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等等,如果这是赫连家帮他作弊的话那就更不对了。
龙海的脑筋转了起来,他立即想到了这里边的一个巨大漏洞。
如果赫连家帮他作弊的话还有理由可以讲,但公主殿下呢?
那天在高升老店,公主殿下可是亲口对他锻造的簪子表示了赞赏,也就是说公主见过这簪子,且知道这簪子是他锻造的,那么作为此次匠人大比的裁判,公主殿下自然也应该知道考题的,也就是说公主殿下知道这道考题对于他而言就是在作弊。
公主殿下为什么不制止这种行为?她可是没有任何理由帮他作弊的。
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边锻造,一边想着,龙海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对于公主殿下这样的高层人物,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考题,不是说有人蒙蔽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用知道,这种层次的考题难道还用他们来事前准备吗?
又或许公主殿下他们知道考题,但并不知道具体内容,这也说的过去。
想到这里,龙海心头疑惑渐解。
但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只是他已经无暇去顾忌这种没有明显迹象的不安,他的锻造已经到了关键处,习惯使然,他开始把所有精力投入其中。
时间已是下午,深秋寒风渐起,宝茹裹紧了衣服,她看着远处哥哥低头专注的锻造,心中升起甜甜的感觉。
哥哥一定会最终胜利的,到时候,她要跟哥哥一起去昆仑帝国帝都的物研所。
帝都可是大陆上最大的恒城,她会和哥哥在那里也有一个小院子,到时候她会再给哥哥做面鱼花吃。
小姑娘也有梦想,简单而温馨的梦想。
高台上,公主透过面纱注视着龙海。
相较于帝国元帅那个肥胖如猪的儿子,她觉得也许龙海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出帝都前,体弱多病的父亲把她叫到榻前,亲口告诉了她,等她巡视回来之后就要和帝国元帅的儿子结婚,因为皇室衰弱,要对抗势大的宰相,只有联合军方的元帅。
她听后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的命运,从小她就已经知晓。
但是,这奇异的白石镇,却给了她希望。
无论那个让人讨厌又不得不尊重的矮胖子出于什么原因,但看到面纱后她真容的龙海,自然具有了祖上规矩中帝国驸马的身份,况且这些天通过了解镇民,这个龙海人品极好,今天更表现出了难得的天赋。
故而,她在心里已经并不排斥龙海,甚至有了一点点期待。
“好了,时间到了,请各位参赛选手停手吧。”不久后,主持者宣布道。
各选手的簪子绑上写了选手名字的布条,被工作人员收集起来送到台上。
血司公会的铁长老首先抢过龙海锻造的簪子与图样观看,然后不住点头,在她心中龙海自然是无可异议的少年组第一名,然而等她看到张文锻造的簪子时,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文锻造的簪子与图样相近度居然超过了龙海?这怎么可能?
又看了一遍,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张文锻造的簪子简直不是按图样锻造的,而是图样就是按照这簪子拓印的一般。
龙海静静的站在*作间里,他看着高台之上察看簪子与交换意见的众人,心中有一些忐忑。
至于究竟忐忑什么,他说不清。
回头看向广场外围的宝茹,见宝茹正向他挥手,不由的一笑。
事已至此,还瞎想什么,大不了输了比赛,他和宝茹去恒成安朝找大隆造器厂的厂主宋山,以后再想办法去帝国物研所。
可是,这样的考题,他能输吗?
他要能输,那真见鬼了。
“好了,现在宣布大比第三部分的结果。少年组,第一名张文……”
“轰”,广场周围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张文,张文赢了,哈哈,我们栾阳镇的张文赢了。”
“我就说嘛,那个龙海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一个外来人能有多厉害。”
“不对啊,看这个龙海前两场比赛都不错啊。”
“张文赢了又怎么样,也不过与龙海师傅并列第一。”
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
宝茹捂着小嘴,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簪子她远远见了,想起来哥哥以前锻造过的,这样哥哥怎么还会输?
公主看着龙海,心里不禁一叹。
龙海呆呆的站在*作间里,心想,难道真的见鬼了,他怎么会输,就是不是这个簪子,他以技艺而言,也敢保证能赢过张文,除非那个簪子……
他猛然想到一种可能,除非张文那个簪子根被掉了包,根本就是他以前锻造的那根,而那图样就是根据那根簪子拓印的,但是他那根簪子给了公主啊,难道这个张文是公主的人?
一时间,龙海脑袋里纷乱如麻,他想不明白,理不清楚。
“公子……”这时一个仆者打扮的人跑上高台,交给了赫连畅一样什么东西,然后又耳语了几句。
赫连畅听完,立即看向龙海,脸上倏然闪过狞笑,挥挥手,叫那仆者退下。
“龙海师傅真是好手段啊。”来到台边,赫连畅大声对龙海说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外来者,居然刚谋杀本镇铁匠,如今在你的小院发现了铁匠的尸体,你待有何话说?”
“什么?不,不可能!”龙海听的大惊。
“不可能?难道我还能冤枉你?尸体都已经在你家小院院后地里发现!没想到你表面如此仁厚,暗地里居然如此狡诈奸猾,说,你为什么杀铁匠!”赫连畅喝道。
风云突变,匠人比赛竟然变成了龙海的审判场。
广场周围的人立即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个龙海人看着不错啊。”
“谁知道呢,知面不知心啊。”
高台之上其他人也给弄个措手不及。
血司公会铁长老最是看中龙海,这时出言道,“会不会弄错了,而且这是白石祭,何不等祭奠结束再说?”
