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变得逼仄。
小风似乎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爬进周霖的口袋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霍南辞又打了个电话，又是无人接听。
他在想，封筝是不是还在生气，那天晚上她应该也打了很多电话。
“她最近在忙一个项目，如果不在公司的话，就有可能出去找那个人了。”周霖说着，从手机上翻出王阳的号码。
打过去一问，才知道封筝今天去了川香馆，是一家中式餐厅，她要在那里宴客。
几人立刻出发。
“陈总，我们今天够诚意吧？”吴文峰忐忑不失礼貌地问。
“有劳封总了。”陈川辞扫了一眼桌上这十几道菜，“这些，都是封总做的？”
封筝点了下头，“区区小事，只要陈总吃得开心。”
陈川辞爱吃中餐，特别是一道佛跳墙，这是圈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上次封筝没有喝到底，为了弥补，她特意包下这个场子，并提前研究了这些中餐的做法。
做的时候，只是自己品尝过，觉得还可以，但其他人觉得怎样，她说不准。
“没想到封总还有这手艺。”陈川辞拿起筷子，先从自己面前那道佛跳墙开口。
吴文峰惴惴不安地看着对方，却又不敢盯得太紧，手都在裤兜里攥紧了。
他是十几分钟前才来的，那时封筝刚刚做好了一桌子菜，叫他来，是为了陪陈川辞喝酒。
喝酒他倒是在行，可这菜到底怎样，他真是捏不准。
陈川辞吃了一口，表情慢慢发生了变化。
从开始的不屑，到逐渐震惊，再到不可置信。
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吴文峰太想问了。
“封总。”陈川辞放下筷子，表情严肃，“敢问你师承何人？”
封筝一愣，“什么？”
此时的她显得有点憨，不知道对方啥意思，是觉得她做的太好吃了问她跟谁学得手艺？
还是觉得她做得太差，问她师傅是谁，只是一语双关的讽刺？
“封总，您这手艺高超啊，太绝了！”陈川辞忽然激动起来，站起身紧握封筝的手：“我吃了这么多年佛跳墙，见过无数个大师，也没吃过口味这么好的！”
封筝惊呆了，有这么夸张吗？
她不过是照着网上的教程还有书店买来的食谱多练习了几遍而已。
就这么惊艳？
“陈总过誉了，实在不敢当。”封筝笑得诚恳，“您的喜欢才是我莫大的荣幸。”
陈川辞总算是平静下来，又尝了尝其他菜。
其实都是些常见的，红烧狮子头，油焖大虾，辣牛肉等，素菜也只是青笋拌木耳，白玉菇这些。
但味道就是出奇的好。
“封总。”陈川辞跟吴文峰喝了几杯，然后勾勾手指头，封筝不解，凑过去。
“你是不是，在这些菜里面加了某些东西？”
陈川辞压低声音，目光暧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觉得非常好吃。”
封筝颇有些哭笑不得，“陈总，这个真没有。”
“那你能把这些，教给我秘书吗？”
封筝：“……”
她把随便买的食谱拿出来，价值十五块八毛。
“实不相瞒，我就是照这本秘籍做的。”封筝如实相告。
陈川辞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不大高兴了，“封总要是不愿意，大可不必这么敷衍。”
“我对天发誓。”封筝无奈至极，“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谈不成这个项目。”
与此同时，包厢外已经围了几个人。
“老哥，封姐就在里面，那个姓陈的竟然敢为难她，看我这就进去吓死他。”
辛决说着，摩拳擦掌就要进去。
却被霍南辞一把抓住：“不要冲动。”
三人在外面大厅等着，辛决不大理解霍南辞的举动，明明想见的不行，干嘛还要等着？
“她想自己谈成这次的生意，你们谁也别插手，也不准捣乱。”
霍南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扇门上，似乎已经透过这门，看到了里头意气风发的封筝，不由得苦笑。
他还以为她会生气，失望，谁承想，她该干嘛干嘛，完全不受影响。
包厢里传出陈川辞爽朗的笑，封筝也时不时说上两句，可见气氛已经慢慢变好。
“老周，你确定封姐这两天心情不好，我看她好的很呐。”
辛决嘀咕了一句，从周霖口袋里把小风抓出来，放在膝盖上撸毛。
“辛少，这你就不懂了吧，封筝这叫就事论事，你难道想让她这单项目黄了？”
周霖笑了笑：“况且，她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
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两人都注意到，霍南辞的神色不大对劲。
辛决偷偷瞄了一眼，就见那张无与伦比的帅脸上竟然浮现出狐疑与苦恼的神色。
前所未有啊！
“啪！”包厢的们忽然开了，封筝首先出来，辛决一眼就看到了，站起来打招呼。
他身旁坐着的霍南辞，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向那边。
但是，封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辛决，眼神暗示他不要瞎喊。
“封总，不得不说，您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不虚此行啊。”陈川辞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很欢，“但是咱们还是得就事论事，鼎盛的诚意我是看到了，至于实力……”
“陈总但说无妨。”封筝诚恳道：“你想让我们通过怎样的方式展现实力？”
“封总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陈某就直言了。”
陈川辞由于片刻，目光打量着封筝：“封总，只要您能在明天之前给我能使我们的设计团队满意的作品，这次的合作，我们自然会愿意……”
“可以。”封筝笃定道，一副设计稿，她一小时就可赶制出来。
“封总不要答应得太早，我说的是，30个设计。”
陈川辞一句话，在场几人脸色都变了。
“实不相瞒，我们给佳恒公司的，也是这个要求，如果贵公司能够拿下我们设计部的人，这30个设计作品就是下个季度我们公司着重投入生产的，您，考虑看看。”
“也可以。”封筝想，就算咬紧牙关，也得答应。
这是她第一个经手的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送走陈川辞，她的神情依旧紧绷着，幸好公司正在组织设计比赛，可以在投稿作品中挑选几个合适的，剩下的……
“吴文峰，你今天晚上回去辛苦一下，多赶制几个，我们现在时间紧迫，回头给你算加班费还有奖金。”
吴文峰重重点了点头，跟在封筝后面，两人一起出去。
“老周，是不是我最近颜值下滑得太厉害，吸引不了我封姐了？”望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辛决发出灵魂质疑。
周霖的注意力却不在辛决身上，他只察觉到，霍南辞现在情绪很不好。
“我去把她追回来。”周霖颇有眼色地跑了。
封筝满脑子都是设计作品的事情，陈川辞只说了要30个设计，却没说具体设计什么，项链还是戒指，或者手镯、耳坠？
这可把她难住了。
封筝拿出手机，拨号前再次犹豫，还是算了吧。
她想，大不了设计30套，项链胸针什么的都涵盖在里面。
“大哥，唉，封姐。”周霖在她身边站了半天，见她一直盯着地面发呆，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儿？”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辛决也在，估计是跟时晏一起来的。
“我现在手头上有点急事，先回去了啊。”
封筝边说边拉开车门，周霖却直接过来把她拦住。
“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霍爷。”
霍南辞也来了？
封筝头皮一炸，刹那间慌了。
“你说什么。”她楞楞站起来，下意识看向周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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