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地下室,在这个时代,准确地说是间地窖,这里就是李风和黑二的藏身之所,而其手下人马则分布在江夏的各个角落!
此刻,两人坐在烛光下,面前一壶酒,两盏杯外加几个下酒菜,只见黑二为李风倒满酒杯,神色欣喜道:“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今夜城门已闭,明日一早,趁那刘琦的尸首被人发现之前,咱们立刻离开!”
李风抓住酒杯,眉头却似深锁,少顷,他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淡淡地道:“我想暂时咱们还不能离开!”
黑二闻言,微微一皱:“若是暂时不走,等那黄祖发现刘琦,那么咱们要想再离开,恐怕就难得多了?”
李风微微一笑:“你不是说没有你们影子办不成的事吗?怎么?害怕了?”
黑二撇了李风一眼,嘿嘿笑道:“不是我吹,就是再等两个月,我也能安全送你出城!”
李风摇了摇头:“不需半月,我只要十五天时间!”
“十五天?”黑二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盘算,十五天的时候应该这件案子也渐渐淡了下来,忙道:“这些不成问题!”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道你留十五天到底有什么目的吗?”
李风微微一笑:“你可还记得那刘琦临死之前说的一句话吗?”
黑二微微一讶,忽然醒悟道:“他说是蔡瑁和张允派你们来的?”说到这里黑二神色一变,似乎微微领悟到李风的意思!只听李风又道:“单靠一个孙策和刘表周旋,我担心并不能完全压住刘表!”
“你是想利用刘琦临死前的那句话?”黑二沉吟片刻,缓缓道:“你多告诉刘表,刘琦是蔡瑁与张允所杀,岂非断了孙策这条路?”
李风微微摇头:“所以我才要这十五天的时间,黄祖发现刘琦被杀,定会上奏刘表,而且他们的第一反应,这刘琦定然是被孙策所杀,刘表痛失爱子岂会无动于衷,只怕会立刻下令让黄祖攻打孙策,到时候两军一旦开战,定然不会轻易罢手,就算到时候刘表肯息事宁人,孙策也万不会答应!所以咱们只要等两军开战,便将刘琦是蔡瑁、张允所害得消息透漏给黄祖,到时候由黄祖转达给刘表,那么刘表对这二人必然心生猜忌!”说到这里,他目光流转,扭头问道:“你可知这蔡瑁、张允是何人?”
黑二摇摇头,他向来只奉命行事,况且荆州之内他也是来江夏之前,才派探子混进襄阳城内的,具体消息他暂时还没有收到!所以并不明白这李风所说的二人到底是何身份!”
只听李风缓缓道:“这蔡瑁乃是刘表的舅子,蔡瑁的妹妹嫁给了刘表,而且极为受宠,还为刘表生下一子,但可惜的是刘琦身为长子,若说到继承,向来有长幼之分的,所以只要有刘琦在一天,那么那次子便不能继承刘表的位置,这就是蔡瑁与张允要杀刘琦的动机!”说到这里,李风缓了一缓:“这蔡瑁被刘表任命为镇南大将军,掌握着荆州八万水师!权势一方,若能离间这君臣二人,襄樊之地,定然不攻而破!”
“只是他二人关系密切,那刘表未必相信这个信息!”黑二说到此处,眉目一锁,似乎颇为担心!
李风哈哈一笑:“你当他刘表是个糊涂人吗?蔡瑁与刘琦作对的事他岂会不晓得?”说罢,拍了拍黑二的肩膀:“你放心,这条计策定会成功!”
转眼过了两日,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刘琦的尸体被一个打扫房间的小二发现,立刻禀报到官府,黄祖闻言,抛开娇妻美妾飞也般地赶到顺来客栈,此刻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子腥臭味,黄祖进入门内,只见刘琦横躺在地上,因为天热的缘故,周身已有多处溃烂,那腥臭就是由此发出!黄祖见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中却千思百转,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琦会死在他的地头上,而且就在几天之前,他还送给了自己整整两箱的金银珠宝,与自己侃侃而谈,可如今却有了人鬼之分,世间隔离!
