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是盼着自己这一胎生一个小郎君的,之前她找大夫给诊的时候大夫说她十有八九怀的是个小郎君,故此她满心期待着儿子呱呱坠地,可万万没想到竟然生了个小娘子。
虽然希望落空了,但是面对着粉嘟嘟的小女婴湘君的心亦是软的一塌糊涂,她的女儿,与她骨肉相连的女儿。
端王抱着俩人的女儿满眼喜色道;“湘君,女儿随你,大了后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湘君见端王如此喜欢女儿甚是欣慰,她真的怕因为自己生的是女儿,端王会因此对自己冷待了,而今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湘君温柔看向端王后道;“王爷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端王道;“名字还真得让我仔细琢磨琢磨,咱们的女儿自然名字不能随便取了。”
湘君道了声好。
虽然端王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且还是跟王妃富嫣然的嫡女,然而他因为不爱慕富嫣然,故此他对长女含笑郡主虽然宠爱,但算不上特别的喜欢。
小郡主已经两岁多了,虽然长的也还好,但是五官还是随了母亲富嫣然,不算多精致。
不光是模样 小郡主的性情也随了母亲富嫣然,沉稳是沉稳,但她才两岁多本该活泼欢脱,古灵精怪才是。
湘君是妾室,而且还出身不好,故此端王想要帮二人的女儿争去一个郡主的册封都不能,就是封个县主也是好的,然而端王透过父皇的态度得知他对这个孙女不甚喜爱,自然是源于湘君的身份,纵然把湘君记在了刘鸾叔父的名下,可也没法彻底洗白她的身份。
端王再三对湘君承诺道;“虽说没有为咱们的女儿争来一个恩典,你放心我必会好好疼她,让她在王府的日子跟郡主不无差别。”
“有王爷这份心就足够了。”湘君一脸感激道。
端王亲自给他和湘君的女儿取名为袅袅,赵袅袅。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袅袅,这个名字甚好。”湘君是由衷的喜欢端王给女儿取的名字。
她知道端王是头一次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之前的宗昌宗茂的名字都是今上赐的,是先由礼部拟了然后今上最终选定后赐之,就连含笑郡主赵莞尔的名字也是礼部拟了几个名字和封号,然后承至御前,然后由今上选定赐下的。
端王见湘君喜欢自己给女儿取的名字后道;“既是如此,那女儿的名字就定了,我已经把你生产的消息设法报与你母亲知晓了。湘君,你姑且忍耐,他日我熬出头了必会许你随时与你母亲和兄弟相见。”
“谢谢王爷,我相信会有那么一日的。”湘君的母亲方氏和弟弟陈金石被端王给设法藏起来,当初陈家坏了事方氏母子二人早已经与之脱离关系,但是方氏也是当年参与陈玲公主与皇子偷梁换柱的直接参与者,若不是她被藏起来了自然也是难逃其罪的。
母子二人是湘君的软肋,把他们藏起来了那妙音就没有办法继续要挟湘君给自己当棋子。
“王爷,我母亲和弟弟可都安好?”湘君小心翼翼的问,这里的安好不仅仅是衣食起居,还有安全的意思,湘君很清楚妙音肯定还在寻觅母亲和弟弟。
端王忙道;“你不必担心,他们甚是安全,他们衣食无忧,而且不会被人寻到的。”
几日后刘鸾分娩,她为端王生了第三子。
刘鸾是个有福气的,如今膝下已经有二子了。
“鸾儿,你受苦了。”端王我这刘鸾的手满眼心疼道。
他虽然有了湘君后对刘鸾的宠爱淡了许多,毕竟他们是表兄妹,而且刘鸾跟随他多年。
这次刘鸾生产甚是不顺利,从发作到孩子落地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几个时辰。
刘鸾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钱浅浅笑意道;“虽然受苦,但是为表哥诞育子嗣是鸾儿的本分。”
端王温柔的看着筋疲力尽的刘鸾道;“你累坏了好生歇息,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和孩子。”
“表哥,你答应过我的事可还算数?”刘鸾用无比虚弱的声音问道,她这么一问端王微微愣怔片刻道;“我答应了了甚多事,都不曾食言过,不知你现在提起的是哪一件?”
