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续几个小时的高速驾驶,在行至岔路口转行小路的时候,未经修筑的土地坑坑洼洼的,一个来不及减速,驾驶座上的宗政贤就跟着弹了起来。
嘭!
头就这么狠狠的砸到左边的风挡上,宗政贤也不觉得疼,只是眉头一紧。
他现在无暇顾虑这一切,全身心的只在想一件事儿,就是容烨绝对不能有事儿。
他没有报警,报警的威慑力只在于对怕的人,而左正国早已经是穷凶极恶到无所畏惧的变态了,这一切一切的威胁手段只能让他情绪更加激动,容烨会越来越危险。
从上次宗政华的事儿之后,宗政贤已经找了无数的人去搜寻左正国的下落,而每次都是正当有消息的时候,奔着去,又接二连三的铺了空,他安排了人大范围的监视医院,超市等生活不可或缺的地儿,可是杳无音讯。
所以宗政贤确定,是有人在供给着他的生活,而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别人,养一条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疯狗,这么蠢的事儿没有人会去做,所以这人选,只可能有一个,就是左兰兰。
可左兰兰跟叶安袭的关系,以及跟容烨的关系不一般,宗政贤曾经警告过她,也亲眼见到她对容烨的照顾,如果她想带走容烨,轻而易举,所以就算她侍父至孝,也不可能去帮左正国做伤害容烨的事儿。
但是宗政贤是生意人,对任何事都是怀疑的,他不能完全相信左兰兰,所以他在很久以前就在左兰兰身边安插了眼线,就连叶安袭曾经所在的睿智科技,至今也还有他的人,不是他阴险和伪善,他只是想更大程度的保护他的家人。
当然,这一切绝对不能让叶安袭知道,她的心对陌生人是硬冷的,可对她画在圈子内的朋友,是毫无保留的敞开,他的做法兴许她会理解,但不见得她会接受。
可左正国这次还是带走了容烨,可见他现在更加的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也对左兰兰下手了,二,就是左兰兰跟她一起骗容烨出来。
不过,宗政贤直觉是第一个原因,因为叶安袭既然相信左兰兰,就有她的道理在。
想到自己的老婆,宗政贤心里一阵暖流,他知道他一定要带活着的容烨回来,一定,一定,他是男人,他要救他的儿子,他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他发现只要想起容烨害怕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必须去救他,那个小小的脸儿的脸上倔强,心里害怕的样子,竟然这么清楚的浮现在脑子里。
就连宗政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早已经忽略了容烨的血缘!
这深秋的路,路面虽然较之夏天夯实了些,可这通往上次的旧仓库的那条土路却还是坑坑洼洼。
嘭!
再一次,宗政贤从驾驶座上弹起来,头狠狠的撞到侧面,而这一次,确实撞得大力了些,宗政贤觉得自己有些头昏眼花。
濡湿温热的液体从鼻端溢出的时候,他无意识的身手抹了一下,再低头看见自己的血的时候,眉头紧皱。
那猩红的颜色像是绽开的邪魅的罂粟刺着他的双眼,他……
有多久没流过鼻血了?
血液就像是恶魔莅临身边的马前卒,宗政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头也有些怪怪的眩晕。
该死!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出状况,一脚刹车,猛的停住,单手握拳狠狠的砸向方向盘。
滴……
一声长鸣从喇叭中倾泻而出,宗政贤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撑到见到容烨。
为保万无一失,遂开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而后又下车,在车里拿出一条备用的领带,系在了没有叶子的垂柳之上。
顶级的奢侈品的logo就随着一阵风摇曳在郊外的小路的岔路口上,十分显眼。
而宗政贤抽出一张面纸,宛若无事的擦干了鼻血,一脚油门,继续前行,那个仓库,他的目的地……
——
使劲儿抬了抬眼皮,却有些睁不开,就像是沾了胶一般,脑子闪过一个个的画面,病入膏肓的宗政贤,哇哇大哭的容烨。
头晕目眩,就像是现在一个黑色的时空漩涡里,越陷越深,越深越陷。
叶安袭拼命的想要去睁开眼睛,她不能再睡了,她的家人出事了,她的家人需要她。
微亮的光射进眼睛,叶安袭不由得为这着刺眼的光皱起了眉。
“宝贝儿,你醒了?”
看病床上一直昏迷的叶安袭终于睁开了眼睛,钟席宝迷信的对着窗子的方向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神呐,不要再让这家人出事了!
刚才叶安袭昏迷之后,紧接着卫青琴就被这‘癌症扩散’四个字惊的也昏倒了,现在还在隔壁的病房,而宗政文也早就像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
而被送进高干病房的叶安袭,医生确诊之后,却只是说她的所有症状显示,她与昏迷无关,只不过是睡着了。
睡着了?
有多困?她睡着了?想着自己晕的差点摔倒在别人的身上,那种感觉还真的就像是很困,很疲倦,就像是数千年没有睡过一样。
摸摸自己的小腹,叶安袭觉得不到5个月的这个孩子竟然重的像是肚子里灌满了铅,让她连挪动都觉得费力。
同样怀着第三胎的baby端着一杯倒好的白开水,扶着叶安袭的身子要给她喝。
可羽睫上下煽动,叶安袭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两件事儿。
“宗政贤呢?”
“宝贝儿,宗政没事儿,容烨也不会有事,我用我肚子里的大胖小子跟你保证,ok?”
钟席宝自己心里根本已经是打鼓了,卓逸接到宗政贤的短消息,马上就出发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说真的她无法保证任何一个人的安全,可她也知道,让安袭安心是她的任务,她还有一个孩子,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baby,到底怎么了?”
钟席宝的话让她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到底怎么了,左兰兰的一句糟糕,秦羽的一句癌症扩散,外加baby的一番假到不能再假的哄骗,她怎么可能相信没事儿?
桌子上的百合花,新鲜的都要滴水了,花瓣包围着花蕊,潇洒的扩张着,可现在叶安袭的心完全无法这般轻松,现在是她老公不见了,儿子不见了!
“安袭,你放心,我相信卓逸,也相信宗政,我现在只想你相信我。”
baby是个真性情,情之所至,无法隐瞒,一句话就说红了眼眶,这两个朋友坎坷的感情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这是两个彼此都没有犯过感情错误的人,为什么要用无尽的外来因素和不可抗力来打毁她们!
而叶安袭早就被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惊住了,从来最为揪心的不是悲伤,不是痛苦,而是种种不确定,一个心尖天堂,一个心尖地狱。
相信卓逸?相信宗政?相信baby?
唯独少了……
啪!
手中的水杯坠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伴随着四溅的水花,在地上炸裂开来。
“容烨出事了?”
忽然的掀开被子,叶安袭抱住越发感觉沉着的肚子,双脚胡乱的画圈儿去找拖鞋,眼睛用力的眨着,表情没有任何喜悲,没有慌乱,没有崩溃,伸手胡乱的摸来摸去,紧绷的声音极力维持着冷静。
“baby,看见我电话了么?”
不行,她要找儿子,儿子怎么了?
为什么左兰兰会说糟了!为什么!
“宝贝儿……”
“别担心我,我没事,我要给左兰兰打电话。”
眼圈倏地红了,不是叶安袭,而是baby,
眼泪突然掉了,不是叶安袭,仍是baby,
忍不住的哭出声了,也不是叶安袭,还是baby。
钟席宝没出息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看着那个拖鞋完全穿反了的女人,手机明明在眼皮子底下却还在故作镇定的找着的女人。
看着这个早已离崩溃不远的妹子还在安抚着她的情绪,顾虑着她的感受。
这就是她妹子,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一个做什么都考虑其它人的人,一个从来不与人分享心酸的人。
她这个妹子不会哭,不会发泄,不会闹,一向就比男人都来的冷静,可是这一刻,她慌了,乱了,她失去重心了。
没有了宗政的她,没有了坚定,没有了淡然,没有了那个丰富的表情,整个人像是一只没有了方向的女人。
那曾经感情好的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两口子,两块冰的结合大跌了众人的眼镜,不是更寒的冰,而是燃烧的热量更大的可燃冰,温暖了彼此冷寂的心。
试想这些事儿如果堆在她的身上,她也许早就崩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为什么,命运是谁定的!
为什么要逼着人去接受这么多不想接受,不愿意接受的突然。
baby不敢想如果宗政带不回容烨,如果两个人都回不来,如果……
她会不会后悔,她知道安袭不会怪她,可这一切是否就是她喜闻乐见的呢?
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然而最后仍是baby的热性子占了上风。
“宝贝儿,别找了,跟我走,我带你去。”
……
——
破旧铁门,一地凌乱的破败棉絮的垫子,废旧的机床,散堆的凌乱的汽油罐子,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宗政贤到了这个左正国所谓的老地方,也就是上次连璇颖被宗政华绑架的地方,这样也证实了那宗政华绑架案和越狱案的幕后黑手,一如宗政贤所预料到的,就是左正国。
他究竟有多恨他?想来更多的是人性的偏激,越是贪婪的人失去后抱怨的越大,却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东西他自己是否配去拥有。
四下看了一圈,宗政贤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没有忘了这里有个地下室,但他知道左正国不会蠢到把自己憋到密室。
只有蠢货在行凶的时候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没有退路的密室,而上次他放进去的不过是宗政华,一个注定要死的棋子。
以这只老狐狸的狡猾,是不会这么愚蠢的。
“左正国,你出来吧,我一个人。”
宗政贤对着空气喊了一句后,半天没有反应,精致的眉头皱在一起,全身的细胞都做着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左正国绑架容烨的目标是他。
而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机会脱身,或是拖住时间,等着卓逸带人过来,左正国已经丧心病狂了,能做出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
刚刚左国政打电话的那个电话是没有来电显示的,来的路上他也曾试着回拨,却是早已关机,想来应该是打过了之后就直接报废的卡。
宗政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他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等在这里不是办法,宗政贤准备出去四下的找找,这一带是山崖儿的边上,荒草丛生,只有一个处理报废垃圾的垃圾站,恶臭冲天,熏得宗政贤鼻子禁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候,他眼尖的在那乱堆的垃圾堆里看见一个新鲜的彩色的反光,心里倏地紧了一下,也顾不得脏乱,跑到那一边,在垃圾堆里拣出了那个彩色。
他记得,这个书包,是容烨的书包,是叶安袭跟他一块上街给容烨卖的书包。那这更说明了,容烨真的再附近。
书包的背面已经被刀划得乱七八糟了,一眼就看的出来是泄愤的那种。
书包但且这样,孩子呢?
宗政贤发现自己紧张了,只要一想到容烨有可能受到什么遭遇,他的拳头就攥的咔咔直响。
左、正、国!
“怎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哈哈!”
一声干涩的扁声音身后响起,宗政贤一回身,只见10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中等身高,一身脏兮兮的运动装,鸭舌帽,墨镜。
如果不是他开口说了话,宗政贤绝对无法把眼前的男人和那个左正国联系到一起,挑眉,紧堆,他怎么狼狈如斯?
现在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管左正国是圆是扁,宗政贤只想知道容烨是安全的。
“孩子呢?”
宗政贤的声音寒冷的有如地狱来的杀神,寒肌彻骨,迈开脚下的步子,几步就跨至左正国面前。
左正国被这狠戾震慑的腿不自觉的弯了一下,接着下一秒站直了之后,自己用拳头去狠击自己的腿!
这一切是让左正国最恨的!他宗政贤就是这么一副狂傲的样子!
毛长全了么?在爷爷面前装老子!
自己的一辈子就毁在这么个小子手下!他不甘心!不甘心!
“你儿子的小脖子真细啊,咔吧一下就能掰断。”
左正国说的兴奋之极,还用手比划这一掰两段。
这变态至极的样子成功的激怒了宗政贤,大手伸出去就抓住了左国政的脖领子,稍一使劲儿就让他双脚离了地。
“左国政,听着,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冲着我来,跟孩子无关。”
左正国一脸兴奋的看着宗政贤,毫不反抗,虽然他从警数十年,身手不错,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根本不是眼前的男人的对手。
既不赢,何须战?
“呵呵,怎么,着急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来来,继续,打我,打我啊。”
咯吱,咯吱。
宗政贤的牙越咬越紧,拳头死死的攥着,却迟迟没有落下,冲动不解决问题,他从来也不是一个情绪受别人控制的人。
被他这么一激,反而心里更冷静了几分。
左正国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自己找打?当然不,这不是任何人会做的举动。
他在拖时间?
那么容烨……
宗政贤的眼神开始四下的转,再发现他的眼睛转向左侧垃圾堆的放向的时候,左正国的表情明显不自然,心下怔忡了片刻,便丢下这个变态,朝着垃圾堆的方向狂奔过去。
身在垃圾场的中心,看着四下让人眼花缭乱的垃圾,宗政贤知道容烨在里面,左正国之所以拖时间,就是想让他的冲动害儿子被闷死,之后后悔一生。
“哈哈,你儿子那气管儿就这么细,肺子就这么点儿,啧啧,真小啊。”
这会儿身在垃圾堆上方的左正国变态的比划着容烨虽是可能了结的生命。
宗政贤没有时间再浪费在他身上,容烨在哪?
