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弦子和春燕来到西四牌楼最热闹的商业街,这里商号林立,还有许多米面铺、油坊和餐馆,还聚集着七八家熔炼金银的炉房,鑫隆钱铺就在广聚炉房旁边。
俩人站在嘈杂的街道边,望着对面的钱铺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春燕望着钱铺二楼的窗户对弦子说:“这个吴冲吃住都在钱铺里,平常很少出来,晚上住在二楼的一个屋子里。”
“看来你对钱铺的情况很了解,不会是踩过点了吧?”
弦子对抓捕吴冲的行动心有疑虑,但是罗大人让她来,不能不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唐婉儿对这件事有隐瞒,不只是说的那么简单。
“钱铺里有我们的眼线。”
“难怪对钱铺的情况这么熟悉,你家小姐看来早就盯着钱铺。”
“钱铺里还雇着好几个高手,硬闯肯定不行。”
春燕听出弦子话里有话,她也想不透小姐为何要让弦子一起来抓吴冲,唐婉儿做事都经过深思熟虑,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弦子提议道:“去钱铺后面看看。”
春燕点头同意,“好。”
弦子和春燕绕到钱铺后面的胡同里,沿着胡同走到一个与墙壁连在一起的小门前,春燕前后看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钱铺的后院。”
弦子靠近门口,用小刀插进门缝里,将里面的门栓挑开,轻轻将门推开一点,探头向里看了一下,随后推门进去。
春燕紧随其后,走进后院,前面是二层的小楼连着一些平房。俩人站在后院四处查看,弦子指着一侧厢房前的一堆木柴,春燕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春燕走到木柴边,掏出火捻,轻轻吹燃火捻,然后将火捻放在木柴堆的下面。随后俩人悄悄离开。
很快钱铺屋后冒气滚滚浓烟,有人高声喊叫:“不好啦,失火啦……”
弦子和春燕站在钱铺前面的街边,望着几个客人和伙计从钱铺里跑出来。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望着钱铺后面升起的滚滚浓烟。
春燕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伙计跑出钱铺,站在人群里向钱铺房顶上张望,碰了一下弦子胳膊,“那个胖乎乎的伙计就是吴冲。”
弦子低声说:“你去把马车赶过来。”
春燕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弦子挤过人群走到吴冲身边,“喂,你是吴冲吗?”
吴冲一看是位漂亮的姑娘,连连点头,“在下是吴冲,姑娘是什么人?”
弦子指着街头那边说:“那边有个人找你。”
“谁在找俺?”吴冲似乎有些警觉,向弦子指的方位张望。
“过去你就知道了。”
吴冲有些犹豫不决,回头看了看钱铺,似乎是想自己人。
弦子见状拉着吴冲的胳膊轻轻摇晃了一下,红唇靠近吴冲的耳边,娇媚地说:“走嘛,人家在等着呢。”
吴冲感觉血往头上涌,荷尔蒙开始反应,“好,走。”
俩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向街道一边走,来到街边的一辆马车边,弦子示意上马车,吴冲连忙爬上马车,钻进轿厢里,弦子登上马车。
春燕拍了一下马屁股,赶着马车离开。
(2)
袁斌和唐婉儿冲进看守房里,一个狱卒正要拿挂在墙上的一些钥匙,见袁斌进来,向后退了两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袁斌问:“那个是天字一号的钥匙?”
狱卒指着墙上挂着的其中一把钥匙。袁斌伸手把钥匙拿下来,转身往外走。
唐婉儿站在门口,忽然瞥见屋里的狱卒露出手腕上的袖箭,急忙提醒袁斌:“小心!”同时将手上的宝剑甩出去,一下插进狱卒的胸膛里。
袁斌急忙向旁边躲闪,狱卒射出的袖箭扎在了他的臂膀上。
袁斌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狱卒说:“应该是杀手的内线。”
袁斌带着唐婉儿来到一间地牢前,袁斌两手拿着两把钥匙,右手将一把钥匙插入上的锁眼,手上的钥匙刚要插入锁眼,受伤的手臂哆嗦了一下,钥匙掉落在地上。
唐婉儿从地上捡起钥匙,插入锁眼,“天字一号是不是专门关押皇上御笔亲批的犯人?”说着话,双手同时转动钥匙,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门锁开启。
“对,这个门是用生铁铸成的,坚不可摧,如果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唐婉儿用力推开门,“还必须是两把钥匙。”
袁斌脸色发黑,出现了中毒的症状,喘着粗气说“是,有一把钥匙由镇抚使亲自掌管,没有钥匙谁也别想打开这个牢房门。”
俩人走进牢房,袁斌点燃蜡烛,唐婉儿将沉重的牢房门关上。
唐婉儿打量着天字一号牢房,“应该让王梓骞藏在这里面。”
“罗大人肯定没想到诏狱会被攻破。”袁斌说着话,背靠石头墙坐下来,神情疲惫,额头上冒出冷汗。
唐婉儿走到袁斌身边,看着袁斌左臂上的袖箭说:“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先把袖箭拔出来。”
袁斌点点头,似乎没有力气说话。
唐婉儿左手按住袁斌的臂膀,右手抓住箭杆,猛地用力将袖箭拔出来。
袁斌疼得哼了一声,紧紧咬着牙,一股浓黑的血从伤口涌出来。
牢房里光线昏暗,唐婉儿没有注意到伤口里流出的血已经发黑,从裙子下边撕下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袁斌痛得满头大汗,有气无力地说:“谢谢。”
罗杲和两个缇骑被范弈和七八个杀手围在后院中间。
范弈看着罗杲,“我刚才说了,不杀没钱赚的人,不想让你的手下死,就让他们放下刀。”
罗杲指着几个中毒后躺在墙角的狱卒,“你不杀没钱赚的人,他们是怎么回事?”
范弈咧嘴一笑,“呵呵,他们就是肚子疼痛而已,过两个时辰就没事了。”
罗杲见旁边两个缇骑身上都有伤,很难在打下去,于是把宝剑扔地上,“你就是抓了本镇也没用。”
两个缇骑也把绣春刀扔在地上。
范弈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有没有用我说了算,罗大人请吧。”
王梓骞躲在一间地下牢房里,隐约听到厮杀打斗声,趴在牢房栅栏门上向走廊里张望,走廊里空无一人,大声喊叫:“喂,有没有人?外面是怎么回事?”
走廊里没用任何回应。
王梓骞又大声叫喊:“是不是都死绝了,来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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