刘鸾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才开口;“若王妃一直无子表哥会让咱们的大郎当嫡子的。”
“我自然记得,你放心只要是王妃无嗣,身为长子的宗昌必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原本是父皇的长子,理所当然是他的接班人,然而他却偏心旁人,我自不希望宗昌跟有同样的经历。”端王说这些并不仅仅是为了取悦刘鸾,而是发自内心的。
他希望有个嫡子,然若注定命中无嫡子的话身为庶长子的宗昌自然就是自己唯一的接班人。
他是曾答应过湘君将来要把他们的儿子当接班人的,可他不过是取悦湘君罢了。
端王经历了这么事早就成长了,他分得清取悦女人时说的跟自己真的要去做的是两码事。
就算宗昌不是刘鸾的儿子,在富嫣然无子的情况下端王也会让他担大任的。
刘鸾之所以这个时候询问这有些敏感之事,是因为她担心担心湘君会夺去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自己貌不及湘君,更是不及她年轻,自湘君入府后她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这让她如何不慌乱呢?
两位夫人先后生产,不管是产女的湘君还是喜得次子的刘鸾她们在端王妃眼里都是一样的。
富嫣然对二位夫人以及两个孩子的赏赐不偏不倚。
忙完了庶务后富嫣然觉得有些疲惫了,让侍女胡桃帮自己揉了揉肩。
趁着难得的清闲功夫富嫣然便同胡桃说起了体己话来;“刘鸾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嫁给王爷这些年一直恩宠不衰不说最要紧的是肚子争气啊,如今膝下已经有两子了,她还这么年轻而且也受宠,往后肯定还会再生的。”
话里话外富嫣然对刘鸾还是多少有些羡慕的,这一点身为她贴身侍女的胡桃自然感觉出来了;“刘夫人再有福气不也是个妾嘛,奴婢看刘夫人的宠爱大不如前了,湘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不过湘夫人也会有美人迟暮的时候,以色侍人的能有几个长久的?”
富嫣然道;“话虽如此,可是身为主母若膝下无子也被动。”
“王妃快别杞人忧天了,您还年轻,而且王爷是盼着有嫡子的,您总会心想事成的。”胡桃宽慰道。
有了胡桃的宽慰富嫣然的心情好了些许。
稍微歇息了片刻富嫣然吩咐胡桃道;“不日便是宁王妃的生辰了,去岁她因为怀着身孕不方便,故此生辰没有大操大办,想来今年会热闹的操办,咱们要提起把贺礼准备好。”
关于今年的生辰妙音是要大办的,去岁因为她有身孕怕玩儿的不尽兴,故此生辰就没有好好办,今年自己喜得贵子,而且无孕一身轻了自然得好好热闹热闹了,这样的话才能把平时随出去的礼给收回来,不然的话自己就亏大发了。
闲来无事妙音就亲自写帖子,帖子写好后打发墨竹她们陆续送出。
思量再三后妙音才决定写帖子给林玉如,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她,但好歹她是自己的堂姐,既然多她一个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那就请了吧。
月中林玉如的夫婿孟坤已经回开封,被安排到了御史台去。
来京后孟坤就马不停蹄的来拜访。
妙音是隔着屏风见的孟坤,观其言谈举止就知那是个官场老油子。
难怪自己从林玉如身上嗅到了一股复杂的味道呢,想来是被这官场老油子给传染的缘故,可惜林玉如还是道行不够。
别的王妃贵妇操办自己的生辰宴都是在自己的府上,也有的去了别院,然而妙音却要在会仙楼操办自己的生辰宴,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若不是宁王妃身边的贴身侍从送来的帖子,那些接到帖子之人真的以为自己接了个假帖子。
