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郎已经嫌少回想自己和公主的那些年少时光了,并非特意冷淡,只因光阴流转,日月如梭,俩人长久的无交集,从而似的那些于彼此相关的时光于自己渐行渐远。
秦二郎是秦皇后的嫡亲侄儿,自小聪慧过人,加上长的可人,不仅仅秦皇后喜爱他,今上也甚是喜爱他。
得到帝后喜爱的秦二郎年少时便有时常入宫的机会,因此皇子公主们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多了,他和公主还有几位岁数差不多的皇子时常一起玩儿。
公主最喜欢跟在秦二郎屁股后头,那时的公主还是个柔软可人的小姑娘,喜欢跟在秦二郎后头甜甜的唤他二表哥,再大一些了她会偶尔喊他秦哥哥,听不清楚的会以为公主喊的是情哥哥。
秦二郎对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这条漂亮的小尾巴起初觉得很烦,但那是公主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哄着,久而久之他反而习惯了有她跟在身后。
再大一些了他们不可能似孩提时代那般放肆了,但俩人还是会时常在一处玩儿。
每次入宫秦二郎都会从宫外带一些宫里头没有的小玩意儿或者小零嘴来讨公主欢心,有时候他们会一起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头偷吃大人们让少吃的糯米糕。
情窦初开,公主把她绣的第一个荷包给秦二郎。
秦二郎自制了一把竹笛子给公主当回礼。
他本以为他们会这样好下去,可没想到今上突然赐婚,那一刻秦二郎才恍然大悟,自己和公主之间真的缘尽于此了,若自己真的尚公主,那这辈子都不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了,那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读还有什么意思呢?
面对赐婚他从容的接受,从此和公主刻意保持距离。
他盼着官家会为公主寻一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做驸马,他们彼此都各自守着自己的伴侣安稳的度过余生。
只是秦二郎没想到很疼爱公主的官家会为她千挑万选了李玮那样一个木纳,丑陋的夫婿。
打自己被官家赐婚给荣平郡主的那一刻秦二郎就知道公主的一切从此都和自己无关了。
他虽然心疼公主的境遇,可终究只能默默旁观。
别说那只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妹,即便是嫡亲的表妹她的婚事自己也不能指手画脚。
同荣平郡主成亲后俩人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慢慢的秦二郎就把自己对公主的那份心悦之意一点点的放下了,他把自己全部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妻子。
难道这次公主的所作所为就是对自己的因爱生恨吗?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还是没能放下曾经?
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故此秦二郎才向同公主交好的妙音请教。
妙音紧走几步到了秦二郎面前,然后缓缓扬起她的小脸;“安逸姐姐一直都没有放下你们那段过去,她一直恨荣平,我想若她和驸马婚姻美满的话也就渐渐的把曾经放下了,可偏偏李驸马是那样的人。你也知道当年姐姐夜叩宫门闹的沸沸扬扬,之后就传出了她对内时梁怀吉有超越主仆之情,那不是谣传,姐姐真的爱慕那个面容清秀,温文尔雅的内侍。后来内侍在洛阳被谋害,姐姐消沉了好一阵子。我本以为姐姐慢慢走出来了,特别是她收养了绾绾后,可我没想到她还是再钻牛角尖。二表哥,不到迫不得已你不要去见安逸姐姐,我真不敢想像她在这个时候见了你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我相信二表嫂会无恙的。”
秦二郎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愁楚道;“若当初我早一些远离公主的话兴许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了,我无心辜负她,可终究辜负了她。”
“事已至此你再懊悔也无济于事了。”妙音也不知如何宽慰秦二郎。
当初她是亲言看到秦二郎和公主如何的好,年少的自己真的以为他们这对青梅竹马会长长久久。
妙音怀着复杂的心事回了王府,此时赵元佑正在检查小石头今日写的大字。
“娘,您怎没有陪皇祖母用了晚膳再回来啊?”小石头到妙音身边牵住她的衣袖。
妙音一脸温柔的对小家伙道;“你皇祖母要陪你皇祖父用晚膳,故此娘就回来了。我先去更衣,等下要看看你今天写的大字。”
旋即,妙音就更衣毕,然后拿着小石头写的三张字帖仔细审阅一番,然后满意的颔首;“今日的字比昨日少有长进,莫要自满。”
得到了表扬小石头的眼睛瞬间亮闪闪,仿佛夜空里最闪亮的星星装到了他的眼睛里头。
小石头才三岁多,他习的字都是笔画比较简单的,从年初每日坚持写三张大字,一晃坚持了半年多,不管他写字的姿势,笔力还是字体的工整都逐渐提高中。
让他每日坚持练字不仅仅为了他将来大了后写的一手好字,更要紧的是磨性子。
长期写字的人会舍去浮躁,性情逐渐变得沉稳。
旋即,妙音就让人把小石头带下去,等小石头走了赵元佑才问妙音入宫的情况;“我可不相信荣平会刺伤皇姐,快告诉我事情究竟如何?”