“太守大人!要不要关闭城门,搜查凶人!”一个裨将见黄祖发愣,赶忙提醒他!
“哼!”黄祖微微冷笑:“仵作都说人已经死了三天了,就是一支部队也出了城门,岂会呆在城里给咱们抓?”刘琦死在他的地头,他当然得承担一部分责任,所以听那裨将说了句没用的话,火气顿时上来了!
那裨将不敢再言语,只听黄祖叹道:“选用上好的棺木,收敛尸体!”说罢转身当先而去,他必须告诉刘表这个不幸的消息,另外还有一封自己的检讨书,当然,他也会申明自己当初如何劝阻刘琦让他住在自己给他的安排的地方,可刘琦偏偏不听什么的!想到此,默默一叹,自己似乎还得给刘表一个交代,是谁杀死了刘琦呢?他必须抓住凶手,否则刘表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可是自己又去哪里抓凶手呢?他正暗自烦恼之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自己眼前不就正好有一只替罪羊吗?
孙策,眼前孙策异动连连,可却顾忌自己重兵镇守,一时不敢妄动,可是孙策真的会如此安分下去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他就派人潜进江夏,下手杀了刘琦,以报当年的杀父之仇,这样的理由实在再合理不过,况且就连黄祖也深深相信这个理由,当然,若是告诉刘表,刘表也会相信,似乎只有孙策才会这么做吧?想到此,他当即转回太守府,立刻修书一封,着人送往襄阳!
襄阳,刘表正与众大臣商议阻挡孙策的办法时,忽然门外来报:“启禀大人,江夏有急信来报!”说罢,递给刘表的一个随从,那随从转给刘表!
刘表却不着急去看,只微微一笑:“看来那孙策小儿又有了新的动向了,否则,黄祖也不会发来急件!”说罢轻轻打开那封急件,只看了数眼,脸色立刻由红变青,由青变紫,最后所有颜色全部淡去,刘表面目苍白如纸,浑身不住的颤栗,额上却虚汗直冒!
众大臣不明所以,但却瞧出不对,蔡瑁忙上前一步:“景升(刘表的字),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他二人属亲戚关系,所以彼此间颇为随便,而刘表也并不是个苛刻之人!
刘表此刻却全然没有听到蔡瑁的问话,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冰窖般寒冷,突然间又如同烈火燃烧般炽热,突然胸中一暖,一口鲜血箭奔而出,刘表随即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此刻正在议会,众文武大将见状惊恐万分,有人前去叫唤大夫,有人则默默祈福,此时,却见一人当先而出,匆匆跑到刘表跟前,捏住人中,狠狠地掐了一下,只见刘表发出一阵呻吟,竟幽幽转醒,只听蔡瑁拱手道:“异度(蒯越的字)好手段啊!”
蒯越没有搭理蔡瑁,却退了回去,刘表幽幽睁开眼睛,只见蔡瑁急切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表不言,指着那桌上的急件让蔡瑁自己去看,蔡瑁微微展开那急件,看了一半,脸上竟露出一脸喜色,但只一瞬间,脸色却是一沉:“怎么会有此事!”此时众大臣也围拢过来,蒯越看完,心中一寒,眼中竟隐有一丝泪光,只听蔡瑁吼道:“狗日的孙策,老子跟你拼了!”说完猛一跺脚,似乎只恨自己鞭长莫及!
刘表缓缓直起身子,想起以前跟刘琦的亲密形态来,心中大痛,这刘琦与刘表长得极为相像,所以刘表常以此为豪,多年来也一直十分喜欢刘琦,只不过后来有了蔡夫人,又生下刘琮,加上蔡瑁与张允时时指出刘琦的不足,蔡夫人耳边风不停地吹吹,这才冷落了刘琦,可这多年来的父爱又岂会被轻易磨灭?乍闻刘琦身死,往事历历浮上心头。一时接受不了,才吐血昏迷,此刻刘协强打起一丝精神,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孙策!”说罢,两双苍白的手指,死死攥成一个拳头“咚”的一声砸在面前的书案上,一字一顿地道:“给我下令黄祖,立刻攻打寿春,我要孙策小儿的脑袋给琦儿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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