在哪?
这个垃圾场至少有百余平方米,挨个翻当然是可能找到,可这先后顺序一旦错了,一切就晚了!
而左正国之所以选择这里,当然是因为这里的荒无人烟!
没有帮手,路途又远!这就是一场跟时间作战的战役。
豆大的汗珠顺着宗政贤的额头下滑,他在想着该从何处下手,最后……
片刻,眼睛闪出一抹精光,宗政贤开始挽袖子扒垃圾。
当然直接扒,胡乱扒,漫无目的的扒这些绝对不是解决办法,宗政贤每翻一个地方,就会留意那端坐上方看好戏的左正国的表情,只要是一脸胜利的笑容,他就会换另一个地方。
衣服,易拉罐,废旧的书本,破鞋,垃圾站里就是个小社会,应有尽有。
而三个地方之后,宗政贤发现他的丝毫不紧张。
人类之所以会进步,就是因为人类懂得停下来思考。
所以……
宗政贤这会儿才注意,为什么左正国会选择最脏乱的一滩垃圾上面坐着,他不觉得刺鼻么?不觉得脏乱么?
一抹精光闪过,宗政贤奔着那个堆儿去了,果然左正国的表情变了。
烂大葱,破布娃娃,棉花套子,啤酒瓶子,软硬混合,臭气熏天,看着左正国脸色越来越难看,宗政贤更确定他找对地方了。
也不管手是否已经扒出了血,一层层的扒着,在看到一堆垃圾莫名的起伏之后,宗政贤心里大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埋在垃圾下的容烨挖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小奶娃子,向来白净的像是水晶的小子,一身湿滑的垃圾,宗政贤心里心疼极了。
挽下干净的一块袖子擦着他的小脸,不嫌脏给他清理着堵住鼻孔的垃圾。
现在的容烨呼吸极度虚弱,艰难的睁开眼睛,弱弱的看着眼前的宗政贤,小扇子似的睫毛上下眨着。
他被那个坏人埋在垃圾里的时候,小小的容烨就告诉自己别怕,爸爸会来救他,一定会,他要挺住。
可睁开眼睛,这个救了自己的不是爸爸,确实大怪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叫他一声……
“……爸……爸,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儿子开口叫他爸了!
儿子开口叫他爸了!
什么血缘不血缘的,宗政贤发现得到这小娃子的承认,让他无比骄傲和兴奋,有个容烨这样优秀的儿子,是他的骄傲!
缔结人与人之间的最伟大的关系从来就是情,而不是粗鄙的血缘。
“儿子,好样的!”
感动的击掌,一大一小,一强一弱,很软,很暖。
“呵呵,父子情深,让人好羡慕啊。”
垃圾堆顶端的左正国看见这种画面更气了,他就是见不得宗政贤好!
凭什么心狠手辣的人有媳妇有儿子,有钱有势!他左正国比谁都努力!
把容烨抱在怀里,宗政贤怒斥。
“左正国,你闹够了!你落魄到今天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宗政贤从来就不欠你的。”
正是这话彻底激怒了左正国,将身后早就准备好的一桶汽油从高处迅速淋到宗政贤和容烨的身上。
“宗政贤,你毁了我一辈子,就让我送你一程,你去死吧!”
第一反应,宗政贤抱起容烨就要跑,可却发现容烨怎么抱也抱不动,再一看,一条锁链垂坠着更重的重物在不知道多深的垃圾底层,一时半晌,根本没有办法拉出来!
左正国!你个卑鄙小人!
而左正国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那不大的火焰一明一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对迷途羔羊的父子。
一大桶的汽油味道刺鼻,当叶安袭、卓逸、和baby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老公和儿子被淋了汽油,就要被!
“……唔。”
baby吓得差点叫出了声,却被叶安袭捂住了嘴,这时候叫,无非是打草惊蛇!
在这两个人不知所踪的时候,叶安袭承认自己确实慌乱了,而现在既然看着两个人都是活着的,那什么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去救!
来的路上,透过卓逸的嘴,叶安袭知道今天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就是左正国,左兰兰的爸爸,而这也让她知道,上一次宗政贤差点被打死的原因!
她就说骄傲如宗政贤那般的人为什么会跪在地上让人打的那么惨!
她问他几次他都不说,只说没事,没事!
原来不过是因为左正国用个假的容烨威胁他,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容烨是他儿子不是么!
傻瓜,为什么那么拼命!
就为了怕她担心么?
可他的命,她也在乎!
叶安袭觉得自己这一路的心像是被拼命的往里面塞东西,那个男人越来越多的好拼命的往里面填塞,她又无法去忽略他癌症扩散的事实。
那种与现实抢男人的挣扎感,无力的打紧。
不过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怎么能救下那两个人。
叶安袭瞄了一眼卓逸,又瞄了一眼那垃圾堆的后方。
“卓,拜托了。”
救人,叶安袭当然不可能亲自去,她肚子里带着宝宝,是她必须要保护的,所以她必须选择相信朋友。
卓逸转身之前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这个小弟妹,临危不乱,竟能压住那么多的负面情绪,理智面对现况!
这是让男人都汗颜的淡定!
“放心,交给我。”
一句话,很简短,却是承诺。
再说这边,宗政贤心里知道左正国一定会丢下打火机,他绝对不可能丢下容烨,但只要他一动,容烨不能立即出来的话,火一燃着周围的垃圾,一定会很危险!
他不能让容烨有一点危险,他要把容烨带回去!
“儿子,怕么?”
小容烨弱弱的摇摇头,虚弱极了。
“儿子,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爸……爸……”
看着这白白嫩嫩的小脸,宗政贤很满足。
他叫他爸爸不是么,爸爸是什么,遮风挡雨的顶梁柱,他要保护他。
他现在有几种方案可以选择。
一,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扑倒左正国,优点,他没什么损失,缺点,如果撕扯中左正国丢下火,那容烨就不免会受伤。
二,搏一搏,使劲拉容烨出来,这是个最好的办法,这样两个人跑掉就一点都不会受伤,也远离了火源,可这样的随机性太大,如果容烨身下的绳子过长,那容烨就有危险。
三,在左正国丢下火源的时候,他顶着,在先燃到他的时候,他跑开自行灭火,让容烨在安全范围内,而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自残。
可……
宗政贤还是选了第三种,他不能让容烨受一点点伤,接下来,等待时机,蛰伏待发。
每一秒,都是高度紧张。
而卓逸这个时候也一点点的接近了左国政的身后,包括站在远处的叶安袭和早已经频频掉泪的钟席宝,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宗政贤,你求我啊,你求我啊,兴许我会放过你呢!哈哈!”
左正国早已经癫狂,独自一个人陷入控制敌人的兴奋之中,宗政贤连看都不看他,只是堵住容烨的耳朵,不想他这么小记得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为防止打火机的火会灭掉,变态的点了一支烟,大口的吸着。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的吸过烟了,就这一颗烟之后,一切都将毁灭!他就要找兰兰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他给兰兰喝了一杯迷药才带出这个小鬼,这丫头太傻了,就是这么敌我不分,毁了一辈子。
左正国吸的差不多了,眼睛一歪,他觉得这太阳就是扭曲的,他的人生也是扭曲的,手里拿着烟,准备要丢。
报复杀人和杀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享受杀人过程的。
“宗政贤,死在我的手上,你应该感到荣幸。”
眼看烟头要落下,下面的宗政贤的身子整个把容烨罩在身子底下,做着万分的准备,而从后面围上去的卓逸也眼看着还差几步。
远处的叶安袭默不作声,手却早已经攥的发白。
所有人都在紧张着这一刻,可一瞬间局势却发生了无可遏制的逆转……
啪!
一声枪响,左正国应声倒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枪声的来源……
只见另一个高处站着两个黑衣的男女,男的一件黑色风衣,颀长的身形处处散发着寒气,可拿枪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枪从手中滑落,身子瘫软在地之前,被男人整个搀住……
目光呆滞,泪水沿着未施脂粉的脸无声滑落,那个刚才扳过枪的手指,不由自主一抽一抽的,整个手都在微微发抖……
风声,听不见。
枪声,听不见。
嗡嗡嗡……
耳朵就这么响着,响着,一直响着……
慕岩的眉皱的很紧,眼睛里写满了意外,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
这无疑是救那两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他拔出枪准备开向对面的男人……
我来……
那一刻,他真的是一怔,她来?
对面那个是她爸爸,她的亲生父亲……
他没想到她会为了救那个小鬼,弑父……
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或是她变了?或是她从来就是这样,只是他不屑于去看她一眼?
搀住怀里瘫软做一团的身子,慕岩并没有维持抱住她的姿势,而是把人扶起来,再次退开。
虽对她侧目,但他不是一个处处散播爱心的好人,是的,他从来就不是好人。
目光呆滞,眼神迷离,声音木讷,现在的左兰兰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岩,谢谢。”
不置可否,慕岩挑眉看了她一眼。
谢他什么?
谢他给她机会亲手杀了她爸爸?
因为她知道,这枪在他手上,绝对不会一枪致命,他太子在道上的狠戾绝非空穴来风,如果他用刀杀人,绝对不会一刀捅死,如果他用枪,绝不会一枪打死,他就是要人受尽折磨,这才是痛苦死亡的绝望!
高处,风声,两个人孑然而立。
看着下面的一家团聚……
——
卓逸以为左正国死了,这危机终于过去了,两个人终于获救了,兴奋的像自家兄弟奔去,可见到宗政贤的时候却……
“宗政!宗政!”
“爸爸!”
卓逸和容烨的轮番叫声,喊乱了奔至这里的叶安袭的心,在看见卓逸把瘫软的宗政贤整个翻过来的时候,叶安袭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此时的宗政贤早已经是满脸的鲜血,而且鼻子还在止不住的留着,早已经染红了容烨的大半件衣服,那眼睛已经开始睁不开了,身子软的全数靠在卓逸怀里。
“宗政贤!”
叶安袭凄厉的大叫一声,似是划破长空……
——
急救室门口,是一个让人绝望与希望并存的地方,此时的叶安袭抱着容烨,一身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有换掉,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急救室的灯。
那里面现在躺着的是对她们最重要的人。
卓逸和baby去警局处理后续去了,左兰兰弑父救了她的老公孩子,她应该说谢谢,可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像个傻子一样盯着那个亮着灯的急救室。
不想,不看,也不听,宗政贤不会不要她和儿子,她知道他不会的,他平时多烦,放下身段的缠着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胡闹。
对,她要等着他,他会好起来。
他等了她三年,她就等他三个小时。
对,就三个小时,宗政贤,三个小时你不醒,我就真不等你了,我带着儿子女儿再跑到国外。
“妈妈,别哭了。”
容烨肉肉的小手还带着剐蹭的伤,懂事的给叶安袭擦掉频频落下的泪。
“儿子,妈妈没有哭,妈妈哭什么。”
她怎么会哭呢?又没出什么事儿,她哭什么?
她没有哭,她没有哭……
哭声却越来越大,不是她,而是刚刚赶过来的卫青琴和宗政文,卫青琴凄厉的哭声整条走廊都听得到回音,身子早已站不住的她瘫在宗政文身上。
“叶安袭,我把儿子交给你!不是让你弄死的!就为了这个野种,我儿子不行了!就为了这个野种!”
卫青琴泣血的谴责,让叶安袭魂归来兮,可脑子却木掉了,毫无反应,算了,愿意怎么骂怎么骂,怎么难听都好,她只求宗政贤醒过来。
叶安袭的耳朵就像是暂时性的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看着来来往往急救的护士,匆匆忙忙的脚步,她片刻竟跳脱到感悟生命的残酷。
生命的残酷就是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拼命的在岁月的长河中塞给你一切,然后再你拥有了好多之后,再一刀斩切,呵呵,多残酷,多残忍……
“快!再备o型血500cc!”
急救室的护士出来急急忙忙的叫着,这一句话却让叶安袭倏地回魂。
她听见了,o型血!是o型血!
几乎是瞬间,叶安袭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拉着护士,眼睛死死盯着护士,嘴唇颤抖的求证着。
“护士,宗政贤是o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
急救室的护士厌恶的躲着一身是血的她,她一身无菌服又要重新换了,救人救得着急,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自己老公是o型血你都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噩耗频频打击着叶安袭,先左后右。
啪!啪!
叶安袭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很用力,很用力。
很痛,火辣辣的痛……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那是真的?
“妈妈,妈妈,你干嘛!呜呜~”
容烨的小手拉着叶安袭的衣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妈妈怎么了,干什么自己打自己,好疼,一定好疼……
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叶安袭的手摸上他的小脸,这五官明明就是跟宗政贤一模一样的,明明就是……
可她不能骗自己,容烨是ab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就算有着最简单的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0型血绝对生不出来ab型的孩子。
容烨不是她和宗政贤的孩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卫青琴叫他野种,宗政贤带他验血,这一切的一切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早就知道!
