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报房老板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发现的墙洞上,匆忙把一粒药丸放进嘴里。
春燕发现了报房老板的小动作,急忙说:“他吃了什么东西?”
唐婉儿急忙走到报房老板面前,快速出手封住他胸口上的几个腧穴。
报房老板捂着肚子说:“没用的,是断肠丸。”
袁斌看着报房老板问:“你是不是铁面判官?”
报房老板捂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我是铁面判官,不过我只负责挑选和甄别冤案,执行惩罚的另有其人,找到里面的东西也没用。”说着话身体摇晃了一下,扑倒在地,身体抽搐着口吐白沫。
唐婉儿伸手摸了一下老板脖颈上的脉搏,“他服毒自尽了。”
墙洞里传出王梓骞声音,“这里面有发现,你们快进来。”
唐婉儿和袁斌走进狭窄的密室,里面只有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些信件。
王梓骞指着一摞信件说:“这些都是牢狱中的犯人写的信。”
“这上面记录的都是惩罚过的人和案子……”弦子翻看着一本记录册,突然抬头看着袁斌,惊讶地说,“你怎么也在上面”?
“给我看看,”王梓骞一把抢过记录册,读着上面的内容,“成化三年四月二十一日,锦衣卫掌卫官袁斌统缇骑缉拿安远将军傅丛山,致使一无辜民妇死亡。”
唐婉儿看着袁斌问:“可有此事吗?”
袁斌神情凝重,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的一幕:
一处热闹的集市上,袁斌带着七八名缇骑把叛将傅丛山围在街边,许多民众挤在旁边看热闹。
傅丛山见无路可逃,一把将旁边的一名民妇抓过来,揽在身前,把刀刃抵在民妇喉咙上,声嘶力竭地吼叫,“谁敢靠近,老子就杀了她。”
袁斌抬手示意缇骑停下,对傅丛山说:“不要伤害无辜,把人放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傅丛山大声说:“让你的人闪开。”
袁斌示意缇骑让开,几个缇骑拿着绣春刀,慢慢移到街道两边,让开一条同路。
傅丛山抓着人质慢慢退到缇骑让开的地方,突然把刀划过民妇的喉咙,然后猛地把民妇推向袁斌,随即转身就跑,几名缇骑随即追赶上去。
袁斌一把抱住扑倒在地的民妇,急忙用手捂住民妇脖子上的伤口,鲜血从袁斌的手指间汩汩冒出。
民妇脸袁斌色苍白,绝望地望着袁斌,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袁斌一脸悲愤,看着民妇慢慢闭上眼睛。
唐婉儿从王梓骞手上拿过记录册,闻了一下上面的墨迹,“这是刚写不久的。”
弦子看着袁斌,担心地说:“如果是对等惩罚……嫂子会不会有危险?”
“铁面判官自尽前说过,执行惩罚的另有其人。”唐婉儿看着袁斌,催促道,“你赶快回去把嫂夫人保护起来。”
弦子急忙推着袁斌往外走,“这里交给我们,你赶紧回家。”
“好,拜托大家了。”袁斌说完匆忙走出密室。
唐婉儿把手上的记录册递给弦子,“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袁斌这件事是在我们进来前不久才写上去的,不会这么巧。”
“说明有人知道咱们要来查这里。”
“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唐婉儿面露忧虑,“袁斌是镇抚司掌卫官,惩罚他就意味着向镇抚司宣战。”
王梓骞惊讶地说:“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向镇抚司宣战?”
弦子看着唐婉儿说:“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谁敢这么做!?”
“但愿是我多虑,你最好马上回镇抚司向罗大人禀报此事,让大人提前做好应对,来者不善,我担心对方的行动不仅仅针对袁斌。”
“难道还会针对我们所有人?”弦子有点不太相信唐婉儿的话。
王梓骞对弦子说:“婉儿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先回去向罗大人禀报一下。”
“好吧,我马上回镇抚司向大人禀报。”弦子说完,匆忙走出密室。
王梓骞问唐婉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唐婉儿点点头,神情异常严峻,“情况可能比我说的还严重,一场风暴恐怕无法避免。”
“需要我做什么?”王梓骞很认真地说,虽然话不多,但是能看出态度很坚决。
唐婉儿感觉到王梓骞对她的关切,刚才一句婉儿,也让她心头一热,俩人从在诏狱见面到现在,王梓骞第一次称呼婉儿,对王梓骞说:“赶紧把这里的事弄完回镇抚司,我有事要先走了。”说完着急离开。
走到密室出口,唐婉儿又停下,转身看着王梓骞说:“你也注意安全,回到镇抚司后没有重要事情最好不要外出,听见没有?”
王梓骞从唐婉儿的神情感觉到问题严重,“好,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2)
袁斌匆忙赶回家,妻子安红梅见他这么早回来感觉有些意外,袁斌是个拼命三郎,很少大白天回来,显然是有什么事,急忙问他为何这个时候回来。
袁斌拉着安红梅坐下,让她不要多心,有点事要告诉她,听他这样一说,安红梅更加不安了。袁斌对她说了报房发现惩罚记录的事,让安红梅收拾一下,去一个朋友家躲避几天。
安红梅知道两年前发生的这件事,握着袁斌的手说:“那个民妇是死在傅丛山的手上,与你无关啊。”
“是我带人追捕傅丛山才致使民妇无辜死亡,我一直忘不掉那个民妇死亡时的眼神。”袁斌面露悔恨地说。
“是什么人要惩罚你?”
“不知道,”袁斌摇着头说,“估计是与傅丛山有关系的人,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出去躲避几日,等这个案子破了就回来。”
“哎——”袁妻忍不住叹了口气,“嫁给你就是图个安稳,没想到还要东躲西藏。
“让你受委屈了。”袁斌一脸的歉意,“等这件事过去,我一定在家好好陪你。”
“我倒没什么,担心的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那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袁斌站起来,催促妻子,“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走。”
(3)
王梓骞和几个缇骑带着从报房搜查到的物证离开,刚出胡同口,看见李蚕豆站在不远处,好像是在等他,急忙走过去。
“你不去跟踪监视唐婉儿,在着干嘛?”
“唐婉儿早就发现我跟踪她了,还监视个屁。”
“她怎么发现你的?”王梓骞惊讶地问。
李蚕豆从口袋里摸出三张大明宝钞,“她不但发现了,还给我这么多钱。”
“啊!”王梓骞又惊又气,“你被她收买了!”
“我是喜欢钱,但是我不会为了钱出卖兄弟。”李蚕豆气呼呼地说。
王梓骞知道自己误会了李蚕豆,拉着他边走边说:“她给你钱干嘛?”
“她让我做一件事,就是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去告诉她。”
王梓骞的心头一热,他知道自从养父去世后,对他最好的就是唐婉儿,揽着李蚕豆的肩膀说:“好吧,别再跟踪监视唐婉儿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不过镇抚司衙门里你不能进去。”
“我知道,等哥说了算的时候,就把我招进镇抚司,跟哥一样做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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