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璟伸手轻轻抚着沈宁的脸,修长的手指透着冰冷,让她浑身毛骨悚然。
勘破大反派秘密是要死的,沈宁果断选择苟命,心头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气氛窒息,在他视线之下,她的身体僵硬无比。
倾盆大雨带着凉气,回魂的萧惟璟取过薄毯盖在她身上,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浴室而去。
沈宁摸着毯子,有丝茫然。
她等了很久,萧惟璟始终没出来,该不会想不开寻短见吧?
犹豫很久,还是没有起床,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再睁眼,萧惟璟已经在床上。
推了两下没醒,差点没把沈宁的手烫成猪蹄。
高空坠物都砸不死的怪物,如今病得一塌糊涂。
革命刚开始,他可不能嗝屁,沈宁刚要给施针却发现他右手受伤,有好几处伤口。
沈宁开好药方让宫女去抓,拿冰块给他降温。
高烧降不下来,怕他烧成肺炎或脑膜炎,只得取来白酒物理降温。
掀开衣服,边往他的身体擦酒精,边在心里发牢骚,遇到他真是倒霉死了,不但随时担心会掉脑袋,还要给他当牛做马。
三管齐下,总算把烧降下来。
太后得知,特意过来探望,面容透着忧虑,“皇上也生病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懂的都懂,沈宁佯装不懂,牵强笑着没说话。
“丫头,你等会瞧瞧滇王妃,若是没事的话,你们都出宫吧,有空可以多来陪陪我这老东西。”
搞成这样,强留也没意义。
太后屏退左右,握住沈宁的手语重心长道:“投生在皇家是他的不幸,这一路走来挺不容易,你多费心了。”
“太后放心,照顾王爷是我的责任。”
“哀家看得出来,他对你是动了心的。你们才刚成亲,夫妻间免不了有龃龉,相互包容谅解,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谨遵太后教诲。”
终于可以离开,沈宁心情甚好去看望李珍珠。
皇宫太过危险,丈夫不在身边的她有轻微产生抑郁,恨不得能早点回家休养。
她在西南野惯了,如今就是被囚禁的鸟儿,恨不得马上飞出去。
沈宁用药周全,恶露已经排得七七八八,伤口虽然隐隐作痛但已经勉强可以下床行走,其实现在并非出宫最佳时机。
但她实在呆腻了,哀求道:“九嫂,难得太后发话,你快给我开点止痛药,我今天说什么也得离开。”
自己家住着不香么,皇宫后院实在太可怕了,再说她想自家男人。
沈宁也这么想的,“咱们先出宫,到时我过府给你换药拆线。”
喝完止痛汤药,李珍珠收拾自己向皇后辞行,沈宁好意提醒,“你现在不便行走,下次进宫也可以。”
“皇后娘娘对我颇为照拂,必须得当面辞行。”
她爱憎分明,向来有仇不过夜,早就憋不住了。
沈宁也没有耽搁,将太后的治疗方案移交给太医院正。
交接完毕,她刚要回房谁知被叫住。
太医院正踌躇,神情犹豫道:“老朽有件私事想救晋王妃帮忙。”
“请讲。”他是个正真之人,而且又是同行,适当交结没有坏处。
“老朽有个女儿,八岁那年上街游玩被拐了,至今下落不明。”
太医院正内心忐忑,“我与贱内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寻回亲生女儿,可惜这些年杳无音信,可否请晋王妃帮忙画张她长大的画像?”
这对沈宁不难,只是匹配度的问题,“你可还记得她被拐时长相吗?”
记得,亲生女儿哪能不记得。
有幼时的长相,画出来的还原度会更好的。
沈宁痛快答应下来,根据他的描述画出小姑娘长相,再推算骨相变化,清秀少女徐徐跃然。
太医院正眼眶泛红,“这就是老朽失踪多年的女儿?”
“环境变化跟心境亦会改变一个人,画得未必完全准确,你且拿画像寻人试试。”
“应该错不了的,与贱内有几分相似。”仔细看也有他的影子。
搞定画像,沈宁借机问道,“听闻皇上染疾,我与王爷想去探望,不知皇上龙体可好些了?”
太医院正神色迟疑,“皇上龙体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休息两日便会无虞。”
风寒?呵呵,一个个病得很及时。
沈宁哪看不出来,风寒是不可能的,亲爹专业祸害好亲儿二十年,一朝得知真相脑血栓罢了。
不管信或不信,皇帝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萧惟璟。
刚好沈宁也不想见,实在太恶心了。
回到房间,萧惟璟已经醒了,但是躺在床上没起。
沈宁伸手探他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脉象没有多大问题,于是调侃道:“王爷,你昨晚是不是故意跑出来淋雨,把自己给弄病的?”
一下子病倒大半,整个皇宫阴云笼罩,父子嫌隙非但没有消除,反而似乎变得更严重。
知子莫若母,太后有心斡旋但需要时间沉淀,眼下最好的办法将父子俩分开,等彼此冷静下来再说,这才松口让两人出宫。
萧惟璟瞟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
终于可以回家,沈宁心情简直不要太好,见他躺尸不起,催促无果直接动手。
费了老鼻子劲将他拉起来,“你要赖着不走,那我可就自己溜了。”
萧惟璟洗漱穿戴,慢条斯理吃东西。
急性子沈宁恨不得夺过羹匙喂到他嘴里,“快点,窝着下蛋呀。”
辞别太后,两人又到芳华殿拜别宜妃,刚好在宫门口遇到坐着轿子出来的李珍珠。
萧业弘特意来接,李珍珠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抱着丈夫委屈落泪,“老萧,要不是九嫂,我差点又没命了。”
哭得萧业弘心疼,猛虎秒变猫咪哄媳妇。
沈宁心生羡慕,顿时对身边的嫌弃起来,什么玩意!
萧惟璟深呼吸,“……”给机会了吗?
坐上舒坦马,看着熟悉的街景,沈宁心情好得差点没翘二郎腿。
昨夜暴雨,但白天炽烤闷热,冰铺前排队的人丝毫不减。
仗着这几天建立的革命感情,沈宁开口试探道,“你把铺子挂在哪尊大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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