如游魂野鬼,好似行尸走肉,叶安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容爵拨过去的电话。
容家的官家不给她转接,她就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像,那就非容变态莫属。
一遍遍的打,不厌其烦的打,最终官家也无奈的给了她容爵在夏威夷的行动电话号。
“容爵,是我……”
……
放下电话后的叶安袭就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心胀痛的像是往出冒血,她觉得今天一天她的内存饱和了,满了,超了负荷了。
原来她从来就是被众人保护其中的那个人……
儿子出生居然经历过那般大的生死,而容变态只用一句轻描淡写来形容,都过去了……
儿子的痛,容爵的痛,她竟然全然不知,残忍的斩断容爵与容烨的情义,为了所为的一家团聚,而容爵的付出却只字未提。
叶安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回报容爵的,在挂上电话的一刻,她只说了一句。
“儿子这辈子就姓容。”
最让她痛的是急救室里的那个男人,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一起,几度为了容烨的身份,怨他,怒他,他却为了怕自己伤心,紧闭着嘴只字不提。
想着那个变着法儿讨儿子欢心的宗政贤,得不到儿子的承认而低落的宗政贤,为了保护儿子命悬一线的男人。
想着他的那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原来背后的深意竟是如此。
直到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急救,生死不明,这个男人笨死了,笨死了,枉他聪明一世,怎么那么蠢!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
叶安袭觉得这一刻她的心都要爆炸了,太多的感情让她完全无法承受。
躺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还完全不知道容烨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和她叶安袭的儿子!
微小的颤动拉着衣角,叶安袭低头看着哭得小脸儿红红的儿子,又抽回了些思绪。
叶安袭你在干什么?
宗政贤在里面急救,他的父母在外面哭成一团,她还在这里自怨自艾,能在废物一点么。
弯下身擦干儿子的眼泪,叶安袭也整理整理了情绪,拉着儿子奔着那两个老人的方向走去。
这么多年第一次,卫青琴主动的靠在宗政文的身上,里面躺着的是他们年少轻狂的结晶,是她冲动之下生出来的孩子,从小一把一把的把他拉扯大,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儿,现在就这么不说一句话的倒下了,如果儿子就这么有个三长两短……作孽啊……作孽……
“小琴……不会有事……”
话都说不了半句,宗政文的声音却早已哽咽,如果老二有什么事,让他怎么接受……
“容烨,叫爷爷,奶奶。”
叶安袭拉着容烨站在二老的面前,让儿子叫人。
“哎……冤孽……冤孽……”
长出气,闭上眼,卫青琴不再去看这母子二人,她骂累了,够了,是非因果,天定,人是做不得主的……
“我儿子还躺在里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宗政文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激愤,发白的头发都因激动而凌乱。
叶安袭是个聪明人,所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
宗政文不过是以为她在拿儿子争得同情分,如果宗政贤不行了,也能母凭子贵,得到更多的财产。
不过这些他老人家都想多了。
“宗政贤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过给我了。”
宗政贤没说,不代表叶安袭不知道,律师楼催她去签多少次文件了,自从宗政贤生病之后……
她不是对财产没兴趣,而是这财产之前有个遗字让她恶心。
宗政文瞬间正襟危坐,不可置信的看着卫青琴,却换来了一句冷嘲热讽。
“你的儿子比你更知道什么是感情。”
卫青琴这会儿会为她说话,是她没想到的,她要告诉她们容烨的身份,她要让两个老人家高兴一点,多一个精神支柱。
就算宗政贤不幸……
叶安袭不想去想这些,只想做好眼前的这些,去挽救两个濒临崩溃边缘的老人,这是宗政贤的父母,也是她的。
“妈,容烨是您孙子……”
……
几分钟后,叶安袭依旧是靠在椅背上,仰视的盯着那一直没有熄灭的急救灯。
眨眨眼,好像熄灭了一般,却在睁开眼之后,仍是亮着的。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看着那边那两个抱着儿子稀罕不已的老人,脸上也有些些许微笑和感动,叶安袭觉得自己这番话没有白说,这么压抑的空气里,多些笑容多不容易。
她笑不出来,就尽量让别人笑。
摸着自己的肚子,叶安袭竟也无聊的喃喃自语。
“宝宝,你不想见到爸爸么?咱们娘俩一起为爸爸祈祷,好不好?”
迷信之所以上千百万年就存在,是因为人类从迷惘的原始人时期就开始的精神指引,早于契约论,早于道德观,早于价值观,所以当人们迷茫的时候,都会习惯的退回迷信的指引,把自己的希望和愿望都寄托于未知的一切。
在叶安袭的感官里,她的肚子里的宝宝是神奇的,是出人意料的,她愿意去相信一起祈祷的力量。
宗政贤,你没资格死,你还欠我一个求婚。
宗政贤,你没理由死,你还不知道容烨是你亲生儿子。
宗政贤,你没脸去死,你还没有见到你女儿。
叶安袭的悼词咬牙切齿,杀神杀鬼,她无聊的自欺欺人想着这样的恐吓会不会比祈祷更来得效果。
显然,除了苦笑,还是盯着那一直不灭的急救灯。
突然……
啪!
灭了……
叶安袭使劲儿眨了两次眼睛,知道看见医生护士一大堆人都出来了之后,她才倏地站起身。
这边的主治医生垂头丧气的就奔着宗政文过来的方向迈过去。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几乎是所有icu医生的死亡令,叶安袭怔在原地,脑子宛若雷轰。
“本来情况不至于如此恶化,却因为山路颠簸过久,失血过多,再加上,创面一旦破裂……生命体征逐渐消失……老省长,你节哀吧。”
卫青琴的哭嚎声,医护人员的劝慰声,纷纷乱乱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叶安袭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节哀……
节哀……
节什么哀!节什么哀!
宗政贤,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走了!
躲过纷乱的人群,几乎没人注意冲进病房的娇小身影。
滴……
某设备的持续直响像是一个最大的讽刺在那叫嚣着,一个空间,两个世界,她站着,他躺着。
“小姐,你不能进来!”
医护人员看着一身是血的叶安袭,就要往出撵,可在看见那眸子里慑人的光芒,没人敢再上前阻拦,那像是跟冥王租借的眸子,只一眼,就能杀死人。
想来这一定是这二少的老婆,这么复杂的家庭成分,就算是不符合规矩,也没有人敢去阻拦。
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叶安袭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精致的像是一幅油画的男人,那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
他就像是睡着了,很安静,很安静……
微笑,歪歪着头,宗政贤喜欢这样俏皮的她,喜欢像小孩子的她,他们是夫妻,她不应该多做一些他喜欢的事么?
“宗政贤,你累了,你别动,这次我走过去。”
一步……
“宗政贤,我很要面子的,我当着面多人的面死皮赖脸的贴你,你要给我点面子,睡睡就醒,知道么?”
两步……
“宗政贤,你这次挺有个性的,装的够久了,差不多得了,要不然我生气了,可走了?”
三步……
“宗政贤,你是不是男人,我还怀着你的宝宝呢,走路腿都酸,你好坏起来扶我一下吧。”
四步……
“宗政贤,我把咱爸咱妈搞定了,等你替我找地位,还真是漫长,别睡了。”
五步……
“宗政贤,告诉你一件最无聊的事儿,儿子就是你的,白白你浪费了那么多的情绪,还以为自己当了乌龟,知道真相了,觉得自己挺白痴的吧。”
一步一句话,一滴眼泪没掉,自然的就像是床上那个男人一直睡着,待会就会醒了一半。
周围的见多了生离死别的女护士都开始跟着抹眼泪儿了,怀孕丧夫,哎……
叶安袭握着宗政贤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宗政贤,跟今早上出门之前看他睡着的样子是一样一样的啊~
长长的让女人都嫉妒的睫毛,刚毅直挺的鼻梁,那个吻遍她全身的唇,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害人不浅,就连她五感几乎麻木的叶安袭都掉进他织的一张网,一点一滴渗透到四肢百骸。
“宗政贤,你醒醒好不好,不要睡了……”
宗政贤的大手几乎都能覆盖住叶安袭的整张小脸儿了,那手越来越冰,越来越冰……
叶安袭使劲儿的想要去搓热他,却像是徒劳。
“宗政贤,你还没给你女儿起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咱们说好了,如果你不醒,我就让你女儿也跟别人姓,姓张姓王都好。”
摸着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子,在手心来回的拨弄,好痒……
叶安袭的肚子忽然一阵阵痛,她却莞尔一笑。
“宗政贤,你女儿也不高兴了,叫你起来呢。”
说着说着还拉着他的手贴在她的肚皮上,让女儿跟她一起叫爸爸起床。
就算梦能迷了眼睛,可人的大脑毕竟凌驾于心之上,所以所有人的心愿都不能驾驭理智。
叶安袭知道现在发生着什么,虽然她不想知道。
这是这对父女最后一次见面……
看着宗政贤,握着他的手,她从前的生命里从不认为离开谁无法继续生活,而现在她没出息了,她觉得离开了宗政贤,她甚至走出这间屋子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敢去想想看见被蒙上一块白布的宗政贤,她不敢去所有有过他们共同生活影子的地方。
“老公,别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真的不想……”
脑子越来越沉,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软……
叶安袭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跟宗政贤离的这么进过,她甚至感觉到他们抱着可爱的女儿在一片花海之中,笑着,追逐着……
“叶小姐!叶小姐!……”
“她昏倒了!快叫医生!”
一声声的急促她都听不见了,睡着了,真好……
宗政贤,我来陪你。
……
——
第二年,5月,郊外陵园。
春风花草香,垂柳绿荫凉。
阵阵微风伴随着万物懵懂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四处乱飞,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又是生灵复生的季节,所有的生物都遵循着一样的轮回定律,死了,重生,再死,再重生,生命有尽头,灵魂却永远没有。
逝者如斯,死者长已矣,一个人的生命固然终结了,可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生前做过的大事小情,却会被活着的人缅怀一生。
在这陵园最为豪华的风水地段的墓碑前,一个少女模样的少妇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就站在这儿,只见那少妇一条纯白色的背带裤外加一件嫩绿色的毛衫,脂粉未施,清汤挂面,全身上下处处洋溢这春的气息,那小婴儿就看不清楚模样了,因为包的太过严实,不过同色系的襁褓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对母女。
不像通常的扫墓人,她既不悲伤,也不烦躁,只是用一双看透世事的眸子,淡然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生生死死见得太多,叶安袭早已经释怀,也看的很轻,生是什么,不过是比死多活几天,死有是什么,不过是比活着早轻松几天。
而生命的兴奋和爽点更多的来自于奇迹,就想她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小胖妞儿和她身后这个甩不掉的尾巴。
只是抱了一会儿,叶安袭的手臂都开始哆嗦了,你说这一个小女孩儿家的,出生就十斤,她叶安袭待产的时候不过才103斤,这孩子得占了多少分量?
撩头发,皱眉,转身,眺望,看着那不远处正以超越刘翔的速度飞奔而来的一大一小,叶安袭跺跺脚,口气似是不耐烦,更多的却是娇嗔。
“喂!猪小葵给你抱!”
“怎么?真跟你姓了?”
接过来孩子,大手习惯性的揉揉叶安袭的软软的头发,又趁四下没有人,抓了抓某产后体重仍维持在55公斤的某母猪的某巨大母性特征,这是这男人连日以来的恶趣味,而且乐此不彼,一发不可收拾。
“嗯……流氓!”
叶安袭也为自己这没出息的一哼唧羞红了脸,真是……
这春天莫非还传染……
“吃不着还不让我闻闻味儿啊。”
某男做着完全不符合形象的仪态,像小可怜似的跟怀里的小婴儿撇着嘴。
他这产前产后,守得这个活寡,真是夜夜难熬。
“宗政小葵,你每天都有的吃,我隔靴搔痒还得遭到批评,天理在哪儿呢?”
小奶娃子甩都不甩该男子,几乎是翻白眼就继续假寐的吐口水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能量是不是出现基因变异了,耗尽了所有救回了这还算帅的俗世老爸,救完她就后悔了,这整个一个脑子里只有她这俗世老妈的一个色胚加呆子。
难为她这18岁以前,只能像个平凡人一样存活于世了,要是让死对头发现了,还不趁机扒了她的皮,让她永世无资格变换时空。
这看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想当初她不大点儿的时候,这老爸可不是这样儿的,那可是冷酷劲帅的一个帅哥,现在倒好,徒留一副精致美貌,剩下的魂儿,都掉她这妈一人儿身上了。
话说这妈,也越变越完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害的,本来特有个性的一个酷酷的美女,现在也完了,一天跟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似的。
她真后悔当初在轮回发射站的时候,选择了这么两个变异的这么笨蛋的父母。
后来还一心软,用所有的能量,在时间轮回站抢回了这么个魂魄,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俗世的奇迹?
没办法,她受不了一辈子对着那么个半冰块半寡妇脸的妈。
一想到那些自诩为神医的人,不要脸的把这起死复生的光环往自己脑袋上套,宗政小葵就觉得恶心。
哎,恶心的事儿太多了,每天都有,就像她这破名字,就是这个现在大脑有点短路的亲爹取的。
她哪里像妈妈绣的那坨黄黄的像屎的东西?
她们两个纪念爱情,还得牺牲她的名字,宗政小葵?多滑稽?
