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水火无情,这次东交民巷的大火给几十户老百姓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更有甚者丢了性命。
火已经扑灭了,开封府正在着手调查起火的原因。
爱民如子的今上对东交民巷的火灾甚是关注,恰逢三六九大朝会,在朝堂上今上亲自下诏命户部配合开封府给这次火灾受损的百姓们相应的救济,使受灾百姓早日重建家园。
好巧不巧就在今日从江州送来一份六百里加急到了今上案头。
半月前江州突然爆发了鼠疫,虽然政府已经采取措施,但仍然没法控制鼠疫的蔓延,眼下鼠疫已经造成了数百人死亡。
鼠疫仍然还在大范围的蔓延。
原本江州知州是要把这次瘟疫隐瞒下来的,可没想到竟然不受控制了,他仍然没有要上报的意思,而江州通判和知州一直貌合神离的,这份八百里加急就是江州通判送到了朝中的。
江州爆发了严重的瘟疫这可不容马虎,今上即刻召集几位相公以及太医院的首席御医一起在垂拱殿议事。
君臣间一番商议后最终拿出了一个方案,朝廷派钦差带着两名医术和资历在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太医去往江州。
至于钦差的人选暂时还没有定下来。
垂拱殿议政的结果赵元佑很快就知晓了,既然钦差还没有定下来他决定主动请缨。
让赵元佑没想到的是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安王赵元亮竟然抢在自己前头去御书房面圣。
“父皇,儿臣听说江州正在闹鼠疫,知州欺上瞒下不作为,朝廷需要派遣一位钦差去往江州坐镇,儿臣不才请为钦差去往江州。”安王朝上用力磕了个头表示自己的角心。
安王已经十七岁了,出落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今上因为对德妃这个异族女子素来感情寡淡,故此对德妃生的两个儿子康王和安王也是不冷不热的。
安王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为君分忧让今上很是意外;“朕的老五长大了,知道为朕分忧了。你应该知道当钦差是要代表朝廷安抚地方百姓的,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安王郑重道;“儿臣自然知道钦差意味着什么,父皇,儿臣是认真的,儿臣已经大了,自是要为父皇分忧的。几年前几位兄长都曾到衙门历练过一阵子,儿臣如今长大了也想历练历练。皇子们接受天下百姓的供养,自然关揵时刻要为百姓们尽点儿力,否则就辜负了百姓们的供养。父皇,您说呢?”
今上认真听安王把话说完后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朕的老五果然是大了。前几年你的几位皇兄的确是在衙门里出了阵子力,除了你四哥的差事清闲外旁人的差事都不清闲。你如今也大了历练一下也是应该的,你既已经主动请缨朕就成全你这片孝心,不过朕可把丑话说到前头身为皇子差事若是办得好不会加官进爵,若是办砸了朕可是要重重责罚你的。”
安王忙道;“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儿臣必会把差事办好,儿臣不要奖赏,但还是希望到时候父皇能因为儿臣差事办的好而多去母妃那里坐坐。虽然父皇每月都会去母妃那里一回,比起后宫某些娘子来母妃已经很有福气了,可儿臣还是希望父皇能多去母妃那里坐坐。”
安王的话让今上微微有些动容;“你这孩子差事还没办呢就跟朕讨起赏来了,朕念你一片孝心朕答应你今后会多去德妃那里坐坐。”
“多谢父皇!”安王再次朝上叩首。
当天任命安王为钦差的诏书就颁布了下来。
德妃得知自己的小儿子要去闹鼠疫的江州后就急了;“五郎啊,你何必要去凑那热闹呢,我听说鼠疫一旦染上就很难治好了,很容易被传染。”
“母妃不用担心,儿子既然求了这个差事自然有绝对的把握。这次是儿子出头的一个机会,儿子不想要错过。”安王一脸郑重道。
德妃微微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我就希望你好好珍重自身,一定要安全的归来。”
安王道;“母妃宽心,儿子必会安然无恙的回来,而且会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让父皇还有朝里朝外都知道安王不是个养尊处优,一无是处的纨绔皇子。”
德妃让侍女取来了一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亲自给安王系在身上;“这香囊里头是我亲自调制的香料,不但能倾心养神还能辟邪解毒,你务必要带在身上。”
