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毒打!
在夏侯渊的带领下,四个差役按住钱山,一阵毒打!
其它的权贵纷纷让手下拔出佩刀想要与曹操肉搏,可谁曾想,第一个拔出佩刀的,直接被曹操一剑给削去了手掌,顿时…疼的“哇哇”直叫。
“反了不成?”
“再敢在本相的府邸用兵器?格杀勿论!”
经历过北伐军,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对这群…只能吆喝、叫唤的“假把式”,曹操一点都不畏惧,甚至…他很想笑。
就他们?杀过人么?
一干权贵无奈…打又不敢打,救也没法救,只能拔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曹国相杀人了,曹国相杀人了…”
就连那被板子敲打过的张流…也忍着剧痛就往外跑…
比起…脑袋交代在这里,屁股上的疼痛…还可以忍!
一干人跑了…
夏侯渊有些担心,“大哥,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曹操笑了笑,“这倒是…”
夏侯渊继续道:“大哥就不怕他们…去济南国主刘泰那儿告你一状么?”
呵呵…
听到这儿,曹操笑了,笑的无比开怀。“放心,这案子…咱们这位济南国王才不会管!”
曹操的话带着无限自信满满的笑容。
像是看透了一切…
他再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凡是只会“莽”的洛阳北部尉;
也不是那个遇到问题,就要求助三弟柳羽的顿丘令;
如今的曹操,心性已经成熟了许多…
“大哥…我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曹操拍拍夏侯渊的后背,解释道:“济南国权贵和长官勾结日久,荼毒很深,这点…刘泰比我们更清楚,且他更清楚…这份荼毒,早已在挑战他这个国主在济南国的威望。”
“刘泰也早想打击他们,只是不敢动真格的,济南国旁边有十来个诸侯国接壤,要是弄急了权贵,他们搬家到其他国居住,反而会影响济南国的经济…如今我动手,他一定不会管,他会先让我施展一把,反正坏人不是他做的,事情搞砸了还有回旋余地!”
说话间,曹操眨巴着眼睛…
夏侯渊听懂了,可挠了挠头,有些不可置信,“大哥…大哥这次的行为,都让愚弟觉得,有些不像大哥了!”
“哈哈…”曹操笑了,“不像我?那像谁?”
“像玉林观的柳观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夏侯渊的话惹得曹操一阵爽然的笑意。
“妙才你说的好…大哥我就得学三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
…
整个济南国的权贵突然发现,他们日了狗了!
果然,前去国君刘泰那告状的人比比皆是,可刘泰一律说他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诚如曹操分析的那番…
刘泰不是不知道曹操此番动静,他有他的算计,他正想削弱这群权贵的势力呢?曹操这个急先锋正好!
第二天,曹操让专人和二百壮丁,将上次在接风宴上募来的钱粮,和富户送来的厚礼,上街换成米粮稻谷,运到受黄河水患严重的济北赈灾。
几百车粮食送至济北,济北这片因水灾家破人散的大地…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不相信自己手中握着的粮食的百姓们跪在地上感谢曹操…
曹操则伸手握住他们的胳膊,扶他们起来时,他们才相信,这不是梦。
“都听我说…”
曹操扶起跪在前面的族长,其他人跟着站起来。
曹操大声道:“让你们能有粮食吃,能活下去,是官府应该做的。诸位要谢就谢皇恩浩荡吧。”
说到这儿,曹操拱手向北而拜,引导者百姓们,当先高呼。
“皇帝万岁!”
这下…百姓们也朝着洛阳的方向下拜,三呼:“皇帝万岁!”
恰巧,此时的天子刘宏正拌做流民,混迹于流民队伍中。
骤然受到粮食就已经觉得匪夷所思…
可谁曾想,又听到了百姓三呼万岁。
寻到蹇硕去细致的问下,刘宏这才知晓…原来是这位“曹国相”筹集赈灾粮,分发百姓,他又做善人了。
这让因为目睹了“冒功”事件的天子刘宏,那阴霾密布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慰藉。
“陛下…曹国相看起来做的不错。”桥玄感慨道。
刘宏颔首,“柳羽的眼光总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呀!”
