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袁斌、唐婉儿等人带着胡煜彰返回城里,唐婉儿有事先告辞,要王梓骞忙完公事去找她。袁斌一听让王梓骞跟唐婉儿一起走,他和弦子回镇抚司交差。
罗杲在议事厅见到胡煜彰,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估计是长时间没吃没喝,这种状态最好不要吃硬食,罗杲让人弄来稀粥,胡煜彰狼吞虎咽地连喝了几大碗。
见胡煜彰缓过劲来,罗杲问:“胡督造是否记得是怎么被绑架的?”
“那天坐着马车去兵仗局,等马车停下,下官发现是在陌生的院子里,里面的人也都蒙着脸,后来下官也被蒙上眼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胡煜彰的精神很有些紧张,还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这么说胡督造不知道被什么人绑架。”
“他们都蒙着脸,自始至终都不说话,下官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罗杲见问不出什么,只好说:“胡督造受惊了。”
“下官想回家,我家娘子一定很担心。”
罗杲对袁斌说:“把胡督造送回家吧。”
胡煜彰赶紧双手抱拳,“谢罗大人。”慌不迭地跟着袁斌离开。
看着袁斌和胡煜彰走出屋门口,弦子不无遗憾地说:“这起案子两头的大鱼都没抓住。”
“能把人救回来就很好了。”罗杲无奈地摇着头说,心里比任何人都感到憋屈,因为知道幕后黑手是什么人,却无能为力。
(2)
唐婉儿和王梓骞走进一间小酒馆,堂面只有四五张桌子,有几个客人零散地坐在桌边自斟自饮,俩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还以为你找俺有什么大事,原来是请俺喝酒。”王梓骞咧着嘴,很高兴。
唐婉儿招呼店小二过来,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烧酒。
王梓骞似乎有些不放心,轻声问:“究竟有什么事?不光是喝酒吧?”
唐婉儿微笑不语,看着店小二把酒菜都端上桌,王梓骞拿起酒坛抢着斟酒。
“这次的绑架案多亏你,别说你还真是块做捕快的料,”唐婉儿端起酒碗,“来,祝贺一下。”
王梓骞开心地笑起来,“嘿嘿,应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
“话虽然这么说,还是要敬你,先干为敬。”王梓骞端着酒碗一仰头,把酒喝干。
唐婉儿喝了一口,放下酒碗,看着王梓骞问:“你知道东厂参与了胡煜彰的被绑架的案子。”
王梓骞咧嘴一笑,“嘿嘿,我是瞎猜的。”
“虽然你说话经常不靠谱,但是我知道你这次不是瞎说,你肯定知道什么。”
“请我喝酒原来是为了这事。”
“我需要了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唐婉儿很认真地说。
“那你先告诉我,细川千郎到底是什么人。”
“日本国内有两个实力最强的大名,一个是来朝贡的大内氏家族,另外一个就是细川家族,细川千郎是细川家族的次子。”
王梓骞心里暗暗琢磨,自己怎么会对日本两个实力最强的大名都有印象,一个是家族的徽标,一个是要杀自己的细川千郎,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婉儿见王梓骞沉思不语,于是问:“你在想什么?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去镇抚司带走牙侩的那个潘公公,从倭人手上拿到了不少银子,所以我猜测他们参与了此事。”
唐婉儿急忙问:“潘公公从那个倭人手上拿走的银子?”
“就是你说的那个细川千郎。”
“细川千郎。”唐婉儿有些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亲眼看见过潘公公带着身边拿四个校尉去过细川千郎的府上。”
唐婉儿忽然恍然大悟,“难怪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想得到五雷神机的是细川家族,并非大内氏,细川千郎真是太狡诈了,故意布下迷魂阵,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贡使团参与,万一不成,大内氏就会被这个黑锅。”
王梓骞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听不懂你在什么,怎么又把大内氏搅合进来。”
“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表面嘻嘻哈哈没有正形,暗地里偷着搞不少事。”
“我能搞什么事,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无意中看见了。”
“你这么机警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透谭萍呢?”
“又来了,干嘛总是扯到她?”王梓骞有些不高兴。
“真的是为了你好,你抽空去谭萍家看看。”
“你为何突然关心起我嫂子来了?”
“我关心的是你,别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还没傻到这个地步。”王梓骞脸色一沉,“不喝了,以后少掺和我们家的事。”说完,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唐婉儿静静地望着王梓骞走出酒馆,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春燕从外面进来,走到唐婉儿面前,“小姐,为何不直接把谭萍的底细告诉他?”
“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而且还有可能会被谭萍反咬一口。”唐婉儿起身,与春燕一起离开酒馆。
(3)
天色已黑,喧嚣的街道安静下来,偶尔几个行人也行色匆匆。
王梓骞沿着街边往前走,迎面一中年男人看到他热情打招呼:“梓骞,这是要回家啊。”
见是街坊何大叔,王梓骞赶紧回复,“是何叔,您这是要去哪?”
“吃了饭没事出来溜达溜达,梓骞,叔有件事一直闷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何叔,有事您就说。”
“你爹遇害的那天晚上,亲戚家孩子娶媳妇,喝完酒回来刚好遇到你爹被害,当时看到有个人在你爹身边。”
王梓骞一把抓住何叔的胳膊,着急地问:“何叔,在我爹身边的是什么人?”
“那天喝的有点多,再加上黑灯瞎火的,看的不是很清楚,隐约好像是个女的。”
“杀害我爹的是个女人?!”
王梓骞神情一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唐婉儿的影子,随即又否定了,他知道养父被害的那天唐婉儿被关押在诏狱里,急忙又问:“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没看看清脸面,很快就跑开了,看样子像是个练家子。”
“谢谢何叔。”王梓骞又想到春燕,虽然没见过春燕的身手,肯定不弱。
“都是多年的老街坊,谢什么。”何叔说完,转身离开。
王梓骞边走边绞尽脑汁地琢磨着,不知道为何总是养父的死与唐婉儿联系在一起,唐婉儿没有理由伤害养父,但是又想不出什么人会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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