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中我曾说过,这李倩随李风卖艺为生,自然也学到些本事,寻常的三五个汉子不在其眼里,不过她却不知道此刻要面对的却是扬名虎牢关的战皇吕布,当然,所谓不知者不惧,虽说吕布长得人高马大,气势不凡,但李倩却丝毫不害怕,见吕布扑来,忙跃身闪开,她体态娇小,灵动之间宛如飞燕,吕布这一扑反倒被她躲开,随后展开进攻!
吕布暗暗赞叹,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身手的确不易,不过因为之前的一份欣赏,他并未出尽全力,此刻与李倩周旋也只不过带着一份戏耍,见李倩粉拳如雨点般打来,急忙侧身闪开,伸手从下往上一推,恰好将李倩的手臂弹出,他这一手半真半假,却将李倩的双臂震得发麻,险些栽倒出去!李倩身为女子,心思敏锐,单从对方有意无意间露的这么一手,她便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想到此,慌忙对身后的陈宫急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跑!”
陈宫自然知道李倩不是吕布的对手,但身为一个男子又岂需一个女子的袒护,更何况自己若真是这么一走,吕布必定迁怒李倩,到时候这个小姑娘只怕就惨了,所以他动也不动。
吕布却不知道陈宫的想法,闻李倩之言,心中一动,若真被陈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自己岂不是颜面尽失?想到此,不再与李倩周旋,单腿迈进一步,直扑向李倩身后的陈宫。
李倩自然看出吕布的动机,柳腰一扭,脚踢连环,这便要止住吕布的攻击,吕布却恍若未见,双手一上一下,正挡住李倩的两脚,顺势轻轻一推,就将李倩送了出去,然后也不打停,一招“搜魂手”直接扣向陈宫的哽嗓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闻一声暴喝,恍若夏雷一般,只见一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了上来,正挡在陈宫身前,而吕布的“搜魂手”也正被此人挡住!
吕布一惊,这人他倒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刘备的三弟,张飞,张翼德是也,这刘关张三兄弟可谓形影不离,这张飞既然在此,那刘备和关羽便也定然在此,果然,就在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兄长,何故如此动怒?”只见刘备从后面缓缓而来,关羽捋着长须跟在其身后!
吕布,刘备两家虽然是盟军,但吕布趁夜夺了刘备的徐州,刘备怎能不恨?虽说表面平静,但在这底下又有多少勾心斗角自是不再话下,所以吕布乍见刘备,不悦道:“这是为兄的私事,贤弟还是不要多管!”
刘备依旧笑容不改:“当然,兄长的私事自不敢管,不过公台身为兄长帐下第一谋士,这些年来鞍前马后,虽说不敢讨功,但苦擂数,又忠心耿耿,弟只想让兄长三思而后行!”
刘备此言恰好勾起吕布对陈宫那最微薄的一丝情感,想当年自己被李傕、郭汜逼得走头无路,若不是这陈宫献计夺了濮阳,自己只怕就一蹶不振了,再说后来,自己败走徐州,也是此人献计,夺下徐州,才有自己今天的辉煌,想到此不由深深一叹,自己终究是该放他一马的,再看刘备的那两个兄弟,关羽,张飞二人皆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夺了徐州,这二人恨透了自己,尤其是那张飞,当初自己岂不是就以他为借口,占了徐州嘛!但看这二人的气势,若自己今天不放陈宫,他们岂会不借这个理由与自己为难,想起虎牢关前,三人的勇猛,吕布也是心有余悸,若说以吕布的武勇可以藐视三国,但也唯有刘备三兄弟让他还有所顾忌,想到此,忽然忆起陈宫灭刘的计划,心中渐渐有些明了,若这三人不除,自己一天都不能安生,虽说心中如此思量,但吕布的面部表情却明显缓了下来,只见他微微叹了口气,对陈宫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望你好自为之!”说罢大袖一挥,挑起地上的方天画戟,这便扬长而去!
这边,刘备见吕布远去,忙上前一步,关切道:“公台无恙吧?”
