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左欣玫轻挑了挑眉，朱红色的唇抿了丝意味不明的笑。
两人都静下来，气氛突地变得有些诡异。
陆轩淡淡地撇开了脸，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对视。这时，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贴上他的手臂，嗲嗲地道：
“轩，你在和谁说话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描绘精致的眼睛瞟了左欣玫一眼，以为来了个新情敌，故意地挺了挺傲人的双峰，占有性十足地挽紧了陆轩的手。
左欣玫轻笑了一声，双手交叉围在胸前，半眯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难怪刚刚没什么反应，原来，他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千娇百媚，她啧啧了两声，饶有兴致地地评头论足：“陆轩，我看你这次的女人不怎么样嘛，还没有你的前前前前前女友陈茵彤好看。”
千娇百媚瞬间脸色僵了，狠狠地瞪了左欣玫一眼，咬着唇，娇嗔地挨紧了陆轩吗，“轩，她欺负我！人家生气了，你快帮我教训她！”
陆轩面无表情地拉下的手，冷冷地开口，
“你走吧。刚刚拍下的那套项链，当成做是我送你的分手礼。”
千娇百媚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扯住他的手，慌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轩，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的，求你原谅我……”
陆轩冷睨了她一眼，掰开他的手，“Hebe，我不喜欢太作的女人。很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追悔莫及的千娇百媚在原地目瞪口呆。
眼见好不容易勾上的凯子就这么跑了，千娇百媚暴怒了，一扫刚刚娇弱的蒲柳姿态，面目狰狞扭曲地瞪向左欣玫，刚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对方身后那一排整齐的黑西装保镖瞬间噤声。
左欣玫抱着手，姿态高傲得如女王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你有话要跟我说？”
空气的温度立即降了几度，千娇百媚焉下来，磕磕巴巴地回着，
“没、没什么……”
***
出了会场大门，顾明熙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季蕊，将她拉得近了些，搂着她的肩膀，低着头正色问：
“阿蕊，你是不是在想老袁的事情？”
季蕊静了几秒，轻点了下头，“嗯……我想帮一帮他，可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明白你心情，”顾明熙细心地将垂在她脸颊的发拨到脑后，认真地说道：“可我觉得，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解决，别人是插不进手的。”
“为什么？”季蕊不解地看向他。
“嗯。袁月目前所面临的问题，都是她自己本身的性格造成的，”顾明熙停顿了下，继续分析道，“而有资格又最有可能改变她将她引导入正轨的，是最关心她的父亲，也就是老袁。”
季蕊抿着唇没说话，神色仍是没有半点的释然。
顾明熙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劝着：“阿蕊，你别担心了。要不……晚点我给老袁打电话，看我们能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
季蕊抬眸看他，语气多了几分犹疑：“明熙，袁月曾经那么对你，你不记恨她吗？”
顾明熙摇了摇头，脸上慢慢有了几分笑容，
“因为她，我才真正明白了，原来我在阿蕊心中是这么的重要……幸福都来不及，哪里会有恨？”
季蕊怔怔地望着他，心绪涌上心头，眼睛莫名地有点潮了，她反手握住了他的，与他十指紧扣，看着他的眼睛，轻声低喃，
“你一直都很重要……以后，还会越来越重要……”
因为，往后我会比现在更爱你……
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两人一路直往停车场走去，不远处，陆轩静静地倚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们的身影。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边的人忽然侧过了脸，无意中跟他的视线碰到一起。
季蕊似乎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远远地朝他点了下头，陆轩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类似微笑的表情，算是做了个回应。
两人都没有要寒暄的意思，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只打了个简单的照面。
陆轩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上车，然后目送她渐渐远去。
心里忽然有一丝的微苦。
虽然早就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真正面对时，终究还是感到了抹不去的惆怅和若有所失的苦涩。
他很庆幸，在对的时候遇见了她，也很遗憾，自己没有在相同的时间抓牢她，但他会祝福她，真心地祝福……
就像祝福自己，终有一天，他也会遇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另外一半一样……
******
转眼就入了一月中旬，再过不久，就是大年三十了。
周唯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季蕊已经跟顾明熙领证的消息，气势汹汹地打了电话过来质问，
“你就领证了？婚礼呢？说好的伴娘呢？”
季蕊有些无奈，“年后才办。放心，没人能抢走你的伴娘的宝座。”
周唯艺还是难掩激动，“为什么这么突然啊？你们该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不是，明熙说想早点领，我就跟他去办了。”
