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个匪徒押着王梓骞和李丁来到天字一号牢房外。
范弈抓着王梓骞的脖领,将王梓骞推到牢门前,把他的脸贴在铁门上的格栅窗上,大声吆喝:“唐婉儿,你看好了,这是谁。”然后一把将王梓骞从牢房门前拉开,“现在老子数到十,再不把钥匙扔出来,老子就杀了他,一……”
王梓骞急忙说:“不要听他的……”不等王梓骞说完,范弈一拳打在他腮帮子上。
“再他娘的说话,老子现在就杀你。”
唐婉儿知道自己必须出去了,把手伸到袁斌面前,态度坚定地说:“把钥匙给我!”
袁斌摇摇头,倔强地说:“我不能违背罗大人的命令。”
“二……”
范弈拖着长腔数着。
唐婉儿把短刀抵在袁斌的喉咙上,低声道:“不能让王梓骞死,再不拿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袁斌面无惧色,语气坚定地说“杀了我也不能交出钥匙,这是罗大人的命令。”
范弈已经数到了六……
唐婉儿无论如何不能让王梓骞死,哪怕用自己的命去交换,对袁斌说:“我不能让王梓骞死,对不住了。”
说完,唐婉儿猛地把袁斌的头往后推了一把,袁斌的头向后磕碰在石头墙壁上,立时昏迷过去。
唐婉儿急忙从袁斌的怀里摸出两把钥匙,将袁斌腰带上的小刀连同刀鞘取下来,插进短靴里,起身走到牢门前,把钥匙从门上的小窗户扔出去,“给你钥匙。”
范弈拿到钥匙,示意旁边的手下准备好,劫匪站在门口两边,将弩弓对着门口,范弈把两把钥匙插入锁孔里,同时转动,将厚重的铁门打开。
坚固的牢门缓慢敞开,唐婉儿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匪徒立即将她双手捆绑起来。
王梓骞怒视着唐婉儿,“你为什么要交出钥匙?”
“我愿意。”唐婉儿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就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中。”
王梓骞不想欠唐婉儿这个人情,大哥死在唐婉儿手上,他不想跟唐婉儿再有什么瓜葛,而现在唐婉儿又救了他的命,大哥的事就没法找唐婉儿算账了。
范弈一把将王梓骞推进牢房里,“把其他人都关进去。”几个杀手把罗杲、两个缇骑和众狱卒都推进牢房里,然后把牢门关上。
一个匪徒用一条布袋把唐婉儿从头到脚套起来,扛起来往出口走去。
范弈等人跟着一起离开。
(2)
弦子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还坐在圈椅上,急忙站起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春燕和吴冲都不见了踪影,大声叫喊:“春燕!”屋里没有回应。
弦子明白过来,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闻了一下,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怒不可遏,“竟敢给本姑娘下药。”怒气冲冲地冲出屋去。
弦子骑马飞奔到诏狱大门前,飞身下马,看到监狱大门紧闭,四周没有一个看守,自言自语:“人都去哪了,怎么没有看守?”急忙走到大门前,用力拍打大门,“里面有人没有?”
弦子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听了一下,感觉不对劲,急忙转身跑到马的一侧,从马鞍前的皮搭子里拿出绳爪和一个钻天雷,吹燃火捻,点燃钻天雷的引信。
钻天雷带着响亮的哨音冲上天空,随后在半天空炸响。
弦子走到大门前,将绳爪甩到大门上面的门楼上,随后抓着绳索飞快爬上门楼。
与此同时,范弈带着几个同伙来到狱神庙后面,打开墙洞上的小门,将套在布袋的唐婉儿从墙上的洞口推出去。又有几个杀手赶过来,几个人依次从墙洞钻出去。
弦子跑到监狱中间的庭院,见到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在一些尸体,一个狱卒捂着肚子从旁边的一个牢房出入口出来,弦子着急问:“罗大人去哪里?”
狱卒说:“大人可能在天字一号牢房。”
弦子急忙跑进牢房走廊里,一口气跑到天字一号牢房前,看到一个缇骑正趴在牢门上的窗口向外张望,弦子着急问:“罗大人呢?”
“罗大人在牢房里。”缇骑回头对牢房里的人说,“韩统领来了。”
弦子看到钥匙还插在门锁上,急忙转动两把钥匙,将牢门打开。
罗杲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走出牢房,王梓骞搀扶着袁斌走出来,两个缇骑和几个狱卒跟在后面。
弦子看到袁斌受伤,急切地问:“袁斌受伤了,怎么搞成这样?”
“赶紧送袁斌去看大夫,”罗杲匆忙往外走,边走边说,“唐姑娘被匪徒抓走了,马上召集镇抚司所有缇骑,一定把唐姑娘救回来。”
弦子跟随在罗杲身边,“大人,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快说。”罗杲催促道。
“属下感觉这件事可能是唐姑娘在背后操纵,至少跟她有一定关系。”
罗杲停下脚步看着弦子,“为什么这样想?”
“她让春燕跟属下一起去抓吴冲,却在暗中下迷药迷倒了属下,让春燕带着吴冲偷偷溜走。”
罗杲扭头继续往前走,“钱铺的事可能跟她的生意有关,袭击诏狱就是为了抓她,唐婉儿对镇抚司的帮助你应该很清楚,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是,属下一定尽全力营救唐小姐。”
弦子虽然心存不满和疑虑,但是不会质疑罗杲的命令,罗杲之所以信任弦子和袁斌也是因为这个。
朱骥带着十几名锦衣卫校尉走进监狱内院,四周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尸体,有杀手,也有镇抚司缇骑,还有几个受伤的人,朱骥一脸惊愕。
罗杲和王梓骞正在给受伤的缇骑包扎伤口,见朱骥过来,急忙站起身。
朱骥惊讶地巡视着四周“怎么搞成这样。”
“有一伙杀手为了抓唐婉儿偷袭了这里,是下官无能才这样的。”罗杲面带愧疚地说,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朱骥怒不可遏,“防卫森严的诏狱竟然让几个杀手犹如进入无人之地,怎么向圣上交代,锦衣卫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属下该死,愿承担全部责任。”
“都是唐婉儿招惹的,即日起停止与她合作,来人。”朱骥气愤不已。
旁边两个缇骑上前回复:“属下在。”
朱骥指着王梓骞,“把他押进死牢,等候处理。”
“遵命。”
两个缇骑一边一个抓着王梓骞的胳膊,押着往牢房入口处走。
王梓骞知道这次的劫难可能躲不过去了,一声不吭地离开。
罗杲着急地说:“大人,此事与王梓骞无关。”
朱骥把手一挥,“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不能再留他,以免后患。”
罗杲眼睁睁看着王梓骞被押走,心里明白,朱骥这是为了保护他和镇抚司,事情闹得这么大,很难捂住,一旦东厂派人来调查,唐婉儿和王梓骞的事就会暴露,现在必须与这俩人切割开,否则整个镇抚司都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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