陈宫刚刚经历生死,百感交集,却见刘备问向自己,心中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来,自从濮阳战败,吕布军一路逃亡徐州,寄居刘备之下,而自己便一心谋夺徐州,之后又屡次想剿灭刘备,可惜吕布并不听自己的,当初自己还埋怨吕布愚蠢,如今再看,若是当初吕布听信自己之言,剿灭刘备,那么明年的今日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祭日呢?而今天,也就是现在,刘备居然救下自己的这条性命,他只能叹人生际遇之莫测!不过陈宫却不会因此而转投刘备麾下,他这人向来刚烈,在他心中一直将刘备视若敌人,所以不会因为这次的救命之恩就立刻改变态度,甚至感激涕淋,只微微一拱手,这便算谢过了!然后转身来到李倩身前,深深一恭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完也不待李倩反应,深深一叹,落拓而去!
张飞见陈宫就要离去,心中的不满立刻爆发,只听他喝到:“穷儒酸,俺张飞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怎地连个谢字都没有?”说罢就要将陈宫揪回来,却被刘备一把止住,眼睁睁地看着陈宫远去,张飞不禁埋怨道:“大哥,你偏不听俺的,陈宫这厮就是个混蛋,救他何用?倒不如被那三姓家奴一戟劈死罢了!”说罢恨恨地将脚一跺,懊恼之极!
刘备摇头苦笑,这陈宫是个大材,自己不惜与吕布翻脸将他救下,就是希望他知恩图报,为自己做事,可这陈宫也忒不留情面,连句谢字都没有便这样走了,怎能不让他失望,不过刘备还是没有气馁,只淡淡道:“慢慢来吧!”说罢,引着关羽,张飞竟自去了!
再说这陈宫,吕蹭然留了他的性命,言语之间似乎也还承认他依旧是吕布军的身份,但陈宫却没了回去的欲望,想起今日早上撞见张绣和贾诩的事情,陈宫苦苦一笑,自己有何必替那个人担心?想到此,将头一摇,如今,自己真该找个地方买醉,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他失魂落魄地正来到一家酒楼门外,刚想踏步进去,却被一人拦住,只见这人身量颇高,满脸胡渣,不过浑身上下收拾的极为干净,让人看着倒也舒服,陈宫若有所感,这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只见那人拱手道:“先生留步!”
陈宫眉头一皱:“你有何事?”
那人正色道:“我家主人想见见先生,所以麻烦先生跟我走一趟!”
“你家主人?”陈宫刚刚开始疑惑,却猛然记起正是在昨日的皇宫宴席上,这个汉子就坐在斜对面的最后座,想到此,心中一顿,他的主人岂非就是当今圣上!
那汉子却不知道陈宫所想,依旧正色道:“我家主人对先生的才学十分仰慕,所以特遣我来,接先生到府上,还望大驾光临!”
陈宫心中疑惑,他不明白刘协为什么要找自己,更不明白刘协为什么还玩着花样找自己前去,为了探探口风,陈宫笑道:“不知圣上宣我觐见,有何要事?”
那汉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展颜笑道:“先生果然好眼力,我刚刚还和圣上打赌说先生定不会猜出我的身份,没想到,才和先生说上几句话,我便输了!”
陈宫对这汉子如此的坦然倒是颇为意外,再听说他和皇帝打赌,不禁好奇道:“你们是怎样个赌法?”
那汉子摇头道:“我说昨日在宴席上,人数众多,况且我也挤在后面,并不显眼,所以先生定认不出我来!”说罢见陈宫正仔细听着,又道:“可咱皇上却赌先生一定能够认出我来!”
陈宫闻言更加好奇,这刘协如何能判断自己定会认出这个汉子?不禁问道:“那圣上如何说法?”
那汉子笑道:“圣上说,但凡大智者必有过人之处,什么过目不忘啊,什么眼光锐利啊!”说到这里那汉子撇撇嘴,似乎并不记得刘协具体的话语,最后道:“不过圣上说了,总之一句话,智者之人通常都会留心观察身边的事物!”
陈宫听完暗暗称奇,他原先对刘协的召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可话听到这里,却又将他的胃口吊得十足,刘协说得没错,所谓智者,就是心细之人,像这样的人一般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将周遭的事物仔仔细细地打量,并用心记住,因为不管做什么事情,有许多时候都会得益于自己的这样一个优点,能做到这一点的一般都是一个智者,当然,能看到这一点的也绝对是个智者,所以,陈宫立刻有了想见见这个大汉天子的冲动,因为这与传说中,中庸无用的刘协实在有天壤之别,想到此,忙点头道:“如此还请壮士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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