两日后安王便带着两名太医以及一批药材启程离开了开封,直奔江州。
开封到江州那可是千里之遥,一南一北,两番天地。
这是十七岁的安王第一次出远门,亦是他头一次在父皇和朝臣们面前真正有了存在感。
就在安王作为钦差大臣赶赴江州的同时大批言官们陆续上疏弹劾太子。
弹劾的内容便是跟东交民巷失火以及江州鼠疫有关。
这鼠疫不是太子传播的,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把火是太子点的,可是这两件事先后在太子寿辰期间发生,故此就跟太子有关系了,因为太子失德,故此先是有鼠疫,然后在太子生辰当晚发生了东交民巷的火灾。
开封府已经查了好几天了始终没有查出起火原因来,好端端的就着了火,而且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又是在太子寿辰当晚,这就是上天在发出警告啊, 因为太子失德导致天怒,从而上天把这份怒火迁怒在了无辜百姓的头上。
弹劾的内容不光是这两件事,还有言官们就太子生活奢靡,成日里在东宫声色犬马来大做文章。
当初这些言官们那可是积极的请立身为皇长子的赵元夕为太子,而太子失德了他们就积极出来弹劾。
本朝的言官们都自诩是有风骨,有原则,一心为公的。
赶上了二十九的大朝会,太子和几位皇子那可都是要上朝的,几位言官们当着太子的面弹劾,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弄的太子在朝臣们面前颜面尽失。
坐在龙椅上的今上面对自己的太子被言官们批的狗血淋头只是不住的叹息,皱眉,亦没有制止的意思,他这个皇帝都时常被养们指着鼻子骂更别说太子了,而他内心深处是觉得言官们骂太子骂的不冤枉。
几位相公面对太子被骂虽然有心帮着说几句好话,可是面对言官们他们也害怕啊!
本朝的言官可是惹不得的,宰相,皇帝太子他们都是敢指着鼻子骂的,太祖皇帝留下了不杀士大夫的遗训,这就是言官们的护身符,他们不用害怕因为骂宰相,骂皇帝而丢脑袋。
这些遵守立储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相公们已经渐渐的对东宫失去了信心,他们看出今上开始栽培皇长孙了,东宫太子虽然不像话,让人失望透顶,好歹长孙赵宗昌是个聪慧仁厚的。
因为长孙的出色以及今上对他的重视,故此宰相们也就继续对东宫失德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参加朝会的赵元佑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过了用午饭的时辰。
进了关雎阁他就吩咐白苏给自己弄吃的,越快越好。
“三哥从早晨出去到现在才归来,莫不是一直都没有用膳吧?”妙音倒了一盏茶给赵元佑吃。
吃了口茶后赵元佑才回答妙音;“朝会散了我就回府了,今日朝会上言官们弹劾太子,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弹劾太子,为何要弹劾太子呢?”妙音一脸困惑的问。
赵元佑微微叹了口气,面对妙音那双写满天真的眼睛他有些惆怅,多希望妙音能快些恢复记忆,那样的话许多事就有人替代自己分担了。
沉吟片刻后赵元佑才开口;“太子在东宫纵情声色自然要弹劾了,父皇一直提倡节俭。还有太子寿辰那晚东交民巷突发火灾,这火着的甚是蹊跷,兴许是太子失德导致天怒,故此苍天给的示警呢。”
妙音认真听完赵元佑的解释后也就明白了;“想来太子这次是遭罪了,言官们厉害的很呢,就连两府相公们和父皇都要对言官们忌惮三分。”
赵元佑道;“是啊,这帮言官们一旦抓住了上峰的错处自然是要大做文章的。”
“三哥,咱们不说朝上的事了,你快去里头更衣吧。”妙音对于朝政上的事显得很是没有兴趣,她感兴趣的事是琴棋书画,侍弄花草以及自己养的画眉和黄鹂鸟,即便对两个孩子她的耐心也不及过去。
她的改变让赵元佑自然是不喜欢的,可也无可奈何。
赵元佑更衣毕白苏就把吃喝送来了。
在朝堂上被言官们骂的狗血淋头的太子回到东宫后就发起了脾气,把书房里不少价值不菲的玉瓷摆件都摔在了地上,好好的玩意儿变成了碎片。
“等有朝一日我若坐上那个位置我必会给那帮子成天就知道嘚啵嘚的言官们一些颜色看看,我要把今日骂我的那些言官们发配到岭南去!”太子在里头发脾气,内侍元宝在外头小心翼翼的守着,太子摔东西和放狠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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