来就是个人物。”
夫妻俩说笑了会儿禁不住又纠缠到了一起。
这会儿竟是妙音主动的。
可慢慢的赵元佑就反客为主了。
俩人玩儿闹着不知不觉就相拥而眠了,等睁开眼的时候妙音感觉身上有座大山压着自己,下意识的去推却推不动。
等彻底清醒后妙音才意识到原来俩人的身体还黏在一起呢,羞的她顿时脸红的一塌糊涂。
“你快给我滚起来!”又羞又恼的妙音狠狠的怼了赵元佑几拳。
她虽然使了吃奶的力气,然而拳头落在赵元佑身上就根挠痒痒似的。
俩人成婚快五年了还是第一次这般水乳交融了一个晚上呢,赵元佑得意极了;“这才叫做如胶似漆呢,音儿恼个甚?莫非你不要根为夫如胶似漆?”
看到那张俊逸逼人的脸上挂着的邪恶坏笑妙音恨不得把这张脸给抓花了。
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赵元佑不顾妙音的羞恼又折腾了好一会儿。
俩人闹够了才起。
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了。
看到早膳清汤寡水的妙音的小脸就耷拉下来了;“白苏,我要吃酱肘子,还有冰糖燕窝粥,八宝鸡。”
白苏忙道;“等下奴婢就去准备,王妃昨晚不是要吃八宝粥嘛,莫非嫌这八宝粥不和口味?”
吃都没吃哪知道合不合口味?
妙音是因为连着被赵元佑各种折腾心里头那股子羞恼无处发作,火大的很。
这点儿赵元佑自是看出来了。
他忙让白苏去准备适才妙音要吃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晚膳,午膳要在林府用。
吩咐完白苏后赵元佑就忙拿着调羹殷勤的喂妙音吃八宝粥。
除了八宝粥外还有胭脂鹅脯,凉拌胡萝卜丝,这两样小配菜。
用罢了早膳后俩人就一起去林府给林大老爷送年礼。
年终岁尾了,衙门也都封印了,故此林大老爷不用去衙门了,日子相对比之前轻松了一些。
林大老爷身边依旧是许姨娘和柳姨娘两个枕边人。
许姨娘依旧最得宠。
她为林大老爷生的次子林少康一岁多,最近她又怀上了。
林大老爷早早的就在大门口迎候妙音夫妇了。
妙音和赵元佑下了马车后林大老爷忙上前施礼。
虽然那是自己的女儿女婿,但他们要先论君臣的。
每次看到父亲给自己下跪妙音心里头都有些不是滋味。
等到了梦雪居后妙音就忙向父亲还礼。
“音儿,你和王爷怎没有把小石头和二郎带过来呢?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们了,我甚是想念他们俩呢。”提起外孙子来林大老爷脸上就写满了慈爱,他下意识的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早就年逾不惑的林大老爷鬓发已见霜雪。
见林大老爷关心小石头和二郎赵元佑就忙解释道;“这几日实在是太冷了,故此没有让他们出门,马上过年了他们还得应付不少要紧的宴席。等过了年我和音儿再戴他们来给岳父磕头请安。”
林大老爷道;“最近的确冷的很,两位小郎君是不宜来回折腾。”
接着林大老爷吩咐小斯去把小衙内抱来。
这小衙内自然就是许姨娘的儿子林少康。
那是妙音同父异母的弟弟。
因为是老来得子,故此林大老爷对这个庶出的儿子很是疼爱。
当初林少康在娘胎里的时候遭遇了一些折腾,故而从娘胎里带了不足之证,虽然无大毛病,但就是天生身子骨比较弱。
许姨娘是没有资格来梦雪居的,儿子林少康被抱来已经让她倍感荣幸了。
经历了一些事后许姨娘身上的棱角也被现实给磨平了,她不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了,就想着好好侍奉林大老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她很得宠,而且又怀了第二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自己的日子都会好过。
那个柳姨娘起初还让许氏有些忌惮的,但相处久了她也就不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了。
因为大老爷对那柳氏一直都不冷不热的。
而那柳氏虽有姿色,但却不甚有手段。
林府内宅的大权在许氏的手里,如此以来柳姨娘也自然就处于下风了。
不一会儿功夫林少康就被于归抱了过来。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叫爹爹,然后叫姐姐,许是赵元佑的气场太强了,每次小家伙见了他都有些害怕。
