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摔倒之后,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驪
除了徐云书和陆宇弘自己外,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友友自然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没动用幻术,只是嚎一嗓子罢了,谁想到这小子就吓成这幅模样?
这难道是脑瘫痴呆尚未治好的缘故?
她视线向下瞅,扫视片刻,觉得这家伙也没尿裤子,看他眼神,除了恐惧之外,似乎并未有迷茫之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船王刚刚父慈子孝完,此时见儿子摔倒,下意识以为陆宇弘重蹈覆辙,再度恢复成脑瘫智障,他吓得破口大骂,赶忙拄着拐杖去搀扶儿子,但见儿子似乎并未再度傻掉,这才放下心来。
他犹自不放心,开口问道:“宇弘,你怎么样?有事吗?”驪
陆宇弘颤巍巍指着路友友,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惊恐,“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快让她走,她不走,我就走!”
陆船王下意识就想开口赶走女儿,但他甫一张嘴,喉咙却突然卡了壳。
刚才太过兴奋于儿子恢复正常,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如今不再是能被呼来喝去的对象了。
她可是附身者,背后还站着一尊大佛。
路友友气笑。
她虽然早已决定下来,此后离这个家远远的,只在组织里生活,可主动出走和被人赶走却是两回事。
自己可是四级附身者,在附身者的世界里,都属于排行前列的存在。驪
让一个纨绔子弟把自己撵走这种事,怎么想都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只有路友友自己在这个家里,她肯定当场发飙,然而此时此刻,她不止是这个家庭的人,还是猎人组织的成员。
组织的首领甚至就在现场。
路友友想有任何行动的时候,都得看徐先生是怎样想的。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开口询问,是不是有种逼宫的感觉,强迫徐先生站队呢?
想到这里,她一时陷入纠结中,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边想要斥责,却顾虑到背后的徐云书,那边想要反驳,也顾虑到徐先生的立场。驪
一霎时间,整个大厅里陷入尴尬的沉默中,两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屋内只回荡着陆公子惊恐叫声。
身处其中的徐云书自然对这些事心中了然。
他只是不屑于人际交往,并不是不懂得人情关系。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算不开启种族特性,也能将现场的情况大致看清。
见此情形,徐云书倒有些哭笑不得。
陆宇弘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恐惧,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的误导。驪
在陆公子思绪神殿重建的时候,徐云书自觉没办法坐视人渣恢复正常,思来想去,决定治一治这家伙的毛病,于是在陆公子每个想要渣一下的记忆时刻,将恐惧的种子种植下去。
他本意是想让陆宇弘不再冒出不该有的想法,谁曾想第一次操作这种事,使大了力气,结果矫枉过正。
最终思绪殿堂重建之后,陆宇弘的思绪核心被扭曲成跟正常人完全不同的模样。
徐云书一开始还没确定,但在发觉异样后深入探查,这才明确陆宇弘的思绪重建规则。
直白描述的话,重建之后的逻辑是这样判断的。
“我”对所有的精神虐待,以及部分身体虐待熟视无睹,甚至感到喜悦快乐,这是何原因呢?
那自然因为我陆宇弘是受虐狂!驪
逻辑自洽。
为什么那个彪形大汉要折磨自己,却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陆宇弘雇佣他的。
嗯,逻辑依然自洽。
至于为什么自己明明面对心动女性时,明明恐惧害怕,还非要用尽手段去取求?
思绪核心在矛盾许久后,终于用无可置疑的逻辑解决了这个问题。
陆宇弘终于确信,自己从降生下来之后,就是天生恐女症,不掺杂一丝一毫水分的那种……或许还有一丢丢的同性恋倾向。驪
那为什么要去追去女人呢?
绝对是自己那个令人生厌的老爹搞鬼。
他潜移默化地让自己意识到陆家继承人身份,这个身份就不可能没有后代。
重重暗示之下,陆宇弘只能强迫自己去跟女人接触。
最终经过多年的压抑后,量变引起质变,在那个泰西女人身上彻底疯掉。
这就是陆宇弘思绪殿堂得出的结论。
当他的逻辑意识被彻底重建后,陆公子终于下定决心,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回。驪
恐女就恐女,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受虐狂又怎么样?
那些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舒爽……
至于老头子的期盼,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自己没疯之前,不也是挺让人失望的吗?
所以陆公子看到自己的妹妹后,并不是因为嫌弃妹妹在家里生气,而是不愿再遮掩自己的本性,将恐女的一面外显出来罢了。
徐云书其实在暗自咋舌,他实在不知道,入侵思绪核心后,居然能让一个智慧生物的行为模式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这个人的性格还是那样,不过内在的许多东西几乎被推倒重建了。
如果这个能力进一步进化的话,徐云书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驪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如今在这尴尬的大厅气氛中,徐云书作为中心人物,必须有所表态。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矛盾冲突的缓冲器。
该是谁的问题,谁去解决。
该是谁的责任,谁来担当。
若说在这场莫名的冲突中,徐云书站在哪一边,那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
“陆先生……我是在叫这位老一点的先生。”徐云书轻咳一声,向前踏出一步。
对于让自己儿子恢复正常的徐云书,陆船王自心眼里感激不尽,他忙扶起儿子,再拄拐来到徐云书面前。驪
“徐先生,让您看笑话了,他们兄妹两个自小就不大对付,宇弘刚刚恢复神智,表达情绪激烈些,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明其中真相的陆船王依旧在维护着自己的儿子。
徐云书懒得跟他解释其中缘由,转而开口问询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只要我治好了你的儿子,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好处,对吗?”
陆船王愣了愣,他没想到徐云书会如此直白地向自己索要好处,甚至连刚才的事情都似乎不打算过问。
这样……也好,若女儿不受重视的话,想必这位徐先生也不会为她出头,自己因此要头疼烦恼的事情会少许多。
陆船王脸上浮起笑容,“没错,您大可提要求,只要我能实现,绝对不遗余力。”
一旁被忽视的路友友眼神黯淡下去。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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