怎么就不叫宗政小菊?等她将来满18岁爆能量的时候还能大叫,爆菊~
多帅~
【汗滴滴的飞过……智商有么?答,不好说……】
某宗政贤男子脑子灵光一冲,他就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天儿又好,一定是个好日子。
“小猪婆,今天有70天了吧。”
这产前守寡,产后又守寡,他这和尚当得,钟都快敲漏了,想着自己从前的豪言壮语,一直为了孩子禁欲,宗政贤都觉得,那承诺许的太不符合本国国情了。
“70天也不行!”
叶安袭急忙就把话塞了过去,别说70天,今儿就算是100天也不行,她现在可是55公斤,全身上下胖的像是棉花糖似的,可这婆婆又不让她减肥,说减肥会没有奶水,结果她现在比生孩子的时候还要胖,这奶水养活几个孩子不成问题。
每次宗政贤开玩笑说她是小猪的时候,叶安袭的心多少都有点微创,是女人就接受不了这个。
所以她不减肥,绝对不跟他睡,想着肚子上的两个褶子,就郁闷了。
在抬头看看越来越精神的宗政贤,她更郁闷了,男人的优越身高和精致如瓷的五官,在人群里总是显得出类拔萃,那颀长的身形退去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跟娇小的女人穿着同色系的草绿毛衫白色休闲裤,看上去更是出众,再加上抱着一个同色系襁褓的小婴儿,看起来更有爱了。
过路的往来人群,无论什么年纪,都会驻足回头看一眼,当然,这当中大多是女人。
“这身衣服买的,招蜂引蝶。”
一家四口一人一件,同色系,号称春意盎然的主题,谁春意了?又谁盎然了?
反正叶安袭气儿不怎么顺当。
“小猪婆,这是你在淘宝订做的。”
宗政贤无情的提醒她这个事实。
自己踩自己脚,真的过瘾么?
“怎么!我订的我说不好看不行么?”
不讲理,死缠烂打,胡搅蛮缠,种种女性数千年来的优势,叶安袭通通使出来了。
要不是给他生孩子,她至于走形么,还被他嫌弃,每天猪长猪短的,没完了?
“喂,曾外公和曾爷爷还在,你们能听话一点么?”
一直站在一边看笑话的容烨终于受不了这两个人了,这大半年,小容烨又抽长了几公分,又虚长了一岁,这模样儿越长越像宗政贤,清秀俊逸,无与伦比的精致,不过这性子就更像曾经的叶安袭。
为什么说是曾经呢?
因为宗政贤死里逃生之后,这一男一女的大脑似乎都短路了。
疯的疯,傻的傻……
“呃……”
看着那个抱着胳膊,像小大人似地儿子,那从上到下没得一个细胞是看的上他们的,叶安袭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儿子,你是不是嫌妈妈烦了?”
完了……
脑袋边儿上拉下来三条黑线,容烨无奈了,他又触雷区上了,他以前那个又帅又酷的妈妈去哪儿了,这个没事儿就脆弱的女人是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烨很想说,我才四岁,一个四岁的小孩儿说句谎话都能高兴半天的女人,脑子说没租给别人,谁信呢?
宗政贤跟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副彼此都了的样子,自从宗政贤知道容烨是他的儿子,他发现也并没有想象中来的更为兴奋,或许是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了,至于血缘的存在,有没有意义只在一念之间。
这叶安袭表情是越发紧皱,一脸的郁闷挥之不去。
最后没招了,这家里又添丁了,也多了个解决问题的,每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另外一个女人的更为无理取闹才能解决这个。
哇!哇!
扯开嗓子开嚎,宗政小葵哭得真累啊,可没办法,就这个好使,只要她一哭,全家就都来摆弄她了。
“乖,不要哭,妈妈拍拍。”
“乖,不要哭,爸爸悠悠。”
……
每天都上演的闹剧,由每天都上演的另一场闹剧终止。
……
宗政贤和容烨把手里的新鲜菊花,摆在眼前的两座比邻的墓碑前,今天是叶安袭出月子的第一天,本来宗政贤是约她去全家郊游,让她选位置。
几乎是立即,叶安袭就想到了这里,过年的时候,宗政雄也在瑞士自然的死亡了,那个几乎几年没见过的老人,一举一动确是那么深刻的刻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一个时代的印迹,完全无法抹去。
生命中经过的每一个路人甲乙,都有它设定的意义,即便是匆匆过客,也能给人留下阵阵清风。
叶安袭感谢宗政雄,如果没有他的钦点,她不可能会跟宗政贤结婚,那现在的幸福就不复存在。
看着这两个并排的豪华墓地,叶安袭在心里是感动的,她感谢宗政贤又默默的为她了了一桩心事。
让叶成功见宗政雄一面,是她答应活着的叶成功的,活着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而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么?
归宿的比邻,就相当于做了邻居,比什么都来的直接,有无尽的话,可以随时说,随时唠嗑,多好。
这些事情,宗政想的永远比她周到。
小葵出生的时候,宗政贤还坚持让它姓叶,最后叶安袭自作主张的让女儿姓了宗政,一儿一女,都不跟他姓,他多委屈。
她知道爷爷如果活着,也一定会赞同自己的做法。
就在一家四口扫过墓之后,宗政贤就跟容烨交换了一个眼神,只不过宗政贤是信心满满,而容烨是兴趣缺缺。
宗政贤把小葵递给容烨去抱,这四岁的孩子抱个新生儿,确实有点吃力,不过容烨平时就很喜欢抱妹妹,他习惯了。
而宗政贤则是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丝带突然蒙住了叶安袭的眼睛。
“喂,别闹,我看不见路了!”
“你不需要看见路,你只需要感受到我,有我,就有路。”
像背台词似的,宗政贤别别扭扭的冒出这么一番话。
没错,就是背台词,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目的就不单纯。
叶安袭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微风,就是他温热的手,这男人又搞什么?
“你正常点行么?”
这话说的她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这鸡皮疙瘩宗政贤也看见了,心下想着卓逸专门为他打造的流程,他又有点打退堂鼓了,是自家兄弟拍着胸口死乞白赖的承诺包行,稳赢的,要不然他才不会信他,不过他又真不懂得什么浪漫。
可宗政贤真的确定,这次送给叶安袭的礼物,她一定喜欢。
他承诺过送她一个求婚,一次婚礼,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小猪婆,待会你就知道了。”
叶安袭迷迷糊糊的被宗政贤带着九曲十八弯的拐了好几个弯儿,都快没耐心的时候,到了一个地儿,一切静止。
而这一刻,身边的宗政贤不见了,感觉不到他的温度,被蒙了双眼的叶安袭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叶安袭,从相识到现在,我们两个历经过太多的风风雨雨,现在雨后终于见到彩虹了,我希望我以后每天的日子都有你的参与,爱情……爱情……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和孩子最好的一切,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么?”
这不成句子的句子一出口,宗政贤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这卓逸的台词写的也太长了,他没记住,就简单的总结了,可那三个字,他原以为难以启齿的三个字,原来说出来,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
虽是这一句话结结巴巴,不成调调,可却让叶安袭心里窝心极了,对她来说,求婚真的一直是一个遗憾,她没想到宗政贤今天会突如其来的来这套,可那三个字却是真的感动她了。
她们经历的真是太多了,如果感情非得靠折腾才能积淀的越来越深,那么她积淀的够多了。
解开绑在眼睛上的丝带,看着单膝跪地,拿着一束白玫瑰花球的宗政贤,叶安袭也没在矜持。
感动就要说,喜欢就向前走,这是宗政贤死里逃生之后,二人没有约定的共识,别别扭扭的日子太多了,她们没有多余的经历在拉扯下去了。
踩在碎石子不规则拼凑的小路上,叶安袭每一步走的很坚定,迈向那个对她说爱的男人,她想告诉他,他也爱他……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
像是唤醒了叶安袭原本只专注于那个男人的迷离的眼,越过那扎眼的白玫瑰和精致的男人,叶安袭忽地停在原地,表情僵硬。
只见宗政贤身后的那个墓地上的墓碑,赫然刻着她和他的名字,叶安袭的脸一下就绿了。
她听过求婚送房的,送车的,送钻戒的,虽然她也觉得很俗气,但她并不觉得送墓地是个多高级的idea。
她完全无法高兴起来。
看她脸色明显不对,抱着小葵的容烨又摇摇头,耸耸肩,表情极为无奈,宗政贤心里又诅咒了卓逸,看来这次又被他的好点子害了。
说什么生死同穴,才是大爱的表现,宗政贤什么时候关注过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想来他是个大家,才信的过他,谁知道,又一次……
叶安袭甩头从儿子手里接过女儿,拉着儿子,气鼓鼓的就走了。
一次滑稽的求婚,失败告终。
……
一次的突击失败,带来的是接下来一周的紧急补救。
美食诱惑?宗政贤做饭,叶安袭不吃。
亲情攻势?儿子女儿外加卫青琴,叶安袭也不给面子。
金钱利诱?更加白费,宗政贤现在的资产和叶安袭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叶安袭一天也不理宗政贤,每天到睡觉时间,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宗政贤敲破了门都不会给他开。
而撬锁更是别想,叶安袭是各种好手,还能任个门锁给他撬了?
答案是,绝对绝对不可能。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宗政贤烦躁了,晚上洗了澡之后facebook了卓逸,不管他在线与否,狠损了他一顿,他这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都砸他手里了。
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僵着啊,之前都是好好的。
天下最疼儿的莫过于娘,看儿子一天不怎么爱说话,吃不好,睡不好的,卫青琴也看不下去了。
咚咚咚的敲了宗政贤的房门,原以为是叶安袭消气儿了,却在看见卫青琴的时候,明显有些小失望。
“妈,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从小就成熟的能撑起一方天的儿子,这会儿确是满面愁容,卫青琴也看不下去了,索性给指了条明路。
“你去小葵的婴儿房,这两天这孩子晚上哭,安袭每天半夜都会去喂一次奶。”
喂奶……
那白花花的旖旎的画面在脑子里不自觉的刷过了一遍,宗政贤又精神了几分。
“妈,谢谢。”
宗政贤这声谢谢意思很多,他其实最高兴的是她能全心全意的接受叶安袭,叶安袭的整个月子都是卫青琴亲自伺候的,说是她没有妈妈照顾,女孩子的月子马虎不得,从生小葵到现在,几乎都是卫青琴亲自帮衬的。
自家人带孩子就是上心,小葵几乎都很少穿纸尿裤,都是卫青琴买的最好的儿童棉布给她做的尿戒子,老人家都懂,这样的质地更柔软,孩子穿起来更舒服。而叶安袭的每一餐,几乎都是卫青琴亲手做的,关于如何催奶,如何保养身体,这些作为过来人的她懂得都多,加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不假。
但宗政贤近日来还是敏感的发现,卫青琴总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具体哪里不对他有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像是要出什么远门一样,总是抱着一些老旧的照片翻个没完。
……
夜半三点钟,活动的生物大概只有,小偷,老鼠,鬼,还有孕妇,这生小孩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妈妈的耐心,小孩子的需要真的是不卖任何太阳月亮法定假日的帐,饿了就哭,醒了就喊,反正就是折腾人。
如果你准备好了要个孩子,你不如先养一年花,如果花没死掉,活的尚可,那么就再去养条狗,一年之后如果狗狗也活的健康,狗性并不癫狂,你就可以准备要小孩了,届时,你的耐心,已经培养到位了。
塔拉~塔拉~
叶安袭眼睛都没张开,塔拉着拖鞋,呈梦游状态飘逸至她睡房隔壁的婴儿房,凭着记忆系统,驾轻就熟的摸到了小葵的婴儿床。
困的迷迷糊糊的叶安袭掀起了衣服,抱着瞪着眼睛看她的宗政小葵,把奶水送到她嘴里。
她吸的时候,叶安袭的眼睛上下眨巴眨巴,又快要堆到一起。
太困了……
叶安袭困的甚至忽略了怀里的孩子越变越轻,她忽略了有人来她身边就算了,更严重的是,此人代替了女儿在吸吮她的母乳,也未被叶安袭发现……
“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喝?”
宗政贤是实话实说,以为母乳喂养好,怎么说也要比纯牛奶好喝一点,却没想到真实的是这个味道。
忽的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叶安袭一激灵,一低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脑袋埋在她女儿的粮仓中间。
“宗政贤,你变态啊!”
吓死人了!叶安袭直接就想往后躲,可这大半夜的,大灰狼抓到小白兔,岂有释放的道理?
一个打横,拦腰抱起,这一身软嘟嘟的肉,滑腻的让宗政贤爱不释手,可叶安袭却想叫。
“别吵,小葵睡了。”
利用小葵,使劲儿利用,宗政贤用这么个无聊的借口,把叶安袭卸甲归房。
到了房间,他根本也没给叶安袭机会,快速的把她塞到被窝里,他就是给盖里盖被子,之后就是他钻了进去。
叶安袭原本要躲到另一边去,可这连个警戒线都没有的温暖大床,哪里有容得下她逃跑的地儿。
挣扎,没用。
翻身,也没用
怒目而视,更没用。
圈住她滑不溜丢的身子,宗政贤今晚是笃定要跟她演一出《强占,女人休想逃》的戏码。
这叶安袭原本就只穿了一个丝质的睡裙,这下左挣扎右挣扎的,可出了更不痛快的事儿,这不知道顺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轨道,衣服都窜到上边来了,宗政贤眼疾手快的就给摘下来丢到了另一边。
“宗政贤,你变态!”
