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三人所获，前往漓城
顾长生微微一笑，心里的思绪放出了大半。
随即他伸手敲了敲车檐：“周离把记录镜给我。”
他的声音传了出去，前方传来一阵悉率声。
随即，周离掀起车辇子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铜镜恭敬地递给顾长生。
“都记载在里面了。”
“不过罗程被人所杀，只能记录其子所言，不过弟子想来也是够用了。”
听到周离的解释，顾长生点了点头。
他神识一直没有离开，自然知道这个铜镜中记录的乃是罗程之子。
他催动了灵力涌进去，顿时从镜中倒映出一个人脸，肥肥胖胖的大脸，几乎占尽了整个镜面。
其中的内容宛如视频一般播放出来，积攒的恰好是李观井审问他的内容，清晰可见。
一旁的夏朝月也听了过去，神色有些激愤。
“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也能作恶至如此程度，实在是令人发指。”
顾长生摇了摇头，轻轻拂过镜面，其上的内容隐去。
“正所谓小小五品县令，一地之父母官，在这一亩三分地之中，能做到一手遮天并不难。”
“不过也还是由此可以看出朝堂上监察制度的欠缺，又或者说监察形同虚设，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恐怕这是最大的诟病所在。”
顾长生缓缓分析道，而一旁的周离也听得认真。
他在心里暗暗的切合着自己的所见所得，以及自己的见解，看是否与顾长生所说的契合。
不过还好，大部分还是契合了。
只是没有顾长生所说的那般详细深入。
他脸上露出一抹失落，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稚嫩，太局限于流露于表面的线索，并没有去刨开其后的因素。
顾长生也暗中看了一眼周离，看到他恍然大悟的模样，轻轻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孺子可教也。”
而后车辇轻快的疾行在渔州官道。
两日后，他们进入了漓城的地界。
漓城，乃是渔州十大府城之一。
其繁华程度，自然远超他地。
不过即使如此，而今也能看出其中的萧索。
连日的战乱已经打伤了渔州的元气。
若是等到烽火真正的烧入渔州的地界，恐怕届时才是真正的千里无鸡鸣。
此刻倒也还有些声色，官道上空旷了许多。
乡间的土间小道，却也源源不断地有着百姓来往。
毕竟好歹是府城之地，寻常往日里，都有着重兵把守。
不过如今由于战乱，每城都抽调了相当数量的兵源前去前线，倒是显得没有往日里的安全。
不过即使如此，也还没有出现大批流民在这些府城附近。
但路途经过的百姓也都是行色匆匆，脚程快速的越过。
因为他们都清楚，即使战火一时半会烧不到这里。
恐怕接下来也会有各种的变化，或是物价暴涨或是重税或是徭役，不一而足。
此刻一个白发苍苍老者经过顾长生等人的车辇旁，手里正牵着自己那年纪尚小的孙儿。
他面露忧色，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再这样下去过多半个月，可就真的买不起米粮咯。”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的孙儿年纪尚小，并不能理解老者的忧愁，只是将大拇指塞到嘴巴里不停的吮吸着。
他别的感觉不到，就是最近吃的没有以往的多了，有些饿。
经过了顾长生等人的车辇，他使劲的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子香味。
然后他垫着脚尖眺望了一下车辇内的情况，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到顾长生正拿着一个肉包慢条斯理的咬着。
顿时他感觉手里的大拇指不香了。
抽了出来，抹了抹一把脸上的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大肉饼，又依依不舍的被老者牵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虽然爷爷总是将家里最好的都给他。
但是最好的也只是个一个吃两天的素包子。
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吃得到肉的次数他十个手指都可以数得过来。
不过即使如此，再有多馋，他都没有吵闹着要爷爷买。
毕竟他知道爷爷吃的比他还少。
而且他听说村东头的狗蛋，就是因为吃的太多了。
家里养不起，所以才卖给了镇上的大富人家做仆人。
他很害怕，他才不想也因为吃的多而被爷爷卖了。
这是小孩子单纯的心思，在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之中，顾长生有些恍惚，随即晒然一笑。
他手微动，轻轻的将肉包子从车辇递了出去。
但此刻老少已经经过了车辇一段距离，不过孩童依旧不断的回头。
不是不死心，只是想多闻闻两口。
“真香啊，要是能每天都吃到就好了。”
孩童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舔了舔嘴唇。
前方的老者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他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小算计之中。
想着怎么样才能用有限的银子买多一点的东西。
顾长生伸出窗外的时候，轻轻一抛。
柔和的灵力化作清风席卷，托着包子朝后方飘去。
这时孩童已经不再回头眺望，因为已经走远了，他闻不到那股香香的味道了。
突然，他眼睛瞪了一下，小小的鼻子抽了抽。
“好香啊！”
他眼睛猛然一亮。
而就在这时，一只大肉包子在祖孙二人面前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在孩童手上。
其上余温未尽，又有股香浓的炊烟飘起。
上面还有一个小缺口，那是顾长生咬了一下所致。
不过有由于皮太厚了，那一小口竟是没有咬到肉馅。
就这样给了出去，不由得让顾长生感到太可惜。
此刻孩童顿时欢呼雀跃，而他的爷爷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连忙转了过来，朝着顾长生的车辇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心的仙人啊，请保佑我们祖孙二人。”
老者口中念念叨叨，而孩童却是欢喜不已。
他先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一股子面食的清香，便让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他很想一口大大的咬下去，不过还是强忍着安下了这股子欲望，使劲的将肉包子掰成了两半，大小各不一。
他将大的递给了爷爷，因为爷爷干活比较多容易饿。
他虽然没有干过活，但却知道玩多了也容易饿，只要多动都是这样。
老者见状和蔼的一笑，老怀大慰。
只是使劲的揉了揉孩童的小脑袋，伸手将那大肉包接了过来。
半蹲在地上，从怀里抽出一条比较干净的裹布，慎重的将肉包子放进去。
孩童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不吃。
老者只是呵呵地摇头，布满岁月痕迹的脸笑了笑。
“之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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