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母亲刘贤妃当年被禁足龙德宫,被从贤妃废为宫人的罪名就是谋害皇嗣。
十年前今上宠过一位姓黄的娘子,因为其姿容姣好,擅弹琵琶,故此得到了今上的宠爱,很快就被封为美人,侍寝不满半年就有了身孕,就在这位黄娘子即将生产的时候开封城遭遇了瘟疫,起初是小规模的传播,后来开始进一步蔓延至宫内,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然有些小太监小宫女还是染上了,好在妃嫔们没有被传染。
可就在黄娘子临盆前夕宫里传出了她也染了瘟疫,今上甚是痛心,命御医院里首席御医负责黄娘子的安全,不日黄娘子就产下了一名白白胖胖的女婴,女婴生下后就直接根染了瘟疫的黄娘子分离,虽是个公主,然而子女不昌的今上亦是颇为喜欢的。
就在黄娘子生产三天后她和女婴先后死去,今上痛心疾首。
黄娘子死后第七天她身边贴身服侍的宫女就去中宫向皇后黄娘子染上瘟疫是因为穿了刘贤妃送给她的衣裳。
不管宫女说的是真是假秦皇后都不敢怠慢,她立刻着手调查,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了,刘贤妃给黄娘子的那件衣裳的确有猫腻,接着刘贤妃身边的几个宫女就陆续出来揭发主子对得宠的黄娘子图谋不轨,刘贤妃百口莫辩,沉浸在失去黄娘子于小公主的悲痛里的今上便亲自下旨刘贤妃谋害妃嫔于皇嗣废为宫人,禁足龙德宫,永远不得迈出宫门半步。
受到母亲的脸累皇长子端王也不得继续留在龙德宫,而是被今上安排给了没有子嗣,但性格顿后纯良的余婕妤抚养。
对于刘贤妃当年被废的事情妙音是后来听宫里的宫女们闲话时知晓的,她其实心里头一直有疑窦,然而她终究也只是心若狐疑,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怀疑搅乱后宫的平静。
此刻当赵元佑提起端王的母亲刘贤妃当年之事妙音瞬间了然;“我清楚李娘子这些年来避宠的缘故,她是为了护着你,而让你装病亦是如此,当年你救了我而不立马站出来是为了保全你和李娘子,这些我都明白。”
听到妙音说都明白赵元佑宁和淡远的脸上掠过一丝丝欣慰;“妙音,你能明白就好,我希望你继续为我保守秘密。当年母亲怀我时不知遭了多少暗算,若不是母亲擅医理我安能平安生下,若非母亲仔细筹谋我们母子安能一直安安稳稳。”
妙音凝视着赵元佑那双桃花潭水深千尺的眼眸再三保证道;“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赵元佑颔首浅笑。
“三哥,你为何对我坦诚相见,你就不怕我出卖你和李娘子吗?我知道三哥羽翼丰满完全可以保全自己保全李娘子,然而终究三哥和李娘子没有根基,端王虽然母亲失势,然而因为他是父皇的长子,即便他不争储君之位,他的背后也站了一批支持他的朝臣,寿王的母亲陈贵妃以及背后的陈家苦心经营多年,他和端王算是平分秋色,他们希望看到的赵元佑是个病秧子,一个透明人。”妙音说这些的时候亦是不卑不亢,娓娓道来,但她始终是微微垂下眼眸,不去看赵元佑的眼睛。
面对妙音的疑惑赵元佑没有马上回答,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垂眸娴静的少女,然后缓缓起身到了她面前,这个时候妙音也已经站起来了,她于赵元佑近在咫尺,他们彼此都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
“妙音,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赵元佑语气轻柔,然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很有力道,那种力道叫做毋庸置疑。
“你为何如此相信我?”妙音再次发问。
赵元佑不假思索道;“因为你是妙音,即便你出卖我我也不会恼,因为你是妙音,我知道你出卖我是为了你自己变成更好的自己,那么我愿意牺牲自身来成全一个更好的林妙音。”
赵元佑的这番话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定,亦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深请不悔。
顷刻间妙音险些让自己泪如雨下,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努力的让将要落下的泪珠儿用力的往回吞。
“妙音,你可知道我的表字?”赵元佑的问题让妙音微微楞了一下,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知晓赵元佑是有表字的,她只知道他是赵元佑,他是长宁王。
妙音朝赵元佑微微摇了摇头表示知道不知。
赵元佑凝视着妙音那双盈盈秋水眸一字一顿道;“赵元佑字守初。”