“那铁匠是我亲三叔,这是白石镇!”赫连畅生硬的答道。
铁长老张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像其他人一般看着龙海怎么回答。
公主面纱下脸露一缕失望。
会吗?这个龙海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胡说,胡说!我怎么会杀铁匠,铁匠师傅待我如此之好!”龙海额头青筋暴跳,双手紧握,“对了,汪大夫,那日你亲见我跌入你院中,当时已经半死,还央求你去小巷上寻找铁匠师傅的尸体。”
“哦,有此事吗,汪大夫?”赫连畅脸色恢复平静,淡淡的问道。
“是……是,畅公子,确有此事,那天我听见院中有异声,出去就发现龙海师傅浑身是血躺在院中,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事,他说铁匠师傅在小巷,我看他伤的严重就先给他进行了包扎,然后再到小巷子里寻找铁匠师傅,却什么也没发现。”汪大夫声音颤抖的说道。
“不,哥哥不会杀铁匠师傅的。”宝茹已经懵了,在汪大夫肩头大喊。
“可是,这也说明不了你没有杀铁匠啊,这只能说你受伤了而已,也许就是你和铁匠打斗中受的伤。”赫连畅道。
“我没杀铁匠师傅,对了,对了,那天杀铁匠师傅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杀手,手上拿的是发射梭子的机弩,对,汪大夫,你说,你出去是不是看到了墙上跟地面上都是梭子射出来的空洞了。”龙海急急的说道。
汪大夫脸色怪异的看着龙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汪大夫,你说啊,哥哥没有杀铁匠师傅的,你快说啊。”宝茹流着泪催促道。
“说吧,汪大夫,你是镇上的老人了,大家都相信你的人品。”赫连畅也说道。
“唉,”摇摇头,汪大夫叹口气,说道,“龙海师傅对不起了,我得实话实说,那天我出去看,连血迹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梭子射出的空洞了。”
龙海听到这里,头一晕,险些栽倒。
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么是汪大夫说了假话,要么就是他跌进院子里后打斗现场被人整饰过了,但无论哪一种,他再辩都已经没用了。
扶住桌子,龙海心里愤怒异常。
为什么?到底是谁要这样谋害他?
是赫连家吗,可是这又有什么理由呢?
喘口气,龙海强迫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但是我为什么要杀铁匠师傅啊,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杀他。”
“原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铁匠,但是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赫连畅悠悠的说道,“我忽然想到了你锻造的送给公主殿下的那根簪子,我想你应该是为了这根簪子才杀了铁匠,我那可怜的三叔。”
“簪子?我为什么要为了亲手锻造的那根簪子杀了我的师傅?”龙海道。
“请公主把簪子出示一下可以吗?”赫连畅转头看向公主。
公主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那根簪子。
指着簪子,赫连畅说道,“大家请看,这根簪子据说是由这个龙海本人亲手锻造的,送与了公主。”
“不,这不是我锻造的簪子!”龙海看向那簪子,脑袋里翁的一声!
这根簪子根本就不是他锻造那根,而是一根凤头簪!
而且看工艺要高出他几筹!
“惠小姐,慧小姐,请您告诉大家,是您拿了图样跟锻料来让我锻造的,请您告诉大家我锻造的不是这根簪子。”
“龙海师傅,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不想再说什么。”赫连慧厌恶的说道。
“龙海,我也没说这簪子是你锻造的啊,你也亲口承认了这簪子不是你锻造的。”赫连畅脸带嘲讽的说道,“这簪子根本就是我那铁匠三叔从师门带回来的簪子,虽然我没有见过,但以你的技艺根本就锻造不了这样的簪子,你拿了这簪子,偷龙转凤,以求公主殿下欢心,然后那天在高升老店,公主殿下要见你师傅,你情急之下才会杀了铁匠!退一步说,你真的亲手锻造了簪子,那么请你告诉我,告诉这高台之上一直欣赏你的人,告诉这高台之下广场周围一直信任你的人,龙海师傅,请你告诉大家,你亲手锻造的簪子是什么样的?”
“我……我……”龙海长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一旦说出自己亲手锻造就是今天大比上用来比试的簪子,那么就会更被大家怀疑,一个作弊的人,谁会信任他!
“原来真是这个龙海杀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广场周围的有人喊了起来。
“这个杀人犯,吊死他!”又有人叫道。
宝茹已经从汪大夫的肩膀下到地面,她来到广场上,哭着冲广场周围人群喊着,“哥哥不是杀人犯,哥哥不是杀人犯!”
“咳,大家静一静,至于龙海为什么杀铁匠相比大家都清楚了。”赫连畅在高台上高声叫道,“不过,庄园调查的人还从小院的后院地下找到另一件东西,这东西是在铁匠的手心里发现的。”
说着,他讲一个手指大小狭长的东西举到空中。
“是中心海碧蛇岛的记功牌!”大物士学院副掌首先惊呼道。
“对,这就是中心海碧蛇岛的记功牌,我想这个龙海应该出身碧蛇岛,小店里老人之死应该也与他有关!”赫连畅面色阴沉的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不!”龙海喊道,看向广场上的宝茹。
宝茹听到碧蛇岛一呆,那晚上她听老人提到过的,她知道老人就是被碧蛇岛三岛主击伤致死的。
任泪水滑落,宝茹缓缓转过身子,看向龙海,颤抖着问道,“哥哥,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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