妙音在过去就不怎么待见这个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如今她就更加不待见了。
记忆重新回到十二岁的的妙音对父亲纳妾更加接受不了,可木已成舟了,她不接受也没办法,总不能大吵大闹吧。
林大老爷看女儿还是部愿意给小儿子亲近他禁不住皱了一下眉;“音儿,好歹康儿是你的亲弟弟,你这个当姐姐的要大气一些。这孩子体弱多病,他又跟我相差系十来岁,我就怕护不到他成家立业,我若有个好歹你要替我关照他。”
“爹爹长命百岁呢,自然能看着少康成家立业,然后给您生孙子的。爹爹不就是要我多疼他一些嘛,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吓唬人呢?”妙音嗔怪道,然后故作怨怼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林大老爷迎上妙音的目光语重心长道;“音儿,为父不是吓唬你,而是未雨绸缪。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安排好。”
“岳父放心,我和音儿自会照顾好林家了,你明知道音儿她胆小,敏感就不要说那些关乎生死之事让她徒增烦恼了。”赵元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是完全能理解林大老爷所思所忧的。
从林家用了午膳后妙音和赵元佑就回去了。
在回府的路上妙音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大舒坦;“父亲明明答应过我娘此生不会再娶的,他却言而无信,还要我照拂他跟许氏生的小崽子,哼!”
“你这是何必呢,岳父还年轻身边总得有红袖添香不是嘛。那许氏是个精明的女人,就算真的在林少康未长大成人前岳父有个不测,她们母子也饿不死。你啊要大气一些嘛,犯不着为了许氏母子跟岳父生了嫌隙。人嘛总是格外怜惜弱小,在岳父心里头你和玉泉兄都已经根深叶茂了,而林少康还是小幼苗,一阵微风就能把他吹倒了,他自然要格外怜惜一些了。”赵元佑握着妙音的手耐心的开导着。
不远处就是生生堂妙音的眼睛眨了眨,马上生出了个主意来;“我听紫苏说有一种药,男子用了后虽然还和往常一样的过日子,但就是没法再有子嗣了。”
“你是要给为夫用还是给岳父大人用呢?”赵元佑拖着妙音的小巴笑着问。
妙音道;“当然是给父亲用了,眼下许氏已经生了林少康,这会儿她肚子里头又有了一个,兴许那柳姨娘也会再怀呢,如此父亲的家产岂不是都落到这些妾和庶子手里了,父亲岁数也大了,若真的有个不测,他留下的孤儿寡母岂不就是我和兄长的麻烦嘛。”
虽然赵元佑承认日后林大老爷撒手人寰了留下的孤儿寡母会是妙音和林少白的累赘,妙音还好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了,身为林家嫡长子的林少白没法不对父亲留下的庶出子女和妾不管不问可他却还是不赞成妙音给林大老爷下那种绝育的药;“音儿,你不觉得林家多子多孙,人丁兴旺是好事儿嘛。岳父大人如今的俸禄和府里产也的收益足够养活他的妾和庶出子女。日后岳父真有个不测家产自然是玉泉兄分七成,剩下的三成也够许氏他们用的。林少康天生体弱,你也看到了虽然好东西养着但还是面黄肌瘦的。健康的孩子都可能早夭呢,更何况他这样本身就体弱的呢。你给岳父用那种药终究是不太妥的。”
妙音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
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自己不造些给父亲用了那种药。
若父亲的妾没有生养,那等父亲百年后就把没生养的妾打发到尼姑庵去当姑子,那多清静。
妙音能容下赵元佑的庶出子女,却容不下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庶弟庶妹终究还是缘于她对自己的父亲期望太高了。
她从不信世上真的有男子可以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始终如一,至死不渝,她以为父亲会是个例外,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有抵过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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