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焚火山脉--伏龙塔。此塔的历史并不算悠久,说是伏龙,实则是关押着许多,曾与他们为敌的各路英雄。再加上十几年前那场浩劫所致,有太多的人,不堪酷刑与折磨,有的被打死,有的则自尽而亡。多年下来,伏龙塔已成为阴气冲天,怨灵丛生之地。没有谁会愿意接近那里,怕沾上晦气。无痕虽施法,以魔龙之灵镇压此塔,但还是有专门看守这里的塔神和鬼仆。此塔共分八层,被抓来的人,以身份,背景,功力的不同,而被分开层次的关押着。而八层之中,每一层的塔神都各不相同,越是往上越难以对付,它们或似鬼魅,或似幻兽,有上古暗黑神兽,也有让人迷失心智的恶灵幻象。要说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罢了。
一个单薄的少年,悠然自得的将双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的朝伏龙塔走来。细碎的脚步声,依然引起了塔神的注意。只见从三丈高的塔身之中,缓步走出一个,兽面獠牙的青紫色幻兽,身高仅次于塔尖寸许。看清来人之后,竟是全身微颤不止,巨大的右掌摊开,紧贴于心口之上,颔首说道:“区区阴寒之地,怎敢劳烦尊主大驾?”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带我去见见唐米琪。”来到第五层牢房之前,塔神将牢门打开,就闻身后少年说道:“前些天暴龙统帅送过来的那位夫人,也在此间?”塔神转身颔首道:“回尊主,正是,只于此间牢房相隔一墙之遥,尊主可是要见见她?”少年微微摆手道:“倒也不必,不过传言说此人已疯,可曾属实?”塔神鞠身道:“属下不敢隐瞒,对外是这样说的,可是属下接管夫人时日尚短,却也留心观察过,手脚均被捆绑,但也无大碍,夫人极其安静,吃饭睡觉均与常人一般。只是。。。”少年微微锁眉,臻怒道:“讲!”塔神轻叹一声道:“只是,每到夜深,便开始哭泣,声音之悲凉,更添几分幽冷。”少年听后,良久说道:“你先退下吧,稍后便指引八面玲珑,来五层见我。”言毕,将目光深深投向隔壁牢房的大门之上,幽幽道:“留着她的命,我有大用处。嬉笑怒骂,由她去吧,越是安静,才越是不安静。”塔神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呐呐的颔首退去。少年将目光收回,随即抬脚,迈进了关押唐米琪的牢房。
草席草榻,阴冷潮湿。唐米琪始终将自己蜷缩在墙角的一处,深深的隐埋在黑暗之中。闻听有人进来,下意识的将身躯抖动,引来一阵钢链拖拉之声。却也不抬头,只是将身躯抱的更紧。少年负手立于牢房正中间,透过天窗直射而入的阳光,将他全身尽数包裹其中。良久,少年开口道:“姑娘没有什么不解之处吗”?声音幽幽散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少年嘴角微扬,轻笑一声继续道:“十三年前那场浩劫,多亏家父通风报信,添油加醋,堂堂神族一脉,能有今日这般光景,你父亲功不可没。”唐米琪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安静的像个雕塑。少年深深敝过一眼之后,将目光随意停在了别处,既而道:“也难怪,你只是一个天真无邪,未经世事的女子,饶是我这般用摩罗催心术禁锢年龄,但心计已大不如从前。更不要说十三年前的你,只是个孩子。”少年浅浅一声叹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可惜你父亲年老愚钝,不知其中之利害所在。急于显山露水,陷我圣教于险境。这十几年来,我又何曾亏待与你们?不想他却。。”话未说完,却不想唐米琪幽幽开口道:“不想他却成了你们的绊脚石,险些使你们在还未准备稳妥之时,就要被动出击。所以,这个年老愚钝的人,你们一定是不能再留着了。”少年瞳孔微缩,静观无语。唐米琪犹自侧目,望向少年继续道:“这也是你们抓我来的缘故吧?其实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怎可不露痕迹?我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他这些年来,心智的微妙变化,和彻夜难眠的叹息,我早有所察觉。但每每看到他带回来的钱财,我们优越的生活,和母亲银铃般的欢笑。我便不忍去盘问什么,岂料这一日终究是来了,来的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少年平静的说道:“不想姑娘心智竟是这般聪慧,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唐米琪一声冷笑:“开门见山吧,父债子还,此乃天经地义。唐米琪只求一事,望你务必答允。”少年略显惊疑道:“哦?姑娘直说就是,就算看在你父亲,为圣教这十几年的情分上,我会同意的。”唐米琪深深呼吸,颤抖着声音说道:“放过我娘!”