“恩。”
标准宗政贤式的一字回答,坦诚的承认,毫不遮掩,对她变态,他乐此不疲。
看着那诱人的两个大桃儿,被宗政贤关禁闭在下身的‘巴士底狱’中的数千难民就要起义了。
叶安袭的身子,他从来就没有抵抗力,更何况如现在一般丰腴,男人喜欢有点儿肉的女人,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叶安袭什么样儿,他都喜欢。
以别扭的姿势缠住叶安袭,双腿固定住她滑滑的两条白腿儿,宗政贤没有任何台词的一股脑的吻上她的唇。
许久没有触碰的香甜,像甘泉一般指引他忍不住再多喝几口,再多喝几口,吸吮,碾磨,轻叩贝齿,相濡以沫,唇舌皆醉。
这一吻,吻的昏天暗地,吻的日月无光,吻的叶安袭晕头转向,从一开始的抵抗,变成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配合的啃噬,舌尖轻舔他的牙齿。
静谧的夜,只闻得细碎的啾啾声,和彼此浓烈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放过彼此。
吻是爱人之间沟通情绪最重要的桥梁,一个吻可以释怀一个误会,一个吻可以激发出潜在的所有感情。
一手将老婆环在身子底下,另一只手把玩着她渐长的头发,借着地灯氤氲的光线,只见叶安袭的眼睛晶亮的像是天底下最珍稀的宝石。
一吻之后,宗政贤很动情,她的反应,他知道她差不多消气了。
“别气了,好么?”
他真不喜欢跟她生气,一别扭就别扭了这么久,弄的他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很好哄,是吧?”
嘟着嘴,叶安袭挺郁闷的,她丫的现在就是个没有底线的人,生气都坚持不住,baby说这么下去会在家庭地位中越来越占据弱势。
会么?
宗政贤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种无聊的妇女主义言论来自于谁人指导了,要不然以叶安袭的性子,才不会去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这两口子,害人不浅!
“你是大气,大度。”
宗政贤的合纵连横,纵横经纬的智慧拿到哄女人身上,不是轻松加小菜一碟么?
可答案往往与事实相反。
“宗政贤,你骗小孩呢?”
叶安袭真受不了这男人从病好之后变得如此八面玲珑,甚至可以称之为是脸皮厚,以前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那里去了?
现在天天看他笑,看的都烦了~
“对不起,我错了。”
看叶安袭风向标一转,宗政贤马上承认错误,他们蹉跎的太多了,从新生的那一刻,他就认定,这辈子她们之间再也不要误会,再也不要。
男人么,跟自己的女人低头,又有什么丢人的?
果然,他这个老婆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太恭维的话她不吃,太好听的话她也不吃,太实际的话,她吃的也不舒服,往往就是先低下头认个错,一切好说。
叶安袭半天闷闷的冒出来一句。
“以后……以后不要再弄这些跟死有关系的了。”
她是怕了,从宗政贤有可能会死,到真的假死的那一刻,叶安袭也许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样的一幕她的人生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
“恩。”
宗政贤摸了摸叶安袭的脑袋,心下有些愧疚,她是又想起那一幕了么?
叶安袭关心他,在乎他,他都知道。
顺应情绪,顺应感觉,顺应时局。
宗政贤俯身再度吻住叶安袭的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个轻微的触碰,同样可以擦枪走火,气氛瞬间变得旖旎,二人肢体相互交缠在一起,许久为做夫妻那档子亲密的事儿的叶安袭显得生涩起来,但却热情不减。
什么赘肉,小肚腩,通通抛去脑后。
宗政贤这种男人的攻势,她怎么可能推拒的掉?
沿着她的唇舌,一路轻触她的多处敏感,所到之处,无一不热情迎接他的到来。
弓起身子,脚趾卷曲,轻声吟逸。
“嗯……”
宗政贤坏心的三过家门而不入,惹得叶安袭娇喘连连,最后逼得只得言语相邀~
“老公~”
现在的叶安袭不再吝啬这个词儿,原以为是一个称谓而已,但是真的叫出口到叫的习惯,原来竟有那么多的感觉,老公就像你的世界的永远的靠背,纵然你背向万丈悬崖,也敢于闭着眼睛,全身心的后仰,因为你完全无需担心,你的背后永远有一个叫老公的人为你撑起一道最最安全的屏障。
叶安袭开始回吻宗政贤,她开始练习去找他的敏感点,这个男人的敏感点多到她觉得随便哪里都是。
小舌头的蜻蜓点水,濡湿的剐蹭,点到即止的心痒难耐,都逼迫着宗政贤必须更进一步的探索,发现。
而一声粗噶的轻唤,难耐不已。
“小猪婆,我来了……”
骤然静谧的室内,乌鸦真真飞过,各个儿携带这三道杠的右脑装饰跟宗政贤翻着白眼儿。
这少爷还能再蠢点不?
“滚!”
一脚蹬飞激情难耐的大小宗政贤,叶安袭怒气横生,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现在略显丰腴的身子。
吸气……呼气……
呼气……吸气……
叶安袭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她爱世界和平,她爱家庭祥和,她爱太平无事……
如果现在不这么麻醉自己,她真恨不得马上就把宗政贤这一大一小灭了!
而骤然翻滚到地下的宗政贤门儿都没有搞清楚,这翻天覆地的待遇纠结冲撞谁了?
看叶安袭气的脸长得通红,宗政贤脑子顶上挂满了郁闷的问号,结果满心担心的他,多说多错……
“产后失调?明天去看看。”
“滚~”
一个枕头砸下来,谁说淡漠如她不能河东狮?
不失调?那继续。
宗政贤现在对叶安袭的政策那可真是一国两制,心里疼着,下面侵略着。
而叶安袭貌似一直就是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身体,只不过差异在于,她上半身的封建社会,她是皇上,而下半身的半殖民地,她是奴隶。
重整旗鼓,整装待发,宗政贤再度覆了上来,结果还没下手,一首最好听,但是最扰人的奏鸣曲响起~
哇~哇~哇~
祖宗尿了,谁也别想继续……
……
接下来的日子呢,气儿都照常喘,频率又都不怎么对,叶安袭不太爱搭理宗政贤,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开始宗政贤担心的以为自己老婆真的是有些产后忧郁,结果他偷偷在卧室装了监控器,就发现……
仰卧起坐,3个半之后,小女孩儿似女人就捏捏自己被猪小葵折腾鼓胀的肚皮,唉声叹气的满床打滚儿。
瑜伽抻筋,坚持一分半钟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脸儿,可劲儿摇头。
原地挑高,连着蹦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双手叉着腰,脸皱的跟什么似地。
最后所有的行动结束后的汇总,表情无一例外的都是懊恼。
叶安袭一定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被某个中国籍变态男子每天当做影片来欣赏。
宗政贤颇为侧目,淡漠如他的老婆,也会这般在乎身材?
他挺想告诉她,他无所谓的,不过一次的崩盘经历,他不能蠢到再继续第二次,闭着眼睛装瞎子,也是夫妻相处之道的真谛。
从此,这就成了宗政贤一天当中最愉快的时光,大大的投影设备,就能看到这个女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喝着咖啡,欣赏自家老婆,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地。
像是电视台节目分时段一样,有像孩子似的时间,也有像小女人的时段,更有午夜洗完澡后裸体走来走去的娇俏少妇。
每每到这个时候,就不知道,煎熬的到底是他还是她了。
这大半年,从宗政贤出院以来,他就几乎没有再插手过公司,这个以前让他用尽手段获取的企业王国,现在被他视若癞蛤蟆一般,能躲就躲。
什么扩建项目,开方方案,他通通无感,他有想过,如果小宇能上手的话,那就交给他,也不错。
可有些事儿,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宗政宇经常是错漏百出,纵然是皇弟的身份,可一些高层的白眼儿还是得受着,让宗政宇这个从小闲云野鹤,崇尚大自然的野性子怎么受的了?
他不懂,只能处处叨扰宗政贤,他这个做二哥的到时很用心的教他,可有些东西也不见得是能教的懂的。
就再前些日子,董事会的早会,宗政宇解析一个合并分公司的项目,数据分析完全跑偏之后,一个老董事会成员终于忍受不了他的错漏百出,当场跟他辩论了起来。
而宗政宇的少爷脾气一上来,根本没给他留什么面子,直接挥了拳头。
‘shit,本少爷不干了!’
随即,招呼都没打,一张机票,直飞欧洲度假,董事会一团乱,没有办法,指得重新找宗政贤会来坐镇。
而宗政宇,等他给宗政贤消息的时候,那都是一周以后的事儿了。
大洋彼岸,一条简讯。
“二哥,原谅我的任性,不管妈怎么说,你永远是我的亲哥哥。”
修长的手指轻触手机的上端,锁屏之后并不回复,准备开会之前的宗政贤嘴角微扬,这个结果是他预计之内的。
有道是攻城者为下,攻心者为上,宗政贤摸得清宗政宇的性子,对于他说的再多都没有用,唯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至于宗政宇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弟弟,这件事,他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早,可他无所谓,人至亲原本就不在于血缘关系,而在于缘分与感觉。
他认他是弟弟,他就是他弟弟。
“总……总裁……这是你要的资料。”
新来的小秘书见到传说中的宗政贤,声音都不自觉的发抖,跟着宗政宇这样的少爷老板轻松自由惯了,这不苟言笑的宗政贤也自然被认为是个严苛的领导。
可这小秘书真没想到这传说中的魔鬼是长这个样子的,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不过说到严苛,他承认,他真的是。
不精工不出细活,一个企业的根本本就要从细微做起。
“总裁,一杯意式咖啡不加糖。”
小秘书端咖啡的手状似不经意擦过宗政贤,惹来宗政贤的眉头清蹙。
“你明天不用再来上班了。”
一句话,就判了小秘书的死刑。
“总裁……”
转身,低头看文件,专注的没有听到任何丝竹乱耳之音。
他没有必要指点她的职业生涯的bug,一个会穿着情趣丝袜来上班的女秘书,他不需要。
无论是王者还是企业家,身边的用人,能力固然重要,最重要的更是品质。
像段朔那种女秘书不多了,宗政贤貌似开始有些后悔,让她去勾引易卜拉欣王储这个举动了,一员大将,就此长年被俘中东。
摇了摇头,宗政贤有些无奈。
简单的看了一遍今天开会所需要的数据,宗政贤的脑子又开始恢复机械化的转动,精准而犀利的找出所有的弊病与优势。
再低迷了半年之久的宗研会议室,今天因为总裁的归来又再度复苏起来。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企业家的魅力不过与此。
宗政贤忙着宗研集团,叶安袭忙着减肥和照顾孩子,彼此忙碌的日子显的格外充实,两个人都是高效率的主儿,月余的日子,宗政贤已经让整个企业焕然一新,上了轨道,而叶安袭也在不知不觉中,又变回了那个少女般的身材,唯一的一点不同是,她的某处建设,在继容烨贡献了扩大规模之后,宗政小葵又填了土,加了砖瓦,导致现在无论穿什么,都看上去有imax的效果,无比膨胀。
6月某下午,卓越商场一楼,某奢侈品专柜,两口子的身影齐齐现身。
往来的男女无不频频注视这一对精装的男女,男的冷俊,女的娇俏,手拉着手一直没松开,当然,回头率的飙高除了有外形这一项,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拥有着相同的诡异气质。
摒弃二人的时间,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冰块,几乎都没什么表情,可合二为一的时候,又都彼此说说笑笑的,甜腻的要命。
真是让男人羡慕,女人嫉妒。
不过今儿,明显有点火药味。
“换掉。”
“脱掉。”
“这件不行。”
……
“我们换一家。”
宗政贤的挑剔让倾情服务的店员都不知所措了,这几件礼服穿在这位太太身上,几乎堪称完美,何来不行之谈?
“先生,这些都是顶级大师的作品,从剪裁到质地上都是您的最佳选择,况且您太太穿上真的很好看。”
耐心解说,悉心服务,这些都不管用,看着那女人白花花的肉大片大片的外露,他就看不下眼。
“丑。”
一个字儿,遍推翻所有的推销台词。
“小姐,把这几件都给我包起来!”
叶安袭的脾气显然有点不顺,今天是小葵的百天儿,宴请了一票亲朋好友,都在那等着呢,本打算临时买一件衣服,这可倒好,从来了到现在,逛了无数家,件件都给她说不合适!难看!丑!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哪里丑了!叶安袭还能不懂他的那点心思,可现在她的身材就算穿运动休闲都一样有‘事业线’,她有什么办法?