妙音吃了口银杏奉上的茶后才道;“是安逸姐姐自己用匕首刺伤了自己,然后嫁祸给荣平的,也怪荣平表嫂明知安逸姐姐对她有敌意她还偏偏闯入公主府跟她理论,那不是等于给了对方一个害你的机会嘛。这会儿荣平还在大理寺里头关着呢。”
赵元佑闷闷的哼了一声;“父皇只要不袒护赵安逸,自然明日荣平就会被放出来,这一切都得看父皇的态度。”
妙音道;“的确如此,可要是安逸姐姐不肯大事化小的话荣平郡主刺伤公主之事就不能这样过去,即便她人从大理寺里头出来了,可接下来安逸姐姐若不依不饶的话这件事必然节外生枝,如此对荣平对秦家都不利。”
赵元佑道;“你担心的也对,但还是得看父皇的态度,若父皇狠狠的教训一下赵安逸,她自然就不敢再继续胡闹了。这些年父皇终究还是太纵容她了,故此才让她任性胡为,不知天高地厚。”
福宁殿内灯火通明。
帝后刚刚用罢了晚膳,内侍把晚膳撤下后就上了茶。
“官家,安逸和荣平之间的矛盾妾已经清楚了,就是安逸在胡闹。您这次可不能继续偏袒安逸了,的话会要她越发的胡闹。安逸和几位皇子的关系处的不好,玩儿的好的姐妹也就音儿,可因为音儿没如她的意她就跟音儿绝交了。官家能护安逸一辈子那是最好,可——”秦皇后的话今上是明白的,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就把面前的茶盏端了起来。
吃了半盏茶今上才开口;“朕知道自己把安逸给宠坏了,这件事朕会解决好的,卿卿不用操心。”
接着今上就把路安吉唤了过来;“准备步辇,等下朕要去苗贵妃那里。”
苗贵妃得到通知说圣驾等下就要过来后她忙让宫女服侍自己重新梳妆打扮。
公主听说今上要过来便起身;“母妃,女儿先回自己的寝殿了,若父皇问起我来您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先睡下了。”
不等苗贵妃反应过来公主已经一溜烟似的跑了。
苗贵妃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让宫女给她梳头。
约莫两柱香后圣驾到,苗贵妃已经迎在宫门口。
等进入正殿今上没有看到公主就忙问安逸呢?她不知朕要过来吗?
苗贵妃忙解释道;“安逸她身子不舒坦已经睡下了,官家若要见她妾马上打发人把她叫起来。”
听到贵妃说公主睡下了今上微微哼了一声,略显不悦道;“朕看她是不敢直接面对朕吧。”
看到今上脸色不好苗贵妃忙不迭跪下请罪;“是妾没有管教好安逸,害官家操心,请官家恕罪!”
今上忙不迭的把苗贵妃给搀扶起来;“爱妃这是作甚,女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这般不懂事自然是朕和你共同的责任了。”
今上落坐后就示意苗贵妃也坐;“朕已经知晓了安逸和荣平之间争执的大概了,这丫头可真是不像话,不过荣平擅闯公主府也实在是不该,朕关荣平一日,明天就打算把她放了,朕希望这件事不要再节外生枝,若荣平真的伤到了安逸那自然不能这么算了,可她没有,若安逸非得继续闹的话那朕就让大理寺来审这个案子,大理寺卿可很会审案子,到时候真相大白了难堪的还是安逸,爱妃,你说呢?”
“妾明白,妾也是希望这件事快些过去,可偏偏安逸钻在牛角尖里头拔不出来,妾求官家去劝劝她,不管是哄还是吓唬都比妾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跟她说有用。”苗贵妃对公主实在是没有招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今上这里。
今上道;“等下你陪着朕去安逸的寝殿,皇后说的对,朕不能保护安逸一辈子,她若继续不肯长大的话日后你我都不在了吃亏的还是她。”
旋即,苗贵妃就陪着今上到了公主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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