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问过沈博士没有,她同意你这样去处理了?”
季望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反正就觉得哪里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你废话有点多。”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
顾修远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其实今天视频放出去,就已经注定,苏芊芊和他必须要死一个。
就光是那个视频,苏家的人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不弄得苏家喘不过来气,他就要被搞得没有还手之力。
“赶紧联系人。”
“催什么催,这不是在装电话卡吗?”
季望把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和一部二手旧手机,从手套箱取出来。
用取卡针把卡槽取出来,装上电话卡,又安回到卡槽。
在数字键上,熟练地按下十一位数字,“喂,五哥帮忙绑个人。”
“苏家大小姐?”
电话那头被叫五哥的人,笑得很夸张,“我还以为,老三这辈子手上都不沾血呢。”
“你特么什么时候,还学会了算卦,这么能掐会算?”
季望语气更夸张。
什么信息还没说,别人已经知道要干啥了。
“见面再和你说,我什么时候学的,先把地址发给我。”
电话那头又笑出声。
“发地址的时候,记得给我拍拍老三现在的脸,我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
顾修远哪里有耐心,听他们拿着自己打趣。
摊开一只手,“电话给我。”
“这也要生气?”
季望把电话搁上去,语气比新进门的小媳妇,还要小心。
他的经验告诉他。
不要在这个时候,在顾修远的雷区反复蹦跶。
不然真的会无妄之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顾修远睨了他一眼,把手机贴在耳边,“老五,你只有六个小时,如果你觉得绑人不费力气,就继续在这里贫嘴。”
“卧槽!”
电话那头的一阵哀嚎,“那可是苏家,你以为是进会所找嫩模,你给了钱,脱了裤子就给你进?”
“五个小时。”顾修远把电话扔到季望腿上。
“五个半。”
通话挂断前。
老五又单方面的,为自己多争取了半个小时。
季望抱着电话,发信息的手都有些抖,“真要这样做?老五动手,肯定是要下死手的,人弄废了不好收场。”
“不下死手,我还用得着养他?”
“哎……都是孽债啊!”
季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你说,当初苏家对梁家赶尽杀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梁老的孙子,会和你这个苏家最大的代言人,联手一起搞他们苏家。”
顾修远盯着远处的红灯,嘴角微微扯起。
“他们没有什么想不到的,所以才给顾家开了那样的条件,怕的就是顾家有天不再忠心。”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苏家永远不会想到。
当年收拾梁家,是顾修远偷偷给梁跃塞钱,让他躲了这么多年。
商场如战场,今天你让别人倾家荡产,明天别人也能东山再起。
或者是成为像梁跃这样,避开苏家明面的锋芒,在东江的地下,组织自己的势力。
直到有一天,成为暗夜里要人命的毒蝎。
按照梁跃的性格。
早就想找苏家报仇,只是念在顾修远的情面上,一直在隐忍。
梁跃在等顾修远,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
然后两股势力一汇合,就要对苏家围剿。
“说实话,你也挺阴的。”
季望由衷的感叹。
“梁跃15,你17,你属狗他属鸡……”
突然季望就说起了顺口溜。
这么正经的时候,都改变不了他是个逗比的事实。
“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你当时怎么就想到,要给梁跃拿钱。”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尼玛,你也太早熟了。17岁你就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了。我那年还在想,怎么泡到隔壁女高的校花。”
季望后来听说梁跃的事,就觉得自己这个兄弟,不是一般的腹黑。
17岁就开始策划,要怎么摆脱苏家了。
“我看你才像个笑话。”
顾修远冷眼刮了他一眼,“你回去问问你哥,17岁他在想什么。”
“不用问。我哥15岁就在想,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敲钟,他要穿什么衣服了。“
季望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们这些,被选定的公司继承人,人生就没有乐趣。除了钱,就是怎么把公司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逗沈晚挺有趣的。”
顾修远闷闷地笑了一下。
回想起生活中,很多小细节,他的心里还是挺暖的。
总体来说。
他的生活还是无趣,还是按部就班地被资本裹挟。
都说资本家压榨老百姓,其实也在压榨他们这些人。
有钱的下一步,是更有钱,还有资本带来的社会责任。
但凡有点野心,再有点责任感。
资本家也和停不下的驴一样。
可因为沈晚,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太过计较利益的得失。
顾修远很清楚。
如果让沈晚再出事,即使有再多的钱,他生命里唯一的温暖,也就没有了。
他也就彻底成为,赚钱的机器。
“沈博士,并不想被你逗。”
“你个单身狗懂个屁。”
季望摊开手,表示着无奈,“我隐隐觉得,沈博士真不想和你过了。”
“就拿今天来说,不管是苏芊芊去找她,还是被车追尾,她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找你。”
季望有些犯迷糊。
以前沈博士对顾修远,那眼睛里全是粉红泡泡;现在连提到顾修远,她都有些不耐烦。
这种反应还不是装出来的,就是明晃晃的厌恶。
“她那是在和我使小性子。”顾修远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
季望瘪嘴。
谁给他的自信?
“听我一句劝,等会儿不管你想对苏芊芊做什么,都先给沈博士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有些事,不需要她知道。”
顾修远的态度很坚决。
“你这个自大的性格不改,我觉得你这辈子注定孤寡,你都不问,怎么知道她不能听这些事。”
恨铁不成钢。
“再说了,你不把自己为了保护她,都做了些什么告诉她,她又怎么因为你感动。”
“我为什么要让她感动?”
顾修远做事,从来都是只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讨谁开心的。
这么血腥的事,他更不可能让沈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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