最终叶安袭就带着一堆购物袋理都没理宗政贤就先走了。
“不准穿。”
“ok,你不嫌丢人,我无所谓。”
叶安袭本就是个对穿衣打扮不太热衷的,他宗政贤不觉得她穿休闲给他丢人,她还乐得轻松,高跟鞋她是能不沾就不沾。
俩个人一路别别扭扭的到了订好的酒店,这小葵真是个妖精级别的baby,知道谁对她好,就对谁笑,讨厌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就像今儿个的百天庆生会,竟然是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儿的宗政文给张罗的,领导一句话,全城跺三脚,今儿个的场面就大到一发不可收拾。
政界,商界,文化界,总之能在这h省被称之为名界的,这知名人士都差不多齐全了。
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诺大的琉璃灯盏下映衬的是形形色色的花枝招展。
打从迈进了这间屋子,叶安袭反而一举跃为最出挑的人物,这么大个场合,身为主角,不盛装,不施脂粉,怎么说都不合礼义,可她身边的那个巨大气场的男人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谁,又敢说个不字儿呢?
酒会前方的投影仪中轮番切换着各种宗政小葵的照片,大多可爱到爆,众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可没人看见那个小车里的baby主角,用着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她们。
人多嘴杂,东拉西扯,闹闹哄哄,什么都说。
“诶,你知道么?那个写《婚色》的鎏年又开新坑了!”
“啊?请假七天写结局那个?太不要脸了,无良的作者,害我等死。”
“这倒是真的,不过这新文儿倍儿有特点,这丫的又去吃螃蟹了。”
“这次写的什么?”
“《女军阀》,写的跟说书的似的,反正看着新鲜。”
“哎,我会去看看,不过还是得骂一句,请假七天,太不要脸。”
……
叶安袭和宗政贤刚一到就奔着俩孩子去了,为人父母,一会儿不见都着急,不过卫青琴确实一直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和娃娃最亲的不过祖母,这话没错。
“孩子我带,你们去招呼客人吧。”
卫青琴越来越慈祥,越来越找不到那个泼辣的影子,也许因为人太多,这两口子都没注意到今儿个的卫青琴不太正常。
就连宗政小葵都一门儿心思的纳闷儿,她这奶奶绝对有问题,昨晚上就看了自己一个晚上,什么都不说,就哭,弄得她根本睡不着。
这算是对她好的一个人类,可她究竟是怎么了?
算了,委屈委屈牺牲色相哄哄她吧。
遂婴儿车里的小婴儿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惹得卫青琴眼圈儿倏地就红了。
这样子的生活,她真得舍不得……
可……
两口子在厅口迎接客人,不一会儿,姓卓的就来了。
baby生了第三胎,悲催的是,还是个女儿,这会儿还没出月子,不能见风,就没过来。
这回baby可是死活不依卓家的产子大计了,用自己的后半生威胁卓逸,不结扎就离婚,最后谁赢了?
这话当我没问,肯定是老婆奴的卓逸亲手了结了自己所有对儿子的可能。
这辈子,卓家就这三个she也够他受的了。
这卓逸拉着大囡,抱着小囡,一家三口清一色的骑士装扮,卓逸自称这是时尚的最前沿,让叶安袭越来越怀疑时尚界的走向,怎么这几个人把自己搞的像是马戏团出来的驯马的猴子?
当然,猴子只是针对那个大只的来形容,大小囡穿起来格外的可爱,刚一进门这俩娃子就奔着容烨的方向去了,吓得容烨直接一闪身没了影子。
小容烨在心里跟自己叹气,男人太出众真是没办法,狂蜂浪蝶太多了。
“这孩子谁的?这脸皱皱的丑死了。”
放屁!说她丑,这男的才像个猴子吧!人类的小孩子哪个不是这样的,不得等她张开了么!
宗政小葵现在是超能力尽失,肉身又太小无力反驳,可她有智慧。
呵呵……
伸出小手,手舞足蹈,她卖力的扭着,笑着。
这可给刚得到女儿的卓逸稀罕坏了,脸儿凑到这小女娃儿身边,掐掐小脸蛋儿,嘴继续的贱着。
“小丑妞儿,你还真有意思~”
说她小丑妞儿?
近距离,再靠近一点,ok了……
我戳!戳瞎你双眼!
“哦~宗政,你女儿偷袭我!”
宗政贤看着一只眼睛红的像兔子的卓逸,嘴角上扬。
“活该。”
随后跟女儿眨眨眼睛,竖起了一只大拇指。
小葵心里美开了花啊,爸爸真帅!
……
“别再喝了!”
“你管我!”
“对,我就是管你!”
“你凭什么!”
“凭我们是朋友!”
“呵呵,朋友……交一个弑父的朋友你不觉得很恶心么?”
“左兰兰……”
酒会的一角,叶安袭吃力的拉扯着早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左兰兰,发际凌乱,所有的头发倾其所有的散在面前,这底下的这张脸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人了。
她有脸见人么?
她有资格照太阳么?
她凭什么活的好?
她是畜生!是禽兽!是牲口!是魔鬼!
看左兰兰这副样子,叶安袭心里严重的不舒服,命运就是这样奇怪,她会诡异的想尽办法让日子变得更荒唐。
左兰兰的痛,她根本无法解决,从她亲手解决了左正国的生命之后,卓逸的运作让她没有沾到任何法律的惩罚,可法律的惩罚又怎么能比的过她的自我惩戒?
不出门,抽烟,喝酒,才半年而已,左兰兰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叶安袭带她去看过医生,还没等诊治,她就甩手走了,可她的症状,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
亲手打死最爱她的爸爸,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会过得去?
那一刻,就连叶安袭都没有想过,左兰兰会为了容烨……
“妈,甜甜阿姨来了。”
小容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用眼神把叶安袭支开,虽然容烨年纪不大,但心智却比一般孩子来的早熟的多。
叶安袭也知道,她的话在左兰兰这里就是放屁,出了容烨,这一家大小,左兰兰谁的账都不买。
跟儿子点了点头,叶安袭就先一步离开了。
一米多抽长的小男孩就安静的坐在左兰兰的身边,双手拄着自己的脑袋,就这么认真的看着左兰兰。
害怕被人关注的左兰兰脑袋一偏,下意识的用头发挡住眼睛,如果是别的小孩子,她一定第一时间凶走他,可这个不是,这个是容烨,她的朋友。
“小子,别这么看着我。”
“酷酷姨,你真好看。”
容烨奶声奶气的小声音说得很认真,那可爱的样子,让几个月都没笑过的左兰兰,笑着饮尽杯中所有的酒。
揉了揉容烨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左兰兰的心情好些。
“小子,在哪儿学的甜言蜜语?”
“嘘!别告诉妈妈,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不过……你要是把酒杯丢掉,就更好看了。”
看这小娃子那认真的样子,真是让左兰兰忍俊不禁,她活了20几年,繁杂的社会,复杂的人性她都见遍了,可却是拿这个孩子怎么都没有办法。
“你这么小就这么会哄女人,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容烨甜甜的对左兰兰的笑着,可在他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誓要嫁给他的女魔头的时候,给左兰兰使了个眼色,招呼都没打,一溜烟儿的跑路了。
被这大囡小囡抓到的话,又要陪她们玩什么该死的新娘游戏了。
“小叶子,我回来了。”
田笑甜的出现让叶安袭真的高兴,那次出事之后,田笑甜就一个人一声不响的出了国,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战祁像是疯了一般的找她。
“欢迎回来。”
两姐妹一个热情的拥抱之后,一个金发蓝眸的英伦帅哥走进叶安袭的视线。
“hi~”
一个洋派的招呼之后,金发小伙站到甜甜身侧,倾身在侧脸一吻,一个亲密动作,就昭示着他们的关系。
“小叶子,忘了介绍,这个是我男朋友,alex。”
叶安袭一怔,这小丫头交了外国男友,那……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叶安袭脸色一僵,觉得有些尴尬。
“田笑甜!”
胸腔共鸣的声音,用的几乎是吼的!
熟悉到夜夜在梦里叨扰的声音,竟让甜甜没有勇气回头。
“田笑甜!”
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一声气浪高过一声。
田笑甜真得很想任性的跑掉,可这是小宝宝的宴会,她不应该做主角。
镇定,旋踵,手自然的挎着alex,语调轻缓,和谐悦耳。
“战祁,好久不见。”
一身陆军军装的男人几乎都没怎么变样,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三枚星徽的松枝绿色肩章,耀眼夺目,这说明他又升了上校军衔。
田笑甜想过他也许会走过来强娶豪夺,甚至拉着她就跑。
可一别也就半年,这一切都变得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了。
“田笑甜,祝你幸福。”
声音哽咽,战祁的眼里谁都没有,只有那个让他一直戒不掉的影子。
可那影子另一边连接的年轻男人却让他觉得34岁的自己,自惭形秽。
连招呼都没跟叶安袭打,战祁落荒而逃,转身的一瞬间,田笑甜呆愣在原地,这个男人居然眼圈红了……
身为主人的叶安袭也不知道怎么去收这个尾,好在善于危机处理的宗政贤这会儿过来,以主人的身份用英文利落的跟alex交流着,尴尬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小叶子,对不起,乱了你的party了。”
私下两姐妹的时候,田笑甜很愧疚。
“甜甜,战等了你半年,有些结如果能结的开,就别在自我纠结了。”
这两个冤家是通过叶安袭认识的,如今落得两相不幸福,她总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穿着一袭修身长礼服的田笑甜出挑的更像是一个小女人了,媚气而风情,低头喝了一口杯中酒,小脸上尽是无奈。
“我爸公司出问题了,alex的父亲刚入主的唐能,我只能说,这是我的责任。”
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田笑甜的脸上尽是岁月的无奈,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安稳的生活之下的奢侈品,生存尚且有问题,又谈什么生活?
那个青葱岁月的娇俏小公主,被命运变成了如斯。
命运的无奈,谁都有过,甜甜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儿,她做什么都有她的打算,她的生活,叶安袭自问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作为朋友,任何时候都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有需要,记得来找我。”
“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呵……”
今儿这酒会美其名曰是给小葵开的,可这最忙的莫过于宗政文了,这一拨拨的人应酬的他真是麻烦,可他的形象又不能轻易的露出不耐烦。
虽然有秘书在,可这是家事儿,都是奔着私人感情来的,他不接待又都说不过去。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女人,每天一副高傲的样子的郝秋萍,这些事儿她做起来如鱼得水,以前有她的时候,这些事儿都不用他来忙。
从他们协议离婚起,那个女人真的没有再烦过他,这是让他也始料未及的。
他也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卫青琴绝对不会嫁给他,他也扪心自问过,这人活到老了,还在折腾个什么?
小琴说的很对,一辈子对不起孩子,到老了,还非要给孩子留一些身份的笑柄么?
虽然卫青琴并没什么文化,但这话说的,却真是有礼。
“老省长,有问题。”
时任公安厅副厅长的刘醒突然走过来,正色的跟宗政文报备。
宗政文眉头一挑,不明所以。
“?”
“那个人……”
顺着刘醒的视线,只见入口处整整齐齐走进来两排黑衣男子,各个身着黑色西装,打领带,外加一个墨镜,那股子杀气根本遮挡不住。
这时,只见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进来,一袭黑衣,身形劲瘦而颀长,绝美的脸上有着零零星星的胡渣子,明明生的天使般的模样,所到之处却弥漫着一股杀气。当然,是慕岩,这h省没人不认识的一霸,所有人都在这窃窃私语,这宗政家跟黑道是什么关系,这样的交情太匪夷所思了!
“你来干什么?”
这刘醒最恨的就是这无法无天,又抓不到把柄的慕岩,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他也顺位在省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三两下就窜到了前方。
慕岩把玩这手中的雪茄,极为不给面子的拍了拍刘醒的脸,然后直接把整个手套摘下来丢掉。
“我干女儿百天庆生,你有意见么?”
干女儿?
宗政省长的孙女儿是太子的干女儿?
这个消息太震惊四座了,那这小丫头不仅仅是政商界的宠儿,这头还来个太子帮撑腰,商界大亨的亲爹,黑道大哥做义父,这小丫头长大会是什么势力?
想想都可怕……
毕竟不是看猴戏,慕岩的眼神儿太可怕,谁也不敢多盯一会儿,人群的眼神儿很快鸟兽散去。
“喂,这样玩过瘾么?”
宗政贤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这一票精心装扮过的兄弟,一脸的讽刺。
这么个架势明显就是在他们政商世家制造舆论的麻烦,他太子的身手哪里需要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么一堆人。
再说慕岩送的礼物,更是夸张,据那后边的工作人员来报,竟然是一个小型的迷你大炮,可就算是小型,也有吉普车那么大。
他走私他的军火,拿这个来给他女儿玩,她这么小,玩的懂么?
可宗政贤不知道的是,这个礼物可给宗政小葵高兴坏了,这是她今天收到的最有诚意的礼物了,唯一一个她有兴趣的。
让女儿认他做干爹不是叶安袭的主意,从头到尾就是他的,宗政贤虽说看不惯这个男人总是盯着自己的女人,可那天他和左兰兰的出现,救了他和容烨一命是真的。
不过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关系而缓和到哪里去,可能直到慕岩的眼神不在落在他老婆身上的那一天,才能更好一些吧。
每每慕岩一到的时候,宗政贤总是不自觉的拉响空袭警报,就像现在,死死的把叶安袭圈在自己怀里,以示占有。
这幼稚的举动让太子都想笑,这男人还是那个传说中深不可测的男人么?