周唯艺瞬间哑了，隔了一会，才叹息着说道：“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说到结婚，她忽然记起了一件事，郁闷地嘟囔起来，“对了，林凡是不是也要结婚了！？”
季蕊“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他跟你说了？”
“没有！”周唯艺哼唧了声，不满地说道：“他平常连话都不愿意跟我搭，怎么可能会主动跟我提这事？我是在他朋友圈里看到了他和新娘的婚纱照。”
季蕊无声望了望天，正琢磨要怎么安慰这个痴迷林凡颜值的女人，她却已经开始在那边捶胸顿足了，“天啊，帅哥又少了两个，我们这种颜控党还能嫁出去吗！”
季蕊不禁失笑，忍不住逗趣：“你身边不是有个张旸吗？”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周唯艺顿时炸毛了，“别老提他行不行？说了他已经有相亲对象了！”
她一声嗷得实在响亮，震得季蕊耳膜一阵刺耳，赶紧将手机挪远了些，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从来不给他机会？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他也不可能等你一辈子啊。”
周唯艺别扭地反驳了几声，说的无非是“谁要他等”之类的云云。没多久，她将话题转移到了婚礼上，听说到时婚宴会在国外一家小岛上举行时，夸张“哇哦”了一声，“不愧是豪门婚宴，够大手笔的。”
季蕊语气有些无奈：“我和明熙本来想一切从简的，但是叔叔非要大操大办，我们俩实在没办法，就只好顺着他了。”
周唯艺转了转眼珠子，兴致勃勃地问道：“哎，那我问你，到时候会不会有很多帅哥到场？”
季蕊想起那几打已经答应好的请柬，老实地回着：“帅哥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是人肯定是不少的。”
周唯艺满意了，两人天南地北地瞎聊了几句就结束了电话。
放下手机没几秒，季蕊想起周唯艺刚说的话，又重新拿起来，随手点开了林凡的微信朋友圈，很快找到了周唯艺所说的婚纱照。
刚点开第一张照片，季蕊就被新娘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弄得一愣，点击放大端详了一会，越看越觉得眼熟。
就在她准备记起什么时，顾明熙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贴着她咬耳朵，“阿蕊，你在看什么？”
季蕊没回话，继续审视地盯着照片上的人，隔了一会，她将手机移到顾明熙眼前，问道：“明熙，这上面的新娘，是不是以前负责照顾你的那个护士？”
顾明熙接过手机，认真地辨认了片刻，然后肯定地点头，“对，是她。我记得她的名字叫欧晴。”
季蕊顿时大悟，难怪她觉得这张脸这么熟悉，原来林凡的结婚对象是她。
和一年前的短发不一样，欧晴把头发留长了，化上了精致的妆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任谁都能感受得到她的满溢出来的幸福。她的变化很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季蕊第一眼见到时，都根本没法将照片里的女人跟记忆中那个冷酷严厉的护士联系到一起。
季蕊不由地感叹，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顾明熙将她抱在怀里，陪着她一起看林凡婚纱照。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阿蕊，你想去哪里度蜜月？”
季蕊转过头来，对着他笑：“哪里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顾明熙也笑了，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上，满足地呢喃：
“嗯，我也觉得哪里都好……有你的日子，每天都是蜜月……”
***
大年二十七的晚上，袁成显带着袁月回国了，将她送去前妻那边后便折回了南苑的家。
车开到一半，他接到了秦华的电话，又拐了个方向将人一起载回家。
两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的近况，得知袁月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秦华脸色缓和了些，说道：“家里的事情要忙完了，就赶紧回来上班吧，我一个人快顶不下去了。”
袁成显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第一次跟我示弱。”
秦华没回话，脸稍稍朝着窗外，沉默地看着外面不断往后退的街灯。
袁成显安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将话挑明了，“他给我发请帖了，但我当时在国外忙着袁月的事情，没能赶回来参加婚礼。”
秦华依然沉默，霓虹灯晃过他的脸，愈加地神色不明。
袁成显也沉默了下来，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南苑。
下了车，袁成显按了锁车键，和秦华一起并行往电梯口走去。
迎面有一队人朝着他们迎面走来，看清最前方的人，袁成显不由愣了下，脚步随之慢下来。
左欣玫也见到了他，目光在他脸上略略一扫，很快收回了视线，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袁成显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看向后面的女人。
秦华也跟着停下来，疑惑地看了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左欣玫，打量的眼神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左欣玫已经离开有一会了，袁成显仍是怔怔地看着她车子消失的方向，好半响都不动。
他的反常让秦华着实不解，推了他一把，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袁成显回过神，顿了顿，才低声回了句：“没什么……”
秦华深思地皱起眉，两人相交多年，早已熟知彼此，袁成显现在这副样子，哪里是没什么的样子？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没见过袁成显对别的女人发呆。
不知怎么的，秦华忽然有了点悲中作乐的感觉，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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