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打开后车厢的门,与阿瑟兰交换位置去了后面,接过她调配好的镇静剂打开了备用水舱的盖子。
“你进去。”
唐柔说完连忙补了一句,“听话好吗?我喜欢听话的阿尔菲诺。”
他果然毫不停顿地进去了。
在温声细语中,阿尔菲诺如沐春风般坐进了水舱里。
他一脸乖巧地看着饲主,听到她说,“我数一二三,你就装木头人,装的时间越长,就越成功。”
青年立即不动了。
他要成功。
“现在,我要给木头人打针了。”
“木头人、为什么、打针?”青年疑惑地问。
唐柔说,“木头人不可以说话哦。”
他又顺从地闭上了嘴。
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看饲主将镇静剂一点一点推进了他的身体,然后用消毒棉片按住针孔,轻轻揉了揉。
“不痛吧?”
“不、痛。”
连给他注射药剂都那么温柔,和实验室那些人不一样。
阿尔菲诺眼含爱意看着她,意料之中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的不能动了。
没关系,只要饲主想要的,他都能配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如上次在海边。
即便从一开始就嗅出了那只针管中装了什么,他依旧心甘情愿配合。
在饲主温暖的笑意中,他愿意奉献生命。
青年倚靠在水舱的玻璃壁上,苍白的胸腔不断起伏,被她一把推开,沉了底,在水中吐出一串泡泡。
却仍旧看着她,痴痴的,一副热恋中的模样。
触手终于软塌塌地从小腿上滑落,用最后的力气轻轻吮吻她的脚背。
只是镇静剂而已。
阿尔菲诺想到了饲主许久前问过的那个问题。
「可是我有丈夫啊,你会能容忍跟别人分享我吗?」
那次,他撒谎了。
他说他可以接受,可以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但事实上,他一定会杀掉那个人。
没关系,有人想分享她,杀掉就好了啊。
这不是什么问题。
.
阿尔菲诺终于消停之后,唐柔回到驾驶室,身心俱疲地坐在阿瑟兰旁边。
车辆行驶速度并不快,阿瑟兰神情有些严肃,对讲机开着,车队的人是从正在讨论海岸。
海岸?
唐柔朝车窗外的环海公路下方看去,神经有了变化。
她看到海岸边出现了大量生物尸体。
那些都是她所熟知的海洋生物,有些甚至极其珍贵,可为什么这些不同水域的生物会大批量搁浅在岸边?
车队短暂地停下片刻,几个研究员从公路栏杆上翻过去,戴着手套打开箱子采样。
唐柔望向广袤无际的海,看着看着,心中涌现出一丝不安。
她发觉视线的尽头似乎涌现出了一点白色,远远看去,仿佛海面上多了一条白色的线。
她又看向岸边,拍了拍阿瑟兰,“你觉不觉得,水位再往下退?”
阿瑟兰坐起来了一些,朝正在采样的研究研究员们看去。
原本海水在他们不远处,可现在看过去,海水竟然退到了距他们近20米外的地方。
与此同时,悠长的轰鸣由远及近,似海洋的另一头有洪水猛兽发出低哮。
阿瑟兰立即回神,猛地按响了喇叭,同时打开对讲机,将频道调到队内所有,言简意赅地大声说,
“快上车!海啸要来了!”
海水暴褪,遥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了白色的水墙,以及古怪悠远的巨响,这些都是海啸来临前的征兆。
同一时间,工程师们也发现了大海的不对劲,研究员飞快收了箱子往车上跑,甚至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车队就一脚油门到底,拼命加速。
他们重新规划了路线,为首的武装车用力撞开了公路边缘的栏杆,朝着高处横穿而去。
十几辆车紧随其后,一刻不停地往内陆开。
背后的海啸发出咆哮,高大的水墙打到岸边已经接近十几米,回头望去,像海面上凭空隆起了一座几层高的水幕小楼。
这场海啸几乎没给他们什么反应的时间,武装车横冲直撞,一路撞断了无数根树木,将道路开辟出来。
海浪紧追不放,像追着他们虎视眈眈的古怪恶魔。
可最终还是让他们躲过了一劫,令人颤栗的轰鸣声在背后不甘心地咆哮,他们也完全偏离了路线,开上了陌生道路。
这片内陆区信号极差,地广人稀,可以称得上无人区。
因为迷雾的事情,大家一晚上没睡,而真实的感受完全超过了一晚的时间,光在反复出现的迷雾中兜兜转转,都给人一种超过24小时的感觉。
大家精神陷入极度疲惫,又因为死了人状态很差,需要休息。
车队不知道又开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家略显破旧的旅馆。
说是旅馆,看样子还不如招待所,可这个时候似乎也没得选了,车队将车停在招待所旁边,准备进去临时休息一下午。
却没想到旅馆里根本没人。
一群养尊处优习惯了的科研人员在门厅寻找灯,等好不容易找到按钮,又发现这座旅馆甚至连电都没有。
怀揣着最后的希望,有人跑到后厨看了看。
果不其然,锅底比他的脸还干净。
这也太惨了。
他们的食物不多了,本想到了诺亚基地就可以补货,但碰上海啸,将所有节奏都打乱了。
不知道路上还会遇到什么,他们从车上拿出休息站买的屋子,省吃俭用。
唐柔和阿瑟兰扫荡超市时,货架上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巧克力这种东西可以一时充饥,绝不能当成主食吃。
车队的人给她们送了些压缩饼干和点心,显然他们买到的物资也不多。
唐柔嚼了几口饼干,有些无精打采。
睡美人阿尔菲诺缓缓转醒,他感受了一下,发现饲主的气息在远处,于是自动打开的舱盖爬了出来。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旅馆门厅时,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触手青年并不在意这些畏惧的目光,在他眼中,除了唐柔之外的人类就是虫子,没有任何意义。
他寻找到坐在窗边吃东西的饲主,在她身旁紧挨着坐下。
显然还沉浸在镇静剂的余韵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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