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整了这么一大堆出来,连哄带骗的,拓跋布就站在那里听着,静静地,就好似一颗垂柳,悄无声息,又风姿卓越。
“二弟的确过分,对府上的损失,定当如数赔偿。”
到了此时,拓跋布若是看不出楚王殿下夫妇把他请到内宅是为了让他赔偿损失,那就是真的傻了。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见到江紫烟的心。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总是出现在梦里。
内心知道江紫烟是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更管不住自己的腿。
到了北晋第一件事,就是到楚王府拜见。打着和王妃娘娘有生意上来往的名义,前来王府。原本就没有指望楚王殿下能见自己,更没想到会请到后宅。
眼下看来,请自己到后宅只是个幌子,让自己包赔损失才是真。
毕竟二弟跑到人家府上来就是失礼,又坏了人家的东西,赔偿就是。
至于那些刺客,死也不能承认是谁派来的。
拓跋布攥紧了拳头,又悄悄松开。
这一切,夏阳看在眼里,只当是拓跋布对赔偿一事心有不甘,而又不得不为之。
“请吧,大皇子。”夏阳觉得拓跋布的称呼觉得怪怪的。
自家主子是王爷,拓跋布是皇子,称呼上显然没主子霸气。
“夏侍卫长请。”拓跋布温文尔雅的秉性,掩盖了内心的一切向往。
南宫昊江紫烟正在指挥大家清理凤鸣阁,夏阳上前,道:“主子,王妃娘娘,大皇子到。”
“哦,大皇子来了,快请!”江紫烟显得很热情。
南宫昊就知道自家小媳妇又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东西,一双小眼睛早就挪不动了,不把金光闪闪的东西弄到自己手里,怕是晚上做梦都惦记。
偏偏南宫昊就喜欢自家小媳妇这付财迷样子。
不财迷能敛财?不财迷能存下百万雄兵需要的粮饷军饷?
南宫昊为了配合自己小媳妇,不情不愿的说道:“大皇子远道而来,辛苦了。”
“谢过楚王殿下,谢过王妃娘娘,不辛苦。”拓跋布拱手施礼。
南宫昊看向拓跋布。
拓跋布温文尔雅,没有一丝的不妥,只是眼底深处淡淡的不甘和无奈不知代表了什么。
这种淡淡的不甘和无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被温文尔雅代替,若不是南宫昊火眼金睛,还真发现不了。
江紫烟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拓跋布初次见到时那样鲜亮明快,就像一颗闪亮的宝珠进入拓跋布的视线。
如今除了原先的鲜亮明快又多了一份为人妻,为人母的内敛。
拓跋布有些窒息,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江紫烟这样灵动的女子,为了这样的女子,就是粉身碎骨都是值得的。
拓跋橙回到北高丽后,就派人调查了江紫烟的来龙去脉,把江紫烟的十八代祖宗都访问一遍,叶家的上逆十八代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拓跋橙到了晚上就开始幻想着,若是自己早些年江紫烟在护国寺的时候就认识,是不是有机会把江紫烟从南宫昊的手中抢过来?
等到醒来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根据调查得来的消息,江紫烟在护国寺的时候,还是丑小鸭一只,是什么时候变成白天鹅的呢?
是从护国寺回到江府以后吗?
想来也不是。
回到江府就遭到暗算,被人推到水里,还在棺材里躺了半夜。
若说变化,得从江紫烟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那一刻起,不仅教训了丫环,还一步步的掌控了叶玉瑶的陪嫁。
至于做生意的事情,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经营着这么多的店面铺子和庄子,据调查,北晋京都附近的山脉河流都成了江紫烟的才产,就连京城附近五百里以内的庄子,有一半都是江紫烟的产业。
这得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在这短短几年里能做到如此,就是男人也未必做得到。
拓跋布对南宫昊开始羡慕嫉妒恨。
南宫昊凭什么能得到江紫烟?只不过是贤妃和叶玉瑶的一些交情,若不是贤妃和叶玉瑶给南宫昊江紫烟定下娃娃亲,江紫烟最后归了谁还不一定。
南宫昊只不过是个王爷,庆元帝这么多孩子,最后谁能登上皇帝的宝座还不一定。而自己是北高丽皇位继承人,这是铁板钉钉的实事,谁也改变不了。
虽然北高丽没有北晋富裕,地域没有北晋辽阔,人口没有北晋这么多,贵在自己能给江紫烟母仪天下的位子,南宫昊能吗?