初冬的午后,让人不免心生懒怠。太阳的光芒虽让人感觉不到暖意,却依旧静静的挂在天上。在伏龙塔第五层的一间空闲房舍之内,依稀传来一个少女,婉转动听的话语声。“属下不知尊主急急召唤,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冥界一族自我而下,听凭尊主号令。”名贵的紫檀座椅之中,单薄的少年发出一声浅笑,右手微抬道:“夕颜姑娘切莫见外,快请入座,老冥主一向可好?”夕颜浅笑回应,抬脚之间已然端坐椅中。既而回道:“世人多不识我,门下势力多数人只知我叫‘沫玲珑,’却不想尊主这般体察属下,竟知道我叫‘沫夕颜’,真是难为尊主一片苦心了。承蒙尊主挂怀,家父一切安好。”少年莞尔一笑,继而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世人尽知你八面玲珑世家,在冥界可谓是呼风唤雨,莫敢不从。此番费尽周折,尽数将你们请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夕颜姑娘,大人大量,安抚人心才好。”夕颜目光流转,唇齿微启道:“尊主见外了,我冥界虽从未与圣教往来,却不尽然没有此心。放眼天下,神族一脉岌岌可危,昔日诸门诸派尽数瓦解,早一辈的名家高手也已尽数伏诛。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话虽难听,但字字珠玑。圣教人才辈出,在苗疆一带更是尽得人心,何愁大事不成?天下在握。小女子不才,愿带领冥界势力,追随我主,只愿我主功成之时,莫忘小女子一杯羹,众兄弟也就无怨了。”少年微笑以待,看向手中器皿,缓缓道:“此乃霸龙世家,从极北之地,雪峰之巅收集而来的冰水,冲泡而成的‘极冰含翠’。还望夕颜姑娘赏脸品尝一二。”既而起身,负手踱步,良久道:“夕颜姑娘心系众位兄弟,心思缜密,功力卓绝。此番正是我圣教用人之际。还望我们金诚合作,共商大举。功成名就之时,定然将天下一分为二,不负当日承诺。”夕颜微醉红颜,抿嘴浅笑道:“既如此,我带家父及冥界各位兄弟,先行谢过尊主大恩。但不知,今日尊主召唤而来,真正所为何事?还望示下。”少年低头压下一口香茗,将目光缓缓抬起,幽幽说道:“借你的力量,帮我盯住一个人。”
凌霄阁---浩然正气堂。齐修平的安然归来,给了凌霄众人莫大的安慰和鼓舞。此时四大首座均已落座,身后门人交首窃语,喜不自胜。高高的白玉石阶之上,今日却是摆放着三张座椅。逸尘掌门端坐正中,微笑抬手示众,场内顿时安静以及。逸尘掌门起身,微抖手中拂尘,气定神闲道:“今日,我凌霄门众齐聚一堂,有三喜以慰人心。”言罢,缓缓讲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定在齐修平的身上。继续道:“第一喜,我凌霄青龙首座,安然归来,乃是凌霄之福,苍生之福!”话音刚落,场内掌声顿起,一片唏嘘。良久,逸尘再次双手下压,以示安静。“这第二喜。”逸尘掌门微微侧身,望向右侧座椅之中的明阳神僧,继续道:“这位乃是玄天宝刹主持,明阳神僧。追逆根源与我神族实属同出一脉。老夫相邀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人生一大幸事。神僧不仅天恩浩荡,搭救齐贤侄于生死两茫,更在百忙之中,凌驾我凌霄做客。感激之情,老夫无以言表”。明阳神僧微笑起身,并指与胸前,颔首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天降浩劫,民心所向。老衲即以前来,也是佛祖冥冥之中点化。救人于危难,度厄于闽台,实在不值掌门一提。现下四方动荡不安,天现险象。掌门心系黎民百姓,情牵霸域安危,得道于天,众施于民。老衲惭愧,今日才得领悟佛祖真言,天下安危,匹夫有责,避无可避,泰然处之。老衲不才,愿领敝寺一干僧众,为掌门马首是瞻,天下诸侯当以苍生为己任,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此言一出,立时引得场中众人,一片叫好之声。四大首座长身而起,一同抱拳道:“神僧今日决定,正邪胜败已分,黎民苍生之福。我们代表凌霄门众,代表天下黎民百姓,在此谢过神僧。”待一干人众情绪得以平静之后,逸尘掌门含笑望向左侧座椅之中的清瘦身影,朗声说道:“天下安危,牵动异族。幽幽冥界向来不问世事,安然度己。实则不然,坐在我左侧的这一位,便是如今冥界势力中的姣姣者,于前几日领悟冥法大乘,拥有五层以上的冥界势力,且不愿附炎趋势,于魔族同流合污,随即奋起反抗,脱离冥主沫玲珑麾下,带领冥界良心未泯之人,尽数归于我凌霄,为我凌霄再添虎翼!”场中一片肃静,依然有人带着不信任的眼神。清瘦身影悄然而起,四个人缓缓抱拳道:“诸位不必惊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魔族多方拉拢势力,蛊惑人心,终是大势已去,逆天而行。我虽身在冥界,但扪心自问,从未滥杀无辜,做出有悖良心之事。在下归属之心早有,却苦于无人引荐,迟迟不得解脱。幸好朱雀首座不弃,与在下情同兄妹,促膝长谈过后,愿意代为引荐。我四个人,不敢说绝无私心,但于天,问心无愧。于世,从无相争。于心,可对列宗。今日沫玲珑已然对魔族俯首称臣,他日便是我冥界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良久,继续道:“我虽人单势薄,但有赤子之心。承蒙掌门不弃,心胸大度,将我所带来的势力,尽数收编,礼遇相待。他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自己心中所坚持的正。纵使飞蛾扑火,也要与日月一争光辉!”言毕,台下众人依旧沉默不语,幸得朱雀首座冷曼柔,带头拍起了玉手,众人才反应过来,当下一片叫好,此起彼伏,群情高涨。逸尘掌门,手捋银须,开怀朗笑道:“好一个飞蛾扑火,日月争辉。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心,纵使男儿本色,一腔热血,遍洒霸域,来年也当姹紫嫣红,开遍旖旎!”言罢转身端起杯盏,道:“老夫此生从未饮酒,今日破例。来!端起此杯,诸位皆是英雄,我此生只敬英雄!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霸域,为我神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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