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师兄在道观中日益康复,身体渐渐强健起来,而且也长高了许多,像个大小伙子了。
身体恢复健康以后,这个叫昊阳的大师兄也同大家一起跟随师父学艺。与其他弟子不同的是,大师兄在读书悟道方面就展现出了非同常人的才华,道家的各种经书、典籍都能过目不忘,对师父的传经授道,更是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对师父传授的医学技艺更是学有大成,师父所采集的上百种各类草药植物,他也能谙熟于心,对其功用药效等,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昊阳在这方面的才能是布空,布道两人远远不及的。
对于这一点,济空等师弟们也不得不佩服,但他就是看不惯师父对大师兄的独宠专爱,没事就总想去挑衅一下这个大师兄。在文的方面虽然不行,但依仗强健的体格和多年的功夫修为,在武学和功夫方面欺负一下这个大师兄还是可以的。
于是在平时的拳脚对练中,布空都会有意无意地让昊阳吃些亏。往往一天操练下来,昊阳总是那个受伤最多,最重的人,经常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昊阳好象并不以为意,反而还偏偏爱缠着二师兄布空对练。
久而久之,弄得布空都不意思再故意捉弄他,故意整他了,其实布空没有注意到的是,不是他不想了,而是已经不能了。
在道观中,众道士们去吃饭的斋室途中有个宽约四五丈的水塘,本来上面有个小木桥,但师父为了让徒弟们能在日常中勤练功夫,就将此桥拆掉了,只在水塘中放了一块木板,要想越过水塘到对面去,必须先从岸边跨至木板上,再以单脚点在木板上,借力一跃,才能过去,这要轻功练就到一定层次的人才能做到。初学者往往会踩不稳木板而掉落在水中。
最先这个木板有两尺来宽,经过一段时间,等众弟子们都能轻松越过时,又将木板换成了一块一尺多宽的。如此一来,技艺稍有不精的道徒们还是往往会掉进塘中,成了落汤鸡。
昊阳身体恢复之后,就不再享受单独的伙食,而是跟大家一起去斋室吃饭。本来应该在水塘上重新铺上一块二尺的木板供昊阳使用的,但济空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大家一视同仁的都要从一尺宽的木板上过去。
结果是昊阳每天都要掉进水里,然后湿漉漉的一身去斋室吃饭,成为了大家的笑柄。后来,昊阳也学聪明了,每日他来到塘前后,先将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净,然后下到水塘中凫水过去,再擦拭干身体,穿好衣服后才去斋室吃饭。他这一招也被大家传为笑谈。
然而一个月后,济空发现情况不同了,昊阳已经可以轻松地从木板上越至对岸,再不用像以前那般狼狈了。
一天济空在踏上木板时,故意气沉丹田,足下一发力,将那块一尺宽的踩成了两半,成了两块半尺宽的木条了。
这样一来,除了济空还能轻松越过水塘,包括昊阳在内的其余人等,都不免会掉进水塘之中,弄得大家一时怨声载道,但迫于济空的淫威,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过了还不到一个月,济空发现,在其余道众们都在水塘前脱掉衣服准备凫水而过时,昊阳已经不在其列了,他早就像济空一样,能轻松踩在半尺宽的木条上越过水塘了。
这让济空大吃一惊,他惊奇于昊阳的功夫精进得如此迅速,虽然晚于他随师学艺,如今简直快要赶上他了,如此下去,超越他只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可就是名付其实的大师兄了。
他想到跟昊阳一起对练太极推手时,刚开始时,他每天总能将昊阳摔上个几次,摔得他是鼻青脸肿的,可后来他发现昊阳的太极推手是刚柔兼济,收发自如,很难再轻易发力摆脱掉了,特别是前天,他本想一个突然发力将昊阳摔出去,没想到昊阳抱怀一收,竟让他这大力一推没了着力处,险些失去平衡栽了出去,还是昊阳巧施力道将他稳住了。
昊阳在武功技艺方面的神速进步,让济空想到一定是师父在背后暗中传授了昊阳一些武功秘要,才让昊阳精进如此。他越想越气不过,就寻机在师父面前埋怨说:“都是同门师兄弟,师父应该一视同仁,悉心教导,而不应有所偏袒。”
玄清师父听明白了济空的意思,就哈哈一笑,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今夜子时,你到斋房前来,我授你秘技。”
济空听后大喜,当夜早早地来到后完斋房前等候师父。不一会儿师父到了,引他至水塘边一座假山旁边,然后师父不发一话,只是盘腿席地而坐,开始吐纳呼吸起来,济空也只好依样照做。
过了片刻时间,水塘那边传来了动静之声。济空拿眼望过去,发现竟是大师兄昊阳,在水塘之上反复地进行跨越,还不时的掉入塘中。又反复爬上来,继续操练。
看样子昊阳正在此练习跨越轻功,但见他一次又一次掉入水中,一次又一次地爬上岸来,后来索性将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但一刻也没有停止跨越练习。
济空觉得有些奇怪了,他转头向师父问道:“大师兄不是已经能够跨越水塘了嘛,还在这里折腾什么呢?”
“那是他已经能够像你一样,踏着木条而过了,而他现在是在练习空足踏水而过。此技练成,你济空就是以后将木条弄成碎片也难为不了他了。”
济空闻言大吃一惊,他放眼望去,果然水塘上面并没有木条木板之类的东西,昊阳正在尝试着一次次的踏着水面越过水墉。
“你这个大师兄与你一样争强好胜,只是他胸怀大志,隐忍不发,而是暗自苦练,以勤补拙而已,并非为师暗中多教过他一招一术。”
济空这才明白师父的用心,也暗自惭愧不已。他当下拜谢过师父,向师父说道:“弟子愚钝,学艺不精,反而庸人自扰,胡乱猜忌,在此请求师父责罚。弟子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向大师兄虚心求教,并向大师兄学习,勤学苦练,不枉师父教导才是。”
自此以后,济空对昊阳师兄一改前观,反而敬佩有加,两人变得十分要好,经常一起互相切磋技艺,取长补短,彼此促进,共同进步。
但济空却一直不清楚这个昊阳大师兄的来历和背景,似乎很是神秘,师父也从未提起。一天他向昊阳问起,他是从何处而来,如何跟随了师父的。
昊阳听后微微一笑,答道:“你我都是来自尘土,最终也将归于尘土,你我今生有缘相聚是前世造化,过往之事,你知道了也未必有益,还是不问作罢。”
自此以后,济空就不再问起此事,就这样两人跟随师父用心学艺,转眼七八年时间就过去了。可有一天,这位大师兄突然不辞而另,济空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位大师兄了。
布空对这位不期而至,又不辞而别的大师兄,始终捉摸不透,对其神秘的背景来历,总是有着很大的好奇之心。他就经常在师父面前提起大师兄,总想打听到一些东西出来。
“此人并非我道同仁,来也无踪,去也无形,自有其命,就让他去吧。不过你们要记住这位大师兄,将来不管是相见于庙堂还是江湖,你们都要相互扶助,也不枉师父教导你们一场。”济空记得大师兄离开后,师父曾对他们说过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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