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小山,我要结婚了。”
他家的老爷子那边催婚催的紧,不过他可以结也可以不结,没了金小山,结婚与否都是一样,可慕岩对于金小山的这种试探,是不由自主的,虽然每次都反噬到他自己。
“岩,恭喜你。”
叶安袭真心的高兴,这慕岩确实需要个伴,他太孤独了。
就这样?
呵呵,慕岩,你还期望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主持人,音响,灯光也都就位,今儿的百天庆生会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私人晚宴,虽然主角小了一些,可这细微末节都马虎不得。
这主持人叨叨不休,从叶安袭和宗政贤的爱情开始讲起,搞得一家四口在台上表情异常同一,不耐烦,不耐烦,都是不耐烦。
最后宗政贤给那个主持人一记眼神,那主持人倏地就不敢再讲话了,草草的结束了复杂的礼节部分,大家开始自由吃饭。
这怕麻烦的一家四口终于松了一口气,退到下面去填五脏庙了。
角落的一隅,左兰兰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却怎么喝都不晕,以前不想醉的时候,经常醉的离谱,可现在想要喝醉,却再也没有罪过。
倒,倒,甩甩手中的空酒瓶,却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
这会儿,突然有人递过来一杯酒,左兰兰只看见那只手白的炫目,像是最精致的兰花,这样的手那个男人也有一只。
呵呵,嘴角一挑,尽是自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左兰兰,你还在想什么呢?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去想他?
“跟我结婚?”
粗噶、沙哑,这个声音,她做梦都再想。
抬头,仰望,透过凌乱的发丝,看见那梦中的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恩。”
一个求婚,一个应允,一场婚姻就这样成立了。
婚姻不需要爱情,美好的婚姻才需要爱情,一个随意往往比谈情来得快。
……
酒店这边的热火,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的消失,看着台上站着的四个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儿,卫青琴眼眶溢满泪水。
是感激,也是动容。
亲手伺候了一家老小这一个月,卫青琴满足了。
生命既然有轮回,幸福也总会有残缺,现在轮到她履行诺言了。
她要去自首,偿还罪孽,她不要给孩子再留任何负担。
从儿子捡回一条命那天,她就下了这个决定,唯一的私心是她赏给了自己这偷来的100天。
再回到那个跟孩子们生活了100天的房子,开始学会饿肚子的时候叫妈的儿子,小的时候都不觉得他这么有人味儿,还有那个别别扭扭却对她很好的儿媳妇,默默的给她添着东西添那东西的傻丫头,孝顺的孙子,会给垂垂腿的孙子,会给她讲笑话哄她的孙子,那个见到她就小的小孙女儿,她亲手拉扯,一天都没有缺席的小宝宝。
卫青琴仔仔细细的看着,一寸一寸,也许这一辈子她也不再有机会回来了。
想看,却又不敢再看,卫青琴怕自己的心狠不下来,这个处处充满幸福的家,待一会儿她都不想离开,活了50多年的人生中,浓缩到一起都不如这100多天来的幸福。
作为回忆,够了么?
不够,真的不够……
卫青琴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跟儿子跟孙子解释她是一个撞死孩子不负责任的人,她觉得愧对于孩子们,她不想将来让孩子们想起她来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她更不想日日夜夜活在煎熬中,就当是为孩子们积德了。
卫青琴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书出走,心里有好多舍不得,好多不放心,可提起笔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算了,想什么,说什么,卫青琴没什么文化,字也是歪歪扭扭。
“孩子们
别怪妈就这么走了,妈是没脸再见你们,人活一辈子,对不起别人的事儿,真的别做,妈现在要为自己造的孽去负责了。
这算我今天送小丫头的百天礼物了。
儿子,千万别怪妈。
安袭,我这儿子我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妈谢谢你。
妈给你煲了些汤,你得按时喝,我不在了,你要准时吃饭,你现在的身子马虎不得。
我给容烨织了几副手套,放在他的房间床头的抽屉里。
小丫头的尿戒子我都剪好了,我房间有两大包,尽量少用纸尿裤,她不喜欢。
还有……
告诉你爸爸,我原谅他了,让他回到家庭吧,这辈子够累了。
最后……
所有的错我都会拦在身上,就不要再为难璇颖了,一个孩子的歪路跟她的教育有关,她的错,有我的错。
她的一生,不容易。
再见,孩子们。
妈留字。”
黯然的步调,一别与来时的轻快,一步一步都沉重极了,到了门口的时候,卫青琴转身,看着那客厅中间挂着的一家四口和她的照片,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
卫青琴的自首,让宗政贤整整一夜一天没有离开书房,叶安袭要给他拿些吃的进去,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虽然任何锁对她来说都不是锁,可夫妻最基本的共同生活原则就是彼此尊重,宗政贤想要静一静,她不会打扰。
说真的,这件事叶安袭佩服卫青琴,这事情照理说已经完全压下去了,现在的社会,有多少人又会原意去为了道德去负责任?
如果是她,都未必会有勇气舍下这些幸福去为过去的错误买单。
所以说,看人绝对不能看表面,卫青琴一个市井泼妇出身,也许她不是个什么好的形象,可她的的确确是个好母亲。
无论是对她,对宗政贤,还是对连璇颖。
卫青琴对连璇颖的大度让叶安袭对这个婆婆侧目,其实叶安袭心里也并不是很好受,可有一点是只有叶安袭才知道的。
卫青琴饱受噩梦的折磨,每晚都睡不着,做恶梦,有的时候还会大叫,叶安袭知道她的精神压力紧绷极了。
就算她给她买了很多营养的药,也不解决什么问题,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宗政贤吃东西,一夜一天不睡不吃她真得有点担心。
卫青琴走了,徐妈又回来了,帮着拉扯一把孩子。
可今儿晚饭是叶安袭做的,一碗蛋羹,一碗菜粥,她会做的东西还真是单调。
一天当中第三次踌躇在宗政贤的书房门前,想敲门,又不想打扰他。
独立的空间对于她和宗政贤这种人来说,是很必要的。
咔哒。
“来回转什么呢?”
沙哑的嗓音,干涩而紧绷,唏嘘的胡茬子看上去有些狼狈而沧桑,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呛得叶安袭‘阿嚏!’打了个喷嚏。
他抽烟了?
有多久没有在他身上闻到烟味了。
记得刚认识宗政贤的时候,他是个烟鬼,后来怀了容烨之后,他说戒掉就戒掉了,直到很多年以后也没有再碰过。
看来这次卫青琴的事儿对他打击挺大,他自责的是作为人子,从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一切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又能说的清楚?
“吃饭。”
叶安袭把餐盘给他递了过去,民以食为天。
在他接过餐盘后,叶安袭原准备旋踵离开的,可宗政贤却在背后唤着。
“一起。”
一天没见她,他发现,好想她,这种依赖感,真可怕。
叶安袭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说了。
“妈能睡个好觉了。”
虽是自由的囚禁,却是心灵的解脱,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懂,总之这些,她懂。
……
时光飞梭,一周的时间,转眼过去。
今儿的宗政府上大清早的就来了一个怪客人,给前来开门的徐妈吓的尖叫了起来。这一声太尖锐,把这两口子都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着零零星星的血痕,衣服早就看不出来颜色和款式了,因为这人儿全身上下都被灰所覆盖。
整个一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穷途末路跑来抢劫的坏人,徐妈都要那拖把砸过去了,结果被叶安袭喝住。
“你拍好莱坞大片儿去了?”
灰土土的人不知声,鞋都不换就往里面进,徐妈在后面心疼每一样沾了灰的物事,哎又得大扫除了。
“喂,别乱坐,脏死了。”
家里还有小宝宝,这么脏,得有多少细菌,不过她到时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这么狼狈。
“那我全脱了,裸体,我是不怕吓着人。”
说脱就脱,嘁哩喀喳的脱掉了上衣,也随着刮蹭掉了不少灰,徐妈这才看见这白净的小伙子长得这么标致。
不过一直没说话的男主人,半天压出来个动静。
“妈的?好特别的纹身。”
嘭!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容爵就翻了!
两个人好好的在家盖房子,她说跑就跑?
他容爵的老婆跟人跑了?跟人跑了?
带着他所有的钱跟人跑了?
叶安袭懒懒的靠在宗政贤的怀里,宗政贤又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塞住她有可能露点的胸部,惹来叶安袭一阵白眼儿。
“喂,容变态,儿子说你都乐不思蜀了,怎么有时间理我们了?”
容爵今天来也不是叙旧的,他要亲手抓到奸夫淫妇,辛小蕊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她的!
“我要100万,一架私人飞机。”
家里人入过知道了,一定会让他离婚,所以他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这些,他怎么能离婚呢?
他要一点点吸干那个女人的血,一滴不剩。
容爵的咬牙切齿,宗政贤两口子的面面相觑。
……
宗政贤挺大方的,给了容爵一张不限额度的卡,三架飞机随他挑,总之挺满意的把容爵给打发走了。
叶安袭总觉得宗政贤的大方有点不对劲儿,就像是今儿有什么事儿似的。
白天宗政贤去了公司上班,与平时没什么不同,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宗政贤穿的挺标致的,一身灰色西装,最新时尚剪裁,既不老气,又显得十分的大方。
不过叶安袭也没怎么多想,这男人本就是个在细节上吹毛求疵的人。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叶安袭觉得很无聊,就去给小葵买些婴儿用品,今天的容烨也是怪怪的,也不缠着她,乖乖的在门口跟她说再见。
叶安袭一个人逛得蛮无聊的,转来转去就是那几家婴儿用品商店。
她家那个事儿多的小丫头,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些没什么牌子但是质地挺舒服的衣服,她穿上就哭,买儿童奢侈品,穿上就乐,这就像是购物狂里那个张柏芝似的,这丫头现在都快淹没在名牌的海洋中了。
她叶安袭怎么生了一个这么俗气的孩子,他爸更讨厌,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惯得无法无天的,这怎么行?
叶安袭推个小车,开始学着看奶粉的品牌,小葵太能吃了,这么下去,就算她奶源再好,也得被她吸干了,不得不备着点奶粉。
推着小车,百无聊赖,晃来晃去,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几点一线了。
生活其实刨去了大起大落的激情之后,剩下的,不过就是平淡,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平淡。
一日三餐,老公孩子,睡觉起床,唯一不同的就是就算盲目也知道该迈向什么方向,家就在那里,哪也不去。
叶安袭不知道自己在感怀着什么,她突然发现她很期待宗政贤的下班,很想跟他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那样的画面像是永远都不会腻一般。
满目目的的逛来逛去,快到黄昏的时候,叶安袭就回家了。
从停车场出来,刚一上栈桥,只见不远处的宅子早已被装点的火树银花不夜天,七彩的霓虹灯点缀着整个宅子,整体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那个奶油和巧克力做的房子,夺目炫彩,四周的水波映射的波光粼粼,叶安袭觉得自己像是个要返回梦幻城堡的公主。
宗政贤又在搞什么?
叶安袭的心现在其实是有点忐忑和不安的,她期待惊喜,有怕是上次诸如墓地般的扫兴。
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往前迈步,看见宗政贤站在栈桥口,穿着早上那身衣服,笔挺而英俊。
就知道他下一步是要单膝下跪,再说点什么肉麻的,叶安袭觉得没有新意,但也挺直了腰板在等着。
结果……
没花,没有单膝下跪,没有肉麻的情话……
“快点,就等你了,肉都烤老了……”
烤肉……
就算叶安袭不想承认,她的脸也是坏死掉了一部分,原来就是她自己想多了,尴尬的走到了闪闪的宅子前,那烤肉的香味儿就传过来了。
一看这些装备,架子,肉,海鲜,饮料什么的,还真是打算烤肉……
叶安袭的脸儿有点不太好看。
徐妈接过她买回来的东西,还在一边解说着。
“这小少爷想吃烤肉,少爷下班回来就给弄了这么个环境,这少爷对小少爷真好。”
这一解释,更酸了……
叶安袭生平第一次吃起了儿子的飞醋,他对儿子好,对她就不好,上次那个求婚就给她不了了之……
叶安袭衣服都没换,洗了手就在那怒气冲冲的抢了宗政贤烤好的鸡翅吃,也不说一句话。
“妈,你被欺负了?”
容烨这话问的,她怎么回答,被自己的yy折磨了?
孩子面前面子更重要。
“没,妈饿了。”
叶安袭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宗政贤,总觉得他是在嘲笑着她!
但这这么多人,她又不好发泄,还得继续装淡定。
“哦,这个也给你吃。”
也不知道这容烨是不是真怕妈妈饿肚子,弄了一串鱼蛋,足足有10个之多,
“儿子,你喂猪呢?”