佑者亦是保护,帮助也可是上天庇佑,元佑字守初,亦是守护初心,元者始也,初也,妙音朝赵元佑微微颔首;“守初这个表字甚是适合你。”
妙音知道自己就是赵元佑矢志不渝的初心守护,面对这份沉甸甸的深情厚爱妙音只觉得自己惭愧至极,自己无福消受这份恩爱。
就在这时候特意避开的李昭仪挑帘而入,赵元佑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妙音亦是如此。
李昭仪笑盈盈的一边走向自己的位置一边对妙音道;“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了,若娉婷郡主不嫌弃我这儿粗茶淡饭的就留下来用膳吧。”
片刻迟疑后妙音忙道;“那妙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妙音答应留下来用午膳赵元佑那张平静无波,淡然悠远的面上起了些许涟漪。
很快午膳就摆上来。
李昭仪常年都吃的清淡,这顿饭亦是不例外。
好在妙音早已习惯了饮食清淡,若不然她真的吃不惯李昭仪这里的膳食。
用罢了午膳后李昭仪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去御书房给今上推拿按摩。
妙音在李昭仪离开清宁阁之前告辞了。
在临走时她特意把自己随身用的斯帕遗落在了清宁阁,等她离开后赵元佑快步上前把那方鹅黄色绣着灼灼桃花的斯帕给捡了起来,瞬间他嗅到了一股淡淡幽香,那是专属于少女身上的玉体之香。
就这一方斯帕赵元佑对妙音的心意已经了然,他禁不住激动心跳加速,那方斯帕被他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中。
妙音回到住处后小憩一会儿后才去了秦皇后那里。
得知妙音在李昭仪处用午膳后秦皇后微微蹙眉;“娉婷,你最近似乎和李昭仪走的比较近。”
兰心蕙质的妙音岂会看不出秦皇后不喜她和李昭仪走的太近,须臾的迟疑后妙音才开口解释;“母亲不是许紫苏根李娘子学医嘛,我作为紫苏的主子自然要对李娘子感谢一二了。母亲放心,我会有分寸的,不会给自己和旁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秦皇后见妙音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她也就没有过多叮嘱,抬手轻轻扶了扶头上玉簪垂落的流苏后对妙音道;“把我昨日教你的曲子弹一遍给我听。”
妙音忙应了一声是,吃完了面前的茶后她就起身到了琴前坐下。
面前这把琴是秦皇后被册封为皇后时今上赏赐的,这是一把做工考究,古香古色的琴,一看就是有些来头的。
秦皇后对这把琴一直视若珍宝,也就只有妙音能碰一下。
确定琴弦音准后妙音的线下速手就在琴上肆意飞舞,一串串动人的音符在殿内流转开来,宛如潺潺流水,又似温柔轻语。
秦皇后单手托着桃花腮认真仔细的听,起初她是欢喜的,可不知不觉眉心就微微蹙起,等妙音一曲终了后秦皇后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秦皇后缓缓到了妙音面前坐下,温柔的凝视着她的脸庞徐徐道;“音儿,我叮嘱过你多少回抚琴时最忌讳不用心,然你适才却一直在走神,导致你所弹的这首曲子虽然完整,但是因为你的心神不定,故此导致琴音微乱。”
虽然秦皇后语气轻缓,然而却透着一股子严厉。
妙音也知道自己适才抚琴时有些心不在焉了,她没法告诉秦皇后自己适才的所思所想,她于赵元佑之间的秘密在一切还没有风清月朗之前绝对不能让秦皇后知晓。
妙音一脸讪讪对秦皇后道;“母亲批评的是,女儿适才是有些不走心了。”
秦皇后见妙音虚心认错,如此她也就没有在继续批评;“告诉我你适才究竟在想些什么?”
妙音稍微迟疑后才微微动唇;“母亲,女儿在想明日根您去给苗娘子贺寿穿戴什么,女儿既不能喧宾夺主,又不想让自己黯然失色。”
秦皇后听了妙音的解释后禁不住莞尔;“你在我身边,你的风头是任何人也抢不走的,我适才得知贵妃的侄女陈迎春入宫了,明日她应该会同贵妃一道去给苗娘子贺寿。贵妃常常把陈迎春召进宫来作伴,她的用意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得知陈迎春再次被陈贵妃召入宫妙音的心微一紧。
“母亲,我知道贵妃的用意,只是女儿不明白明明陈湘君比陈迎春美丽甚多,而且寿王对她亦是倾心已久,为何贵妃非得栽培才貌不i及陈湘君的陈迎春呢?”这是妙音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如果自己是贵妃的话该栽培的娘家侄女应该是才貌双全的陈湘君,而不是才貌平平的陈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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