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祸……
自古天灾伴随着的就是人祸,秦安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因此,在祁凉的话说完之后,她并没有动容。
她反手抱住了祁凉,态度自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带着柳林一起去的,你放心。”
她所有的话,都只是告诉祁凉,她是一定要去淮南的。
两个人说了这么久,祁凉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既然还不能改变秦安若的想法,他自然也没有办法了。
深吸了一口气,祁凉最终还是妥协了:“让秦风和暗一也跟着你。”
秦安若一个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虽然柳林的功夫也不错,可毕竟曾经是太子的人。
祁凉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沉默了瞬间,秦安若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在这个问题上,祁凉也不准备让步:“不管你怎么说,一定要让他们跟着你。只有柳林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带着暗一,秦风还是留在你身边吧。”秦安若并没有完全答应祁凉的话。
她明白祁凉是因为担心她,不过秦风算是祁凉的左右手。
如果真的带走了秦风,祁凉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势必要束手束脚。
就跟祁凉担心她一样,她也很担心祁凉。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笑了。
一夜温存,两人心中尽是柔情蜜意。
第二天一早,祁凉刚睁眼,才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淮南?”
猛然间被问到了这个问题,秦安若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咳嗽了一声。
两个人都已经因为去淮南的问题谈论了太久了,祁凉从来没有真正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一个确定的答案。
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他心中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怎么,你该不会从来没有想过去的时间吧?”
“怎么可能!”秦安若立马反驳,声音却怎么听怎么心虚。
祁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良久之后,秦安若才咳嗽了一声:“我是有去淮南的打算的,而且肯定也是在近期。不过现在超市才刚换了一批人,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超市的事情,我还需要在京城中多待一段时间……”
这话好像越说越心虚。
不仅仅是超市员工的事情,半个月之后还有一场直播,她怎么着也要等直播之后才能离开。
祁凉眯了眯眼睛:“本王跟你说了这么久,你现在告诉本王,你只是初步有一个要去淮南的想法,别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不由耷拉下了脑袋,莫说是祁凉想不通了,秦安若自己也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本王都蹦出来了,看来这一次祁凉是真的生气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直接一个饿虎扑食就冲到了祁凉的身上,对着祁凉的唇就覆了上去。
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祁凉顿时瞪大了眼睛。
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谁还会去思考那些已经没有一点实际意义的问题。
直到出门要上早朝的时候,祁凉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当然,这样的好心情在上早朝的时候就消失了。
祁复一派的人早就虎视眈眈。
刚上早朝,他就对着祁澈发难:“父皇昨日把事情交给了儿臣与三弟,本来儿臣应该与三弟交流的。怎奈三弟似乎是不想与刚被禁足完的儿臣交流,这东宫一整天都没有等到人,儿臣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查验淮南的情况了。”
谁也没想到,祁复能这么不要脸。
祁澈的脸色一寒,神色冰冷。
完全忍耐不住的祁凉当即就要冲出去,被祁澈一把拽住了。
微不可察地冲着祁凉摇了摇头,祁澈示意静观其变。
坐在龙椅上的顺平帝也愣了一下。
昨天只是随口一说,希望祁复能跟几个兄弟的关系都好点。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等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咳嗽了一声,就当作没听到祁复说的有关祁澈的话,反倒是问了正事:“老二你可找出结果了,淮南现在是怎么回事?”
祁复的神色有些僵硬,显然没有料到,顺平帝竟然完全不问有关祁澈的事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的目光闪了闪,张嘴道:“三弟……”
不等祁复说完,顺平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直接说淮南的事情。”
干得漂亮!
顺平帝完全没给祁复面子,祁凉都差点笑出声。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看着祁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心中十分舒爽。
祁复的打算没有实现,当然不舒服。
只是他是想给祁澈上眼药没错,前提是顺平帝愿意听。
现在明摆着顺平帝已经不愿意听到他说这些话了,祁复只能压下心底的怒火,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拱了拱手:“儿臣昨天就让人去淮南查探了,虽然目前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不过从沿途的见闻来看,淮南受灾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报上来,想必要问三弟了。”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对祁复今天非要扯着祁澈的行为很不满。
不过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着脸:“太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祁复的心不断往下沉。
往日对他十分容忍的父皇,现在确实变了。
他的神色有些难看,到底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是摇了摇头:“儿臣愚钝,只能查出来这些东西了。”
顺平帝脸色如常,并没有任何表示,把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老三,你有什么看法?”
往前走了一步,祁澈拱了拱手:“父皇,儿臣也是最近才发现京城附近淮南的百姓增多,对于此事该怎么处理,儿臣并没有详细的章程,儿臣愚钝,请父皇责罚。”
眼中的满意之色一闪而逝,顺平帝根本没有一点不高兴:“你说的对,淮南的事情现在暂且没有办法下定论,等到派出人确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意,刚才信誓旦旦说出来淮南肯定有灾情的祁复脸色一白。
一场早朝下来,众人都迷惑了,不知道顺平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是被太子提醒了,祁澈很快就让人查淮南太守的相关情况。
等到淮南太守有关的所有消息被摆在了案头,他脸色木然。
这份资料是祁凉拿过来的,在拿给祁澈之前,祁凉自然也看了。
现在有一次看着手中的东西,他的目光复杂:“三皇兄,你想想办法吧。”
怪不得许久没有出东宫的太子,从东宫中一出来,就会提起来淮南的事情。
淮南太守,竟然拐弯抹角的跟郑府扯上了关系。
要说本来跟祁澈的关系不深,但如果真的有人要因为这个做文章,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祁澈的脸色十分难看,稍微犹豫了瞬间,最终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将军府。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祁凉:“这些资料都是你查出来的,所有情况你也直到,不妨你也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本来这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祁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出两个人所料,郑老将军根本不知道什么淮南太守。
初始听到祁澈提出来这种问题,他还以为是祁复在涮他玩。
郑老将军瞪了瞪眼:“郑家哪儿有什么淮南太守这种亲戚,你别来这拿我寻开心了。你们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自己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管。”
郑老将军一直都不怎么管事,现在听到祁澈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然而祁澈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向郑老将军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从适才的纠结中醒来,郑老将军咳嗽了一声,偷偷看了一眼:“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什么淮南太守,真的跟我们郑府有关系?”
毕竟也是在朝堂上混了很多年的,郑老将军也有政治敏感度。
很快,他就想到了关键点:“他犯什么事儿了?”
如果不是淮南太守出事了,祁澈定然不会注意一个小小的淮南太守。
“淮南遭了灾祸,然而并没有人上报朝廷,到现在朝堂上都没有人知道。父皇现在准备找人去查,但是这个消息我们都得到了,大概是没跑了。”祁澈的语气低沉。
听着他这么说,郑老将军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他跟我们郑家是什么关系?”
事已至此,只能从这淮南太守的身份上找毛病了。
反正郑家也从来没有因为淮南太守得到过什么好处,现在就算是把人推出去,也没有什么亏心的地方。
祁澈摇头否决了郑老将军的话:“他是郑家旁支一个外室生的儿子,虽然正常情况下我们郑家可以说不认,但是这一次,太子显然是要抓住这一点做文章,想必是不会让我们轻易躲过的。”
他说着就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郑老将军:“您还是看一下这份资料吧,我觉得几乎是无可指责的,只要能被人扯出来这种关系,他做的事情,就肯定能被扣在我们郑家的头上。”
祁复这是把祁凉的外家搞掉了,又要对祁澈的外家动手了。
正如祁澈所想,郑老将军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随着看得越来越多,脸色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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