再三确认宁王妃果真要在会仙楼举办自己的生辰宴后他们也不得不相信了。
这位王妃果然是别具一格。
不过这位宁王妃也不是头一次办这样别具一格之事了,她还是闺阁女儿时就曾号召开封的贵妇人阔小姐们为灾民募捐,募捐地就在有间酒肆,不仅如此呢,前年闹灾荒时这位宁王妃还在开封开了那么多粥棚救济饥民。
不仅如此呢陈玲母子围困帝后时这位宁王妃可是和宁王一起并肩作战擒拿逆贼的,据说她还横刀立马,当众下令要把叛贼杨岳的母亲直接砍死呢。
这位宁王妃不仅仅爱干出格之事而且还大胆泼辣,她把自己的生辰宴选在会仙楼也就不足为奇了。
自己的生辰宴要大操大办,自然来的客人就多,有间酒肆根本就装不下,故此妙音才选择在会仙楼。
开封知名的酒楼不少,首屈一指的便是矾楼,再就是状元楼,会仙楼。
这会仙楼与汴河为邻,坐在二楼雅间里头能看到汴河之上船只穿梭,听到虹桥之上的人来人往,到了晚些时候能嗅到汴河之上那些花船里头瓢出来的浓浓脂粉气不时还能听到恩客和船上女子的打情骂俏。
得知妙音要去会仙楼操办自己的生辰宴后秦老夫人和国舅夫人可都坐不住了,那日去参加宴席的大都都是女眷,在会仙楼那种地方怎合适呢?
国舅夫人在跟秦老夫人商议一番后就把成安郡王妃请了过来。
“娉婷这丫头越发胡闹了,我和你祖母觉得你该去劝劝她,她若要爱热闹那就多请几个戏班子和教坊唱曲儿的就是了,怎能去会仙楼那样的地方呢,若是普通人也罢了她好歹是皇子妃,太有失体统了。”国舅夫人一脸不满道。
成安郡王妃叹了口气道;“母亲也知娉婷的脾气,她既决定的事情旁人谁劝也不好使。再说了会仙楼被娉婷给承包下来了,那日不会有闲杂人等的。”
虽然成安郡王妃也觉得妙音去酒楼办自己的生辰宴有些出格儿,但她是不反对的,甚至她有些羡慕羡慕妙音这份敢于出格的大胆。
国舅夫人看成安郡王妃似乎很赞成妙音此举的样子很是不喜;“心儿,你同娉婷是表姐妹,她又没有亲姐妹,你们姐妹俩速来好,日后娉婷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若是她不好好珍视自己的名声那可怎好。她被惯坏了,放肆习惯了,咱们可得清醒,你别忘了只有她好了咱们才会好。”
经国舅夫人这一说成安郡王妃也慢慢冷静下来;“母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了,等下女儿就过去好好同娉婷说说。”
离开秦府后成安郡王妃直奔宁王府,她这次过来就是劝妙音打消去酒楼办生辰宴的念头的。
对于成安郡王妃的苦劝妙音很是不以为然;“我知道你和舅母还有祖母的顾虑,我看你们是杞人忧天了,我就是去酒楼操办自己的生辰宴罢了,我一没有偷汉子而没犹如大宋威仪。”
成安郡王妃知道妙音会固执己见的;“娉婷,你不能继续任性 除非你就想当个普普通通的王妃,否则的话你就该爱惜羽毛,你要以姑母为典范,大宋需要的是姑母那样的皇后。”
妙音撇了一下嘴;“母后那般中规中矩的活我想想就累得慌,大宋需要的是个有仁心能辅佐官家的皇后。”
“林妙音,你非得一意孤行吗?”成安郡王妃有些恼了。
看到她恼妙音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好端端的怎就恼了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脾气,我既然决定的事情自然不能改变了,若是表姐觉得去酒楼无趣那就罢了,不过给我的生辰礼可不能落下。”
“你可真是个小财迷,你又不缺钱怎还不放过我给的那仨瓜俩枣呢?”成安郡王妃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妙音,如此她也就不再多言,维系她们的姐妹情谊最要紧。
妙音见成安郡王妃肯跟自己开玩笑了就知她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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