本意是开个玩笑的,谁知道容烨居然极度正式的点了个头,操着跟他老子一模一样的语气。
“恩。”
气,气,气,不吃了……
“我回房换件衣服。”
叶安袭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场,她觉得自己要发飙了。
回到房间,第一任务,砸枕头,拿着枕头假设是宗政贤,使劲儿的砸。
叶安袭现在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火儿不发出来,就像是难受的不得了。
这么砸来砸去的,气儿也顺了不少。
顺心了,准备出屋,可一回头,刚才那场咒骂的男主角双手抱臂倚在门框边上,好笑的看着叶安袭的尴尬。
看这那意味深长的笑,叶安袭这刚刚消弭的火,蹭蹭的窜了上来。
“宗政贤!你故意的。”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耍她很好玩么?
还笑!
宗政贤这么一笑叶安袭反倒不气了,冷处理他的恶作剧,当做没有发生过。
让敌人爽快,就是自己的失败。
就这么一会,叶安袭就把宗政贤摆放在对立面的位置了。
这可不行……
瞳内迅速闪过一丝异动,宗政贤倏地把叶安袭打横抱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紧紧压在了床上,薄唇离她只有留给彼此呼吸的缝隙,在身下的小女人还没来得急反应的时候,宗政贤把一个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老婆,结婚4周年快乐。”
“你……”
这么大变的局势让叶安袭愣住了,看看手里的婚戒,那不是他们结婚时的那个,这一颗钻石是粉钻,不大,不小,刚刚好。
“喜欢么?本来想给你订一个更大的了,不过我猜你一定不喜欢。”
叶安袭最讨厌那种暴发户似的装饰,把自己挂的想盏水晶吊灯,又辛苦,又难看。
心情,就是这么容易颠覆。
从狂怒,到欣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叶安袭现在更多的是感动。
女人喜欢的其实更多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喜背后那份别人对你的心思,以前叶安袭不懂,是因为她没有期待,而现在,她也像是所有的女人一样,会期待爱人给自己的每一次惊喜,每一寸感动。
这样一个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的男人,会记的她们的结婚纪念日,够了不是么?
“老公,谢谢。”
叶安袭努力学习不吝啬表达感情中,可她本性如此,那细颤的嗓音里,就掩藏不住娇羞,可那种亟欲诱哄的情绪,却是瞬间点燃了宗政贤敏感的身体。
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着了火,蓄成强大的气场,如果叶安袭再稍微撩拨一下,宗政贤这座核电站就会剧烈爆发。
他身体的热度,她自是感觉到了,可……
“喂,孩子们还在外面。”
“我不管。”
他烦躁不安的挤进她的腿间,强健结实的身体挤压出她胃里稀薄的氧气,宗政贤很烦躁,他是在是忍得太久了,自己的老婆,却不能……
这一会,他不想提,除了两个人外所有的人。
魅惑的眸色浸染着凌乱和迫切,今天他就要任性一回。
“老婆,你不喜欢我这样?”
他很懊恼,屡次遭到拒绝,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挫败,仔细想想,两个人在做这事儿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他用强的。
其实那种感觉并不好……
看这他的懊恼,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心尖儿上似乎破了一个口,正泛着爱恋的酸意,小手环住他的脖子,仰头轻吻他白色衬衣内的胸膛,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宗政贤,我更喜欢这样。”
他欣喜若狂的闭上眼睛,仿佛那绝妙感觉美好到让他舍不得一次享受殆尽,他开始按捺不住,狂疾地扯开她的衣物他迫不及待地对准她,然后以极端折磨人的缓慢一点点扩张研进。
嗯……
薄唇轻柔的贴上她柔软的粉唇,像是第一次般青涩,吻的那样轻,那样细致,无比耐心的,就像是在擦拭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逐渐引诱出她几不可察的敏感反应,唇舌缠绵中他暖热双掌抚刷过她全身肌肤,极度动情而无限怜爱地轻柔逗引,将她惹得不由自主地失魂微呓。
“宗政贤……”
他抬起上身,这动作直接导致密合处的骤然深入。
她的身子在难以觉察的咿唔中动了动,被他交握十指扣于枕边的双手自然地抓紧了他手背,她睁不开眸子的迷乱难耐在那刻将宗政贤的心柔化成水。
这是他的老婆……他的女人……他宗政贤的女人……
独一无二。
“叶安袭……”
无数个称谓,无数个昵称,都不及这最原始的名字带给两个人的震撼,这名字贯穿在两个人人是的从开始到现在,他喜欢叫她的名字。
这让他更有真实感。
身下的女人,粉唇微张,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迷离间带着绝对的诱惑,宗政贤再无法按捺内心那蓄势待发的念头,俯下头衔住她情动不自觉微微咬在一起的两片柔唇,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喃:
“叶安袭……松开……”
女人眼睛里全是迷茫,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赤果果的诱惑着他的神经,唇舌轻挑,慢慢地撬开她紧咬的贝齿,探入其间,与她紧紧纠缠,深情拥吻,灵舌如一尾游鱼般在她的甜蜜里恣意怜惜般来回摆动。
“宗政贤……”
声音低浅,如歌似泣,柔媚婉转,除了彼此之外的一切,全都被屏弃在了神经中枢之外。
慢慢地,她变得愈发柔滑细腻,如丝绒般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逐渐加大了挥戈的力度和冲锋陷阵的速度。
情潮迅速堆积,搅裹成最舒畅无比的快意。
喘息声诉说着彼此的渴望,胸口激荡着最动人的海浪,他像撑船的舵者一般,在不可控制的风浪中抬起头来,他的女人容颜娇俏,他的暗眸变得更加狂热而专注。
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一蹙眉,一敛眼,全是那般的动人,诱惑得他愈发肿胀不堪,腰下的动作越发癫狂,不可抑止的强劲有力。
每一次蜿蜒向前或抽出的动作,都只为了凝聚和渲泄彼此无法出口的情感。
每一次深切的贯穿占有和撞击,都只为了感受彼此坚定守侯这一生一世的爱意。
宗政贤,叶安袭。
这两个名字是如此的适合放在一起,彼此相融时扩散全身的幸福感,由内而外,乃至灵魂再通透至四肢百骇。
销魂蚀骨,烙印深深。
情在激荡,爱在燃烧,回旋深入,紧揪融合。
她每一寸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美妙,让他如同瞬间邀游于九重天阙,不知今夕何日,今夕如年。
天地之间,唯有彼此而已。
混沌之间,随着层层叠叠的无边紧绞而来的是巨大的舒爽迫力,由他的饱满升起,大脑瞬间空白一片,钳在她腰间的大手越握越紧,随着一声声低浅的‘叶安袭,叶安袭’呼喊……
临界点时,将她柔滑细致的腰身托起狠狠地最后一击,这一刻,他以为自己会停止呼吸,他宁愿生命永远停在这狂潮激射的一刻……
紧紧研磨,抵死缠绵,欲死欲仙。
世间最契合的灵与肉,情与爱,不过如此……
就在此时,极为尴尬的声音响起,两个差一步之遥就到站的夫妻,囧了……
“爸,妈,你们不吃啦?”
立正站好,三个大小番茄,红彤彤的相映红。
……
婚姻的乐趣不在于大情大爱的终止,而是平淡中美好的开篇。
懂得在平凡中汲取美好,珍惜现有的生活,不要好高骛远,真心心疼你的枕边人,有一句话说的好,婚姻不是没有爱情,而是你没有经营好。
记得,要幸福。
幸福从来就不是别人能给的,这取决于你的幸福指数。
幸福期望值飙高的朋友们,记得停下来看看现有的风景,细心品尝,也许你就站在花海里,在眺望着远方,殊不知身边早已芳香弥漫。
而不敢迈进婚姻的姐妹们,其实要更理智的去面对这一切,结婚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买一件羽绒服,夏季的时候如果见到喜欢的,就买下吧,物美价廉,提早配备,其实秋冬的时候,也未必有你称心的选择。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鎏年深谙一句话,“结婚后,生气的时候少说一句话,婚姻能多维持十年。”
看完本章,记得不要每天沉迷于小说,记得回头亲吻你爱的人,也许你自己的宠文,主角就是你自己。
——
【以下片段,完美主义者,就不用看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确死命用它来寻找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窗外的星星,她总会想起这句话。
全身酸痛的无以复加,这来来回回的碾磨像是要拆散了她的整个身子,可她自己知道,就算他食其肉寝其皮,她也毫无怨言。
她爱他那样几乎把她揉入骨血的对待,他抵着她的唇舌就想是要吃了她一般的感觉,他死命的在她身上来回的榨取,榨取她为他准备了一生的热情。
她爱死了这一切,当然,除了最后濒临爆发叫出来的名字。
“唔……小山……”
他叫慕岩,他叫的人叫金小山,可她的名字,是左兰兰。
今天,是他和她结婚的日子。
没有喜宴,没有婚礼,没有新房,只有一张结婚证,上面的两个人,她的二分之一在靠向他,而他完全像是布景。
就连他们缠绵的房间,都只是一间客房,他的主卧,她没有资格睡。
他娶她,她知道原因,不过她没有问,自取其辱的事儿她不怕,她现在活得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更怕的是,她自己打碎自己的梦。
浴室内哗哗的水声四起,在他离开她的第一时间,他就选择去洗掉她的印记,而她却反复的摸着自己腿间的晶莹,她不舍的擦掉。
慕岩爱金小山,这个事情,她从嫉妒到面对,到无可奈何。
她怨么?不怨。
她恨么?也不恨。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理解慕岩的爱的人,莫过于她左兰兰,她们又何尝不是一种人?
死不要脸的执着,下贱下作的付出。
这样的爱,累么?
慕岩很累,左兰兰也很累,累的是她的爱无人接收,她的爱人依旧孤寂。
天上的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这一切在左兰兰看来是那么的轻松,是不是人在高处就没的那么累了?
突然没来由的心生一种想要无力取闹的想法,拉开抽屉,拿出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枪,直到现在,她的手还在发抖。
光着脚踩在地上,左兰兰第一次认真的看自己的脚,她的脚真好看,纤瘦而大小适中,在监狱的时候,那些女犯人常常恶意的去踩她的脚。
可她痛着,也骄傲着,因为她们的羡慕和嫉妒。
就像爱上慕岩,就算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她依然骄傲着,为他的优秀,为他的出类拔萃。
左兰兰现在有些恶趣味的想着,幸好这是一间客房,这浴室的设计过于简洁了,所有的开关还都在拉门外。
隔着朦胧不清的磨砂玻璃,男人的精壮身形她看的很清楚,想着这就是刚才驰骋在她身上的男人,左兰兰笑了出声。
很甜,很甜,前所未有的甜。
里面的男人对周遭的东西太过敏感,当他转过身拉上浴帘的时候,左兰兰就知道他已经发现她了。
可她还是要继续胡闹。
手指触着开关,闭,合,闭,合。
浴室内的灯被她晃得一闪一闪的,里面终于传出了不耐烦的男声。
“别闹。”
呵呵,今天他的态度蛮好的,居然没有滚字,她以为他会愤怒的跟她说‘滚!’
她真的下贱了,居然期待这样的待遇。
继续,闭,合,闭,合。
“你可以去隔壁洗。”
呵呵,隔壁,他知道他说的隔壁还包括着他的房间么?
她这是被获准可以使用他的卫浴了么?
左兰兰,今晚果然是你的lucky/night。
她不管,她就是要胡闹。
继续,闭,合,闭,合。
“说你爱我。”
她从爱上这个男人起,就没有过自我,从来没有,她就是要自我。
“别闹。”
慕岩过于沙哑的声音,已经饱含了怒意,就再濒临崩溃的边缘!
“说你爱我。”
她不怕他,她从来就不怕他,她怕的是他厌恶的,可现在已经厌恶至极点了,也不差这点儿。
“左兰兰……”
其实浴室内的慕岩并不若左兰兰说得那般,他其实今天之所以对左兰兰态度不错,因为他多少有些愧疚,就算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是小山,他也不该这么失控。
他想过娶左兰兰的理由,他发现如果刨去金小山,让他选择结婚对象,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是这个女人。
他是真的厌恶她么?还是在她悲贱的爱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呢?
慕岩很困惑。
她的感觉,他懂,就像如果小山骗骗他,说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爱过他,他会很高兴,很高兴。
不知道是怜悯她,还是可怜自己,慕岩还是张了嘴,脑子里的画面还是停留在那小小的倔强的女孩上。
“我爱你。”
“如果我是金小山呢?”
时间的恶作剧,话语的即时感,慕岩的三个字晚了几秒,而左兰兰挤进来的话,像极了为他而准备的问题。
呵呵,回答真快……
左兰兰笑了,笑的懒洋洋的,笑的魅惑。
不管怎么说,他对她说爱了不是么?
在爱中灭亡,绚烂永久……
嘭!
黑黑的枪管子里飞出来一个小弹头,埋向了左兰兰的心口窝。
打碎了这颗心,来世便不再执念……
血,红的烂漫。
……
【全剧终】
------题外话------
那个,结局的事儿啊,我100年前想好的,我不想改,不是有意携带悲剧的,而是这样更符合剧情……
至于连璇颖,咱没写她咋地了,总觉得她受惩罚有点狗血。
还有俺开了个新文,大家有时间去看看,新文我会存稿,不会更的这么水了,感谢一路忍受咱的朋友~
明后天开始更新番外,写容爵,喜欢的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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