拓跋布不是不自量力的人,知道现在北高丽和北晋就没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和北晋的战神楚王殿下南宫昊争女人,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自从见到江紫烟,拓跋布就有了争雄天下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和江紫烟做生意。
只有在和江紫烟来往不断的做生意过程中,逐渐的壮大北高丽的实力,慢慢的蚕食周边的小国,成为和北晋相媲美的国家,甚至称雄蛮荒大陆,那时候才能和南宫昊一较高下。
拓跋布已经在北高丽的一座大山深处,屯兵十多万,准备这次从北晋回去,就着手收复周边小国,壮大自己的力量。
拓跋布做的很隐秘,就连一向无孔不入的夜莺都没探查到拓跋布的部署。
拓跋布从蛮荒大陆各地网络了各方面的精英人才,养在一个极为秘密的地方。
比如专门制造药人的蜀地唐门传人唐散人。
拓跋布掩饰好自己内心的向往,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道:“在下收到消息,知道二弟到了北晋,要来楚王府找王妃娘娘报仇,便派人给楚王殿下传递消息,没想到二弟还是来给楚王殿下添了麻烦。在下给楚王殿下和王妃娘娘赔不是了。至于王府的损失,在下加倍赔偿就是。”
“呵呵,大皇子言重了。”江紫烟挽着南宫昊的臂膀,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二皇子已经被歹人操控,怕是身不由己,大皇子若要赔偿,不必加倍,能把府上的损失找补回来就好。”
到手的银子,江紫烟向来不会客气,何况拓跋布代表的是北高丽,是整个国家。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楚王府的银子再多,也没有北高丽的银子多。
再说了,能从北高丽多拿一两银子,北高丽就少一两银子,若是日后和北高丽开战,北高丽的粮饷军饷就会少一两。
虽然现在北高丽和北晋和平相处,指不定那一天北高丽再出一个像兰贵妃那样的女子,真就敢和北晋叫板。
江紫烟奔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能从根源上掐断对手的,绝对不会等对手强大起来,再去和对手较量。
虽然这点银子不足以撼动北高丽的国本,不要白不要,白给的银子岂能不要。再说了,拓跋橙可是弄脏了凤鸣阁的风水宝地,算起来还是自己亏了。
凤鸣阁的小客厅里,原本是用膳的地方,现在用来款待拓跋布正合适。地方虽然狭小,显得温馨不是?
浅绿色的紧身便装,衣领袖口都绣着翩翩欲飞的蝴蝶,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天下第一秀坊’的手工,穿在眼前女子身上,整个人也显得灵动起来。
拓跋布从北晋带走了十几个绣娘,那都是‘天下第一秀坊’掌柜的秦素素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一些经商的理念都是来自江紫烟。
自从拓跋布把这些个绣娘带回北高丽,这些绣娘就在不同的地方开了秀坊,后来又发展到周边国家,赚到的银子自然和江紫烟平分。
在此基础上,拓跋布又和北晋开通了茶道,源源不断的茶叶经由北高丽运往蛮荒大陆各地,单是茶叶一项,就抵得过北高丽全年的赋税收入。
拓跋布知道北晋的赋税不只是茶叶一项,也不只是和北高丽这一个国家在做生意,所以,北晋的强大不是北高丽能仰望的。
为了自己的目标,明知和北晋不能为敌,也得把北晋当成假想敌,这样,才能激励自己每天都能更进一步。
拓跋布的目光只能在江紫烟身上一扫而过,且心里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等自己有了和南宫昊一较高下的实力,眼前的女子会乖乖的扑到自己怀里。
拓跋布依然的温文尔雅,只是温文尔雅的外衣下是一颗想要占有江紫烟的心,正是这颗不安分的心,使得拓跋布几乎陷入了疯狂,没日没夜的操练兵马,收敛钱财,只为有一日能和江紫烟站在一起。
下人送了茶水进来,南宫昊淡淡的说了声:“大皇子请用茶。”
只是淡淡的一声,拓跋布感觉南宫昊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几年前来到北晋,想要见楚王殿下一面,在府门外等了几天,等到的是夏阳一句:“我家王爷没空,大皇子请便。”
今天虽然是冲着自己的银子来的,把自己请到内宅,已是意料之外了,楚王殿下又请自己喝茶,这是想都没想到的事情。
这是因为自己是王妃娘娘的朋友吗?
拓跋布站起来:“王爷客气了,王爷请,王妃娘娘请。”
“呵呵,大皇子这手借花献佛使用的还真是到位。”江紫烟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说出的话也和普通的内宅女子不同。
“这茶叶明明是我们楚王府的,大皇子却用来请我们夫妇。”江紫烟一句我们夫妇,让拓跋布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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