“陛下…”这次是蹇硕开口道:“前面是曹国相带人欲要推翻祠庙…陛下要不要去看上一看。”
刘宏摆手,“不看了…这曹操办事,甚和我心意…桥太尉,你替朕草拟一封诏书,送回洛阳,让尚书台嘉奖!”
“喏…”桥玄答应一声。
刘宏又道:“蹇校尉,下一步我们往济北的外围去,朕要多看看…那些远离朝廷的官兵,在地方究竟如何的为非作歹!”
唔…
这话脱口…蹇硕才意识到,陛下并没有从那“杀百姓冒功”的事件中走出,且…陛下要深入的去了解。
这很危险…
不过。
“陛下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切勿,打草惊蛇!”
“喏!”
…
…
曹操面前的,是一座崭新的祠庙。
曹操身后则已经立好了两百多个壮士…
曹操的眼睛微眯,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祠庙,最终手臂扬起,食指指向祠庙,“拆!有鬼冲我来,有罪我承担,给我拆!”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把鬼神、祠庙当作安邦立国之本的时代,曹操竟然真的干出如此大不敬的“荒唐”事来!
这触动了当地豪强,也触动了京都被贿赂高官和常侍们的根本利益!
两百壮士手里发抖…
曹操却再度喊话,“有鬼冲我来,有罪我承担,给我拆!”
这下,所有人不再沉默…大家伙儿各就各位,打砸推拆。
霎时间拆毁一座刚建不久,此人健在的新祠。
这位倒霉的祠主还没享受到一年的香火,人像…就被推倒成泥胎废料。
说起来…这位祠主,曹操并不陌生,济南大户——张谦!
他只是捐了一座浮桥,官府便乘机敛财建祠。
至于他的底细…
曹操也摸透了,他的养父是当今显赫人物,中常侍张让!
当然…
也不是曹操总是跟宦官过不去,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十常侍的党羽遍布天下,他们就像木船上的钉子,钉遍东汉帝国这条破船。
只要哪里不公…那十之八九,得有这群死太监的影子!
“曹国相…这祠庙的主人张谦乃是张常侍的养子啊…”
有下人后知后觉的提醒曹操…
曹操面色肃然,“我管他是谁的谁,王子犯禁与庶民同罪,擒贼擒王,打击首恶,本国相要的就是这效果!”
愕然…
曹操的话,令得此间愕然。
这位年轻的国相,是真的刚啊!
事实上…曹操的确豁出去了,但济南权贵绝不会手下留情。
钱山说的那句话…曹操相信不是只用来恐吓他的。
以往…就有被顿丘豪强诬告的事儿,曹操这回是有了经验,知道权贵们要送信到京城报道,竟然派卫兵一个个的盯紧权贵的家门,拦截权贵们的家丁前去京城通风报信,为毁庙和惩治奸恶争取时间。
这下,济南权贵、豪强彻底傻眼了…
这特喵的,这位济南相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
顷刻间…济南大街小巷成了工地,到处都是被摧毁的祠庙。
拆庙行动几乎没碰到什么阻碍,曹操又加紧根除另外多项沉疴弊政。
…
…
当一封来自国相的奏书传于济南国国主刘泰的面前时。
他几乎浑身都颤粟了…
曹操送来的这封奏书…内容很长,言辞更是无比犀利。
——本相总结概括济南国弊政如下:
——私盐盛行,帝国战略储备物资冶铁掌握在豪强手中;
——农民年年上缴水利钱,黄河年年泛滥无人问津,河道淤塞、灌溉不畅,导致农业旱涝加剧;
——帝国下达的税收,济南国官官勾结,多收几倍,祸国殃民;
——农田凋敝、虫灾、风雪灾害频繁、农业主管不念怜恤贫弱,一味损人肥私;
——商人花钱就能买到两千石官员的服饰穿着,私豢歌姬,越级私用礼乐之器;
——富人奢侈,强取豪夺,长吏无人敢管;
——济南国还私自将标准五铢钱融毁,改铸更薄更轻的“伪五铢”,如此滔天大罪,朝廷不免他们,民怨难平!将导致盗贼再起,百姓家园毁坏,祸及国家!
诚如当年…曹操在顿丘县颁布的“十罪疏”,将豪强恶霸一举铲除。
这一次,曹操送来的奏书,针砭时局…
“曹…曹国相,这是要干嘛?”
