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夭夭拿起沸水煮过的毛巾,均匀的裹上冰块塞在暗九手上:“把这个给他敷在额头上。”
虽说医患没有男女之分,但这个人是彭壬水,上官夭夭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已婚的身份,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更要多注意些。
暗九点点头,看着上官夭夭退到外间,便手起刀落,将彭壬水身上的衣服全部割开。
检查完身体,暗九从内室出来。
“怎么样,还有别的伤口吗?”
上官夭夭皱着眉头,紧张的问道。
“腿上有两处刀伤,其余只是些擦上和淤血。”
暗九如实回答道。
“还有两处?”
上官夭夭的声音猛地拔高。
没上过战场的人,不可能知道战争有多残酷。但是胸口那处剑上,跟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能体现出点什么。
这分钟,她感觉嗓子眼里堵了什么东西,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大军出征,随军的都有军医,在这种伤势下,彭壬水还不要命的赶回来……
“行了,我知道了。”
上官夭夭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
她洗净手,给彭壬水清理腿上的伤。没过多久,剑舞带着上官夭夭要的羊肠回来。
上官夭夭放下上药的活计,极其小心的给彭壬水缝合胸口的伤。
这地方没有手术专用的东西,她只能凭借肉眼和先前的感觉。就好像是盲人走在悬崖边上,又惊又险。
两个时辰后,她才得以放下手里的缝合针,疲惫的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闭着眼睛,揉着酸疼的颈椎。
“小姐,累坏了吧。”
林儿一直守在旁边,见状连忙来到上官夭夭身边,想把她扶起来。
“我没事,让我坐会,身上麻了。”
上官夭夭摇了摇头,疲惫的嘟囔道。
那么紧张的手术中,她还没觉得,这会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要死了一样。
“王妃,我抱您出去休息吧?”
暗九小心的凑上去询问。
“也行。”
上官夭夭点头。
这个时候,什么男女有别,管不了这么多。
暗九将佩剑放在桌子上,在她身边蹲下,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等会你守着点他,额头上的冰化了,就换新的,酒也要一直擦。”
她不放心的叮嘱道。
“属下知道。”
暗九板着脸,沉声说道。
语气闷闷的,听得出不是很高兴。
若是平时,上官夭夭还能发现点什么,但是现在,她又累又饿的,哪有什么心思想别的。
暗九把她抱进卧室,林儿一直跟在后面,上官夭夭往床上一趟,林儿就凑了上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
“嗤……”
上官夭夭忽然嗤笑,戏虐的捏了捏林儿的脸:“我家小林儿,怎么这么像伺候丈夫的小媳妇呢。”
“……”
林儿脸上爆红,眼神左右飘着:“小姐就爱取笑林儿。”
“这哪算取笑,将来你嫁了人,可不是要这么伺候丈夫的。”
上官夭夭好笑的勾了勾唇。
“林儿才不要嫁人,林儿想一辈子跟着小姐。”
林儿撅着嘴巴,不满的嘟囔道:“小姐可不要想着把林儿嫁掉。”
“你还想当一辈子不嫁的老姑娘不成。”
上官夭夭无奈的轻笑,没再多说什么。
琴双跟剑舞很快过来了,手里还端着新鲜的饭菜。
‘咕噜……’
闻到饭的香味,上官夭夭肚子直响。
“王妃饿了,快些过来吃东西。”
琴双好笑的勾了勾唇,起身去迎上官夭夭。
“恩,林儿你吃了东西,去把敷眼睛的药弄点过来。”
上官夭夭眨眨酸涩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吃东西。
如果不是饿的难受,她真想直接睡了……
接连两日,上官夭夭什么计划都搁浅了,只能在府中照看彭壬水。
第三天晚上,彭壬水才醒过来,入眼这么陌生的地方,下意识跳起来戒备。
身上的伤刚愈合点,这么剧烈的运动,伤口撕裂,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上官夭夭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彭壬水接近赤裸的、赤脚站在地上,而他身上三处包裹的伤口,全部渗着血迹。
“彭!壬!水!”
她嘴角一抽,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你要是想死,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小夭子。”
彭壬水微愣,几个呼吸间,将昏迷前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我现在在你府上?”
“不然呢?”
上官夭夭深吸口气,她很想不跟这个蠢货计较,但她的手指,实在控制不住!
已经默默打开了昏睡散,暗自在心里想着,不然直接把这人迷昏了,直到伤好?
大抵是她脸上的杀气太明显,彭壬水小心的后退两步。感觉到脚下的凉意,低头……
“卧槽!”
他一跃跳到床上,用被褥裹着身体:“小夭子,你不至于这么那啥吧?老子的衣服呢。”
“呵呵……衣服?”
上官夭夭冷笑,快步来到床角,将那堆已经剪碎成布条的衣服拎了起来,砸他脸上:“这呢。”
“……”
彭壬水嘴角一抽,这玩意,还能称之为衣服?
说它是布条,都算是瞧得起它了好吗。
“别哔哔了,赶紧躺好。”
上官夭夭懒得跟个伤患计较,重新取了药来到床边。
“小夭子,你要干嘛?”
彭壬水双手捂着胸口的被褥,一脸紧张害怕的模样。
“把你那欠上的表情收起来,不然老子就直接迷昏你,直到伤好。”
上官夭夭冷声威胁道。
正好她才研制出来,可以让人昏迷七天以上的药,还没试验过,不知道中间需不需要投喂。
“……”
彭壬水微怔,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但看到上官夭夭拿出的,那瓶颜色诡异的药粉,识趣的闭嘴闭眼,放开双手。
刚才的动作,伤口全部崩开,上官夭夭气的不行,但也只能默默的把伤口重新清洗了上好药。
“夭夭,我的伤……”
彭壬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着认真处理伤口的上官夭夭,小心的问道:“是……”
“我治的。”
上官夭夭瞥了他一眼,直接打断他的话。
彭壬水眸中闪过丝复杂的神色,先前的上官夭夭,并不会医术!而现在的上官夭夭,医术如此精湛,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所以,并不可能是他去边疆的那段时间学会的。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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