刘泰都懵逼了…
他没想到,曹操玩的这么大,这么激烈。
“臣请求罢免以下八人,盐业主管傅德、农业主管丘廉、林业主管黄重、手工业主管童愠、水利主管李徽、治安主管宁烨、税收主管金肆、户籍主管张裘!其中冶业主管钱山以自辞,要不然也在奏免之列!”
曹操的话没有一点点的表情…
冷若冰霜。
可这话…传到刘泰的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鸣。
曹操这已经不是要针砭时局…他是要在济南国变天哪!
要知道…
单单这份名单中,丘廉、童愠跟他这个国主有亲戚关系,李徽、宁烨也相处得不错。
其他几个用不了拐几个弯就能找到重量级的人物前来说情。
济南国是人情社会…绕来绕去,能绕的过,这份人情么?
“曹国相…这些人!”
“必须要罢免!”曹操根本不像是商量的口吻…
刘泰这下无奈了,他大手一挥,“随你吧!”
他知道,怕是今晚…又要有不少权贵登门求情了,可事实上,刘泰也没办法呀,曹操是皇帝所派,也就是皇帝的爪牙,他这属国君主又能怎样,弄不好连他的封地爵位一块没收。
丘廉、童愠属济南大户,能攀上刘泰当亲戚,在朝中也颇有关系。
见刘泰这条路堵死,相约另寻他途。
这边…
想要扳倒曹操的工作在紧急进行。
曹操指挥的拆庙部队日夜工作,只十天时间就拆掉二百多座大小祠庙,权贵们召集族人、民众前往跪地请愿,要求留下活人祠庙,等他死了以后留下祭祀。
曹操当众推倒一尊活人还健在的塑像,下令民众不得祭祀活人鬼神。
更不得上这些所谓的祠庙供奉。
并发布告——日后有建祠庙者,一律不得聚众敛财,违者斩!
祠庙被毁…
济南权贵见曹操连鬼神都敢得罪,还把他们活人放在眼里吗?
赶紧组织家人私运钱财逃跑他郡。
可这次…他们又低估了曹操!
针对如此情形,曹操早就有所准备,他派专人驻守关口。
人可以通行到他国、他郡,可所有财物必须登记造册后一律扣留…
等查清财物所有者没有贪赃枉法等罪行,可以原封不动奉还暂扣财产。
这下…
整个济南的天炸了!
曹操这回不杀人…就像他父亲说的,要他懂得尊重生命。
可曹操出招如此之绝,大户们几乎绝望,但又无可奈何。
他们知道曹操绝不是做到这步就罢手…假如曹操顺藤摸瓜,谁没贪赃枉法?
除了先期逃出去的十几家,后来的富户都没法逃走,财物更是带不出去,但也不能坐地等死啊!
富户主动集结,发生攻击关卡、殴打当差等暴力事件,但这些事件,因为曹操雷厉风行的处决,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六百多座祠庙,历经一个半月,所有有宗族建造的家庙保留,其他活人庙大多被摧毁,只剩下历史造册、有据可依的十几座。
至此…济南国推倒邪祠的工作,大告成功!
“大哥…这次,我是真的服了!”夏侯渊看着日益充盈的国库,还有全部推翻的祠庙,不由得感慨连连。
曾经…在顿丘,曹操是靠着家里补贴的钱财与地方恶霸斡旋,为此…不惜让曹家蒙受了巨大的财富损失。
可如今,大哥曹操是不仅没有花自己的一个大字儿,反而扣押了大量的财富。
只要他想,哪个权贵、富豪…找不出来一些罪证呢?
整个济南国的天,似乎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咳咳…”
面对夏侯渊的称赞,曹操轻咳一声,“这些年跟三弟在玉林观中,多少我也学到一些,暴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能解决事情的是脑子,是指挥…如果再有一次,洛阳北部尉时,我不会铸五色大棒,我会用更妥善的方法解决难题,而这…就是我这些年在三弟身上学到的吧!”
曹操感慨连连…
夏侯渊却抛出新的问题,“现在国库这般充盈,那些权贵的钱,大哥打算怎么用?”
这个问题…
曹操笑了,其实…他一早就想好。
准确的说,一早三弟柳羽的书信中,就教给他,这钱…该怎么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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